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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易成天和木以萍兩個人欺軟怕硬的主兒在面面相觑過後, 也忽然一下子就收斂了下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姜詩意笑起來那麽一副甜滋滋的樣子,竟然會這麽彪悍。
易羨舟也看驚了。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子的事兒。
但易木心就不一樣了, 像個火藥桶一點即炸, 但她才剛剛開口, 卻忽然一下子被木以萍給拽住了。
“幹嘛啊?”易木心對于木以萍此舉,既震驚又無法理解。
明明以往每次出現紛争時, 木以萍都是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也習以為常了。
“別說了!”木以萍臉上的表情如風雲變幻,眉眼之上滿是不耐, 非常罕見地兇了她一次。
易木心哪裏在易羨舟面前栽過這樣的跟鬥?從小放肆慣了,在她心裏,她就是這個家庭舞臺中的絕對主角, 根本無法接受木以萍這樣的态度。
她一下子就被徹底激怒了, 連頭皮都麻得像是有一群螞蟻在爬:“媽,你兇我?”
木以萍被鬧得滿心都是亂的,加上易木心聲音還尖銳,聽着跟被鋼絲球摩擦着一樣,禁不住一個眼神給她殺了過去。
她這次倒是沒有說話了,卻比說話的時候更可怕了,眼神裏邊兒不再有半點兒溫柔的樣子,倒像是藏了把寒光閃爍的刀子。
可是易木心驕橫慣了,加上心裏頭有着百般個不服,還是沒理她,繼續怼姜詩意:“你這個人也太沒禮貌了吧?你問過我了嗎就這樣?”
姜詩意面對着易木心的質疑, 只想笑:“自己就沒禮貌還好意思要求別人有禮貌,怎麽了, 因為我臉沒你大嗎?”
易木心最敏感的就是自己的外貌。她從小到大最嫉妒易羨舟的臉,因為只有在家的時候,才有人誇她好看,只要一出門,別人都是說姐姐好看,甚至還有人接近她就是為了讓她幫忙遞信件給她姐,卻在背後暗暗說她長得像個印度飛餅。
以至于即使姜詩意這話并不是在攻擊她的外貌,說的時候也壓根兒就沒有往那個方面想過,只是在單純地諷刺她不要臉而已,她也還是覺得對方是在攻擊自己的外貌。
但她又不敢把話挑明,只能下意識捧一下自己發紅的臉,說:“你,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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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詩意“嘁”了一聲:“哪兒有你病得厲害啊,去醫院看了嗎,醫生怎麽說?”
立馬把嘲諷意味給拉了個滿。
易木心這個人純粹屬于空有腦子沒有邏輯,完完全全說不過姜詩意,一腔怒火積壓在胸口,臉都像被火給燒紅了似的。
木以萍終于也忍不下去了。作為一個愛女如命的人,她哪裏見得了這種女兒被人騎在頭上侮辱的事兒?
她忍不住對姜詩意說:“詩意,你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剛剛多個大事兒呢,你和一個小姑娘計較這麽多做什麽呢?”
姜詩意轉過來望向她,沒有退讓半步路:“二十歲還是小姑娘?你就這麽慣着吧。還有啊,我跟你說,你這招數對我而言沒用,還是收一收吧。”
易羨舟是從小就在接受這些招數的洗禮,她可不是,一聽就能夠感覺出其中的不對味兒,渾身跟着不對勁兒,哪兒能那麽好拿捏?
木以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用什麽招數了?你說,我用什麽招數了?你這人,枉我剛剛還覺得你不錯,難道是我看錯了?”
易羨舟終于看不下去。
閉上眼睛緩了一下,易羨舟喊了她一聲:“媽。”
木以萍火氣正上頭,轉過來望着易羨舟:“什麽?”
易羨舟的眼睛如同一汪沒有起伏的水,叫人看不出裏頭到底包含有些什麽樣的情緒:“少說幾句。”
“你……”木以萍嘴唇嗫嚅着,幾乎快要說不出什麽話,轉頭望向易羨舟:“你有了老婆忘了娘是吧?”
