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最終停在一處位置偏僻的小院門口。

路明跳下車上前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個不足他腰間高的小男孩怯生生的稍微打開了一些門，透過一道小小的門縫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是誰？”

“你好。”路明擠出自認為已經是最和善的表情，親切的朝着門縫後的小男孩微笑，輕聲細語道：“我是遠方來的冒險者，你家有大人在嗎？”

“……”小男孩聽到來人說是外來者，更加緊張起來，“你問我家有沒有大人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這裏是霍爾沃斯！你要是想拐小孩魔法師大人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路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怎麽就變成想拐小孩的了！

“不不不，小朋友你誤會了，我是來參加七天後見習魔法使考核的，想和你家大人商量下，能不能在你家借住幾天。”

“你別想騙我！你穿得這麽破爛，怎麽可能學得起魔法！而且街上有好多旅館！你就是拐小孩的！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噗……”

“什麽聲音？”小男孩突然聽見另一道聲音，連忙拉開門探着腦袋往外看，“好啊！你馬車裏藏着你已經拐來的小孩！”

“沒有！那不是小孩！”路明被這蠢小孩蠢得頭皮發麻，他要真的是拐小孩的，這會兒早一把把人撈走了，哪還會站在這裏苦苦賣笑……

小男孩不信，他明明聽到馬車裏有人在哭，“你去把你馬車裏的孩子拿出來我看看！你別想欺騙我！小心我現在就去找魔法師大人抓你！”

路明：“……”

“小朋友，我真不是小孩～”躺在車廂裏的雷克特善解人意的再次出聲，畢竟是他未來十個孩子的媽媽，還是得幫下忙的，“我家少爺也真的是來參加考核的，我是少爺的護衛，為了保護少爺膝蓋中了箭，所以才待在馬車裏動不了的。”

“……”路明對雷克特的解釋一陣無語……早知道就直接把蠢豬毒啞了……“啊對對對……”

“好哇！”小男孩原本看着還有些害怕，這會兒卻突然膽子大了起來，一把拉開大門，支着腦袋用力撞開沒反應過來的路明，“你們還是團夥作案！就是你們！就是你們拐走了……”

撲通一聲，剛掀開馬車簾子的小男孩尚未來得及看清車廂裏的景象，就一頭栽倒在地。

路明：“……”

“？？？”雷克特只能聽見聲音，眼前的毯子似乎亮了一下又迅速昏暗下來，“怎麽了？小朋友？小朋友？”

“別小朋友了……”路明無奈的走過來抱起地上昏迷的小男孩，他給劍聖準備強效失力藥劑效果太強，別說小男孩這麽小的孩子了，就是一般實力不強的劍士都能徹底陷入昏迷。

索性小男孩只接觸到了一點藥劑霧氣，大概睡個一覺明天就能醒。

只是現在這孩子見過自己，又對自己和蠢豬似乎有什麽誤會，現在又在自己手上突然昏迷，就這麽把人留下跑掉反而不好，等這孩子醒來後和家裏大人一說，肯定要鬧到巡邏隊那裏去……

路明唉聲嘆氣的将小男孩抱回裏屋，随便找了凳子就坐回院子門口等着。

只希望這小男孩家裏大人回來後，能好好聽他的狡辯……解釋……

一直豎着耳朵的雷克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路明再次找他說話，好奇心憋得他耳朵和腮幫子癢得厲害，“到底怎麽了啊？”

“別再出聲了！就是因為你把人引過去了才會昏迷的，我現在正煩着呢，你要是再出聲，小心我真的毒啞你哦！”

雷克特：“……”

雷克特聞言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不敢再輕易開口說話，而路明則是一直支着腦袋唉聲嘆氣……麻煩……他不就是想找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借住幾天嗎！怎麽還能碰上這麽麻煩的事！果然養寵物就是躲不開的麻煩……

天色漸漸暗淡，路明在門口等得又餓又困，直到月亮高挂，路明才終于等到小院子的主人回來。

路明看着眼前眼前醉醺醺的老婦人無語凝噎，準備了一下午的說辭全都被堵回了肚子了。

“你……嗝……你誰啊？”老婦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提着面包籃，搖搖晃晃的揮開路明就往小院內去，“菲力……菲力！嗝……人呢？”

