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第六章

第六章

次日一早,意料之外的情況不期而至。

蘇涉來到警局之後,在辦公室裏卻沒見到高翼的人影。

“沈群,老高呢?”

蘇涉喊住路過的沈群。

“哦,蘇隊,今天早上有人來自首了,高隊現在應該在審。”

蘇涉微微皺眉,應了一聲便往審訊室走。

快步來到審訊室外面,只有陳詩好一個人站在外面,高翼和周子豪坐在裏面,對面坐着一個男人。

“蘇隊。”

陳詩好轉頭喊了他一聲。

“自首?”

蘇涉翻起襯衫的袖子,看向陳詩好。

陳詩好的目光從審訊室的監控上擡起頭,“嗯”了一聲。

“叫何曉光,他自己來說的,人是他殺的,時間和細節也基本都對上了,就是監控裏那個人。”

蘇涉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在了屏幕上。

“所以,我就想要點兒錢呗,”何曉光低頭摳着自己的手指,說話有些含糊不清,“那老家夥命不好,老婆早死了,兒子又不争氣,天天跟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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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拿的什麽去威脅陸廣勝?”高翼皺着眉頭盯着他。

“就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啊。”何曉光擡頭瞥了高翼一眼,輕咳了一聲,“在外面人模狗樣的,勾搭上了頂頭上司的老婆,也正好巧,不知道怎麽就被我撞見了,就順手拍了點照片視頻——”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那這些威脅他兒子?”高翼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眉頭擰得更深。

“我也沒說不啊。”何曉光縮了縮脖子,“他那個兒子本來就賺不了幾個錢,我就想着,要是能從他老子手裏再撈一筆的話……我知道他們爺倆關系不好,我本來也沒指望那老家夥能為了這個給我錢,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何曉光抿嘴:“沒想到那老家夥看到就慌了,還求我別把這些照片放出去。”

“所以你就用這些照片和視頻來勒索陸廣勝?”

“是。”

高翼厲聲問道:“那些東西在哪兒?”

“在我家裏,視頻電腦裏有,我也放在好多U盤裏了,家裏能藏的地方都藏了點兒,照片,照片我還打印了好多份,在家裏,很多地方都有。”

“你勒索了多久?一共多少錢?”

“也就,兩三個月吧……”何曉光想了想,“自從那老家夥被工地趕出來以後就沒什麽錢了,前前後後也就,幾萬塊錢吧……”

“那他兒子那裏呢?”

“那邊倒是不少,有個十幾二十萬的。”

“交代作案經過。”

何曉光咽了咽口水:“就是,那天我跟他約在那兒,說好在那裏給我錢的,誰知道他喝得醉醺醺的,一分都沒帶,哭哭啼啼地求我說沒錢了,然後,然後——”

高翼拍了一下桌子:“然後什麽,快說!”

“我說我說。”何曉光盯着眼前的地板,抓着椅背的手不斷顫抖着,“然後我當然不肯啊,那老家夥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像發瘋了一樣沖過來要打我,我當時也在氣頭上,就,就跟他打起來了,結果,結果一個沒控制住,就推了他一把,他,他頭就撞到那個機器的角上了……”

“然後,然後我就,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就跑,然後他就不動了,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我也害怕,就跑了……”

蘇涉忽然轉頭看向陳詩好。

“問為什麽自首了嗎?”

陳詩好點了點頭:“問了,說是一晚上都沒睡覺,也不敢關燈,怕得不行,想想被抓到還不如自己來自首,說不定能少判兩年。”

“嗯,等下我把周子豪叫出來,你們倆去一趟何曉光家裏搜證。”

“明白!”

蘇涉走過去和站在審訊室門口的警察說了兩句,後者點點頭,轉過身開門進去,片刻之後周子豪跟着他一起走了出來。

“蘇隊。”

“你帶小陳去何曉光家搜證。”

“是。”

蘇涉垂眸,補充了一句:“仔細搜。”

蘇涉點點頭,走進審訊室,和高翼交換了一個眼神,在他身側坐下,擡眸面無表情地看向何曉光,他都不敢看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神也有些躲閃。

“何曉光。”

蘇涉轉了轉手裏的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你多久去勒索陸廣勝一次?”

“一般都兩三個星期,有的時候沒錢了,就會早一點兒。”

“你有工作嗎?”

“我,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就有的時候,會出去打點兒零工什麽的。”

蘇涉挑眉,看了高翼一眼,後者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陸廣勝吸毒,這件事你知道嗎?”

何曉光愣了一下,随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吸毒?我不知道!這,這和我沒關系啊!”

蘇涉沒說話,何曉光坐直了身子:“兩位警官,這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是為了點兒錢,販毒這種事情我是真的——”

蘇涉轉筆的手一頓。

“我說你是販毒了?”

何曉光的話一滞,臉色慘白。

“就随便問問。”

高翼碰了碰蘇涉的胳膊,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把圓珠筆的頭在桌上按了兩下。

“不過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有沒有什麽,不小心忘記的地方。”

蘇涉刻意加重了“不小心”這三個字的語氣,起身和高翼一起出了審訊室。

“這個何曉光八成和陸廣勝吸毒的事兒有關系。”高翼吐了口氣,“老蘇,你跟顧鈞說了沒?”

“還沒。”蘇涉凝眸,“如果何曉光真的毒品有關系,不管他是不是販毒,牽連都不會小。”

“呵,那他還敢來自首?”高翼冷哼一聲,“覺得我們查不到?”

蘇涉不置可否,抱臂看着高翼。

“這樣,你再去查查何曉光,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我去一趟他家。”

“小周他們不是在嗎?”高翼挑眉,“怎麽,不放心?”

“你非要這麽覺得也行。”

“行行行,去吧。”高翼拍了一下蘇涉的肩,“電話聯系。”

***

“姜萊,你手機剛才響半天了。”

蘇玖轉頭看到走進辦公室的姜萊,出聲喊她。

“是嗎?”姜萊在桌邊坐下,手機上赫然顯示三個未接來電。

都來自鄭斐然。

“看到了,我撥回去。”姜萊笑笑,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拿着手機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電話便被接起。

“喂,學長。”

“在忙?”

“現在沒有,剛才去查房沒有拿手機。”姜萊把背輕輕靠在欄杆上,“怎麽了?有什麽事兒嗎?”

“周末有空嗎?”

“嗯?”

“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最近新開了一家分店。”鄭斐然慢條斯理地輕笑了一聲,“怎麽樣,願意分出半天的時間和我一起去嗎?”

“我——”

“很近,我去接你。”

電話裏傳出淺淺的呼吸聲,姜萊換了一只手拿手機,垂眸看着玻璃外面的藍天,輕輕應了下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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