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初吻

沒等韓伊人回答，韓朝又自顧自開口，“你說當時陳曦在場，還拍了視頻？”

韓伊人點頭，見韓朝表情不好看，她以為韓朝不信，臉色也開始難看，“你不相信我？”

“不。”韓朝搖頭，“我只是沒想到而已。”

又揉了揉韓伊人的頭，看着拘束地站在一邊的齊繡點頭，“你身體還沒好，先歇着吧，這段時間，可以麻煩你多來陪陪一一嗎？”

後半句顯然是和齊繡說的。

齊繡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的。”

韓朝挑唇，“麻煩了。”

出了門，韓朝的臉冷了下來。

看着靠在牆邊的宴書陌，他更覺得難堪。

面無表情地走下樓，韓朝打卡開冰箱找了一罐啤酒仰頭灌了下去，然後看着宴書陌，“穆深最近沒什麽事吧？”

“應該。”

“那我去找他。”話音未落，韓朝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等一下。”宴書陌喊住韓朝，“穆深最近搬家了。”

“嗯？”韓朝皺眉，“我記得他的房子是剛買的。”

“是剛買的，但……”宴書陌想到穆深最近幹的事情，幹咳了一聲，“他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孩，搬到人家家裏去了。”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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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朝微怔，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後半句就聽不明白了。

看着宴書陌一臉的嫌棄和不想多說的樣子，韓朝也沒了繼續問下去的心情：“那我怎麽找他，直接打電話？”

“我來吧，正好讓他一并處理了。”宴書陌說着拿出了手機給穆深打了電話。

自上周末下過雨後，Y市的天氣一直不好，上一秒還是大晴天，下一秒可能就劈了啪啦下起雨來，總是讓人觸不及防。

韓朝按捺下心裏的煩躁，走到一邊坐下等着宴書陌打電話。

上午去接韓伊人出院的時候還是晴空朗照的天氣，但是現在看外面現在烏雲籠罩的樣子，可能又要下雨了。

聽見宴書陌挂了電話，韓朝轉過頭看着他，“怎麽樣？”

“晚上給你消息。”

“……好。”韓朝說着又抿了一口酒，臉色還是不見好轉。

晚上八點，穆深把視頻文件發了過來。

順帶的還有他吊兒郎當的語音：“真沒想到啊，看上去溫柔體貼的陳曦也有這麽陰暗的一面啊。”

宴書陌的注意力卻全在正在播放的視頻上，韓伊人被狀若瘋狂的肖童掐着脖子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眉眼越來越冷厲，宴書陌忽地覺得只是讓肖童退學太便宜她了。

自然下垂的雙手不自覺用力，單薄的襯衫下，他手臂的肌肉清晰可見，顯然是壓了很大的火氣。

韓朝也在看上視頻，直到看見韓伊人甩開肖童，他這才松了口氣，然後一拳砸在桌案上，“操！”

擡頭，看着宴書陌站在身邊，韓朝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你招惹的好事！”

宴書陌沒接話，他又點開視頻看了一遍，然後冷靜地轉身，“這個可以做證據吧，故意殺人罪。”

宴書陌又把之前查到的資料全部給了韓朝一份，“這個你擅長，你來做。”

——

夜很深了，明明都是中旬了，但是Y市的天空卻看不見一顆星子，月亮也被隐沒在雲層裏。

外面的風呼嘯着，豆大的雨點敲打着窗戶，發出啪啪的聲音。

宴書陌已經連續抽了半包的煙，但是還是不能壓下心裏的火氣。

手中煙盒已經被捏癟，宴書陌狠狠地掐滅煙，連同打火機一氣扔在了垃圾桶裏。

走到衛生間，宴書陌飛快地洗了個戰鬥澡，摸黑從健身房溜到了韓伊人的卧室。

從小到大，韓伊人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最近又一次撞了頭，夜裏更是經常驚醒過來。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噼裏啪啦地響着，有些吵。

韓伊人皺眉翻了個身，卻敏感地發覺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空氣中的味道也不對，有股陌生的沐浴露和……煙味。

韓伊人身體肉眼可見地緊繃，雙手抓着被子用力，一下子滾到了另一邊，“誰？”

喊着，她順手打開了燈。

宴書陌背對着她坐在床邊，直到被燈光刺了一下眼睛才反應過來。

他轉過身看着韓伊人，眼睛裏還有些茫然的神色。

“一一。”宴書陌張張嘴說。

韓伊人放下心，一臉後怕地捂着胸口松了口氣。

“你怎麽在這兒？”她皺着眉翻了個白眼。

“我……”宴書陌張張嘴，“我想來看看你。”

“看我？看我幹什麽？”韓伊人一臉狐疑，卧室裏的挂鐘滴滴答答，慢悠悠地響了三下。

韓伊人擡頭，淩晨，已經是第二天了。

“你半夜三更來看我？”韓伊人眉毛一豎，臉瞬間變黑。

“我……”宴書陌張張嘴，眼神從韓伊人的臉上滿滿往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裏的有着一圈明顯的傷痕。

宴書陌忽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韓伊人身邊彎腰抱住了她，“一一，幸好你沒事。”