路明滿頭黑線，早知道就給叫菲力的小男孩喂解藥了，總比現在要面對一個滿身酒臭的老太婆要好吧……

“夫人，您孫子在屋裏睡着了。”路明跑上前，打開他先前随意安置菲力的屋子房門，借着院中晚上自動點亮的魔法燈亮光，菲力躺在屋內的大床上打着呼嚕睡得正香。

“哦……嗝……”老婦人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口，也不理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的陌生人，靠着牆壁緩緩坐在地上，而後腦袋一歪就也打起了呼嚕……

路明：“……”

……

第二天，天還沒亮，路明就頂着黑眼圈從馬車內鑽了出來。

該死的雷克特，昨晚路明安置完老婦人後，就還是回自己的馬車休息，只是他剛給尿了一褲子的雷克特清理幹淨沒多久，等他給人又是喂水又是喂面包的伺候完後，這頭蠢豬竟然當着他的面又尿了！

車廂裏濃郁的腥味熏得路明輾轉難眠，又擔心老婦人酒醒後跑來馬車檢查也被藥劑霧氣迷暈，只能趁着外面還沒動靜，迅速給一大早就又尿了一褲子的雷克特收拾幹淨……

路明罵罵咧咧地從馬車上下來，一擡頭就直接愣住。那個叫菲力的小男孩此刻正蹲在門檻上，張着黑溜溜的大圓眼睛盯着路明猛瞧。

“你……你這麽快就醒了啊……哈哈……”路明尴尬地蹭了蹭手，沒想到菲力中了他的強效失力藥劑能這麽快就恢複，心中猜測菲力可能是擁有不錯的魔法天賦，煉金術的藥劑對身體中魔力澎湃的魔法師們效果不佳，只針對力量強大卻沒有魔力的劍士才有奇效。

菲力醒過來的時候，雖然不清楚自己怎麽會突然睡着了，但熟悉的環境以及耳邊熟悉的呼嚕聲，菲力也明白過來自己還沒有被拐走。

菲力好奇地看着路明：“你車裏藏着什麽東西？我聽到你們吵架了，那個人不是你的護衛吧？”

“……”路明猶豫着不知該怎麽解釋，他剛剛罵雷克特的話被聽到了？聽到了多少……呃……他好像沒罵什麽小孩子不能聽的話……吧？

菲力雙手支捧着小臉，說：“你在車裏養了個豬獸人嗎？我聽阿烏亞說有的魔法師會抓獸人來做實驗，我聽到你罵他是又蠢又臭的種豬。”

馬車內的雷克特：“……”

“算……算是吧……”路明嘴角抽搐，心說不愧是魔法之城的小屁孩……

“阿烏亞是你的奶奶嗎？”路明坐到菲力身邊，指了指裏屋呼嚕聲震天的老婦人，他昨晚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拖回房間裏的，“她怎麽喝那麽多酒，還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那麽晚才回來？”

菲力歪着腦袋打量路明，沒有回答路明的問題，“你真的是來參加魔法考核的？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魔法師。”

“……”路明第一次碰上問題比他還多的小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才合适，但想了想昨天畢竟是自己的失誤才讓菲力暈倒的，只能順着菲力的問題回答道：“我沒學過魔法，但是我有魔力的……”說着，路明擡手，掌間竄起一團小火苗，然後繼續道：“我來自火墓鎮，我的父親和哥哥們都是冒險者，我也是第一次離開他們出遠門，沒怎麽見過魔法師。”

“哦。”菲力看了眼路明掌心的小火苗，一點也不驚奇，霍爾沃斯的魔法師們的魔法可比這個厲害多了。而且他也聽阿烏亞提起過火墓鎮，說是那裏很危險，都是些野蠻的冒險者，魔法師們都不太愛去。“對不起，昨天不該說你是拐小孩的。”

路明有些意外的看着朝他道歉的菲力，忙擺手說沒關系。

菲力站起身，讓路明跟着他進屋，一邊說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然後謝謝你幫忙把阿烏亞搬進屋裏沒讓她在外面凍死，我請你吃早飯吧～等阿烏亞醒了，你也讓她教你魔法～”

