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第四章

第四章

剃光頭總歸是不切實際的,坂田銀時馬上歇了這顆心思。唯有夜深人靜之時,死寂的妄想又燃起了點苗頭,坂田銀時翻了個身,視野的正前方是殺生丸倚樹而坐的背影。

觊觎已然成了某種執念,坂田銀時鬼鬼祟祟的靠近,決心薅狗毛。

殺生丸一道眸光掃過來,坂田銀時心虛又尴尬的杵在原地。福至心靈,機智的選擇趴上殺生丸的腿裝傻到底,狗鼻子再靈,坂田銀時不信他還能讀心。

坂田銀時藍白色的和服袖擺搭在殺生丸腰間垂下的明黃色腰帶,一致的雲紋交疊。

瞥過殺生丸額頭的月印,再想象一番‘代表月亮消滅你’的名場面,坂田銀時不由竊笑,笑到一半,人又開始哭了,連月印都能駕馭得住的池面怎麽就不能分一點直發基因給他。

殺生丸的掌心按在了銀時的頭上,他和自己的父親似乎沒有如此親近過。

撈過殺生丸厚實的絨尾,坂田銀時熟練的将它當做棉被,安慰自己夢裏什麽都有。

邪見推醒了銀時,心知按銀時散漫的性格,沒人管的話,他能睡到地老天荒,“銀時少爺,外面太陽曬屁股了。”

摸不到絨尾,四處也不見蹤影,坂田銀時納悶道:“他人呢?”

“早上起來殺生丸大人就不見了。”邪見多少習慣了殺生丸的突然消失,在留家看孩子方面有了豐富的經驗。

鈴:“邪見爺爺,我發現了野生的雞蛋。”

坂田銀時撸起袖子,鈴和邪見只會使用原始的火烤料理,做飯這類的幾乎全是他包攬。

生雞蛋裹上濕泥土,鈴和邪見有樣學樣,壘緊厚厚的一層泥土,仿佛是找到了樂趣,差點玩了起來。

濕潤的泥巴經過火烤變得幹硬,裂出一道道紋路,一碰碎下小塊,坂田銀時用枝條從火堆裏扒拉出來,隔着樹葉弄掉泥土,裏面的雞蛋剛好熟透了。

小口咬着熟雞蛋,鈴兩眼放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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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銀時小大人似的摸了摸鈴的頭,雖然這麽說是有點奇怪,但他确實有把媽當女兒養的趨向。

“要是有酒就好了。”

“銀時少爺,聽說離這座森林最近的村莊要舉辦廟會。”

鈴:“廟會?邪見爺爺,我們也去看看。”

要按往常殺生丸不在身邊,邪見第一時間會不假思索的拒絕鈴,但他和銀時少爺共同保護鈴的話,安全多了。

實際上,邪見自己也有點想見識人類的廟會。

戰國時代的廟會遠沒有未來的繁華熱鬧,勝在每個人都真心實意的慶祝豐收,幾個村民領頭表演雜技活躍氣氛。

家裏有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妖,坂田銀時身負養家糊口的重任,活躍運用了他的經商頭腦,擺了個小攤賣炒魚面和雞肉串,面是自己揉的,調的料汁也是坂田家的獨門妙方,飄香十裏。

小魚養在小木盆,等待炒魚面的村民可以另外付錢玩撈魚游戲,要是撈中規定的魚數,炒魚面能夠免費享用,誘惑了不少圍觀的人出錢嘗試。

可惜成功的人寥寥無幾,坂田銀時反倒賺得盆滿缽滿。

礙于身高限制,坂田銀時的腳底踩了小木樁,單手麻溜的颠着勺,熱情的招待絡繹不絕的村民。

邪見蹲在攤位下邊,目光呆滞,他的人頭杖變成兢兢業業的燒火丫頭往鍋底噴射火焰,種種愁緒萦繞在他心頭。

鈴悠閑自在的晃着雙腿,雙手捧了一份烤玉米啃食,她剛才想分一半給邪見,但邪見表示沒心情吃下東西。

邪見困惑地問出聲:“銀時少爺,我們到底在做什麽?”

“有錢不賺是傻子。”

論一個現代人到了古代不搞點經營豈不是天理難容!

坂田銀時給烤架上的雞肉串翻了身,蘸滿醬汁遞給攤位外的客人。

小吃攤位火熱了一陣,後面人群慢慢散去,這也正常,附近村莊的人口基數擺在那,又只有一張胃,吃飽了就不會再來光顧。

坂田銀時的賺錢道路顯然不打算止步于此,過去萬事屋五花八門的委托造就了他各種各樣的技能在手,竹子編出了不少農具和蹴鞠售賣,前者滿足大人,後者滿足小孩。

邪見負責收錢,塞得鼓鼓囊囊的。

但賺錢不是最主要的,坂田銀時收了東西,陪着鈴享受廟會的熱鬧。

蘆葉折成草船的樣子,帶着所有人的美好祝願放入溪水漂走,直至篝火燒盡,看不見草船的蹤影,晚間的廟會終于散場。

“邪見爺爺,廟會好好玩。”

