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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周五還有兩天時間,自從楊隐舟跟她提了那件事以後,初伊上班總會莫名其妙地出神去想一些事情。
例如,有錢人家的生日會具體是怎麽辦的?
現實中,初伊唯一能接觸到的有錢人只有楊隐舟。她知道楊隐舟手中資産不少,但可惜他是一個不愛鋪張浪費也不奢靡的男人,所以很難在他身上看到那種大富大貴的影子。
別人看他大概只會覺得他是一個品味不低且有點小錢的男人。
沒法作參考,初伊越想越愁,一來想提前做準備擔心到時會給楊隐舟丢臉,二來面對未知的場合自己也有點心慌。
許吱聽她說了這件事,有些好奇地問她:“楊隐舟的老師?怎麽聽上去他很尊敬這位老師啊?”
初伊不太清楚,這方面的事情沒怎麽聽他提起過:“大概是給他提供過很多幫助的老師吧。”
“要去的是他女兒生日會?”許吱更好奇了,“一一,你猜他女兒多少歲?”
“我不知道。”初伊對這個不太關心,她試着去猜一下,“能當楊隐舟老師的話,顯然年紀應該是要比他大個二十來歲的,也就是說他老師現在應該至少有五十多歲。”
許吱接着她的話說下去,“五十多歲,他女兒肯定成年了,那個年代晚育的人很少,我猜應該跟你差不多大。”
“也許吧。”
“真幸福啊!”許吱輕嘆了聲說道,“二十多歲還有爸媽給辦生日會,來這麽多人給她慶祝生日,這不是公主是什麽?哪像我們……”
許吱感慨了一陣,想到初伊的媽媽早已不在,擔心讓她記起不好的回憶,立馬噤了聲沒再說下去。
然而初伊早已看開,“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但我相信上天是公平的。”
許吱欣慰地摸她的頭,笑着說:“言外之意,我們一一以後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再也不用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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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伊借她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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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傍晚下了班,初伊收到楊隐舟發來的信息告訴她這會兒有點急事,讓小陳過去送她回家換身衣服,大概七點鐘的時候他再回來接她過去。
初伊回了個【好】字。
到家以後,她急忙把衣帽間的櫃子全翻了個遍,發現今年買的衣服太少,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可以穿。
無奈之下,她将目光鎖定在了那天跟許吱逛街買的那條裙子上。
初伊不太确定地将裙子擺在床上,拍了張照片給許吱問:【穿成這樣,會不會顯得太隆重了點?】
許吱正巧在刷手機,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回複了她:【還行吧,不會啊。就穿這條裙子,你穿這裙子可漂亮了,到時候一走進去全場的目光估計都會在你身上。】
初伊:【少來,我可不想這樣。而且,現在有點冷。】
許吱:【怕什麽,在外面加一件外套就好啦。我發現你真的特別不自信,真的,聽我的,就穿這件。】
許吱:【我跟你說,男人都是一種很膚淺的生物。身邊的女人越漂亮呢,就越能拿得出手,就越證明他們的能力。你打扮好看點,楊隐舟也會高興的,再說上次買裙子的時候還說沒機會穿呢,這下有機會了怎麽又不敢穿了?】
初伊覺得許吱說的很有道理,回複她【誰說不敢了?】,還真把裙子給穿上了。
趁楊隐舟還沒回來,她趕緊化了個妝,找件外套搭上,随意弄了下頭發,在紮起和放下之間選擇了後者,把發尾稍稍弄卷自然地搭在肩上。
做完這一切,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初伊連忙接通,喂了一聲問:“你回來了?”
楊隐舟在電話裏說:“嗯,準備好就下來。”
“好。”初伊說,“我現在下來,需要幫你帶點什麽嗎?”
“不用,你人下來就行。”
初伊下了樓,走到玄關處換鞋,把很久沒穿過的高跟鞋拿了出來,踩在細細的鞋跟上,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走兩步就完全适應了。
此刻,楊隐舟正坐在後座低着頭處理手機上的信息等着初伊,她走到停車場時,因看手機太過入迷,還沒發現她的到來。待她靠近車門伸手拉開車門的那一刻,才聞聲看過去,眼中是有少有的驚豔。
可能是平時沒看她這麽打扮過,這會看過去竟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初伊小心翼翼地坐進裏面,見他直勾勾地看過來并且打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開他的視線。待小陳踩下油門,車子發動後才扭頭去看他一眼,小聲問:“遠嗎?”
楊隐舟收回視線,點點頭說:“遠,四十分鐘。要是累就靠着歇會兒。”
其實還好,初伊以為要一個小時呢。
她嗯了一聲道:“不是很累。”很快,又把頭扭到另一邊去看路上的風景。
到了那邊以後,初伊在門口看到了許多私家車,車的牌子一個比一個誇張,庭院外圍的裝飾看上去相當豪華。
小陳找了個位置停下,跑到後備箱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給楊隐舟。
他直接提在手上,自然而然地牽起初伊的手,“走。”
兩人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看起來毫無違和,毫無破綻,養眼至極。
初伊有點緊張,走過去的路上險些崴了腳,楊隐舟反應極快地扶着她,才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她剛站定松了口氣,男人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帶着輕微的調笑:“放輕松,別緊張。”
初伊抓着他的手安安穩穩地站定,看着他略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種地方她又沒來過能不緊張嗎?換成誰都會緊張的吧?