“什麽？”韓伊人皺眉，雙手抵在胸口推着宴書陌，“你放開我，宴書陌，你放開我。”

宴書陌根本不在乎韓伊人說什麽，他騰出一只手把韓伊人亂動的手捉住，掌心貼着她的後背拍了拍，“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兒。”

“抱你個大頭鬼啊！”從小到大，除了韓選和韓朝，還沒有人敢這樣過，韓伊人氣急，直接娶屈膝頂在宴書陌的兩腿間。

“宴書陌你神經病啊！”韓伊人推開他，“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這裏來發瘋，你想幹什麽？”

宴書陌的表情不是很好，男人最致命的地方被撞倒，就算韓伊人沒怎麽用力，他還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宴書陌倒吸一口冷氣，幹脆直接躺在了韓伊人的床上，“一一，你真狠。”

聲音有氣無力還有些咬牙切齒。

韓伊人絲毫沒覺得愧疚，她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一腳踢在宴書陌的腿上，“快點走，不然我叫我哥了。”

“我疼。”宴書陌拒絕地理直氣壯。

“那是你活該！”韓伊人冷笑，“半夜三更闖到我房間，你該慶幸我現在還有些頭暈，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麽容易放過你。”

“頭暈？”

宴書陌立刻睜開眼，臉上哪有半分疼的樣子，“怎麽還頭暈？”他大步走到韓伊人面前，手立刻附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不是疼嗎？”韓伊人一臉不耐地拍開韓朝的手，“不疼了是吧，不疼了就趕緊滾。”

“一一。”宴書陌彎腰按住韓伊人的肩膀，眼睛和她平視，“你就這麽讨厭我？”

“我……”

到了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韓伊人第一次和宴書陌離得這麽近，這麽近的距離下，她這才發現宴書陌的瞳孔是深灰色的，凝視着看人的時候，很深情。

“我有這麽讨厭嗎？”宴書陌看着韓伊人的眼睛繼續問。

“……我……”韓伊人忽地很不自在，她偏過頭，“你煩不煩，到底走不走？”

“為什麽不說話？”宴書陌卻堅持要一個答案，“為什麽躲着我的眼神？”

許是宴書陌的語氣着急了，韓伊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撲面而來的男人的呼吸，溫熱的，潮濕的。

韓伊人有些耳熱，全身都僵硬起來。

她不自在地往後躲，嘴上卻還說道：“誰躲你了？你是我什麽人啊？離我這麽進幹什麽？我們很熟嗎，你半夜三更跑到我的房間裏來，難道我讓你走不是應該的嗎，還是你想要我打電話報警你才……”

後半句話，宴書陌幫忙吞了下去。

韓伊人眨眨眼，臉上還保持着上一秒說話時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

剛剛發生了什麽來着？對了，宴書陌忽然間掰着她的下巴親她。

親？親？

韓伊人蒙圈的大腦立刻又轉動，臉貼着臉，嘴上的觸感溫軟。

韓伊人猛地伸手推開了宴書陌，“宴書陌！你神經病啊！”她吼了一聲。

第一次被人親，直到現在，韓伊人還能清晰地感受打嘴上那種被異物觸碰過的感覺，說不上來的到底是什麽，但是卻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宴書陌！”韓伊人又吼了一聲，眼淚瞬間決堤。

宴書陌慌了。

親韓伊人只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動作快過大腦，等到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感受了韓伊人的味道，軟軟的，想要一口吞下去的那種。

“一一。”宴書陌小聲地喊着她，手足無措。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屋子裏很安靜，唯有滴滴答答的鐘聲很刺耳。

“一一”宴書陌走到含義人身邊，伸手，在即将觸碰到韓伊人的時候停下，“對不起。”

“對不起就行了嗎？”韓伊人瞬間爆發，臉上還挂着眼淚，眼睛紅通通的，“對不起要是有用，那要警察幹什麽，你以為就只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就活該被你親嗎？”

“不是的。”宴書陌搖頭，怕韓伊人太過激動，他按住她的肩膀，“一一你先冷靜，你還沒好，等會兒又該頭暈了。”

“我頭暈關你什麽事！”韓伊人一臉不爽地甩開宴書陌的手，“你是我什麽人啊，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管我頭不頭暈呢。”

“一一。”宴書陌握住韓伊人的手，“我不是要你聽我的，但是你不能太激動，你先冷靜好不好。”

不給韓伊人再次開口的機會，宴書陌又盯着她的眼神威脅，“你要不還不冷靜，我就還親你了。”

“你……”

“宴書陌！”韓伊人恨恨地瞪了宴書陌一眼，但是見他表情寡淡的樣子，又覺得牙癢，擡起他大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宴書陌倒吸一口冷氣，兩只手不自覺蜷縮。

等到韓伊人放開，他撩開衣袖，韓伊人咬過大的地方已經見了血。

宴書陌一臉苦笑，“你還真舍得下嘴。”

韓伊人冷嗤，“活該。”

可是心情卻平複了下來。

宴書陌不敢再刺激韓伊人，揉了揉他垂涎已久的臉頰，眼神深情又認真，“一一，我今天看到視頻了，我真的很慶幸你沒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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