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1]
賀宣的視線很明顯停在向邊庭的方向, 林羽赫轉頭看了看向邊庭,低聲問了一句:“來找你的?”
向邊庭點了點頭。
賀宣站在那兒太打眼了,很明顯有好多路過的人都在打量他。
賀宣往這邊看着, 導致不少人也循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 從他周圍經過的本來就都是向邊庭班上的同學, 見他盯着的人好像是向邊庭,眼神更八卦了。
向邊庭感覺這群人的視線全都轉移到他身上了。
不怪他這幫同學愛看熱鬧, 确實是賀宣外形太矚目,注定走到哪兒都會成為焦點。不說別的,光他那身高在人堆裏就是能被一眼注意到的。
向邊庭朝賀宣走了過去, 走到他面前的時候, 毫不意外地收到了班上同學的注目禮。
“賀老師。”向邊庭笑了下。
賀宣嗯了一聲, 向邊庭背着書包, 眼鏡還沒摘,在學校這種場合,看上去學生氣更重了。
賀宣不把年齡放在眼裏, 他從沒覺得自己跟向邊庭在年紀上有什麽不相配的地方,他看着向邊庭,眼裏就只有他這個人, 也只有對他的喜歡,別的他都不管。不過有些事實還是需要放在眼裏, 白欽說他老牛吃嫩草,的确, 這都不需要反駁, 面前的男生眼底都透着幹淨的少年氣, 是真的嫩。
向邊庭摸了摸口袋, 把手帕拿了出來, 遞給賀宣。
賀宣垂眸看着向邊庭手裏疊成一小塊的手帕,聽見他說:“戒指沒東西裝,我怕丢了,也怕弄髒,就找了塊手帕包起來了。”
“戴手上的,免不了髒。”賀宣沒有立刻接過手帕,向邊庭的手騰在半空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臉“你怎麽還不拿走”的表情。
“手帕不介意我碰?”賀宣看着他,“這種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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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向邊庭平時也不用手帕,如果有用手帕的習慣,他肯定不會随便把自己的手帕讓人碰,這一點上他跟賀宣共腦,都是比較講究的人。
“這手帕我沒用過……不算私人物品。”向邊庭說,“你連手帕一塊拿去也沒事兒。”
賀宣說:“手帕我不拿,戒指給我就好。”
向邊庭要是個純直男,這會兒也就直接把戒指給賀宣了,肯定不會想那麽多。可關鍵他不是,所以賀宣讓他把戒指給他的那一瞬間,他猶豫了一下。
不免有點在意周圍的目光。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性向不明晰,現在漸漸發覺不明晰好像是因為以前幾乎沒有這種思維拉扯的時候。
向邊庭把戒指從手帕了拿出來給賀宣的時候确實招來了一些目光。畢竟八卦是人類的本質,而賀宣又長了一張引人注目的臉,自帶回頭率,站那兒什麽都不幹都有人看他,更別說倆帥哥站一塊回頭率直接加倍。
林羽赫站一旁有點懵,看不懂向邊庭這是整哪出,怎麽還給人送戒指。
賀宣接過了戒指,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但這幾秒對向邊庭來說挺漫長的。
賀宣把戒指戴上,擡起眼來問向邊庭:“等會兒是不是還要上課?”
“沒課了。”向邊庭把手帕重新折了折,放回了口袋,“已經放學了。”
林羽赫推着行李箱走了過來,看看賀宣,又看看向邊庭:“啥情況啊?”
“沒啥情況。”向邊庭說,“我還個戒指。”
“原來是還的啊……吓我一跳。”
“吓什麽?”
“你忽然給人戒指,可不吓人一跳麽。”林羽赫笑了下,“你沒看到好多人都在看你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幹嘛呢。賀老師要是個女的,這誤會可就大了。”
向邊庭笑了笑:“我又不是單膝跪地給他的。”
賀宣看了他一眼。
林羽赫笑出了聲:“你要單膝跪地那就不是吓一跳的事了,得把人吓死了。”
向邊庭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林羽赫問他:“你是不是要去機場了啊?”
