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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伊當時年紀還小,羞恥心不重,那件事兒發生之後沒多久她就忘了。
但她感覺對楊隐舟打擊挺大的,自那以後她近一個月的時間沒再見過他,每次去他家問隐舟哥呢,楊亦森都說他哥不在,說不是刻意躲着她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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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沒課的初伊申請多放半天假在家休息,給自己找點事做,睡個午覺醒來,掐準了時間出門去上班。
隔壁辦公室的梁聿看見她回了學校,專程拿瓶牛奶過去關心她:“聽許吱說你昨天發高燒病了。”
“對。”初伊打開電腦,邊準備待會上課要用到的PPT邊跟他說話,“可難受死了,睡了一天。”
梁聿:“怎麽這麽不小心?”
初伊攤手:“我也不想的呀,抵抗力差嘛。”
梁聿:“應該是運動得少。”
“有道理。”初伊順着他的話說下去,“看來以後得計劃一下喽,跟着學生一起下去跑跑操。”
“這想法好,正好幫你監督一下。”
初伊也就是随口一說,實際能不能做到還不清楚,被監督這字眼吓到:“太嚴格了吧,梁老師。有時間我會去的。”
“多運動是對的。給,大病初愈正好補補。”梁聿把牛奶放在她桌面上,多提醒了一句,“過兩天還有一波冷空氣要來,可別再被吹倒了。”
初伊跟梁聿還有許吱,都是當年同一批招錄進來的老師,關系很不錯,會經常一起約飯一起玩耍,互相關心是常有的事兒。
初伊沒跟他客氣,爽快地接受了他帶來的“補品”,發現是她平時很愛喝的一款牛奶,于是調侃道:“好大方呀,小梁這可不像你!這不會是你專程去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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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牛奶,跟他道了聲謝:“第一次收到你給我的這麽貴重的禮物。放心,我會好好喝完的,保證在保質期內解決掉。”
梁聿沒好氣地笑她:“你這家夥,怎麽感覺你在損我。可別讓許吱看見,不然又跑過來質問我為什麽沒有她的份兒。”
初伊調皮地說:“她看不看得見,那可不是我能決定的。畢竟她就坐在我隔壁……”
說曹操曹操就到,許吱捧着一大沓資料汗涔涔地從辦公室門口跑進來,累得半死的她看見梁聿在這悠閑地閑聊,啧了聲:“大數學家,怎麽個事啊?跑我們辦公室來幹什麽?”
話落,瞧見初伊桌上的牛奶,許吱放下資料湊過去質問他:“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在哪裏?我問你,我怎麽沒有?”
梁聿一臉“你看她”的無奈表情與初伊對視,初伊抿唇笑,正好無聊,托腮看他們嗆嘴了一陣,适時打住說:“上次鴿了你們的烤肉,今晚一起去吃飯嗎?我請客。”
許吱轉身問:“你這病剛好還出去吃飯,不怕又燒起來啊?”
“吃清淡點的不就好了嗎?”初伊算盤打得精,“正好吃不了太油膩的,也免得你們宰我一頓。”
“行。誰說吃不了油膩的就宰不了你的,放心今晚宰定你了!”
上課臨走前,梁聿回頭賤嗖嗖地怼她:“你這胃口,還是算了吧。要指望也是指望我。”
“趕緊滾!沒我的禮物下次不要來竄辦公室。”
“想要禮物啊?301,來找我,想要就自己主動點!”
“少在這騙我,我可不像某些人這麽愛到處亂竄。你說是不是,一一?”
他倆之間的戰場,初伊決定不加入,該閉嘴時就閉嘴。同辦公室的老師聽見他們吵鬧來問她一句:“小梁老師跟你們關系可真好啊,你們經常一起吃飯?”