如此想着,她便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直言怼他:“你真是說得輕松。”
他低頭看着她笑,無奈道:“那我該說什麽話?不安慰你,難不成嘲笑你?”
初伊擡頭瞪他一眼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誇你是一個大好人啊?這麽好心,不僅扶我,還安慰我!”
“不用。”他看得明白,話裏滿是縱容,“不在心裏罵我就不錯了。”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戳中了初伊笑點,她被他逗得笑了起來,嘴角一直上揚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兩人邊嘴上打鬧邊走進了裏面,讓初伊剛還緊張得手抖的心情這會兒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對裏面的好奇。
這生日會是在一個院子裏開的,有內場和外場之分,主舞臺在內場,外場是供客人閑聊玩耍的地方。現場布置十分精美,想來花了不少心思,随處可見粉色的氣球,生日主人公的照片,以及看着就很高級的香槟色玫瑰。
初伊走進去,淺淺地哇了一聲。
她看了眼照片裏的女孩兒,果然讓許吱猜對了,是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人。樣子看上去感覺比她還要可愛,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笑起來彎得跟月牙兒似的十分好看,只不過相較初伊的鵝蛋臉,她是個圓臉女生。可愛之中少了點靈動,也缺了點精致。
楊隐舟扯着唇角,近距離看她的反應,眼睛瞪得大大,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俯身湊到她耳邊,忍住笑稍稍提醒一句:“別太好奇了楊太太,稍微裝一下。”
初伊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擡頭掃他一眼,哦了聲。
有人看到楊隐舟走了過來,上前來打了個招呼:“這不徐老的得意門生隐舟嗎?怎麽現在才來到?幾點了?”
初伊和楊隐舟來到時已經接近八點,一般來說這種宴會都是六點就有客人進場的,他們确實遲到了很久。
楊隐舟輕笑了聲,禮貌道:“梁叔好。剛好有點事下班晚了,實在是走不開。”
“也是。”那人一臉欣慰地看着他,話裏表示理解,“你剛回國,機會大着呢,忙點是好事,是好事啊!”說着他看向初伊詢問,“這是太太嗎?”
楊隐舟看初伊一眼,将她往身邊拉近,給他介紹道:“對,這是初伊。”
初伊看着男人,十分乖巧地跟着楊隐舟喊:“梁叔好,叫我一一就可以了。”
“小姑娘真漂亮!”
果然跟小時候一樣,每次有大人看見她,都會誇她一句“真漂亮”,沒想到成年了都已經結婚了,還會被人這麽誇。初伊說不上是什麽心情,被人誇還是挺開心的,她笑着接受了他的誇贊,跟他道了謝。
随後,初伊又跟着楊隐舟見了好幾個不認識的大概是他工作上的熟人,像個吉祥物一樣待在他身邊擠着禮貌的微笑。
直到她笑得臉都僵了,楊隐舟察覺到以後,低頭小聲問:“是不是餓了?”
周圍全是談話聲,吵吵鬧鬧的,不湊近點說話壓根聽不見。
初伊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搖了搖頭說:“不餓,就是站得有點累了。平時高跟鞋穿得少,還不太習慣。”
楊隐舟會意,帶她到一旁坐一會兒,“要是餓了,桌上的東西可以随意拿來吃,不要害羞。”
初伊點點頭,讓他忙自己的去。待他走後,她無聊地自己待了會,拿桌上的清酒喝了一口,突然想上個洗手間,詢問了下偶爾走來收拾桌面的工作人員,往洗手間走去。
初伊剛進去的時候,洗手間是沒人的。
她一走進隔間,不約而同地走進來兩三個人,她們拿出了化妝品站在洗手臺的位置補妝。其中一人說:“你們看見了嗎?楊副今晚帶了他的太太過來,一直聽說他有個結了婚三年的老婆,從來沒見過長什麽樣,剛一看發現還挺年輕的,應該也就二十來歲。”
“什麽來頭啊?臉蛋和身材還不錯,還算是個美女,但看她穿那條裙子一看就感覺不是什麽千金小姐出身,看上去挺窮酸的。”
“你說楊副這麽有錢,自己就戴着好幾十萬的表,西裝也是貴得離譜,怎麽給自己太太穿得這麽寒酸啊?兩人看着挺恩愛的,不會是包辦婚姻給我們做戲看吧?”
“想多了吧,這年頭包辦婚姻也講究個門當戶對,哪那麽容易啊。太太這麽漂亮,恩愛有多難,這還需要秀給我們看?不一定是做戲啊,男人嘛,都喜歡漂亮的東西,但要真心對她好,還得看值不值,沒回報的東西自然不值得付出喽。這都是現實,到哪兒都一樣。”
“你這話說得真叫人紮心,要是讓人小姑娘聽了多傷心難過啊。”
“怎麽,還說不得實話啊?沒背景嫁過去不都這個待遇嗎?難不成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着靠外在的一點東西一步登天,想得美!現在是年輕漂亮惹人愛,等老了,男人學會了偷吃就知道好受了。”
初伊萬萬沒想到電視劇裏讓人惡心的在洗手間裏說人閑話的情節會讓她在現實裏碰到,她有些無語地坐在馬桶上撇了撇嘴,等她們走出去以後才打開隔間門洗了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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