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好不容易熬到出了後采室,一進樓,餘旭就找借口溜了。

“我們進去吧。”到了門口,趙堯錦也想溜,卻被人一把抓住了小臂。

“聊聊吧。”江十越說。

二人貌似正常地進了衛生間,先是禮貌地詢問了一聲。

知道沒人後,江十越立馬皺起了眉。

“怎麽了大佬?”趙堯錦狗腿地湊過去給他捏了捏肩。

我怎麽了你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氣笑了。

江十越現在心裏憋悶極了。

幾天了,你說幾天了!

兩個人基本上除了偶然的一個眼神交彙,幾乎什麽接觸都沒有!

開始江十越還能默默安慰自己,是他多想了,可是看到這幾天他和別人都有說有笑,江十越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出去了一趟,他也沒有得罪他。怎麽反倒搞得跟仇人似的,連正常接觸都沒有?

“哦,你說這個啊。”趙堯錦看到江十越郁悶,非常不好意思。

他想着就是和江十越保持适當的距離,這段時間看他也沒有什麽反應,還以為這樣很正常,才舒了一口氣,就受到了這樣的質問。

他有些不敢直視江十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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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堯錦期期艾艾地說:“最近網上很多關于咱倆的傳言……”

他偷瞄了一眼大佬的神色,還是冷冷的。

江十越一挑眉:“所以呢?”

“你知道那些傳言吧……就是把咱倆說成一對!”趙堯錦眼睛一閉,豁出去一般地說。

“……”江十越沉默了,沒有說話。

烏沉沉的眼底閃過一道流光。

他定定地看着趙堯錦,他此刻臉頰泛上了一抹桃粉,有些羞赧的神情讓他顯得和平常很不一樣。

少年的氣泡音仿佛還在空氣中流淌,萦繞在他耳畔。

一對。

江十越微微有些怔然。

然而嘴巴比腦子更快:“這有什麽關系?”這只是因為……他們關系比較好罷了。

“你真的不介意嗎?”趙堯錦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覺得這狀态不對,加上他自己的原因,擔心給江十越造成困擾,更不敢在鏡頭裏表現地太膩乎。

“不介意。”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即使更親密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呢?

聽了趙堯錦的顧慮,江十越的解決方案簡單粗暴。

“走吧。”把人攬過來,揉了揉他的頭,毛絨絨的,手感很好。

“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只要你不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疏遠我就好。

趙堯錦乖乖的被江十越牽着出來,擡頭看着走廊上安着的三個鏡頭,睜着小鹿眼望他:“真的可以嗎?”

“當然。”江十越緊了緊手指。

他們之間就是純真的社會主義兄弟情,怎麽了?

**

“趙堯錦?趙堯錦?”林鶴有點着急,但也不知道怎麽辦。

今天有一個額外彩蛋的錄制,包括練習室生活和幾個小游戲,雖然打着日常生活的幌子,但實際上還是表演成分居多。

按理說趙堯錦是肯定得到的,但他這兩天起早貪黑地,可能受了涼,一晚上過去,居然發起了燒。

作為室友,林鶴肯定擔心,但是那邊又需要出鏡,他們關系還沒好到可以放棄曝光和鏡頭的地步。畢竟,他是來出道賺人氣的,但就這樣走了,他又怕趙堯錦發生什麽意外燒壞了腦子,良心不安。

“江十越,你還沒去嗎?”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林鶴轉頭,卻發現江十越提着一袋東西走進來,裏面各種盒子,看着像是藥片。

“你早上是出去買藥了?”林鶴有些詫異,一大早發現Max和江十越都走了,他急吼吼洗漱完去叫趙堯錦,才發現他發燒起不來。

“嗯,你先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江十越把東西放到小桌上,轉頭過去燒水。

“你留在這裏?”林鶴越發愧疚。趙堯錦平常對他也不錯,他也很不好意思,但終究還是說了句抱歉:“那我就先走了。他要是醒了你也告訴我一聲,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帶回來的直接打電話給我。”

“好。”江十越應下,看林鶴出去了,才端着水杯爬上去,探了探趙堯錦的額頭,還是滾熱。

自己之前給他搭的那條濕毛巾已經滑落到枕邊。

他抓住他一條手臂,輕輕推了推。

“趙堯錦?”

趙堯錦只覺得頭痛欲裂,像是在熔爐中炙烤,身體又暈沉又重,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聽到一點外界的聲音,想回應,卻根本沒有辦法動哪怕一根手指。

“趙堯錦?”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像是江十越在叫他。額頭上傳來一絲涼意,像是手指,卻又很快離開。

好舒服……

手指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他暈暈沉沉,腦子裏亂七八糟,身上的被子緊了緊,把他包成了一個蟬蛹。

趙堯錦緊閉着的眼睫顫了顫,總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過了多久。

身子被人扶起來,頭搭在一個硬硬的肩膀上,臉被人輕輕拍了拍,想讓他清醒。

“吃藥。”聲音很好聽溫柔,帶着些誘哄,但吐出的兩個字卻讓人本能地想要逃避。

他眼睛睜開一條縫兒,迷迷糊糊看見三四粒藥片即将送到嘴邊——他倔強地抿着唇,偏着腦袋。

不吃。

不想吃。

趙堯錦閉上眼,往他懷裏頭藏。

藥——那麽苦,他才不想吃。而且自己身體好極了,以前有點什麽小病小痛喝點白開水就好了,吃什麽藥啊。

江十越看着他緊緊抿着的唇,有些無奈。

他身上燙的厲害,呼出來的熱氣打在他的胸口,麻麻癢癢的。

看來得跟他量一□□溫。

江十越拿來水銀體溫計,把被子掀開一角,手探入進去。

趙堯錦只覺得涼涼的空氣漫進來接觸到肌膚,腋下被塞進了一個冰冰涼的硬幣似的東西,令他很不舒服。

他不自覺地繃緊了小腹,難耐地掙紮了兩下,想要擡手把那枚硬幣扔掉。

江十越扣住了他的手,耳邊傳來的聲音帶着些無奈:“你別動,好好夾着。那是體溫計,你現在發燒了知道嗎?”