向邊庭嗯了聲。
賀宣聞言看向向邊庭:“你回北城?”
向邊庭點點頭。
“怎麽去機場?”
“有人來接我。”
走過連廊的時候,林羽赫啧了一聲:“你倆走一塊兒這回頭率太高了,頭一回走在路上感受到這麽多目光。”
回頭率确實是高,有個女同學牽着同伴從向邊庭身旁經過的時候,還轉過來盯着賀宣看了看,笑着問向邊庭:“這是誰呀向邊庭?”
向邊庭回說是他哥哥。
女同學走了,林羽赫在旁邊笑了兩聲:“你說是哥哥人家也得信啊。”
向邊庭笑了下,忽然說:“我說是叔叔,人家可能更不信。”
賀宣側頭看了他一眼,向邊庭看着前面,表情沒什麽變化,就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這是又皮了。
跟只小貓兒似的,那種愛逗主人的小貓兒。
這是加密通話,林羽赫這個狀況外的人聽不懂:“什麽叔叔?你說賀老師啊?”
林羽赫看了看賀宣,“噗嗤”一聲笑了:“開玩笑呢,你看着他這張臉能叫出‘叔叔’這兩個字?”
“他能。”賀宣說。
向邊庭笑着沒說話,反正賀宣老愛拿這件事調侃他,他不如反客為主,能跟賀宣這樣的人自在地相處,這對他來說其實挺有成就感的。
三個人往樓下走,林羽赫扭頭問賀宣:“賀老師你怎麽來我們學校了,拿戒指專門跑了一趟啊?”
“我來看畫展。”
“畫展?你怎麽來我們學校看畫展啊?”
“認識你們學校的一個美術老師。”
向邊庭問賀宣:“你剛才是從美術館過來的嗎?”
“嗯。”
“那還離這挺遠的,你走過來的麽?”
“嗯。”
向邊庭算算時間,有點驚訝:“走得這麽快?”
“腿長。”賀宣說。
向邊庭笑了聲,心想确實挺長的。
林羽赫他媽在北門接他,向邊庭去西門,他問賀宣車停哪兒了,賀宣說停在西門。
向邊庭和賀宣一塊兒去了西門,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了,司機來得早,把車停在離校門口很近的地方,占了個顯眼的位置,向邊庭一眼就看到了。
瞥見向邊庭的身影,司機了下車,站在車旁恭恭敬敬地等候。
向邊庭轉頭看了眼賀宣:“接我的人到了,賀老師,那我先走了。”
賀宣往校門外看了一眼,視野之內全是人,來接向邊庭的司機在人群中挺顯眼的,因為停在他旁邊的車也很顯眼。
賀宣嗯了一聲:“注意安全。”
賀宣的車沒停在西門,停學校裏面了,他目送向邊庭上了車,等車開走後,轉身返回了學校。
[2]
賀宣回去後沒有立刻走,還是又回了美術館,後來還去那個副教授的辦公室裏喝了會兒茶。賀宣上學早,比同級的學生都要小個兩歲,這個副教授高他兩屆,其實比他大了四歲,女兒都小學三年級了。
她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笑着說:“不結婚就是好啊,人都不老的。”
“本來就不老。”賀宣說。
“是。”她笑着把茶杯放下,“在法國上學那會兒你在我眼裏真就是個小屁孩。”
賀宣上大學那會兒還處于青春期剛過的年紀,脾氣可不小,又拽又高冷。他個子高,人家也看不出來他是個未成年,國外環境本來就開放些,人也開放,看上他了就明着撩,因為這,他那會兒揍過的人可不少。
他的性向在老朋友這兒不是秘密,許久不見,感情狀況肯定會聊。
“有人了嗎?”副教授問了一句。
“沒有。”
“是不想談,還是沒遇到合适的啊?”副教授看着他,笑得眼睛彎彎的,“要不是不想談,你跟我說喜歡哪樣兒的,我給你介紹,我還認識挺多優質小帥哥的,刺青師我也認識幾個呢。”
賀宣站在書櫃那兒看牆上的畫,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有。”
“嗯?”對方眨了眨眼睛。
賀宣說:“我有喜歡的。”
向邊庭飛了不到兩小時就到北城了,夏管家跟恭迎貴妃回宮似的,領了兩排人在大門口迎他。
“這是幹什麽呢夏叔。”向邊庭笑着從一排人中間走過,“我進皇宮了啊。”
夏管家跟在他身邊:“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我想先睡覺。”
夏管家點了點頭:“幾點叫你?”
