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向邊庭笑道:“他那氣質怎麽看也不像個廚師吧,您是起太早了還沒睡醒呢吧,還能把人認成廚師。”
“我就沒睡。”邊瑜說,“腦子是不大清醒。”
“沒睡臉色還這麽紅潤靓麗。”
邊瑜笑了聲:“少貧。”
邊瑜關上水龍頭,拿起一旁的擦手巾擦了擦手,疑惑道:“你鄰居怎麽會在這做飯?”
“這不是自己做早飯差點把廚房炸了麽,人家過來幫我的忙。”
“鄰裏關系搞得這麽好?”
“是他人好。”
邊瑜轉過身來:“不是給你安排了廚師,怎麽還自己做?”
“我早上一般就随便吃點,懶得叫廚師過來了。”
“早上才更應該吃得豐盛些,我看你都瘦了。”
“有嗎?”
“你自己照鏡子看看,下巴都瘦了一圈兒。”
向邊庭看了看鏡子:“還行吧,沒怎麽瘦啊,估計在褪嬰兒肥。”
邊瑜被他逗笑了:“你都多大了還褪嬰兒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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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瑜走出了衛生間,向邊庭轉頭看到賀宣已經把圍裙脫掉了,廚房料理臺收拾得幹幹淨淨,餐桌上放着一盤牛排和一盤意面。
邊瑜走過去朝賀宣伸了下手:“你好,我是向邊庭的媽媽,真是麻煩你了,還跑這一趟幫他做早飯。”
賀宣跟她握了握手:“不麻煩。”
他一眼就能感受到向邊庭媽媽身上的精英氣質,她的眼睛很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從容又謙和,向邊庭的眼神跟她很像。
賀宣看了向邊庭一眼:“早飯趁熱吃,我先走了。”
“你早飯吃過了嗎賀老師?”
“吃過了。”賀宣跟向邊庭媽媽道別,“我先走了,伯母。”
“不再坐會兒嗎?”
“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
邊瑜點了點頭:“嗯,那你慢走。”
向邊庭把人送到了門口,“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蕭易陽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剛從向邊庭家裏出來的賀宣,他腳步一頓:“你……?”
賀宣沒說話,走了過來,蕭易陽跟他身後的向邊庭打了聲招呼:“早啊。”
“早,蕭大哥。”向邊庭說。
賀宣回頭對向邊庭說:“回去吃早飯吧,涼了該不好吃了。”
向邊庭點點頭,他看着賀宣和蕭易陽進了屋裏才把門關上。他媽的助理拎着包站在客廳,向邊庭看了他一眼說:“秦助理,沙發上坐吧,別一直站着了。”
“嗯。”秦助理笑着點了點頭。
“你那鄰居是老師?”邊瑜問向邊庭。
“不是,他是紋身師。”
邊瑜坐在餐桌前看着他:“紋身師?”