“不敢。”易羨舟不想跟她扯那些有的沒的,就事論事:“只是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想讓木心好,就不應該一直縱容。那樣對她沒有好處。”
木以萍眼睛都給瞪圓了。她做夢都沒想到,一向乖順的易羨舟只是結了個婚,竟然就反過來教自己做人了。
她忽然有了一種十分強烈的危機感,一種事态的發展方向已經逐漸不再受自己控制了的危機感。
姜詩意懶得管他們這一家子,挽住易羨舟的手臂,跟沒事兒人一樣問木以萍:“啊對了,奶奶呢?不是要吃飯了嗎?”
經鑒定,易成天和木以萍還有易木心就是沙幣中的戰鬥機,姜詩意這會兒根本就不想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免費消耗了自己的精神氣,只想要見見易羨舟口中的那個奶奶。
木以萍已經氣得胸口疼,哪裏還能回答得上來她的話?她真的是這輩子都沒見過像姜詩意這個樣子的人。
“應該在樓上。”易羨舟說。
“哦,那我們上去找她吧。”姜詩意面部神情一片雲淡風輕,好像剛剛根本就沒有跟人吵過架似的。
七秒鐘記憶的魚,說的确實就是她了。
易羨舟沒和易成天以及木以萍多說,應了姜詩意的話:“行,走。”
兩個人沒再繼續跟這兒逗留,朝着邊上樓梯那兒走了過去。
易成天木以萍和易木心三個人原地石化地看着易羨舟和姜詩意背影徹底消失在轉角處過後,還有點兒轉不過神來。
華麗精致的水晶燈底下,一股子壓抑的氣氛彌漫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之中,竟然透出了些許滲人的意味。
老半天過去,易木心望向木以萍:“媽,姐這找的是個什麽人啊?”
易成天也是滿臉的不悅:“誰知道?這媳婦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般人在面對對象家長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起碼都會在乎一下臉面的吧?這個姜詩意卻好像根本就沒有那根要尊重人的神經,橫沖直撞的,像頭蠻牛。
“悍婦,悍婦!”木以萍已經快不行了,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這腦子,疼死了快……”
被一個新進門的人來了個下馬威,還不知道該怎麽反擊回去,她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兒煩躁。
根本就不是易羨舟之前形容出來的那種小綿羊傻白甜。
另一頭,姜詩意和易羨舟步上最後一級光潔炫白的臺階,來到了二樓。
住腳的時候,姜詩意還是越想越氣不過,臉上堆滿了不悅,總覺得這事兒不能夠就這麽算了。她才來一天,就已經特別看不慣了,真是不知道易羨舟從小是過的什麽個日子。
“氣死我了。”姜詩意一個不留神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易羨舟問。
“不應該生氣嗎?”姜詩意從小長到大,哪裏見過這種人:“你真的還能忍,我佩服死,真的佩服死。換我的話,這破家一秒都不呆了。”
易羨舟低頭看着光潔如新的地面,沉思道:“所以我長大以後就一直都自己住了。”
要不是為了見奶奶,她基本上都不會在工作以外的其他時間裏和他們有太多交集。因為她從和他們的日常相處中,根本撈不到什麽好,更得不到什麽滋養。
“只是……”易羨舟垂着眼睫,注視着地毯,緩慢道,“這樣一來,你們以後的關系估計會很難修好了。”
“難修就難修吧,我根本就不會去在意那些。反正我是跟你過日子又不是跟那兩個人過,他們怎麽樣關我什麽事?”姜詩意抓了把頭發搭到後肩,雙手抱着腰,臉上的不爽暴露無遺。