邪見不置可否,抛開一些預料外的曲折,人類新奇的事物還是挺多的。

鈴彎腰摸了幾下阿哞的額頭,“阿哞,對不起,沒能帶你參加。”

阿哞搖了搖頭,人類的廟會哪有它吃草填飽肚子重要。

鈴接着問出了她今天最大的疑惑,“銀時,你什麽時候學會那些東西的?好厲害。”

“娘胎裏自帶的。”坂田銀時彈了彈鼻屎,不以為意地說。

聽着銀時奉承的話,鈴雙手捧住臉,害羞道:“是銀時自己很優秀,不要這麽誇我。”

天底下的媽媽原來真的是一個樣,話只會往自己想聽的方向理解,話雖如此,坂田銀時沒有任何想澄清的意思,看着高興的鈴笑了又笑。

兩人入睡以後,守夜的邪見朝着銀時發呆,銀時少爺似乎十分适應和人類一塊生活。

強勁的風落地席卷樹葉,邪見忙不疊跑過去,迎接回來的殺生丸。

“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的金眸注視鈴和銀時的地方,他去了一趟東國,卻一無所獲。要想在亂世生存,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己的力量,但銀時終究過于年幼,離他獨當一面的路還遠着。

氣候步入冬季,厚厚的積雪鋪滿了整座森林,銀裝素裹的世界僅留下淺淡的顏色。

貓的體質天生怕冷,坂田銀時整日黏着殺生丸不願動彈,跟他一個想法的同樣有鈴,一大一小緊挨不放。

火堆之上,白色的年糕烤得糯叽叽,稍微一拉就能扯出一長段,焦脆的表面更是塗了層蜂蜜,入口甜絲絲的。

“好吃。”鈴兩眼放光,原來米飯還能做這麽美味的東西。

忽略兩條隐隐酸痛的胳膊,坂田銀時回道:“下回試試做米糕。”

鈴吃起了第二份年糕,這個冬季變得沒有往年的寒冷了。

坂田銀時斜睨沉默的殺生丸,他說殺生丸不食人間煙火真不是故意調侃,誰讓人的食譜多半是些露水水果,除此之外,便是妖怪體內的精氣,形容他是小仙男一點也不誇張。

即便是在冬天,殺生丸依舊沒有放過銀時的意思,午飯過後,将人丢進妖怪巢穴。

坂田銀時摸了把洞爺湖,誰家的爹會把幼崽抛棄在冰天雪地,他現在不去學個卍解都對不起努力的自己。

爬出妖怪洞穴,坂田銀時剛想吐槽一句便宜爹的行徑,腳倏地一扭,人當場摔懵暈過去。

“呦,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坂田銀時的視野前一片黑暗,對于呼喚他的聲音,顯然不想多搭理,翻了個身繼續睡。

聲音的主人從一開始的淡定變得焦急,百般卑微懇求,坂田銀時總算起了身,眼皮聳搭,沒精打采地開口:“麻煩開個燈。”

坂田銀時提出的要求出人意料,一邊嘟囔現在的電費漲價,一邊又怕坂田銀時繼續不配合,不情不願的照亮了房間。

好歹進入了正題,聲音的主人自我介紹起來,“我乃是你最重要的随身之物,你此刻所處的地方便是我的異空間。”

坂田銀時下意識低頭看向他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你在看什麽?我乃是寄居在你武器裏的洞爺湖仙人!”坂田銀時明晃晃的動作令洞爺湖仙人激動的咆哮道。

坂田銀時理直氣壯道:“分明是你自己說的太暧昧,那怎麽能怪別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仙人,現在的仙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說着,坂田銀時一副惋惜的搖了搖頭。

反被倒打一耙的洞爺湖仙人:“…………”

坂田銀時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态度惡劣:“如果要送秘籍就快點送,快遞記得走包郵,沒別的事,麻煩快點放我出去。”

洞爺湖仙人清清嗓子,不打算繼續讓坂田銀時牽着他鼻子走,我行我素的講述洞爺湖的奧義,“可別小看這把刀,它能吸收妖怪的妖力,不過不是無休止的,通俗點說呢,以它現在的等級,它吸收的妖力已經到達飽和狀态,要想刀變得更強大,需提升刀的等級,同時刀的擁有者也就是你的實力得匹配上它,不然不是你駕馭刀,而是它駕馭你了。”

坂田銀時聽來聽去只有一個感受,“喂喂喂,事到如今你告訴我這把刀還自帶升級流,我可不是外面的年輕人,這種游戲裏一層層升級闖關的設定那是勇者該做的事,勸你換個人。”

“銀時,是你的心召喚我的,不要不好意思,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別亂說,我什麽時候召喚你了,結印手勢我還沒學會呢,要召喚也給我召喚出來那只九條尾巴的紅色狐貍,胡子一大把的中年男人我絕對不想要。”

“你內心想學卍解的聲音喚醒了我,自己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記了?”

坂田銀時嘴角抽搐,就他那個玩笑般提及的卍解,莫不是來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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