初伊想了想說:“對。”
但是小梁跟許吱好的程度,跟她還是有點不同的,至少初伊沒跟他單獨出去過,倒是他倆估摸着瞞着她出去了好多次。
傍晚下了班,初伊跟他倆去了許吱推薦的一家京北菜館吃飯。
他們在大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點小騷動。坐初伊左側原本正吃着飯的兩桌人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朝那邊看去,看她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麽重要的大人物。
初伊忍不住好奇也跟着轉身去看了一眼,發現根本沒有大人物,只是幾個高高的穿着西裝看上去很有身份的外國人走了進來。
在京北這種地方,外國人就跟本地人一樣常見,可能是因為長得帥吧,大家都充滿了好奇。
初伊收回視線,點菜下了單。很快,服務員來上了兩道前菜,許吱和梁聿餓狼撲食地搶着吃。
初伊不餓,拿出手機看一眼,收到了一條信息,竟然是來自楊隐舟的。
楊隐舟:【我今晚有應酬。】
初伊雖然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向她報備,但還是回複了他:【哦……】
隔了兩分鐘,楊隐舟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在外面吃飯,忌下口。】
昨晚的事情,明面上初伊還沒跟他消氣,正準備敷衍地再發個【哦】過去,上面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便耐心地等了他一會。
兩秒後,他說:【醫生說的。】
初伊配上黃豆擦汗的表情:【知道了。】
她很好奇,他怎麽會知道她今晚在外面吃飯?她沒跟他提過啊!
菜上齊了,初伊動起筷來。許吱邊吃邊問她:“一一,這次生病楊隐舟有在家照顧你嗎?”
初伊點頭,如實說道:“一開始就是他發現我生病了,然後找醫生來給我看病的。”
“那還不錯啊。”許吱給初伊夾菜,讓她多吃點,認可道,“至少他履行到了他作為丈夫的義務沒有撇下你不管,他現在還每天送你上下班,讓人給你買早餐,給你提供了這麽多方便,這樣看來确實挺不錯的!”
梁聿坐對面聽她們聊天,頗為不屑道:“許吱,你評價一個男人不錯的标準也太低了。”
“怎麽低了?至少我說的這些事情很多男的都沒法做到呢。”許吱看杠精的眼神去看他,托下巴認真地請教,“那你說說怎麽才叫不低?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梁聿:“作為男人,老婆生病照顧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每天睡在一起的枕邊人,總不能見死不救,看着她躺在床上燒死過去都不聞不問吧?照顧了這只能說明他還算是個人,是個正常人。因為這點小事你們就自我感動,覺得對你很好很特別,實在是太過于天真了。”他對許吱說道,“難怪你談了兩個前男友都是渣男。”
初伊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好像确實是這麽個理。
許吱不服氣,被戳到了痛腳,繼續追問:“你提我前男友幹嘛?那每天送上下班怎麽說?你要是結婚了,你能做到每天送你老婆上下班嗎?”
梁聿沒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只是說:“這要是普通人,每天開車送自己老婆上下班,可以說他是個不錯的男人。”說着他看向初伊,作為朋友很認真地對她說,“他應該不算普通人吧?他有司機,多在車上待一會是什麽登天的難事?”
初伊聽完,臉立馬垮了下來,開始認真地思考自己有沒有因為楊隐舟做的這些事而産生感動。
女人太容易被感動了,的确不是好事情。
梁聿喝了點酒,不知道是不是喝糊塗了,根本不怕得罪人,一股腦地說出對眼前這兩個女人的忠告:“反正如果是我,我不會舍得讓嫁給我的女人在國內守活寡幹等三年還不聞不問的。許吱,你也是,對着一個男人只看到他一丁點的好無限放大,去忽視他的不好,那是戀愛腦的表現。你年紀也不小了,收起你的戀愛腦,別再被男人騙了。”
“說什麽呢?我哪有那麽容易被騙。你喝醉了,少說兩句吧。”
許吱無語地看他,同時又覺得他說得很對,這一次沒再較勁跟他嗆嘴。
飯後,許吱說她來負責送喝醉酒的小梁回去,問初伊怎麽走。初伊讓她注意安全,這裏離家不遠,她打車回去就好。
許吱走後,初伊吹着冷風站在門口打車。