“八點吧。”向邊庭進屋把外套脫了,夏管家順手接過遞給一旁的傭人。
向邊庭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讓傭人把外套給他。
“怎麽了?”夏管家問。
“口袋裏還有東西。”向邊庭把口袋裏的手帕拿了出來。
夏管家聲音很溫和:“用手帕了啊?”
“沒有。”向邊庭笑了聲,“拿來放東西的。”
“手帕需要洗嗎?”傭人接過外套問了一句。
向邊庭想了想,說:“不用了。反正沒髒。”
“用過了就丢掉吧。”夏管家說,“不是拿來放東西的麽?”
這手帕之後肯定是不會再用,洗不洗丢不丢都一樣,向邊庭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心理,他沒想過要丢。
“不丢了。”向邊庭說。
夏管家疑惑地看着他,但沒問什麽。
回房後向邊庭換了身幹淨衣服往床上一躺,轉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手帕看了看,然後又放了回去。他翻了個身,一躺下困意就襲來了,他坐飛機永遠睡不着,飛機飛兩小時,他能閉着眼睛清醒兩小時,飛十小時,能閉着眼睛清醒十小時。
向邊庭慢慢合上了眼睛,快失去意識前迷迷糊糊地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沒高興動。
快到八點的時候向邊庭自己醒過來了,半眯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随後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
微信消息不少,他往下翻了翻,看到還有賀宣的消息。他坐起身,點開消息看了一眼。
賀宣:到了嗎?
消息發來的時間就是他剛入睡那會兒。
向邊庭蹭了下鼻子,打字回複:到了,剛才睡着了,沒看到你消息
賀宣:嗯
每次賀宣一回“嗯”向邊庭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了,他退出去回複其他人的消息,沈澤發來一堆,重點就一個,明天中午落地,讓向邊庭去接他,必須夾道歡迎。
向邊庭:我再給你雇幾個粉絲,找倆代拍
沈澤:我覺得可以
向邊庭:轉錢過來
沈澤:向少爺還缺我這點錢
向邊庭不再說笑,回道:到了再給我打電話
沈澤:啧,我還得在機場等你?
向邊庭:誰知道飛機晚不晚點
向邊庭:讓我接就乖乖等着
沈澤:行吧,讓向少爺纡尊降貴一次不容易
門外傳來敲門聲,夏管家打開門發現向邊庭已經醒了。
“熱水放好了。”夏管家說。
向邊庭嗯了一聲,下床的時候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帕,他打開抽屜,把手帕放了進去。
翌日中午向邊庭接完沈澤,兩人訂了個餐廳一塊兒吃飯。昨天沈澤就在微信上跟他說了,落地後第一件事是去按摩,然後兩個人吃完飯直奔養生會所。
向邊庭坐在椅子上刷手機,問了一句:“澳洲沒按摩店?”