她這個人呢,雖然不怎麽記仇,也很少非常死心眼兒地讨厭誰,既能夠在短短時間內讨厭一個人,也能夠在短時間內和沒什麽原則性錯誤的讨厭鬼化幹戈為玉帛。
但她做人的規則就是假如你不尊重我的話,就別想我尊重你,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裏。
她模樣長得還算是挺柔和的,但這會兒的眼神,卻堅硬得像極了一枚鋼幣,咽不下任何氣。
易羨舟擔心她被激烈的情緒過度綁架,沉吟片刻,給她順毛:“也是,好了,不要生氣了。”
“我才不是為了自己生氣,”姜詩意嘀咕着,“我就是看不得你遭罪而已。”
她是個典型的胳膊肘往內拐的人,還是特別極端的那種。別說易羨舟在理了,就算易羨舟不在理,但因為易羨舟是被她劃為自己人的,她也照樣能夠奮不顧身沖出去,把試圖圍剿自己人的那些人給殺光。
說完 ,姜詩意搖搖手又搖搖頭,丢下一句“算了”,就繼續往前走了。
易羨舟卻留在原地怔了一瞬,直直地看着行走在前方的那個身形嬌小的人兒,心間緩慢地升起了層深深淺淺的暖意。
如有一股溪流,緩慢蜿蜒地爬行在田地間,滋潤着幹裂許久的土壤,拯救了邊上瀕死的雜草。
推開奶奶所在的房間時,奶奶剛從床上起來,這會兒保姆正在旁邊攙着她,幫她扣着身上的衣服。
老人家總是會喜歡穩重一些的色調,這個房間裝修得就和外頭不大一樣,家具風格方面多是選用的木質風格,色彩偏向于厚重,床單被褥滿是小碎花,整體看起來很田園,溫馨感十足。
清冷又柔和陽光透過清薄的蕾絲簾子湧入屋中,罩得老人家的蒼蒼白發如同一團綿軟松散的雲朵。偏偏卻生出了一絲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感覺。
人老了,想吃什麽都不能自由地吃了,想去哪兒也不能自由地去了,大多數時候都只能夠一個人在家裏呆着,也不好意思麻煩身邊人陪着,因為知道大家都是有工作的。
一定,一定很寂寞的吧。
易羨舟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化作了一片柔軟。
姜詩意見到她,馬上扶着門框喊了一句:“奶奶!”
奶奶緩緩地轉過頭來看着她:“這是……”
雖然易羨舟先前給她發過照片,但畢竟,照片兒是照片兒,真人是真人,加上年紀大了容易記不大住事兒,奶奶一時之間沒能夠反應得過來。
易羨舟挽着姜詩意來到她身邊,說:“奶奶,她就是詩意。”
“啊,原來這就是詩意啊……”奶奶一下子想了起來,連忙說:“你們倆回來了啊?”
姜詩意抿唇一笑,拉着易羨舟走過去,在奶奶旁邊坐了下來:“是啊,奶奶。”
奶奶樂呵呵地打量着她:“真漂亮啊。”
老人看上去顯然已經年紀大了,但凡是袒露在外的皮膚,都如同古樹表皮般發着皺,眼珠上頭也蒙了一層淺淺的灰霧。饒是如此,她由內至外所散發出的氣質卻還是十分的純粹又安寧。
姜詩意馬上拉開一個袋子,從裏頭取出來一黑一灰兩頂帽子,對老人笑着:“奶奶,你看,我給你買了帽子。”
兩頂都是羊絨帽,摸起來很軟,皮膚在上頭稍微貼合一會兒,就能夠暖和起來了。
奶奶伸手觸碰了下:“軟乎,真不錯。”
“那我給你戴上?”姜詩意舉起帽子說。
“好。”
事實證明,姜詩意這帽子沒買錯,老人家戴上去剛剛好,看起來還有點兒洋氣。
“這下子啊,出門吹風都不害怕了。”奶奶笑得眼睛彎彎的。
姜詩意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熱絡地聊完幾句,奶奶又望向了易羨舟。
她沒有及時說話,而是伸出手,在易羨舟的胳膊上細細密密由上至下地捏了捏。力道不輕不重。
一會兒後,老人家才開了口:“羨舟啊……最近是又沒有好好吃飯吧?”
