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最擅女科?

第七章 最擅女科?

“府醫?”櫻宛一愣。

冬月躬身,“夫人別擔心,只是日常請脈而已。咱們府上的府醫有好幾位,今日恰輪到徐先生。徐先生最擅女科,保準把您身體調理得爽利。”

見櫻宛沒再說什麽,冬月屈身行禮,轉身打了簾子出去。

直到丫鬟的腳步聲從院裏消失,櫻宛才反應過來。

最擅女科?

那……能不能看出來,她根本就沒生養過?

她的奶水,都是藥灌出來的?

櫻宛身子猛地一抖。

昨日進府時,娘就被負責檢查奶娘的府醫好好難為了一番,硬是塞了錢,那中年府醫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她進去。

若是今天,她被這個徐府醫看出了來路……她可還能活?

櫻宛額角滲出一層細汗。

她有心想叫冬月回來,可心裏還沒盤算好借口。

門簾一掀,冬月已是回來了。

“夫人,徐先生在外間候着了。”

見櫻宛擡起小鹿似的眼睛,有些驚惶地看向自己,冬月一笑:“您自然是不必出去見他的。”

說着,跟春桃一左一右将櫻宛扶回了床上。

垂下了重重的紗簾。

“夫人,您躺好。我這就叫徐先生進來。”

隔着粉的紫的紅的……一層層幔帳,櫻宛看到一個人影從門口影影綽綽靠近。

男聲響起:“給夫人請脈。”

自己的右腕便被春桃小心翼翼地捧出簾子,擱在一只腕枕上。

原來,貴人是這樣看病。

櫻宛心跳地快極了,口中一陣陣地發幹發緊。

胸口處,淡藕色的上襖已經濡濕了一大塊。

紗帳裏,充斥着濃郁的奶香。

櫻宛身子輕輕發顫,她恨不得馬上就把手腕縮回來,躲到床褥深處,誰也瞧不見……

一只冰涼的手,搭在櫻宛手腕上。

粗糙的指尖皮膚,用力向下按壓關脈。

櫻宛怕得渾身僵住,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

腦中浮現顧玄卿臉上那明明白白的厭惡……

他已經很厭棄她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喝的奶居然是藥來的……

她怕是活不成了。

短短兩天,櫻宛一顆心在生死之間來回打轉,煎熬得快要碎裂。

時間漫長得可怕。

那指尖終于從她手腕上不舍地擡起。

半晌。

帳外傳來一聲粗嘎的笑聲,“夫人寬心,不過是些月子裏落下的小毛病,日常稍加注意調理,自會痊愈。”

“夫人的身體,可是康健得很。”

男人一陣爽朗的笑聲。

櫻宛一愣。

一顆心直直落回了腹腔。

最擅女科的徐先生,沒看出來她的毛病?

還說她是月子裏落下的小病?

這小病,是指溢奶?

還是自己的身子,随時随地都能……

櫻宛有心想問,卻怎麽也張不開口。

最重要的是,醫生說她的小毛病能調理好?

轉着念頭,又聽帳外醫生笑道:“不若請夫人尊面出來看看臉色,也好開藥。”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

春桃伸手,一重重卷起紗簾。

櫻宛配合地探身出去。

在看清床前醫生那一刻,女孩眼睛猛地瞪大。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是……是他!

就是那個入府時,硬要走了她娘一兩銀子,一雙眼睛還黏在自己身上似的……那個府醫!

他知道!

他一開始就知道!

帳外,傳來徐楚生有些陰冷的笑:“夫人,可真是好福氣。您的身體昨日進府時我便已檢查過,若真是有什麽大毛病,夫人又怎麽進得來,怎麽能享今天這些富貴呢?”

“夫人,您說是嗎?”

癞蛤蟆一樣潮濕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櫻宛,在她胸前狠狠一剜。

櫻宛嘴唇失了血色,“是、是……”

瞧她怕得那副樣子,徐楚生心中冷笑。

什麽廠公夫人?

太監的媳婦,是什麽尊貴身份嗎?

一個運氣稍好的賤人罷了!

就算弄掉了她,再換個別的女人,廠公想必也根本就不會在意。

一個奶罐兒,哪裏比得上他們這些在府裏幹了半輩子的老人……

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反正廠公又不能玩……

徐楚生臉上露出獰笑,看得櫻宛一陣心驚。

這個笑容,她見過。

他是要錢?

可她哪兒有……

腦子裏奔馬似的跑過許多念頭,那邊徐楚生卻已站起身來,在桌前寫下藥方,遞給冬月。

他回身向櫻宛告別,“夫人,晚些我還來。”

櫻宛身子一抖,僵伏在床上說不出一句話。

那邊,冬月和春桃已打起了簾子,送徐楚生出去。

看着男人背影,冬月皺眉,“這徐先生,平日裏最是穩重的一個人,今天怎麽看着如此的……”猥瑣。

冬月雖沒說出口,春桃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丫鬟眼珠一翻,不屑道:“冬月姐姐,那徐老兒最會裝腔作勢地使壞,對着你們這些大丫鬟自然不敢放肆,沒人的地方,對我們這些小丫頭可不好……沒人願意找他看病。”

“竟如此?”冬月皺眉。

“可不!”春桃掐腰,“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訴廠公……”

冬月沉吟了下,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想多了。要是夫人真的覺得不舒服,她自然會跟廠公說。”

春桃想了想,也是。

人家是兩口子,自己操什麽心?

沒過一會兒,冬月就從徐楚生處領了藥回來。

內服加外敷。

春桃拿着需要內服的藥去小廚房煎,剩下冬月一個。

“夫人,可要我服侍您……塗藥?”

這外敷藥膏裝在一個瓷罐裏,白色的膏體,藥香沖鼻。

櫻宛抿了抿唇。

她的身子不習慣旁人碰。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來。”

知道小夫人是害臊,冬月也不強求,行了禮遠遠走開,去找春桃煎藥了。

西側院一時安靜下來。

此時雪已停了,整個小院寂靜得很。

櫻宛見四周無人,咬着牙,掀開胸前衣服……

一陣奶香撲鼻。

女孩還什麽都沒做,就先紅了臉。

自己的……味道好大。

再看胸口處,昨天碰上的地方一小塊青紫,靠近小峰處,更被燙出一片片銅錢大小的紅印。

汁水四溢……

櫻宛面上一紅。

白皙指尖從瓷罐裏剜出好大一坨藥膏,便向胸口按去。

“嘶……”

冰涼的膏體觸到肌膚,櫻宛身子生生打了個寒戰,被冰激得眼淚汪汪。

“吱呀——”

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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