發燒?他哪有。

自己身體好的很好嗎?趙堯錦想。

最終也只是哼哼了一聲,安安靜靜靠着枕頭,老實了下來。

眸色被高熱染得汁水淋漓,就這樣望得江十越心頭一顫。

他的心軟成了一灘春水,卻還是狠下心來,把那些藥片從錫箔紙裏重新摳出來一份。

他把藥片夾在指尖,哄:“張開嘴,啊——”

趙堯錦倔強地抿着唇:“我不吃!”

發燒的大男孩仿佛擁有了任性的權利,他腦子暈暈乎乎,也強硬起來:“要吃你自己吃!”

看着江十越涼森森的眼,他又有些害怕,放軟了聲線撒嬌似的說:“藥好苦的!”

江十越不為所動,水杯和藥片離他唇邊越來越近,蠶寶寶似的趙堯錦想要從被子裏掙脫出來,旁邊緊緊壓住他的大手卻不允許。

于是趙堯錦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迷蒙着雙眼含着淚光,嘴裏吐出熱氣來:“嗚~”

藥片被迫吞下,好苦!

急急忙忙喝了兩口水,即使口中被塞了一顆糖也絲毫不能緩解趙堯錦心裏的不爽。

江十越拿着敷在他額頭的毛巾下了床。

本來床位小,兩個大男人擠着很不舒服,可現在江十越走了,趙堯錦兩邊肩膀都挨着床板,卻反而更加不舒服了起來。

他不知道哪裏不爽,就是哼哼唧唧地亂動,踢着被子,生氣。

額頭上被搭上一個溫熱的帕子,趙堯錦覺得舒服了些,卻仍然晃着腦袋把毛巾晃了下去。

江十越不厭其煩地幫他搭上。

趙堯錦不知道自己是頭痛還是被強迫吃藥的委屈,只一味搖着頭,緊閉着的眼角流下生理鹽水,燙的他臉發紅。

眼睛周圍濕濕的是什麽?眼淚嗎?

不對,他沒有,他才沒有哭。男子漢大丈夫,流眼淚算什麽本事!

可是眼淚又止不住。

終于,自己又被攬入懷中,頭被抱着,臉靠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

“不舒服對不對?你生病了,等下就好了。”他笨拙地哄着人,對燒迷糊了的小家夥卻很有效。趙堯錦悶悶地嗯了一聲,混沌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環住身邊人的腰,閉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過去了。

江十越把手插在趙堯錦那一頭亂毛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很久,聽到懷中人的呼吸均勻了,才離開一點。

胸口已經濕了一塊,趙堯錦鼻子紅紅的,睡相倒是安穩了。

生病的人确實比平常要脆弱很多,他很慶幸此刻陪在趙堯錦身邊的人是自己。

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他半邊身子也已經有點麻。

江十越翻出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燈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先是搜了下病人食譜,然後發信息讓餘旭錄制結束帶點生滾粥過來,那邊爽快答應了,江十越這才閑下來,把手機放到一旁。

現在他倒也知道一些投票情況。

趙堯錦毫無疑問是第一,第二是樓飛躍,之後的投票差距拉的小,變動不大,他自己在5、6名的樣子徘徊,在下一次排名公布是肯定不會被淘汰了。

之前是擔心自己不夠受歡迎,想要走到最後,現在趙堯錦不過是小小的發個燒,他就想帶着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去自己的地盤把他圈起來好好照顧。

不過賽制在那裏,這些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門被敲響,是餘旭來了。

“十越哥。”餘旭探頭進來,“怎麽不開燈啊?房間這麽暗。”

“拉開點窗簾就好了。”江十越走過去開了窗簾,房間頓時明亮了些許。

餘旭把東西放下,驚訝:“趙堯錦怎麽又病了?”

“他之前病過麽?”江十越擡起頭,擰着眉頭。

餘旭一怔,想起來江十越是節目錄制當天才歸國,自然不知道這些小事,忙解釋道:

“是啊,就是之前,要來節目組之前那兩天淋了雨,感冒了好久,不過他身體好,自動就好了。”

“他沒和家人說讓來照顧一下?”江十越皺着眉,聲音很沉。

餘旭莫名其妙:“他沒有家人了吧?以前沒聽他說起過,反正有什麽事也都是他一個人扛。”

兩人沒再說話,這時候趙堯錦翻了個身,聽見響動,齊刷刷兩雙眼睛看向他——他慢吞吞坐起來,把額頭上毛巾拿掉搭在床頭欄杆,聲音有些沙啞。

“有吃的麽?”趙堯錦有些無辜地望向餘旭。

記起來自己燒得迷迷糊糊往人家懷裏鑽還撒嬌耍賴的窘事,趙堯錦眼神飄忽,都不敢往江十越那兒瞄。

“喏,十越哥讓給你帶的生滾粥。”

趙堯錦摸了摸紅透的耳根,哪裏也避不開這個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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