易羨舟握住她的手在她旁邊坐下來:“沒有,我有好好吃飯。”
“那就是太忙了。”老人嘆了口氣,撫摸着她的臉:“工作這種事情是忙不完的,還是身體最重要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易羨舟已經從一個只到她膝蓋處的小孩子成長為了一個高挑的女人,然而奶奶看她的眼神,卻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在她的心裏,孩子就是孩子,無論長大多,也都還是孩子。
也只有在奶奶面前,易羨舟可以徹徹底底地卸下面具,不去做出任何掩飾,回歸最原本的模樣。就連臉上的笑,也比起平常時候來多了更多的溫度。
姜詩意在旁瞧着易羨舟,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模樣。
她印象中的易羨舟,即便笑着,也是帶着個堅硬殼子的。不似現在。現在的易羨舟,從裏到外,都透露着徹徹底底的柔軟。
真是……
她突然很希望易羨舟能夠,一直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狀态。
“我知道的,”易羨舟看着她,“奶奶,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奶奶呵呵笑着:“我身體啊,當然是還好了。就是這段時間啊,腦筋好像,轉不太過來了,這個記人呢,還有記事兒啊,有點兒恍惚。”
奶奶看着窗戶,一邊思考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上次啊,還把你那個表妹,給認錯了。鬧了個大笑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往心裏去。哎,人老了啊,就是不中用。”
易羨舟目光落在她松弛且布滿了老年斑的皮膚上,看着她渾濁又天真的眼睛,聽着她的一言一語,鼻尖忽然一酸。
她想起了之前的診斷。醫生說,奶奶患上老年癡呆了。也就是說,奶奶在今後的時間裏會變得越來越神志不清,能夠記得的人或事會變得越來越少。等到這個病發展到後期,還會損傷體內髒器。
奶奶本來就有一些其他的病,這會兒又加了一重。難道說,這就是人嗎?老了,就什麽病都找上門了。
“哎對了,”奶奶又轉過來,用食指輕輕點了下易羨舟的鼻尖,“我呀,給你烤了好多牛肉幹。香噴噴的!已經放進玻璃罐子裏頭了,你明天帶回去和詩意一塊兒吃吧。”
易羨舟看着她,鼻尖變得越發地酸澀了起來。
明明都已經這個歲數了,行動方面都已經不是很利索了,卻還想着她愛吃的東西,怎能叫人心裏沒有起伏呢?
張了張口,她點點頭:“好,我一定,一定吃完。”
“好啊,吃完。”奶奶笑得眼睛彎彎的,看起來竟然格外可愛。
可是,易羨舟心裏頭的酸澀感,卻積壓得比起先前來,還要更加的猛烈了。
片刻,易羨舟伏過身去,将奶奶擁入了懷中。
“怎麽了啊?”奶奶一只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臉上仍舊樂呵呵的。
易羨舟将她抱得更緊了一些,聲音裏頭夾雜着一絲鼻音:“沒什麽,就是,想要抱抱你。”
她的眼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濕潤了起來。
姜詩意坐在一邊看着這一幕,也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眼尾泛紅。
易羨舟和姜詩意攙着奶奶下樓時,白玉餐桌上頭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每一樣看起來都格外精致,比起外頭酒店來的也毫不遜色,濃郁的香氣漂浮在空氣裏頭,更是惹得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口舌生津了。
易木心這會兒正坐在一邊玩着手機,看到奶奶出現,才将手機往桌子上頭擱下,沖着她喊了一聲:“奶奶。”
“哎,”奶奶看着她,“心心也回來了啊?”
“回來了。”易木心說完這句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在這個家裏頭,她和奶奶的關系只能說是一般。因為奶奶總是喜歡跟她講人生大道理,不像爸爸媽媽那樣一心向着她,就讓她有點兒排斥。
奶奶倒是已經習慣了易木心的這種态度,不強求。
易成天和木以萍現在雖說對于易羨舟和姜詩意都有些不滿,但老人在這兒,也不好把積壓在心裏頭的那些事情給表現出來,只好默不作聲地跟着坐了下來。
在整個用餐過程中,無論是易羨舟姜詩意也好,還是易成天和木以萍也罷,都下意識地回避了先前的沖突,表面上氣氛還算是挺和諧的。
餐具碰撞間,奶奶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轉頭望向易羨舟和姜詩意:“哎,那,你們倆打算什麽時候把婚禮給辦了啊?”