接單的司機距離這只有一公裏,卻遲遲不見過來。初伊沒有催人的習慣,加上她自己也開車,所以知道這段時間馬路上會有多塞,想着他應該是塞在路上了等會兒就會過來。
然而過了七八分鐘還是沒動,司機打電話過來問她能不能取消訂單,他的車沒電了所以接不了這一單。
初伊沒去追究他話裏的真實性,爽快答應,挂了電話便把訂單給取消掉,正準備重新打一次。
身後忽然傳來幾道英語,有人從飯館走出來到她的背後用英文進行着愉快的交流,其中一人的聲音很耳熟,說話間含着低低的淺笑。
初伊所站的位置是飯館門口的正中央,意識到可能擋別人路了,她邊往側邊挪開邊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一眼。
對上楊隐舟視線的時候,他仿佛已經看了她許久,見她回頭看過來嘴角輕勾了一下,手還插在口袋裏,聲音不疾不徐地跟身側的外國人說着話,這一小插曲絲毫沒影響他的工作。
初伊輕輕吸了口氣,有點意外他們竟然這麽巧在這碰到。原來那會兒門口的一陣騷動是跟他應酬的人引起來的,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什麽他會知道她今晚在外面吃飯這件事。
初伊沒打擾他工作,收回目光,走到一邊繼續打車,沒成想過了十分鐘再打竟然要排隊。
打車軟件上顯示排隊人數15人。
初伊無奈地嘆了口氣,想着15人并不多,十五分鐘應該能輪到她,準備耐心地等。她放下手機,再次往楊隐舟站着的位置看過去,才發現這一小會兒的功夫人已經走了。
她收回視線,一個人站在路邊,踩着自己的影子無聊地等車,莫名有點難過。
須臾,有腳步聲傳來,不見的人又重新出現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說:“把訂單取消了。”
初伊因為他的再次出現愣了下,“啊”了一聲。
他低頭看她傻傻的樣子,嘴角帶了點笑,慢悠悠跟她解釋:“離家五公裏,你打車加上排隊起碼一個小時才到家。取消了吧,跟我一起回去。”
初伊站在路口,任由冷風呼呼地吹在臉上,沒聽他的話,擡起頭小聲問:“你早就看見我了是不是?”
楊隐舟不可置否,點頭承認道:“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初伊踢了踢腳下的石頭,眼睛掃他一眼,還跟他掰扯這些,“剛看見你吓了我一跳。”
楊隐舟扯唇一笑,輕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走到一邊給她擋了擋風:“你回我哦,我怎麽跟你說?”
“不能說嗎?就一句話,很難說出口嗎?”初伊反問他。
他略有些不解,歪頭問:“你很在意?這對你很重要?”
“也不是,随便問問。”
小孩子心性起來,覺得逗他很有意思,因為她發現楊隐舟也是一個愛面子、不願意貼人冷臉的人。
“取不取消?”楊隐舟沒跟她廢話,再問一遍。
初伊拿出手機,慢吞吞的,“怎麽取消啊?啊,有人接單了。”
嫌她動作太慢,楊隐舟拿她手機直接把訂單取消的按鈕按下去,随後把手機還給她,自然地拉過她的手,省得她再墨跡,帶着她往停車場走。
他掌心寬大又溫熱,緊貼着她冰涼的手心,正一點點地把溫度渡過去,把她的手也捂得熱乎乎的。
初伊聽見了自己咚咚作響的心跳聲,望着他夜幕下的背影,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她沒掙開他,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一直走。
到了停車場,迎面開來一輛嶄新的邁巴赫。車子的後座上坐着的正是剛在門口跟楊隐舟交談的外國人,他看見了他們,探出頭來朝楊隐舟擠了個媚眼,用英文說了一句話。
初伊幾年沒接觸過英語,大概翻譯出來他說的是:楊副魅力這麽大,不一會的功夫就拐了個妹子回去,可悠着點!
走在前頭的楊隐舟聽見,無半點玩笑的語氣,嚴肅又認真地搖頭說道:“nonono,she is my wife.”
話音落地,那人的表情立馬變得客氣又恭敬,用蹩腳的中文對着初伊說:“楊夫人,有機會下次見。我請你和楊副司長一起吃飯。”
初伊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竟然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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