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第九章

第九章

空谷山澗的小溪流水淙淙,水底清澈透明,堆滿了鵝卵石,沐浴過陽光的水也帶上暖意。

鈴收起探水的手,“邪見爺爺,裏面好多魚,水也不冷,鈴想吃魚。”

邪見沒有阻止鈴下水,叮囑道:“小心一點啊,可別摔倒了。”

鈴随意應付了一句邪見,雙手卷起和服的尾端,她喜歡吃魚,同樣很享受自己抓魚的過程。

“鈴,魚在你左邊,快抓住它。”邪見指揮道。

“邪見爺爺,我看到了。”

殺生丸無言注視溪水裏鈴忙碌的背影,看他像個雕像杵在岸邊,坂田銀時猩紅的眸子滲出促狹,當即裝腔作勢的慫恿便宜爹一塊下水,表情揶揄的說:“你老婆要吃魚,怎麽能讓人家一個人下河撈魚呢。”

殺生丸瞥了一眼銀時,一動不動。

坂田銀時賤嗖嗖的一張嘴向來不饒人,喋喋不休的制造噪音。

至于招惹殺生丸的下場,水裏不停撲騰四肢喊help的坂田銀時有話要說。

将自己幼崽一腳踹下水的殺生丸面不改色,坐到樹蔭下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水的高度不深,可坂田銀時是個貨真價實的旱鴨子,幾番嘗試都站不穩腳,狗刨式的慌亂扒拉水,水面不斷飄出一長串的氣泡泡。

銀時的落水過于意外,邪見愣了一會兒,趕忙扔下人頭杖前去營救他家不會游泳的少爺。

要說銀時不會游泳,邪見沒多驚訝,貓怕水,妖之常情。

鈴正好在水裏,兩個人協力,總算把快翻白眼的銀時拉出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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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銀時濕漉漉的平躺在岸邊,胸腔起伏,喝飽的嘴不停往外吐水,最後幹脆吐出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銀時少爺,你是想下水給鈴抓魚嗎?但也不要勉強自己,你看剛才要不是有我和鈴,你差點就有危險。”

原先虛弱狀的坂田銀時猛的升起一股強大的氣,撐着他瞪大無精打采的死魚眼。

“???”

這人哪只眼看到他是主觀意願的下水了?!

鈴握住坂田銀時的手,“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不過銀時的這份心意,我收到了,謝謝。”

坂田銀時頓時一口氣不知該上還是該下,尴尬的卡在喉嚨口,以致面色僵硬,唯有指尖顫抖的指向罪魁禍首。

邪見秒懂,說道:“殺生丸大人一定也在關心銀時少爺你。”

“………”

手指卸力,坂田銀時安詳的閉上了眼,笑容平和而慈祥。

脫下濕掉的和服,坂田銀時換了件幹衣服,在火堆前一邊烤火,一邊腹诽心謗。

鈴往掌心哈了口氣,又附上銀時的手,重複了幾次相同的動作,問道:“現在還冷嗎?”

坂田銀時藏在卷毛裏的貓耳朵紅了,鈴剛剛問他冷不冷,他下意識的說了句心冷,鈴就誤解了他的意思。

“還、還好。”坂田銀時難為情地說。

“喝點暖和的魚湯。”魚湯的做法邪見是師承銀時,奶白色的湯汁飄散鮮味,銀時接過邪見給的小碗一口一口喝幹淨。

自認遭受了嚴重的心靈創傷,坂田銀時心安理得的當起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病人。

銀時從小到大的形象大都早熟,鮮少會流露脆弱的一面,不管是真是假,鈴和邪見各種噓寒問暖。

“銀時少爺,現摘的果子,一定甜。”

坂田銀時享受着鈴的摸頭撸貓,又吃上邪見找來的水果,一臉惬意的曬太陽,偶爾看殺生丸的眼神充滿挑釁,便宜爹讓他吃了一個啞巴虧,他就霸占他老婆。

哼,現在跟他道歉還來得及。

邪見的目光在銀時和殺生丸身上來回打轉,感受到無形的低氣壓,頭頂落下黑線,心中默念:又來了。

鈴撫摸銀時毛茸茸的腦袋,“今天銀時想聽什麽歌?”

坂田銀時悄悄望向殺生丸,深怕人聽不見似的嚷嚷:“随便,都可以。”

鈴哼着歌,或許是太過安逸,坂田銀時昏昏欲睡起來,須臾間陷入沉睡。

坂田銀時的裝病之旅讓一頭闖入地盤的野豬打斷,野豬有攻擊性,眼神兇狠,虎視眈眈的盯着一家四口。

自尋死路的生物,殺生丸不會留情,皺着眉伸出爪子。

盼望的葷腥好不容易送上門,見狀,饞涎欲滴的坂田銀時趕緊阻止殺生丸,死在殺生丸毒爪下可沒辦法做烤豬了。

坂田銀時哪還有病人的樣子,撸起袖子躍躍欲試。宰殺野豬的場面略微血腥,另外找了地方解決,豬肉經過放血清洗,盡可能減少了肉腥,考慮到鈴的口味,大部分內髒埋進了土裏,免得引來更多的野獸。

扛着五花大綁的豬肉折回來,坂田銀時朝殺生丸攤開手。

殺生丸不明所以,主仆心靈相通的邪見貼心湊過來翻譯,“殺生丸大人,銀時少爺是想借用你的武器。”

但如果問他銀時索要武器的用意,父子倆首席翻譯官的邪見就不清楚了。

久久凝視了一陣期待滿滿的銀時,險些盯得銀時發毛,但人最終還是自腰間抽出了刀,殺生丸最先給的是天生牙,這刀向來不受待見。

面對即将變成一道美食的豬屍,坂田銀時毫無慈悲,天生牙自然起不了作用,手腳麻利的取過武器幹活,砍肉的砍肉,穿肉的穿肉。

洞爺湖串了大腿肉置于火架翻烤,殺生丸的兩把刀嚴重喪失名刀尊嚴的架着大鐵鍋。

殺生丸:“…………”

邪見張大嘴,“銀時少爺,這?!”

