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謝林夜淡定的喝了一口白開水,仿若穩操勝券,他也不着急,就這麽等時瑜川的答案,但還沒等到,就已經有客人陸陸續續的走進來。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适合繼續交流下去。

謝林夜優雅的站起身,對時瑜川笑了笑:“你可以再考慮幾天,我的耐性也不很好,希望能快點。”

時瑜川沒有說話,只是目送他離開,之後便開始招待客戶,但心裏一直裝着這件事。

到了中午,他也是一個人吃飯,謝延發來消息,車票訂到了,就是晚上十點。

算算時間,回到A市就快十二點了。

時瑜川案犯幾次都想跟謝延提起謝林夜的事情,但又很擔心遺囑的問題會讓他心亂,所以打算當面談。

但謝延不在,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商量。

到最後,他能想到的竟然只有顧鶴。

但時瑜川還不太清楚他的立場是怎麽樣的,明面顧鶴還是謝家那邊的人,所以他不應該過多接觸。

所以下午他盡心盡力的刺繡,什麽都沒幹,為接下來的比賽做好準備。

回家的路上還買了一束花,裝飾家裏的,迎接謝延的回歸。

都一周沒見到他,還是很想念的。

修剪好花枝後,時瑜川呆呆的望着,随即嘆了一口氣,想阿延快點回來。

謝延也不是第一次出差,只有這一次,時瑜川異常挂念,心裏仿佛壓了重擔子那樣。

今天上午,謝林夜跟他說的話,有一瞬間,他是心動的,那可是謝延一直都拿不到的密碼,那可是謝延上半輩子的遺憾。

“夫人……”

時瑜川回過神:“老管家,怎麽了?”

“剛才謝總給我打電話說讓您早點休息,不要等他了。”

時瑜川疑惑:“他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管家笑了笑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但時瑜川說完就記起來自己的手機放樓上充電,忙不疊的上樓去。

恰好營養師也從中島臺那邊走來,搖頭輕笑:“看着有點神不守舍。”

管家提醒:“謝總都七天沒回家了。”

營養師頓時懂了。

時瑜川回到二樓發現,手機裏确實有兩三條未接電話,但也不打算撥回去。

他打算做一晚上的針線活,也要等謝延回來。

十一點,管家敲門問時瑜川客廳要不要關燈,他們要回去了。

時瑜川從走廊的位置看下去,說:“留前院的燈就好,剩下的都關了吧。”

回到室內,時瑜川喝了口水,發現的手腕有點僵了,意識到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便揉了揉坐在原位,給謝延發消息。

沒回,應該還在飛機上。

時瑜川将椅子的角度調整一下,自己躺在上面,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旦他陷入更深沉的睡夢當中時,就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他拉入夢境深處,他夢到謝延被人困住了,畫地為牢。

時瑜川在畫面的另一角站着,他似乎能感受到謝延心裏那股掙紮,要突破的心境。

他動了動嘴唇,想要上前,卻被一股力量牽扯着,讓他無法前進。

但很快畫面一轉,再一次見到謝延,他滿臉鮮血,看得出來原本的白T恤跟牛仔褲上一大塊一大塊的血漬,他的額頭也被打傷了,血流慢慢的一滴一滴的留下來,睫毛出沾染了幾分血色。

路過的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上前幫忙,像是接受了誰的指令,冰冷的機器人。

時瑜川這次想也不想的沖了過去,然而那股奇怪的力量沒有像上一個夢境那樣阻止他,反而是推着他的背走到謝延身邊。

他腳步一頓,停在謝延的旁邊,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臉,他以為摸不到的,然而都能實實在在的觸碰,掌心那股粘稠溫熱的感覺。

觸碰的那一下子把時瑜川從深夢處扯回來,時瑜川輕喘着氣,茫然的望着前方。

周圍很安靜,他還在設備房裏,刺繡的圖案只做了一半……一切一切都跟自己睡着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時瑜川感覺嗓子有些幹,剛才那場夢弄得他出了一身虛汗,現在還是沒緩過來。

他看了眼時間,原來才過去十分鐘。

時瑜川拿着空水杯下去倒水喝,因為客廳都是關了燈的,他捧着水杯站在門口一口一抿,像是在打發時間。

前院的燈微暖泛黃,燈光出還有很多飛蛾在圍着中心繞……時瑜川思緒混亂,剛垂眸,大門有了動靜,随即一輛車行駛進來,停在了不遠處的平地上。

時瑜川一時愣住。

謝延剛下車,擡眸就看見時瑜川,兩人隔着幾個臺階的距離對視。

時瑜川把水杯放下,然後直接沖到他懷裏,狠狠地感受他存在的氣息,他念了七天,擔心了七天的思緒全在這個擁抱裏。

謝延抱着他,無人知道他剛才看到瑜川站在門口的那一瞬間的感動。

有人在等他回家。

林助停好車後,返回前院,看到這一幕後,頓了頓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還是時瑜川先發現他,讪讪地松開手。