聞聲,易羨舟和姜詩意轉頭互相看了看彼此。
這個問題,兩個人之前還沒有想過。
“你想什麽時候?”易羨舟望向姜詩意。
姜詩意捧住一碗湯吹着,看着上頭浮動的水紋:“我當然都可以呀。”
“那麽,明年?”易羨舟問。
今年已經快要落幕了,肯定不行。計劃婚禮并不是一件小事,不是說辦就能夠辦的,總得花上一些時間才行。但她也不想等太久。
她想要讓奶奶能夠早點兒看到。
“好啊。”姜詩意已經幻想起了自己到時候穿上婚紗的模樣。
“真好。”奶奶笑容恬淡,好似已經很滿足了。
又過了會兒,奶奶又對着易羨舟感嘆了一句:“哎,聽說這邊最近啊,新弄了一個什麽美食街,可熱鬧了。只可惜啊,現在實在是太冷了,我都不敢出門,不然就和你一塊兒去了。”
在易羨舟小的時候,奶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帶着她到處玩了。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不大像長輩,倒是更像同齡的朋友。
直到現在,易羨舟的腦中也還是總會時不時閃現出那些記憶畫面。
易羨舟笑了下:“沒關系,等來年開春了,我們再一起去也不遲。”
姜詩意在旁聽着,好奇地問:“美食街?東西多嗎?”
木以萍現在看待姜詩意雖然頗有微詞,但也不想顯得太小氣,接了句話:“還可以,小吃挺多的。”
“那挺有意思的,”姜詩意拉了拉易羨舟的胳膊,“那我們晚上去?”
“可以,”易羨舟咬了小半口豆腐肉丸,又問,“位置在哪兒來着?”
木以萍不鹹不淡地說道:“就在你小時候讀的那初中附近的光汐街上。”
“行。”易羨舟夾起了剩下的半個丸子。
姜詩意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木以萍說的“初中”那兩個字上頭去,好奇心忽然一下就上來了。她很少去深入了解別人,但在此刻,她卻很想要深入了解一下易羨舟的過去。
拿手肘碰了碰易羨舟,姜詩意說:“易羨舟,你找個時間帶我去逛逛吧。”
“你想去什麽地方逛?市中心嗎?”
“我啊,”姜詩意端着碗默了會兒,“我想去你上學的地方看看,還想去你小時候經常玩的地方看看。”
易羨舟剛想答應,不料她手機裏頭卻進了一條微信消息。
拿起來一看,易羨舟發現,是她小時候的一個玩伴陸葉靈發來的。
內容是:回來了啊?下午有空嗎?有空的話,出來走走吧。
易羨舟沒有急着回複,轉頭望向姜詩意:“我有個朋友約我了,說想要下午一塊兒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去?”
姜詩意筷尖停留在嘴裏,轉頭望着她:“誰啊?”
易羨舟如實回道:“我初中時候的朋友。”
“好啊。”姜詩意也挺想見見易羨舟朋友的。
都結婚了,雙方兩邊的親友當然是要融合到一起才更好。
同時,姜詩意順口問了一句:“初中時認識的朋友……你們玩得很好嗎,現在還有聯系?”
可易羨舟還沒有說話,易木心伸長了筷子,在一盤爆炒豬肚裏頭把所有不愛吃的芹菜給扒開,翻來覆去地找着自己想吃的,故意開了口:“當然可好了啊,她們兩個那會兒就像是在穿連裆褲一樣。我姐為她做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兒,陸葉靈當年還說過要跟我姐在一起一輩子呢,看我姐時眼睛都在發光!”
姜詩意本來還在美滋滋地咬着一塊鮮美的鮑魚片,在聽到易木心那句話時,忽然一下子就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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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