“你奶奶……阿烏亞夫人是魔法師？”

“阿烏亞不是我奶奶。”菲力帶着路明走進廚房，熟練地給壁爐生火，挂上大鍋後，又從旁邊的大缸裏取出土豆清洗切塊，一邊還有空和跟在身邊插不上手的路明聊天，“阿烏亞是煉金術士，我是她拐來的學徒，我不想學她非逼着我學……”

路明看着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孩手上熟練的做飯動作，一時間既難為情又為菲力的話感到震驚，“她是煉金術士？你是她拐……拐來的？”

“嗯！”菲力煞有介事地認真點頭，而後又有些苦惱道：“阿烏亞給了我爸爸一個金幣，我每次逃回家都會被我爸爸打出來，但是我媽媽和姐姐都沒收阿烏亞的金幣，她們肯定不想離開我的！所以我就是阿烏亞用金幣拐來的！”

路明：“……”

就算自己再無知，也知道通常都是學徒給老師金幣吧……而且阿烏亞都是煉金術士了，怎麽可能還會讓一個小屁孩從自己手裏輕易逃脫……這分明就是阿烏亞看中了菲力的天賦才主動收徒的吧！

路明表情無奈，找了小板凳蹲坐在一邊，“菲力你不喜歡煉金術嗎？”

菲力：“為什麽要喜歡？我才不想學煉金術呢，我想當魔法師！”

路明：“你不是說阿烏亞能教我魔法嗎？她肯定也會魔法的吧，而且不是有很多魔法師也學煉金術的嗎？”

人類的魔法起源與魔族，傳說遠古時期在人類魔法還未出現前，擁有的魔力的人類便都是學習的煉金術，而沒有魔力的人則可以靠着不斷努力訓練，成為身體能力強大的劍士。

遠古時期的人類在煉金術士和劍士的守護下，曾經有過一段非常輝煌的時代，只是後來魔獸越發強大，并逐漸進化出智力不輸于人類的強大魔族，而在魔族強大的魔法面前，劍士尚有一拼之力，煉金術對魔族的威脅卻微乎其微。煉金術也就是從那時起，就逐漸衰退。

而且等到人類魔法出現後，強大的魔法幾乎完全取代了煉金術在人類世界中的作用，若非學習魔法需要擁有比學習煉金術更高的魔力天賦，以及煉金術雖然對魔族效果微弱，卻對沒有魔力的劍士或普通人依舊有效，煉金術或許真的會被魔法徹底淘汰。

在路明看來，菲力既然在中了他的失力藥劑後能這麽快恢複，那魔力天賦肯定不會差，甚至可能很高，所以菲力想成為魔法師應該不難。但煉金術士阿烏亞既然看中了菲力，想傳授菲力煉金術，那就說明菲力的煉金天賦應該也非常優秀。

煉金天賦與魔力天賦不同，魔力天賦說白了就是每個人出生時就自帶的魔力量，以及對魔力的親和度，一個人只要天生就擁有魔力，無論魔力天賦多差，經過後天的努力積累，通常身體中的魔力總量多少都能得到提高，也就說擁有魔力的人即便最後不能通過魔法考核成為魔法師，應該也能用出一些簡單的小魔法。

但煉金天賦就很特殊了，路明自己也很難解釋到底什麽才是煉金天賦，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一種直覺。

同樣的煉金配方，由不同的人進行配置，最後做出來的東西效果可能天差地別，其中不光涉及到煉金時所用的材料品質，數量，還有煉金術士的操作手法，例如路明自己在制作藥劑時，就會随時根據藥劑的細微變化進行材料使用上的增減以及操作上的改變……

這些東西對于煉金術來說既是基礎也是關鍵，很難以文字和語言表述，一個煉金術士想要進階或是有所成就，除了要找一個細心而又耐心的好老師，自身的煉金天賦也極為重要。

路明在沒有老師教導的情況下自學煉金術，并且成功照着林盾書庫中的煉金配方制作出各種藥劑，甚至憑着自己的感覺就對藥劑進行成功改良，他的煉金術天賦放在任何時候都足以震驚任何人。