“嗯。”向邊庭坐在了她對面,“很厲害的紋身師。”
向邊庭很少這麽直白地誇人,而且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誇了兩次了。
“你好像挺喜歡他的。”邊瑜把刀叉遞給了他。
向邊庭接刀叉的手一頓,很顯然,他媽說的“喜歡”不是那個意思,但他媽問這話的一瞬間,他腦子裏閃過的“喜歡”就是那個意思。
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不奇怪,已經有幾年了,應該是上了高中之後吧,他一直隐約覺得自己有那方面的傾向。
剛才那樣下意識的思維邏輯似乎也在向他證實這一點。
對于這件事,向邊庭其實并不怎麽放在心上,就算有意識也是朦朦胧胧的,因為他确實也沒喜歡過哪個男生,本質上這些于他而言沒那麽重要,所以他不會耗費心神去想。
愣了不過片刻的工夫,向邊庭接過了刀叉,邊瑜把話繼續說下去:“不太聽你在我面前誇什麽人。”
向邊庭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心想哪有那麽多人能讓我誇。
邊瑜喝了口水,她的兒子她了解,骨子裏是傲的,平時為人處世謙謙有禮,其實沒幾個人能真看進眼裏,不值得說道的人他提都不會提,哪會主動說起這人哪般哪般厲害。
向邊庭低頭切着牛排,說:“他是真的挺厲害的,您看過他的作品就知道了……”
向邊庭頓了片刻,又道:“挺有個性的……很潇灑一人。”
不說長相,就賀宣這個性格,向邊庭就覺得挺帥的。
賀宣一身居家服,蕭易陽上下打量着他:“你這是……剛竄門回來?還是竄了一夜門剛回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了。”蕭易陽笑了,“你什麽事做不出來。”
賀宣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喝,擡眸看了他一眼。
“所以什麽情況我都覺得有可能。”蕭易陽說,“竄了一夜門剛回來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說得我像個霸王。”
“你不是嗎?”蕭易陽把車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子上。賀宣行事什麽風格蕭易陽心裏有數,不是什麽拖泥帶水的人,說什麽做什麽都很幹脆,不過有一說一,他倒還真不知道賀宣對待感情事是不是也是這樣。
有的人天生冷心冷情,戀愛腦那是一點都沒有的,賀宣就是這樣的人,至少在遇到向邊庭之前,蕭易陽從沒見過他對什麽人動心,可能緣分就是命定的吧,總有那麽一個人在等着你,會在某個很平常的日子跟你不期而遇。
遇上了,就什麽都對了。
賀宣喝着水沒說話,蕭易陽還是了解他的,要換了二十來歲那會兒,他肯定霸王行徑,不知收斂。
白欽以前說過,說他很自我,說自我的人是最不容易陷入親密關系的。前者他承認,他就是個很自我的人。一旦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一定要争取,要占有。
這點是能從向邊庭身上得到印證的。
“所以呢?”蕭易陽看着他,“霸王您是過去幹嘛了?”
“霸王去做了個早飯。”賀宣說。
蕭易陽眉毛微挑,略感意外:“霸王這麽賢惠。”
“賢惠?”賀宣邊說邊往衣帽間走去,“按你的尿性,你不是應該說我心機嗎。”
蕭易陽樂了:“你在我倆身上安攝像頭了?”
“白欽那張嘴,還用安攝像頭。”
“說你心機的那也不是我啊,那家夥怎麽說的?怎麽淨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賀宣頭也不回地走進衣帽間,蕭易陽跟了過來,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笑着打趣道:“為愛奔赴怎麽能說是心機呢。”
賀宣揚手脫掉了上衣,從衣櫃裏挑了一件衣服,說:“說了就說了,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心思單純的好人。”
蕭易陽站在門口笑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賀宣左手的尾戒沒了。
“你戒指呢?”
賀宣低頭看了看左手,說:“在向邊庭那兒。”
蕭易陽一臉詫異:“不是……你是去做個了早飯還是求了個婚啊?”
這戒指是賀宣他媽的遺物,說起來真的跟他的命一樣重要,他媽過世後他一直戴着,除了在獄裏那兩年就從來沒見他摘下來過。
賀宣把衣服穿上,說:“真求婚我也不可能拿這個戒指求。做飯的時候摘下來讓他幫忙保管了,剛才沒拿。”
“你……”蕭易陽表情複雜,“故意的吧?”
賀宣就算把手指頭丢了也不可能把戒指給落了。
賀宣從櫃子裏挑了條褲子,語氣随意:“故意又怎麽了。”
其實他不是忘拿也不是故意沒拿,他就是覺得戒指保管在向邊庭那兒跟戴在他手上沒差,向邊庭想起來自然會還給他,想不起來放他那兒也沒事,什麽時候拿都一樣。
蕭易陽笑了兩聲:“所以還真是已經想到求婚這一步了賀叔叔?”
賀宣對他的揶揄照單全收:“嗯,連去哪結婚我都想好了。”
蕭易陽已經分辨不清賀宣這話是認真還是說笑。
認真也好,說笑也罷,有一點他必須承認,那就是賀宣身上那種恣意勁的确是很吸引人的特質,坦蕩又有膽氣。也難怪白欽那樣的人當年都能成他的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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