沈澤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閉着眼睛說:“不喜歡不熟的人碰我。”
沈澤在這兒有固定的推拿師,一個二十幾歲的清秀小哥,安安靜靜的,話很少,進來這麽久也只開口說了一句話,說好久沒見了。
“去國外上學了,潛逃回來的。”沈澤回他。
推拿師笑了一聲,沒說什麽。
“剛吃飯就按摩,你也不怕按吐了。”向邊庭在旁邊說。
“吐了你拿垃圾桶給我接着。”沈澤說。
沈澤是假挑剔,他只讓指定的推拿師碰,向邊庭是真挑剔,他不讓人碰。
才剛吃完午飯,沈澤已經在計劃晚上吃什麽了:“今天晚上去吃火鍋吧,夜宵再整個燒烤。哎……不能提,一提胃裏就難受。”
向邊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饞的呗。”
向邊庭笑了聲:“至于麽,不是才剛吃過午飯,你饕餮啊。”
“我在那邊饞中餐都快饞死了。”沈澤說,“白人飯忒難吃,你都不知道我在那邊過的什麽日子。”
“難怪瘦了不少。”
沈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嘆了口氣。
“這幾天狠狠補一下吧。”向邊庭說。
“那必須。”
“補完再回去繼續吃白人飯。”
沈澤“嘶”了一聲,随手把身旁小桌的一塊毛巾朝向邊庭臉上丢了過去:“欠抽。”
向邊庭一把接住,放在了旁邊櫃子上。他點開微信朋友圈看了看,放假了,朋友圈比平時熱鬧,很多人分享旅游的照片。他往下劃了劃,刷到了白欽的朋友圈。白欽之前加了他好友,說是問林羽赫要的微信號,他跟林羽赫兩個人都是社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加了微信好友。
白欽發了張照片,底下定位是北城,配字[今年人挺齊。]
照片上沒人,拍的像是場館的入口。
賀宣應該也來北城了,向邊庭記得白欽之前問過賀宣,問他國慶去不去北城的紋身展,賀宣當時說會去。
白欽的定位很詳細,向邊庭腦子一熱,忽然問沈澤:“想去紋身展看看嗎?”
“嗯?”昏昏欲睡的沈澤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啞聲道:“什麽展?”
“紋身展。”
沈澤慢慢回過神:“紋身展……?你去紋身展幹什麽?”
“随便逛逛。”
沈澤歪着腦袋趴在床上,看着他:“怎麽要去那兒啊,你什麽時候對紋身感興趣了。”
“所以你去不去?”向邊庭說着已經給夏管家發消息了,把網上搜到的紋身展會的詳細信息給他發了過去,問他能不能弄到票。
沈澤沒去過紋身展,有點感興趣,不過主要是向邊庭想去,他肯定陪着。
“去呗,你都去了我能不去麽,什麽時候啊?”
夏管家是萬能的,不到三分鐘就給了回複,問向邊庭要幾張。
向邊庭回:兩張。
紋身展要舉辦三天,今天的票已經沒有了,只有明天的。
向邊庭擡頭看了眼沈澤,說:“明天。”
“行。”沈澤把腦袋埋進了臂彎,“我就說你叛逆,都喜歡上紋身了——”他倏地擡起頭來,“你不會已經紋了吧?”
“沒有。”
沈澤晚上去了向邊庭家,說今天要睡他家。
“你跟你爸媽報備沒?”向邊庭問他。
“沒有。”沈澤微微一笑。
“他們要是半夜殺過來我直接把你擡出去。”
沈澤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他們還舍得往你這殺啊,我那些朋友裏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你。”
向邊庭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扔給他:“趕緊報備一下,不然別住我這。”
沈澤啧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打了個電話。
沈澤巡街似的在向邊庭家轉了一圈,沒看到他的蛇,納悶道:“小黑沒帶回來?”
“沒。”向邊庭看了他一眼,糾正道:“Peter。”
沈澤嗯嗯兩聲:“Peter,Peter。你把Peter一條蛇丢在江州啊?”