“幹什麽,在野外更是要吃點好的。”

銀時的話不作假,簡單腌過的肉經過樸素的火烤,意外的香。

一部分肉剁成餡,香料均勻混合,放到一旁靜置。面粉添水揉捏,最後擀成皮,皮包裹餡,放入鍋裏一蒸。

剩下的餡坂田銀時沒有浪費,和幾個蔬菜丁熬制做成肉醬,配飯或者做餅都絕佳。

鈴蘸了一點肉醬,眼睛當即亮起,“好吃。”

“邪見也要嘗嘗。”

坂田銀時勸道:“米飯還在鍋裏和餃子一起蒸呢,光吃醬會鹹的。”

鈴蹲下身抱住膝蓋,邪見扶住人頭杖,一大一小眼巴巴專注着土竈裏的小鐵鍋。

總算等到煮完小鐵鍋裏的水,邪見揭開蓋子,“米飯好了。”

“哇,這就是餃子嗎?”

餃子剛出鍋,散發滾燙的熱氣,邪見狼吞虎咽,時不時發出燙到嗓子的叫聲。

鈴的耐心比邪見好,不斷呼着氣,覺得溫度不燙舌了,才敢放到口中咀嚼。

竈臺的煙火氣吹到殺生丸的角落,靈敏的嗅覺想忽視都難,殺生丸睜開眼,可又目睹自己那兩把無聲訴說委屈的刀,眼角細微的抽了抽。

“這是醋,要蘸點試試嗎?”

邪見第一次動筷,“呸,太酸了,銀時少爺。”

坂田銀時顯然有些無語,“是讓你蘸餃子,不是讓你直接吃。”

邪見仿佛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那般黑漆漆難喝的東西和餃子居然如此相配。醋提供了靈感,邪見轉為往餃子外抹了肉醬,好吃到掉眼淚,“嗚嗚嗚,邪見我好幸福。”

“五花肉烤好了,野菜包着吃,不會太油膩。”

肥瘦相間的薄肉烤得酥脆,邪見吃得油光滿面,美食在前,邪見也沒徹底遺忘殺生丸,“殺生丸大人,需要邪見給你送來嗎?”

殺生丸圍着鍋吃飯的場景,邪見想象不到,猜想以殺生丸愛面子的性格也不會加入,穩妥的提出專門分出一些。

“不需要。”殺生丸阖上了眼,人類的食物不合他的胃口,他從頭到尾看的也不是那些。

邪見有些失落,他還想着表現一番的。

坂田銀時招招手,喚過走神的邪見,“你念叨的排骨烤好了。”

邪見又回到了鍋旁奮戰,坂田銀時忙中偷閑看向殺生丸的位置,他當然不認為殺生丸是舍不得面子才沒來,今天的夥食重油重鹽,殺生丸可不會喜歡,硬要形容,殺生丸偏好清淡口,看鈴,就沒有去喊殺生丸,也因為如此,他今天看到葷腥不會如此激動,最重要的,是它不要一分錢。

話說——狗不會啃骨頭,那還算狗嗎?

坂田銀時晃晃腦袋,現在的狗一屆不如一屆。

吃飽喝足,鈴放下筷子,征求起銀時的同意,“銀時,可以多做點肉醬嗎?我想給戈薇姐姐和珊瑚姐姐家送一點。”

鈴有一段時間一直生活在楓之村,照料她的人便是楓婆婆和珊瑚,後來戈薇搬進楓婆婆家接受巫女的修行,鈴又多了一位陪伴她的人,雙方感情不錯。

坂田銀時微微一愣,他身邊的女人多數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外表和內裏都是野生大猩猩level,經常各種不聽人話,雖然他也一樣,所以才會磁場吸引來相同的人,鈴這般溫溫柔柔的反倒叫他不知所措,“一點小事,你直接叫我做就行。”

“不行,我是在拜托銀時。”

“呵,現在流行的可是睡到中午十二點的廢物兒子問歐卡桑要早飯,歐卡桑一邊操勞家務一邊絮絮叨叨睡到現在,廢物兒子理直氣壯的頂嘴,氣得歐卡桑說你這樣的兒子我不管了,再罵一頓電視機前喝酒的廢物老公,要他管管孩子,毆鬥桑不耐煩的講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成天招人煩,最後痛哭自己婚姻生活的母親形象。”

坂田銀時的形容滿滿的槽點,可惜一家子中唯一的捧哏邪見正痛惜他家少爺又在說奇怪的胡話。

忍受了尴尬的冷場,坂田銀時開始懷念他遠方專屬的吐槽役新吧唧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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