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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飛機上碰見的時候,邵承的信息素就已經藏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那是怎麽樣的緣分,叫他碰見一個這麽不對付的人,本來沒有飛機上那一遭邵承就和邢越的磁場不對付,邢越這不知好歹的再用飛機上的事情威脅他,那不就更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邵承一本正經地反問:“會長,你信不信我扇你?”
邢越直起身體,眼睜睜看着邵承的臉色變得嚴肅,他調笑道:“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這麽聽不得真話?”
“我只在你的話裏聽到了找死的目的。”邵承仰起頭,“你知道我的脾氣跟易感期沒什麽關系吧?”
在飛機上的時候,邵承就說了,他們倆在陸地上是一定會打起來的,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裏純粹是還沒到達引線的點,邢越這一句話就惹毛了邵承,刻意想要遮掩的事,被人這麽挖出來,還用上這麽找死的語氣,打起來就不過分了吧?
邵承蠢蠢欲動,邢越像是知道他的反應,低頭瞧着他的拳頭蓄勢待發,臉上不見着急地說:“知道,但你在這兒跟我打架,考慮過後果嗎?”
邵承說:“記過?你給我?”
他完全不在怕的。
邢越道:“我倒是想呢,可你也沒什麽重大過失,還是我的室友,給你來上一筆,有傷情分。”
邵承不聽他的油嘴滑舌:“別用你那一套來編排我,就一句話,幹不幹?”
邢越對他不客氣,他對邢越也不尊重,兩人算是把挑釁擺到臺面上了,進學校第一天打學生會會長,這個懲罰下來不會是小事,邵承此刻把小叔和父親的叮囑都丢在了腦後,易感期使這份情緒無限放大,他現在只想好好地發洩一場。
靠打架也行。
“跟我打架?”邢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弟弟,我怕你如狼似虎的樣子待會把幹架,玩出了花。”
邵承聽出了言外之意:“是嗎?我不是說了嗎,我還看不上我的舍友,會長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我的室友?”
邢越長得很帶勁。
比之邵承見過的無數人都夠勁,他身上那種勁頭把他的魅力無限放大,即使還沒有完全了解對方,這麽一個人也容易織出情網,叫人深陷。但邵承不是沒見過世面,臣服于表面皮囊的白紙一張,邢越縱然出色,走南闖北的邵承也見識過堪比他的多張面孔,在他這裏,沒有什麽例外,是值得他的脾氣為一張臉熄火的。
邢越不是Omega,而是大名鼎鼎的A,那他就更沒有跟他和諧相處的理由,若不對付,雙方都對彼此有意見,打一架決勝負出怨氣是最好不過的。
這就是邵承的處事原則。
邢越看出來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這麽個人了,膽敢這麽說,擺明了就是要跟他邵承起争執,那就如他的意願。
邵承就要摘首飾,低頭說:“不用在意我是不是易感期,真槍實幹,別玩虛的。”
邢越環着雙手,并無動作地看他,邵承來勢洶洶,他笑問:“真要跟我打?”
邵承擡頭說:“會長還覺得我是說虛話的人呢?”
邢越點點頭,考慮着什麽似的,套起了話:“哦,那你先告訴我,你什麽等級?”
邵承不上套,扔掉手腕上的飾品,平靜地說:“打起來不就知道了?”
“那不行,”邢越顧慮頗多,“萬一三級對頂級,我不得被捶死?好不公平。”
“你就別跟我裝了,”邵承目光犀利,拆穿道:“你是什麽等級,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他雖然不清楚邢越到底是什麽等級,但他知道他絕不是普通人。
正當兩人要光明正大地開幹時,開門的聲音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見沈俊文和隔壁寝的一個男生走進來,四目相對,場面定格了片刻。
邢越轉過頭盯着邵承:“不巧了,暫時進行不下去了。”
沈俊文提着塑料袋,和身側的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很疑惑邢越的出現,沈俊文問:“越哥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邢越轉過身走向長桌,自言自語道:“看來還真得考慮搬回來住幾天,有些人總是會忘記這兒也是我的地盤了。”
沈俊文撓撓頭:“沒,你不是住在校外嗎?我就以為……”
邢越向沈俊文丢來一個U盤,沈俊文本能地接住,話也被打斷,捧着U盤疑惑地聽邢越開口說:“周慕要的東西,并且通知一聲,明天晚上新生彙演,晚自習可以不上,不願意參加的就在寝室休息,願意湊熱鬧的就彙演廳見面。”
沈俊文說:“哦,這事我知道。”
邢越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幽幽地瞟向了他的身後:“有些人身體不舒服就在寝室休息,我批準。”
學生會會長的其中一項權利,可以批準學生上不上晚自習,正常課堂還是要輔導員的準話,晚自習這種不耽誤教學的自習時間,會長可以全權處理。
邵承明白這句話是在跟他說的,他也沒道謝,剛還一副要跟自己分個高下的意思,這會的善解人意又是什麽說法?做給別人看的?邵承沒有理會邢越。
邢越也不介意,繼續向他們交代:“節目單我在周慕的電腦裏留了一份,自己可以篩選有沒有感興趣的,還是鼓勵捧場的,當然,去晚了沒座位也是沒辦法的。”
邢越說完這句話,深深地盯了邵承兩眼,就從寝室裏離開了。
沈俊文旁邊的男生說話了:“越哥怎麽還是這麽忙?”