“帶它回來又得坐家裏的飛機,太興師動衆了。”向邊庭說,“就讓它一條蛇在江州歡度國慶吧。”
沈澤樂道:“找沒找人上門跟它玩兒啊?它一條蛇不得孤單死。”
“誰敢跟它玩兒啊。”向邊庭只請了人上門投喂,找不着人陪它玩兒,能跟它玩還不被咬的,估計只有賀宣。
第二天下午兩人一起去了紋身展。
向邊庭沒想過一定會在展會碰到賀宣,他确實是抱着“去看看”的心态過來的,雖然促成他腦子一熱的就是賀宣。
沈澤一進場館就被吓着了,沒見過這架勢和陣仗,到處都是滿身紋身的人走來走去,不僅是眼睛看花了,甚至還有點密集恐懼症的感覺。而且紋身展上大部分人身上紋的都是傳統紋身,要麽就是歐美寫實風,這兩類風格都比較硬,不太容易入眼,對紋身不感興趣的人看着可能還會有點難受。
場館內支了很多攤位,大部分攤位上都有紋身師現場給人紋身,桌上擺着紋身照片,門口站着穿得很清涼的模特,有的攤位牆上還挂着矽膠假臂,假臂上紋着圖。
沈澤看到好多光着屁股的模特,除了重點部位渾身赤條條,看得他視覺和心靈都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太狂野了這也……”沈澤目光追随着一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男人,這人全身從頭到腳都紋滿了,看着挺酷,又有點瘆人。
向邊庭作為一個從小到大行事從不出格的品學兼優的“乖”學生,沈澤有點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對紋身感興趣了,這地方來得就很不符合他的風格。
他轉頭看了一眼向邊庭,發現他看模特看得還挺認真。
不是所有紋身向邊庭都覺得好看,有很多紋身他欣賞不來,但也有一些他覺得非常漂亮。
“你是不是想紋身啊?”沈澤問他。
向邊庭搖了搖頭。
“不想紋,你來這看什麽。”
“純看不行麽。”
沈澤搓了搓胳膊:“我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
他們轉了一圈,半個場館轉過去了,沒碰到白欽,也沒碰到賀宣,果然這麽大的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跟人偶遇的。
有個攤位門口坐着一個腿特別長的美女,留着黑長直發,右腿一整條都紋滿了,翹着二郎腿坐在這兒,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腿上的紋身。圍觀的人很多,沈澤也停下來仔細看了看。
向邊庭站在他後面,聽到身後有人在說話,對話中依稀提到了賀宣的名字。
向邊庭留神聽了一下。
“他今年倒是來了啊?”
“主辦方裏有個是他老熟人,當然來了。”
“年年來都拿全場總冠軍,今年不會又他吧?”
“那不會,他今年沒帶作品來,我剛在前邊兒見着了,連攤子都沒支,就來了個人。”
“我記得賀宣去年前年好像都沒來麽?”
“你不知道啊?他進去過一年多呢,去年前年哪裏來得了啊。”
“我操,什麽玩意兒?他進去過?真的假的?什麽事兒啊?怎麽進去的?”
“我也是聽江州那邊的哥兒們說的,具體的也跟你說不了,那哥兒們自己都不太清楚……”
說話聲漸漸遠去了,向邊庭站在原地發怔,沈澤回過頭來,瞧見一張心不在焉的臉。
“想什麽呢?”沈澤在他眼前揮了下手。
“沒什麽。”向邊庭往前面看了一眼,“去前面轉轉。”
“哎……剛看到個賞心悅目的……”
“那你留這兒看。”
向邊庭走去了前面,沈澤跟了過去,走了沒幾步,路過兩三個攤子,向邊庭腳步一頓,忽然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
虧了白欽那一頭銀發,不然這麽多人,向邊庭還真不太可能一眼注意到他。
白欽正伏在那兒給人紋身,周圍有很多人圍觀,他沒注意到攤位外面站着的人。向邊庭往裏面看了一眼,看到賀宣站在角落跟人聊天,側着頭,半側身子朝向這邊。
蕭易陽也來了,向邊庭感覺他跟賀宣和白欽的關系應該挺鐵的,去哪兒都跟着。他是最先看到向邊庭的,看見他很驚訝,還回頭看了一眼賀宣。
賀宣在聽人說話,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蕭易陽沖向邊庭笑了一下,被沈澤看到了,沈澤看了眼向邊庭:“你跟那人認識?”