林助對瑜川笑了笑:“夫人,謝總,鑰匙在這,那我先回去了。”

謝延點頭:“自己打車回去,公司報銷,給你放幾天假,好好休息,想回來了就自己去行政處說一聲。”

林助:“好的。”

人走後,謝延才攬着他的腰上樓回到客廳處,他換了鞋捏了捏瑜川的臉頰,肉肉的,很好摸:“這麽晚不睡覺,站在那吹風?”

時瑜川拍掉他的手:“睡了會兒,就是想你想的。”

謝延目光很淡,隐藏着笑意,只是臉色确實憔悴不少,時瑜川看着就心疼:“你快去洗個澡,休息會兒。”

“好。”謝延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

洗完澡出來後,時瑜川也躲在被窩裏,精神得很,他怕自己一睡着就陷入那令人很壓抑的夢境當中,搞得他心裏不安。

時瑜川聽着浴室門要開的動靜,期待又緊張的看着門口,謝延垂眸,擦着頭發從走出來,背後還帶着一陣水霧。

吹完頭發後,他上床,摸了摸瑜川的額頭。

時瑜川:“怎麽了?”

“你臉色不好,哪裏不舒服。”

時瑜川矢口否認,但随即一想,不打算瞞着:“但今天上午有人來找我,是謝家的……”

謝延撩起他的下颌,時瑜川被迫擡頭。

“寶寶,我好累啊,明天再說好不好。”

時瑜川睫毛扇動,唔了一聲。

接着,謝延伸處舌尖,舔着他的唇縫,慢慢的抵進去,靈活的舌頭在口腔內攪動,帶着澀情的水啧聲。

手指往領口過去,過了幾分鐘後,時瑜川張開嘴,手都在顫抖。

謝延稍微放開他,輕笑了一聲:“瑜川好敏感,抖得好厲害。”

謝延确實累,瑜川也确實精神不好,所以這場沒有進行下來,只是過于思念,七日未見,無論身心,都在想着瑜川。

謝延是情不自禁。

第二天一早,謝延在家,時瑜川也不走,就留在家裏看設計,在飯桌上随口說了謝林夜的事情。

聽到遺囑的話題,謝延反而很淡定,時瑜川原本都做好準備他會不會出現特別情況。

但是沒有。

“你想把樂泰的股份分出去嗎?”

時瑜川:“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那還是不分出去比較好。”謝延看了眼他的臉色。

時瑜川明顯有點心不在焉,謝延認命的跟他解釋:“寶寶。”

“你覺得遺囑對我很重要,所以寧願放棄樂泰的股份也要幫我拿到密碼嗎?”

時瑜川抿唇,他放下筷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那是沒遇到你之前,遺囑是我的精神支柱,遇到你之後,我有別的考量。”

時瑜川微微一怔,大概是沒想到謝延把他擡得這麽高。

“而且他們的遺囑,他們的遺言,不難猜。”謝延是頭一回很冷靜面對這件事。

可以說沒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一直都是謝延的心病。

那時候陪在謝延母親身邊的人只有謝林夜一個,所以他也得到了謝延父母銀行保險櫃的密碼,而謝林夜還一直拿這件事刺激謝延。

當時他年輕氣盛,精神已到崩潰邊緣,根本受不了任何的打擊。

一心只想要回密碼,而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保險櫃裏藏着的東西,一半是財産,具體有多少謝延不知道,他只知道到現在為止謝林夜都拿不出來,因為需要謝延的親筆簽名。

第二個就是謝延最重視的遺言。

謝延放下筷子,對瑜川伸出手,掌心顯露,紋路清晰。

時瑜川将手放進去,一下子就被握緊了。

“他們最想看到的不就是我幸福平安,我爸媽最希望這個。”謝延坦然的看着他,“我現在做到了。”

時瑜川心頭微脹,鼻子也跟着酸了一下。

“所以瑜川,沒有密碼也沒關系,別擔心我。”

時瑜川咬下唇,眼角泛起濕意,他忽然伸手,坐在謝延的懷裏,要謝延親他。

謝延:“……一股蛋花紫菜湯的味道。”

時瑜川紅着臉低頭咬了一下:“我也是。”

他還學着謝延那樣把舌頭進去,但技術不到家,笨拙又生澀,倒是惹起另一把火。

總之這頓飯吃得蠻久才結束的,而反應過來自己在餐桌做了什麽的時瑜川,已經沒臉可以丢了。

謝延的安慰更是讓他徹底社死,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沒關系的。

算了!