所以擁有極高煉金天賦的路明，也非常清楚能讓一位年邁煉金術士看中并主動收徒的菲力，肯定也擁有難能可貴的優秀煉金天賦。

菲力年紀小，向往強大的魔法想成為一名魔法師這點路明可以理解，但也不想菲力白白浪費自己在煉金術上的優異天賦。

“阿烏亞不肯教我啊～”菲力将切好的土豆丢進鍋中，又翻出一堆黑乎乎的像是蘑菇一樣的詭異植物開始處理，皺着小臉頭也不回地抱怨道：“阿烏亞說，她是煉金術士，而我是她的煉金學徒，我想學魔法的話就得先從她手裏出師後，我自己去找別的地方學魔法。”

路明；“……”

雖然不明白阿烏亞的想法，但感覺好厲害好專業的樣子……

菲力迅速切好黑“蘑菇”，洗也不洗一股腦全丢進鍋中，然後找來一根黝黑的“燒火棍”惡狠狠地瘋狂攪拌鍋中的詭異液體……壓低着聲音生氣道：“阿烏亞老巫婆！把我拐來快一個月了，什麽煉金術都不教我！天天喝得爛醉才肯回家！我哪裏是什麽煉金學徒！我就是她拐來的小奴隸！”

路明：“……”

菲力：“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從她手裏出師？！萬一等我年紀和你一樣老了怎麽辦？到時候哪還有魔法師大人願意收我當魔法學徒！”

路明：“……”

我……我老？？？？？？？

“菲……菲力……”路明沒忍住，出聲打斷還在喋喋不休抱怨的菲力，“我才十五歲啊……我不老！”

菲力白了路明一眼，鄙視道：“你都是成年人了！姐姐說霍爾沃斯的魔法師大人們只喜歡我這樣四五歲的小孩子當學徒！”

“那……那是他們太弱了！”路明被一個小孩子說得滿臉通紅，但還是梗着脖子嘴硬道：“而且你想當魔法師又不是非要當魔法學徒不可！也可以去魔法學院上學啊！我聽說王都魔法學院連我這麽老……呸呸！總之就算你成年了也一樣可以學魔法當魔法師的！”

菲力攪拌着鍋裏漆黑的“濃湯”沉默了許久，阿烏亞也說和他說過差不多的話，阿烏亞也說那些魔法師都是蠢蛋，連煉金術的真理都沒弄明白，就天真的以為學會了魔族的魔法就能打敗魔族……

可菲力卻不怎麽同意阿烏亞的話，轉頭朝路明問道：“你也是先學會了煉金術，然後現在才開始學魔法的嗎？”

“我啊……”路明有些猶豫，他來霍爾沃斯是隐藏了身份的，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他會煉金術的事。

菲力見路明支支吾吾的樣子，有些生氣道：“你是不是在想着要怎麽撒謊騙我？你們大人都這樣！就喜歡騙小孩！”

路明：“……”

路明尴尬地一時語塞，菲力見狀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轉手掏出幾塊綠色的石頭就往鍋裏丢，大聲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就是不想學煉金術！煉金術又殺不了魔族！我要學最厲害的魔法！當最厲害的大魔法師！”

“你想殺魔族？”路明有些驚訝，菲力才五歲左右吧？怎麽提起魔族的時候這麽“殺氣騰騰”的。

“那當然！”菲力板着小臉，認真而又用力地攪拌着又黑又綠的詭異液體，仿佛他現在攪得不是湯，而是能殺死魔族的致命毒藥……惡（nai）聲惡（nai）氣道：“我的兩個哥哥們就是在戰場上被魔族殺死的！等我變成了大魔法師我要給我的大哥二哥報仇！”

菲力的話又讓路明想起了自己的夢，夢境中不光是林盾伯爵府的所有人，連整個林盾領都被魔族攻占，被魔族殺死的人更是難以計數。

可是夢境終究是夢境，現實與夢境的差異讓路明不再确定他夢是否全部準确，魔族大軍屠戮林盾領示威的事也許不會發生……但王國對林盾的猜忌，“黑蛇”以及其它勢力對林盾家族的下手，卻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魔族與人類的戰争從遠古時期起就已經開始，而且人類在歷史上也曾壓迫過許多亞人種，也被亞人種壓迫過，即便如今南方人魔戰場尚未完全停止，人類三大王國也依舊在暗中奴役包括獸人在內的亞人種……所以說到底，人魔交戰無所謂對錯，只是種族不同立場不同罷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比起還沒有在現實中親眼見過的魔族，路明更加憎惡亞蘭克王族和黑蛇組織。