向邊庭點了點頭。
蕭易陽走到賀宣旁邊,低聲說:“我看到個熟人。”
賀宣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蕭易陽眼神別有深意,賀宣擡起眼往外面一看。
他愣了愣,抿緊的嘴唇似乎動了一下。
“我先過去了啊,忙完了再找你。”好友拍拍他的肩說。
賀宣嗯了一聲,眼神還停留在向邊庭那兒。
[3]
賀宣邁步走來,直接走到了向邊庭面前。沈澤還沒反應過來,視線就被完全擋住了,他微仰着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向邊庭面前的男人。
“怎麽來這?”賀宣的問句總是很短,劈頭蓋臉,單刀直入。
“看到白哥發的朋友圈了。”向邊庭說。
白欽聞聲擡了下頭,終于注意到了不遠處站着的男生,他驚訝得微微瞪了一下眼睛:“我應該沒看錯吧,這是我們向同學嗎?”
向邊庭笑着點點頭:“是。”
沈澤湊到向邊庭耳邊低聲說:“合着你都認識啊?”
向邊庭嗯了一聲。
“難怪拉着我上這兒來。”
“怎麽來這兒了啊你?”白欽笑着問向邊庭,眼神往賀宣那兒瞄了瞄。
“過來看看。”向邊庭答得很坦誠,“想着說不定能碰到你們。”
“門票怎麽搞到的?”白欽又問。
向邊庭笑了笑說:“正規渠道。”
“早說你有興趣來麽,跟賀叔叔一起來,門票都不需要。”
向邊庭看了賀宣一眼,賀宣正看着他,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賀宣看了眼沈澤,問向邊庭:“朋友?”
“嗯。”
“我他發小。”沈澤自報家門,他見賀宣瞥過來的眼神帶着一絲淡漠,看着屌兮兮的,第一印象一般,微擡着下巴主動問賀宣,“你是庭兒他朋友?”
賀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庭兒?
“問他吧。”賀宣說。
這人長得太高,沈澤跟他說話得仰着脖子,累得慌。他轉頭看了看向邊庭,向邊庭回了一句:“他身份挺多的——”
是朋友,是鄰居,也可能是叔叔——後面這句玩笑話他沒說出來,說出來就真的太欠了。
“啊?”沈澤表情有點愣。
賀宣看了向邊庭一眼。
他還能不知道向邊庭要說什麽?
小孩兒沉穩的性子裏還沾了點皮勁兒,他已經摸透了,也很稀罕。
向邊庭收了玩心,笑了下,點頭道:“對,朋友。”
蕭易陽走過來問:“不進去坐坐?裏面有椅子。”
于是向邊庭和沈澤就進去坐了,攤位裏面還有另外兩個人,都是白欽店裏的紋身師,沈澤近距離看了看白欽紋身,好奇道:“怎麽都在現場紋啊?”
躺小床上的模特笑着說:“紋了比賽啊。”
“還有比賽呢?”