“沒辦法,為了評選,”沈俊文轉頭問:“邵承,你剛剛跟越哥獨處啊,說什麽呢?”
邵承将手鏈重新戴回去,波瀾不驚道:“他忙他的,我忙我的,能說什麽?”
也不必叫別人知道他跟邢越的不對付,這些人這麽崇拜邢越,知道了對他不是好事,懶得聽規勸和提醒了。
“明明在聊天,”沈俊文說:“剛進來看你倆站這麽近,我還以為有進展了呢。”
“進展?”邵承蹙眉。
“對啊,”沈俊文說:“你跟越哥第一天鬧得不開心,現在外面都怕你們打起來呢,作為室友,我和周慕是希望你們和睦相處的,這就算是進展了。”
邵承笑了一聲,也沒說話。
實在是對這種天真期望不知道說什麽。
晚上,周慕回來了。
邵承也因為夜晚的到來,易感期的焦慮開始作祟,耳邊一切聲音都讓他煩惱,刺激着他想去做些極端的事,無論看電影還是聽音樂,都沒辦法使心神平靜下來,沈俊文裹着毯子坐在電腦桌前看書,邵承靠在床位上,隔着屏風出汗。
“邵承?”周慕的聲音傳過來,沒有邵承的允許,他不敢擅自拉開屏風,學校提供的私人空間很多人是做不到去尊重別人的,好朋友之間随手就扒開屏風問對方在做什麽是常有的事。
但是對于邵承,周慕和沈俊文都是不敢那麽做的,況且易感期的alpha,他們能離遠點就遠點。
“給,抑制劑。”周慕将一盒抑制劑隔着屏風遞給邵承。
邵承一把拉開屏風,脖子裏挂着耳麥,不解地問道:“給我?”
“你不是易感期嗎?”周慕看他發絲間的熱汗,就知道他現在肯定難受到了極點,“給你提的建議你又不采納,我就從外面給你帶了點抑制劑。”
主要是這兩天,他們也沒見邵承使用抑制劑,兩人還好奇他到底是怎麽挺過易感期的。
邵承跟他們的關系還不算很好,周慕出于什麽目的他也沒太在意,這會畢竟需要這東西安撫自己,邵承接過來,很不适應地道了聲:“謝謝。”
周慕說:“啧,都是舍友。”
周慕将東西交出去後,也不打擾邵承使用了,自覺地給他拉上屏風,走向沈俊文的桌子邊。
邵承不怎麽使用抑制劑,他們家是做醫療的,知道抑制劑這東西打進去的作用是什麽,使用抑制劑度過易感期是不論等級,每個AO的常态,但邵承卻基本上不使用,原因說出來可笑。
他害怕針頭。
很奇怪,他打架受傷都不怕,偏偏就是怕那麽一個小小的針頭,不論別人怎麽說怎麽勸,怎麽告訴他抑制劑的針頭是很細,沒那麽疼的,他也不能接受,吃藥和硬抗是他對付易感期的常用手段。
市面上的藥物大多含有副作用,藥物和針管對身體的反應存在細微的差別,藥物從口中下腹,抑制劑針對血管,使用方法和效果不同。如今市面上的藥物大多會有損害腺體和信息素的副作用,它們的效果更好,但副作用更大,抑制劑雖然只是暫時性的,要頻繁使用,但它不會對腺體産生危害。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邵承會吃藥,父親給他提供的藥物也難保效用太大而傷害身體,他只能少吃,多數是難過到極點的時候才吃,從小到大吃藥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使用抑制劑的次數,僅僅那麽一次。
面對周慕送過來的抑制劑,邵承不知該怎麽處理,對針頭的恐懼和對易感期本身的難受決定今晚勇氣和意志力誰占上風。
電腦桌前,沈俊文窺了眼邵承的床鋪。
周慕來到面前,沈俊文擡頭小聲地問:“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
抑制劑是不便宜的東西,甚至對許多出身貧寒的人那是一種奢侈品,易感期下來可以使用5-10支抑制劑,一支上百塊,一盒上千塊,每個月的AO就有一千塊固定支出在抑制劑上。
這對絕大多數的學生都是不小的數字。
所以大家都會省着用,沈俊文最省的那一個月,就只使用了兩支而已。
其他時候靠着硬熬過去。
“我有個屁的錢,”周慕抱着雙手,低聲說了句:“越哥讓買的。”
沈俊文詫異:“越哥?”
周慕點點頭:“嗯,回來前叫我買盒抑制劑,我還以為越哥易感期到了,搞半天,讓我送給新來的。”
沈俊文又想起下午邢越出現在寝室的事,招了招手,周慕得到示意俯身下去,沈俊文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周慕登時直起了身,驚道:“你是真敢想。”
周慕回頭看了眼,低聲諷刺:“就是他們倆去開了一夜的房,我也只相信他們倆在房裏打了一架,僅此而已。”
沈俊文仰頭:“你不信?”
周慕嗤笑:“越哥是會長,咱們學校第一條明文規定是什麽,你忘了?”
沈俊文深思了起來,片刻後,只聽周慕又補充說:“A和A是沒有出路的,越哥沒那麽蠢,頂風作案,給自己記第一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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