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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伊獨自上飛機睡了一覺, 降落時已接近晚上十一點。
上海氣溫比京北高,她把外套脫下,等行李轉盤時給楊隐舟打了個電話跟他說到了。
楊隐舟把車牌號碼發到她手機裏來, 讓她到停車場來找他。
只去兩天,初伊帶的行李不多,衣服只帶了兩套,化妝品之類的什麽都沒帶。
箱子很輕,她拉着拉杆, 根據指示牌的指引很快就到了停車場。只是機場實在太大, 晚上天又很黑, 燈光不夠亮,她找車牌找得有些許艱難。
找了十五分鐘還沒找到, 楊隐舟問:【迷路了?】
初伊:【我找不到你的車在哪裏, 你不如亮一下燈?】
楊隐舟把燈光亮起來, 還輕輕地按了下喇叭。
初伊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看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那兒, 離她有大概一百米的距離。
男人站在車旁看見她,一刻沒停留走過來接過她的箱子, 看她眼說道:“不是說了在前面那個區嗎?怎麽跑這了?”
初伊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來過這,看不太懂。”
楊隐舟嗯了聲,淡淡道:“怪我,早知道我去大廳裏接你。”
“不用了,一回生二回熟, 下次我就知道了。”
初伊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楊隐舟問她:“餓不餓?”
她點頭說:“有點。哦對了,你的文件在我的行李箱裏, 你什麽時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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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急。”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袋東西遞給她,“先墊墊肚子。”
初伊打開看了眼問:“這是什麽?灌湯包嗎?”
“嗯。”
初伊第一次吃上海的灌湯包,發現還挺好吃的,吃完有點犯困地淺睡了一會兒,楊隐舟叫醒她時已經在酒店的停車場裏了。
兩人下車從負一層的電梯上酒店,電梯門在一樓打開,走進來一個短發女生瞧見楊隐舟喊了聲:“楊副,還沒休息啊?”
楊隐舟颔了颔首,沒主動跟她介紹初伊,但看行李箱和他牽着她的手,短發女生也能判斷出這大概是他的夫人,周末放假來出差地陪他。
初伊看見她朝她笑了笑,也禮貌地給她回應了一個笑容,雙方都沒有說話,卻感覺已經友好地打過招呼。
楊隐舟住的房間樓層很高,幾乎接近頂層。
刷了房卡,推開門走進裏面,初伊看着偌大的一室一廳豪華套房,不解地問:“你換房間了?”
“嗯,剛換的。”他笑道,“你都到上海來了,還打算跟我擠小标間啊?”
他之前那個也不算小标間了,怎麽說也是個豪華大床房,怎麽到他嘴裏卻被形容得如此寒酸。
初伊沒說話,走進卧室把行李箱打開,最重要的文件先拿給他,然後問:“我可以先洗個澡嗎?”
“你先洗。”楊隐舟在客廳裏說,“我給你叫點東西吃,想吃什麽?”
“都可以,不油膩的都行。”
楊隐舟給她點了碗清淡的粥,初伊洗完澡出來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吃,看他随意找了個位置繼續處理工作,沒敢打擾他。
白天上了一整天的班,晚上還坐飛機飛過來,初伊累得吃完東西就躺床上睡着了。
楊隐舟接近淩晨一點才上床,睡前他手機響了下,點開看了眼。
同事A:【@楊楊楊,看大群裏讨論得熱火朝天的,聽說你把太太接過來了,還升級了套房。老楊,你這…你這…是不是太過于明目張膽了,關鍵時期還想着情情愛愛的,好歹做個表率啊!】
遭人調侃,楊隐舟頭一次笑出了聲,他回複說:【抱歉,礙你們眼了?】
同事B:【這話說得,把我們當成什麽了?】
同事A:【話說,你這兩個星期都忍不住,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到底是怎麽忍住的,那可是三年啊!】
同事B:【而且還是新婚第二天就走了的那種。】
楊隐舟:【今時不同往日。】
同事A:【開了葷就吃不了素的是吧?你小子悠着點!】
同事C:【什麽時候把弟妹帶來見個面,大家一起認識認識?】
這是楊隐舟單位裏比較熟悉的幾個同事的私人小群,群上都是跟他工作接觸頻繁且了解甚多的人。
楊隐舟:【下次吧,她臉皮薄。】
同事C:【我們還能把她吃了不成?臉皮薄,只是吃個飯總可以吧,我們請客,就當弟妹來慰問我們的工作。】
楊隐舟本想繼續拒絕,轉念一想說:【也不是不行,但有個條件……】
同事A:【還有條件?】
同事B:【說吧,什麽條件?吃頓飯真不容易啊!】
楊隐舟:【明天下午會議的媒體邀請函,給我送來一份!】
同事A:【?】
同事B:【你要來幹嘛?】
同事C:【還能幹嘛,給弟妹弄進去呗,明天可是咱們老楊的主場,啧啧啧……】
同事C:【不多說了,沒問題,我給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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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早,初伊早上很早就醒來了。
她看見楊隐舟已經起了床,在卧室裏換衣服,背對着她把褲子脫掉又拿來一條平整的西裝褲穿上。
初伊害羞地閉了閉眼 ,可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些什麽。
在家裏有單獨設置的衣帽間,他換衣服的時候很少會被她看見,即便是看見也只是換上衣的時候被她看見,褲子…還是頭一遭。
楊隐舟察覺到她醒來,神色自然地轉過身來問:“時間還早,要不要跟我下去吃早餐?”