“有啊。”
白欽紋的是水墨畫,紋在背上的,這個風格沈澤能接受,覺得挺美挺有意境的:“這個漂亮。”
模特趴着沖他比個大拇指:“有眼光。”
賀宣和白欽他們幾個已經來了兩天了,這個圖昨天就在紋了,今天已經收尾了,馬上就能完成。這次紋身展會賀宣就是來純參觀的,主辦人之一是他的老熟人,邀了他,他一開始是拒絕的,說自己手底下沒模特,也不高興勞師動衆支個攤子,他現在就一個人,懶得弄這些。
他那老熟人說展子不擺就不擺,人到就行。他沉寂了兩年,兩屆展會都沒出現,關于他的各種消息都滿天飛了,真的假的都有,真的不必多說,假的那是離譜得不行,有的說退圈了,有的說出國了,還有的說人沒了,怎麽個沒了?死了呗。
賀宣聽到這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跟他老朋友說:“你就說我死了吧。”
他老朋友讓他滾。
反正白欽也要來擺展參賽,他老朋友又盛情邀請,他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蕭易陽拿紙杯給向邊庭跟他朋友一人倒了一杯水。
“謝了。”沈澤接過紙杯,走過來往向邊庭旁邊的折疊椅上一坐,掃了一眼牆上挂的和桌上擺的紋身圖。
有些話他不好當面問向邊庭,他挺想問問向邊庭怎麽會跟紋身圈的人打上交道的。他打量了一眼賀宣,心道這一個兩個的,顏值還都挺高。
“你也是紋身師?”沈澤問賀宣。
賀宣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聞言看了他一眼:“嗯。”
向邊庭看了眼賀宣,每次看過去的時候都能撞上他的視線,他眼神微動,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垂眼看着手裏的紙杯。賀宣今天這一身穿得挺帥的,衣服是精心搭配過的,頭發好像也理了,比之前短了一點。耳上的耳釘也是之前沒戴過的,耳骨上兩個銀圈。帥哥會打扮想不惹眼都難,真的跟明星似的。
“來多久了?”賀宣看着向邊庭,問了一句。
向邊庭擡起眼來:“半個多小時吧。”
“怎麽不發個微信。”
“沒想起來發。”
“還逛麽?”賀宣問。
向邊庭點了點頭:“一會兒再逛逛。”
賀宣嗯了一聲。
老坐在這兒也不知道該聊什麽,沈澤跟他們不熟,坐了一會兒有點沒勁,起身道:“再去逛逛吧,前邊兒還有好多展子還沒看。”
向邊庭杯子裏的水已經涼了,他把紙杯放在一旁空桌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賀宣:“賀老師,那我……”
“一起。”賀宣說。
“嗯?”
“我也逛。”
向邊庭愣一下,點頭道:“嗯。”
沈澤問賀宣:“你不也紋身師麽,不用給人紋身比賽麽?”
白欽在一旁笑着說:“他總冠軍都拿了多少個了,這比賽參不參加都一樣,能坐評委席的水平。”
“總冠軍?”沈澤挺驚奇,“這還有分組呢?”
“有啊,一會兒我參賽,你們過來看。”
沈澤點點頭:“行,提前預祝你拿冠軍。”
白欽笑了聲:“這麽擡舉我啊。”
沈澤又看了眼他紋的圖:“一路看過來,我就覺得你這個好看。”
白欽擡頭朝賀宣努了努下巴:“那是你還沒看到這位大佬的圖,我這算不了什麽。”
沈澤聞言看了眼賀宣,又轉頭看了看向邊庭,他講求事實說話,心想有那麽牛嗎,這都還沒見到這一位的作品呢。他笑了聲:“這麽牛啊?”
他發小給了他答案。
向邊庭點頭道:“你想象不出的牛。”
白欽“哎喲”了一聲:“比我還能誇呢。”
向邊庭笑了笑:“事實麽。”
沈澤不太明顯地打量着賀宣,發現這人從頭到尾臉上都沒表情,大寫的一個“拽”。
賀宣陪着這倆小朋友又逛了一圈,主要是陪姓向的這位小朋友。他生的模樣好,不說在紋身圈的名氣,頂着這張臉走到哪兒都有人注意他。
他碰到了好幾個熟人,看到這些人對他的态度,沈澤才恍然意識到他還真是個大佬。
“你怎麽認識他的?”沈澤靠到向邊庭耳旁低聲問。
“他住我隔壁。”向邊庭說。
“感覺他還挺拽?”沈澤挑了下眉。
向邊庭聞言笑了一聲:“有嗎?”
“還‘有——嗎——’?”沈澤故意拉長了後面兩個字的尾音。
“人家那不叫拽,你這樣的才叫拽。”
“操。”沈澤氣笑了,“我這麽和藹可親一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能用拽來形容呢,比如沈澤這種混不吝,賀宣哪能說是拽啊,一來人家有真本事,二來人家什麽也不在乎。要他說,這應該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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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