路明沉默着搖了搖頭，想到自己身上背負着的命運，就更加不希望菲力誤入歧途白白浪費自己的天賦了。

“靠人類目前的魔法實力，是不可能真正打敗魔族的。”路明注視着菲力疑惑的雙眼，認真的解釋道：“人類的魔法本來就是從魔族那裏學來的，人類魔法從出現到至今也不過三千年不到，而且人類的壽命遠比魔族短的多，魔族将領中動辄就是活了數百上千年之久的大魔族，人類魔法師幾十年內積累的魔力量怎麽和大魔族比？人類魔法在種類上比不過魔族，同樣的魔法在威力上更是不能和大魔族相提并論，人類魔法師唯一的優勢就是對魔法的操控上可能會比大部分魔族更精準。”

“阿烏亞也和我說過差不多的話……”菲力雖然年紀小，還聽不太懂這些話的具體意思，但一個兩個都這麽對他說，他也覺得路明和阿烏亞應該不認識，所以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那學魔法打敗不了魔族，學煉金術就行了嗎？”

路明無奈的搖了搖頭，煉金術的本質也是對魔力物質的運用，面對魔力量足夠龐大的大魔族依舊效果不佳，但這些話要是就這麽直白地告訴菲力，菲力就更加不願意學習煉金術了。

路明：“人類抵抗魔族最有效也是最厲害的方式就是劍聖，劍士進階劍聖後就能擁有強大的劍氣，一劍開，萬法破，劍氣護體，萬法不侵……”

“等等等等！”菲力甩開手中的“燒火棍”，捂着暈乎乎的小腦袋直晃頭，“你在說什麽啊？別以為你說一些沒人能聽懂的話，我就不知道了！像我們這樣擁有魔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變成劍聖！而且我在和你說煉金術的事呀～你怎麽胡扯到劍士劍聖上去了！”

路明笑眯眯地揉了揉菲力的腦袋，他可不會承認自己也不太懂這些話的含義，他就是照着古書上看到的內容背出來而已……

路明“循循善誘”道：“雖然我們成為不了劍聖，但你要是學了煉金術就能幫劍士們變得更加厲害呀～劍士們有了你的煉金術輔助就能殺更多的魔族！”

菲力有點不确信道：“……真的？”

“真的！”路明故意板着臉，嚴肅道：“你将來要是能成為最厲害的大煉金術士，甚至可以讓劍士們變成劍聖！”

菲力：“……”

“用你聰明的小腦袋想一想。”路明輕輕彈了下菲力的額頭，再接再厲道：“我們人類現在一共才幾個劍聖？就靠着這四五個劍聖就能和強大的魔族打了這麽久都不落敗，那要是我們人類有四五十個劍聖呢？”

“！！！”菲力激動地舉起拳頭，大聲喊道：“打到魔族老家去！把魔族全殺光！”

路明微笑着點點頭，放出最後的重磅炸彈，說：“所有消滅魔王的勇者也都是用劍的哦～”

“！！！！！！！！！！！！！！！！！！！！！！！！！！”

“我要學煉金！！”菲力被路明說得熱血澎湃，像個小“炮彈”一樣飛速沖出廚房，嘴裏還不斷大喊着：“阿烏亞！我要學煉金！！我要變成最厲害的大煉金術士！！！我要變出一大堆劍聖！！！！我要變勇者！！！！變變變！！！阿烏亞！！！我要學煉金！！！”

廚房內的路明但笑不語，他雖然說勇者都是用劍的，可他又沒說勇者都是劍聖……雖然利用小孩子都憧憬的勇者來誘騙菲力不太好，可……路明湊近聞了聞氣味刺鼻詭異冒着綠泡泡的深黑“濃湯”……菲力都要給他吃這種東西了，他撒了點小謊也不算過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