算了算了!!

怪謝延長得太好看。

生活如常進行,而且根據時瑜川觀察的這幾天來看,君延跟盛京的合作很穩定,辛助偶爾跟他聊聊天,提起這件事,也是說,不止君延投資那麽多錢,盛京也投了很多,怎麽會因為一對小情侶放棄合作。

時瑜川心想,這倒是。

顧鶴也真是天真,連他都騙過去了。

時瑜川最近工作的很晚,跟江老師提了比賽的事情後,文祿銘興奮的叫了出來。

“那我們就是競争對手了,瑜川,多多指教。”

時瑜川:“全力以赴。”

江緋無奈:“比賽是明年才開始,你們現在必須要抓緊時間練好手感,到時候就是現場刺繡的,拼的就是刺繡技藝。”

這個非常考驗耐性、态度、跟基礎功,別的不說,在這三方面瑜川是做得最好的,但不算完美。

他态度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這是很難得,問題是他的耐性很容易受影響,經常心裏藏着事,這個是需要開導,而且有很大可能會造成他比賽現場效果不穩定的情況。

文祿銘努努嘴:“我當然知道!”

江緋無奈一笑,看了看店鋪的情況,說:“我們得招人了,招個店服務員。”

文祿銘:“好啊,這樣的話,我跟瑜川就能輕松點。”

時瑜川說:“一點都不輕松,到時候分公司正式開張,才是真的缺人。”

文祿銘差點忘了這茬。

時瑜川看着江緋懇求道:“江老師,等分公司裝修好,在林老板聘請的經理人沒到之前,麻煩你主持一下大局。”

“可以

,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剩下的我跟汝汝都會幫你。”

時瑜川心裏一陣感動:“謝謝。”

文祿銘:“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會幫忙的。”

時瑜川笑:“也謝謝你。”

晚上八點下班,謝延來接他的時候,兩人都沒吃飯,索性在外面解決。

車上,時瑜川百般無聊說起顧鶴的事情,謝延反應淡淡,說是遲點跟他聊幾句。

結果在飯店門口就剛好遇到顧鶴,而且他還是一個人的。

看來不僅大白天不能說人,大晚上也不能。

顧鶴看到謝延就兩眼發光,有種……時瑜川要怎麽解釋,大概就是娛樂圈的粉絲看見自家明星那樣的目光,雖然表達的不是很準确,但也沒差了。

“大表哥,表嫂,你們來了,我請你們吃飯啊。”

謝延微微颔首:“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聊,進去吧。”

顧鶴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剛點完菜,服務員都出門,這裏就只有他們三個人,顧鶴就迫不及待把這段時間謝家的動态一五一十的告訴謝延。

“他們的感情很穩定,好像只要等到顧言兮畢業就可以結婚了,在此之前,因為表嫂拒絕了謝林夜的提議,他們打算直接找顧家合作,打造新的娛樂公司,目前已經在投資新電影了。”

謝延抓住了其中的漏洞:“顧家答應了嗎?”

顧鶴笑了笑:“沒有,他們那邊資金緊缺。”

謝延掀起眼皮:“顧鶴,這些事情不需要你的幫忙,既然住在謝家裏,就不要惹是生非。”

顧鶴有點委屈了:“我哪有。”

“還有,不許帶瑜川去那些地方,我沒有找你算賬也是給小姑的面子。”

顧鶴抿唇:“……”

這頓飯吃完了,顧鶴還是不死心,“表哥,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幫你,我還是想進君延。”

上次進去了,結果不識好歹惹了表嫂,然後又被攆出去,他現在就是在将功補過啊。

“今年秋招還沒結束,你自己試試。”

“……”

“謝林夜是挺蠢的,但作為商人的頭腦他還是有的,你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憑你現在單獨跟我們吃飯,這麽明顯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顧鶴愣住了。

出了飯店的大門口,謝延越走越遠,時瑜川故意後退了幾步,安慰一下:“你加油,至少你還有機會。”

他之前聽說的是謝延徹底封殺顧鶴,不讓他進君延,現在看來松口了。

“瑜川。”

時瑜川一擡眸:“來了。”

随即轉頭看着顧鶴:“我走了,你慢慢來。”

晚上回家洗了澡,謝延不辦公務,時瑜川也不做其他的,很早就躺床上,他最近累,肩膀也疼,手也疼。

謝延拿着小凳子坐在床沿,幫他捏手,稍微用點力,瑜川都覺得手腕處要斷了。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輸給刺繡。”