初伊擡起頭:“去哪裏吃?”
楊隐舟:“就下面,酒店自助餐,不去也沒關系,我讓他們給你送上來。”
天氣有點冷,大周末的初伊還不想起床,她懶懶地說,“送上來吧,我還不想起。”
楊隐舟盯了她嬌懶的模樣看了會兒,勾唇一笑:“行,你再睡會兒。”
初伊正想閉上眼睛繼續睡,楊隐舟又問她,“下午……”
“下午怎麽了?”初伊問。
“有沒有興趣……”男人許是在思考措辭,想了許久都沒想到一個很好的形容方式,不知是該說“陪我”還是直接說“去參加”一個大型會議。
初伊等了許久等不到他的後半句:“嗯?”
他睇她眼,換了種說法輕聲問道:“你知道我來這是為什麽嗎?”
“大概知道。”初伊說,“你是經濟司的,所以是因為那個什麽全球經濟峰會嗎?”
“對。”楊隐舟低聲問她,“有興趣去看看麽?”
初伊怎麽敢妄想進這種國家級會議,沒底氣道:“我…?我怎麽進去啊?能進去裏面的不都是上過福布斯榜的金融大佬之類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嗎?”
楊隐舟把早上別人送來的邀請函遞給她,笑着跟她說:“媒體邀請函,想去的話可以去看看。拿着這個,沒人敢把你扔出去。”
初伊翻開看了一眼,躍躍欲試地問:“真的?”
“嗯。”
楊隐舟走後,初伊早已沒了困意,起床刷完牙,剛好有服務員送上來早餐。她坐在客廳的餐桌旁,邊吃早餐邊把這張邀請函左看右看地看了十幾遍。
拍了張照片給許吱,問她:【楊隐舟給了我這個。】
許吱:【什麽意思?讓你去看他工作?】
初伊:【或許吧。】
許吱:【想去就去呗,你在上海不是沒事做嗎?再說了,難道你不好奇他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嗎?】
初伊:【好奇是好奇,但我還是有點害怕,到時候他是不可能會顧及到我的,我得自己進去。】
許吱:【也是,但他也沒想到你會這麽慫。】
初伊:【……】
這激将法成功激得她有了必去的念頭,直言怼她:【我又沒說我不去,我只是說一下。】
許吱:【哦,合着是來我這炫耀的呗?】
初伊:【差不多吧。】
許吱:【不理你了。】
會議在中午一點鐘開始,初伊吃完早餐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沒帶化妝品,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像媒體人士,她專門去找了家美妝造型店化了個妝,穿上她帶來的還算正式的衣服,緊張兮兮地來到了會議大廳附近。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現在進場時,楊隐舟給她打來了電話,“一一,去洗手間對面找一個穿白色高跟鞋的帶着工作牌的黃色衣服的女人,讓她帶你進去。”
“ 白色高跟鞋,黃色衣服?哦,好的。我去找找。”
楊隐舟給她送來了救星,初伊過去找到與他描述相符的女生打了聲招呼,那人立馬熱情地對她自我介紹:“楊太太你好,我是日旭財經報的新聞記者,我叫林瑞喬。楊副司長是我的老朋友,讓我今天稍微照顧一下你,你要是對這裏的一切什麽都不懂的話,不如跟着我?”
初伊乖巧地點頭:“好啊,你帶我進去吧。”
“行。”林瑞喬指了指方向說,“來,這邊,楊太太。媒體進入會議的門口不在那邊,我們這邊去。”
初伊覺得她喊的稱呼格外別扭,跟在她身後說:“我叫初伊,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用這麽嚴肅喊我楊太太,我覺得不太好聽,聽着有點顯老。”
“好啊。”林瑞喬沒想到她為人這麽和善,眨了眨眼睛笑道,“确實是有點顯老,對你來說。我們到前面的門口進去,不出意外的話,楊副司長應該已經在裏面就坐了,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聽到楊隐舟已經在裏面,初伊加快了腳步,出示邀請函走進去,在林瑞喬的帶領下找到位置坐下,眼睛快速地朝下面前排掃了一圈。
由于對楊隐舟太過于熟悉,只看他的後腦勺,初伊不到兩秒就把他認了出來。
初伊看見他低下了頭,下一秒,她的手機出現了震動。
楊隐舟:【到了?】
初伊笑着回複他:【已經進來了,我在後面坐着呢。】
剛發送過去,她看見楊隐舟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兩人十分默契地遠距離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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