時瑜川一愣,随即失笑:“你別這樣。”

他湊過去親了一下謝延的眼角處,溫暖濕潤,滿是瑜川的味道。

謝延抿唇,看着不太高興。

但他沒辦法,畢竟是他給瑜川投資的産業。

謝總向來不做虧本生意,這是第一次恨不得這個項目虧本算了。

“快年尾了,很多地方都要贈禮,工作量大了很多,我會看着辦,不會讓你擔心。”

謝延漫不經心的說:“你最好是。”

時瑜川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戳了他心口的位置:“你沒有按時吃飯,我也是知道的。”

謝延看着他的手,又細又長,拎着握在手心,親了又親:“祛疤膏那款要上市了,要不你起個名字?”

“冠藥廠的名字就好,幹嘛我來起。”

“都行。”謝延心裏感慨,自家老婆不懂浪漫。

謝延掌住他的後腦勺,溫柔強勢的親了下去,時瑜川微微仰頭去迎合他,很快,雙方變得都不是很好了。

時瑜川被親的雙頰泛紅,暈暈的像缺氧,好不容易緩過來,又被謝延弄得差點窒息了。

時瑜川閉上眼,忍着害羞說:“你急着要去哪,不可以慢慢來嗎?”

謝延存了壞心眼,說了聲好。

如果用上刑來比喻的話,那就是折磨的死,還是一刀下去痛快的死的區別。

時瑜川認命低頭,還不如快點結束。

最後謝延悄悄地說,這種程度還不算什麽。

時瑜川渾身一抖,他見過謝延藏着的那東西最恐怖的模樣,真的吓人。

與此同時,私人會館裏。

因為顧言兮不在。

謝豪少了幾分戒備,喝了不少酒,腦子也不夠清醒,此時正在跟一群人抽煙打桌球,玩的不算盡興,但聊天內容盡是顧言兮的話題。

“他是真的極品,賊好~C。”

友人羨慕:“我靠,你有福了,一點都看不出來顧家小公子私下騷成這樣。”

謝豪其實特別滿意顧言兮,就是因為夠騷,帶感,真的舒服。

他突然神秘一笑:“你們要是感興趣,我可以給你們看看。”

“啥啊。”

“錄像呗,給你們看看多騷。”

“卧槽!!!”

“你牛啊,你們私下玩得這麽嗨。”

謝豪挑眉:“那可不,他也很愛我好吧。”

三號公館。

時瑜川重新洗了個澡後,在床上熱的不蓋被子,開了空調也還是不要,最後被謝延抱住,才不動的。

“你不累?”

時瑜川早就習慣這種程度:“酸而已,今晚有點睡不着。”

所以他才會任由謝延亂來。

“怎麽?”

“沒事,就是有個客戶要求很刁鑽,我很難搞。”時瑜川都覺得他最難的不是技藝的問題,是設計,是甲方。

謝延沉默不語。

時瑜川反應過來,撫摸着他的手臂說:“我也就發發牢騷。”

“我知道。”謝延笑起來時連胸膛都在小小的震動,“你緊張什麽?我有時候工作也很煩,誰上班是開心的。”

“倒也是。”時瑜川美美的閉眼。

謝延看着他的側臉,被堅硬包裹的內心如今柔軟的不行,“真好哄。”

時瑜川又沒有真的睡着,他捏了謝延一下,很用力的那種。

謝延吃痛但抱得更緊。

到了半夜的時候,謝延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但因為音量不是最大的,所以一直都沒聽見。

後來是時瑜川的手機一直響,還是沒聽見。

打電話那人似乎放棄掙紮,轉而打去微信電話,這個倒是很好使,因為鈴聲很刺耳。

謝延先是看了眼沉睡的時瑜川,最後才拿起手機關掉,然後看了眼上面未接電話,很多條,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是出了大事。

謝延從抽屜裏拿出眼鏡戴上,安撫好時瑜川,掖了掖被角後,才小心的出了房門,來到走廊處,重新撥了電話。

“怎麽了?”

“謝總,顧家出事了。”

謝延皺眉,語氣很冷淡:“好好說清楚,具體怎麽回事。”

“準确來說是顧小公子出事了,他……他的床|照被散播到網上去了。”

謝延蹙眉:“繼續。”

“目前顧家那邊以最快的速度清掉所有的照片跟視頻,但是輿論已經沸騰,我擔心會影響到君延的合作。”

城市燈火輝煌,室內黑暗祥和,網絡腥風血雨。

謝延淡淡的說:“我明天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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