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傻笑

那買胭脂水粉的大娘有準備的鏡子，顧千月趁機望了過，就看到鏡子裏面有個美嬌娘，發間插着一支紅色的珠花，将整個人都點綴的更加動人。

顧千月當下瞬間想到了林山，應該是今天他幫她取下頭上的草棒子戴上的，當時沒怎麽在意，現在想想，真的是他。

這麽顯然的心裏搞得顧千月心裏慌慌的，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說不出為什麽，就是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月娘！月娘你怎麽了！對着鏡子發什麽呆啊！”小環在一旁笑着道，從來沒見過月娘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顧千月忍着取下頭上簪子的沖動，小環還在這，她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情。

“哦，沒什麽，我幫你挑個！”顧千月笑着道，心情蠻不錯。

顧千月在小攤子上掃一了圈，找到了個碧綠色的珠花，和小環很相配。

“看看這個怎麽樣？”

顧千月忽然覺得今天的小環有點不一樣，以前的她可從來不會想着要打扮，今天這是怎麽了，居然會主動要求買珠花。

女為悅己者容，難道……難道小環有了心上人！

想到這，顧千月忍不住笑眯眯的将那支珠花簪子插在了小環的頭上，由衷的贊美道，“真漂亮，簡直變了一個人似的，真不知道哪家的小夥子能把這位美嬌娘娶回家！”

“哎呀，月娘，說什麽呢！”小環羞紅了臉，忙拉着顧千月的手臂，小聲地嗔怪道。

顧千月直接付了這簪子的錢。

“月娘，使不得，怎麽能用你的錢呢！”

“小環，這簪子就算是我送給你的，這樣你就能在你心上人面前美美的了！今天有了進項，一會我請你吃碗面條！”

顧千月笑着道，拉着小環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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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跟在顧千月身後，其實她是有喜歡的人，而且喜歡了好幾年了，可是她們家現在這個情況，會有誰願意上門來提親呢，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和月娘說吧，現在她有些不好意思。

就這樣，顧千月帶着小環兩個人了城頭吃了碗面，幾十年的老字號，味道是真的好，讓顧千月不禁感慨，上輩子是白活了。

以前整天的山珍海味也吃不出這樣的味道，還有這種自由的快樂。

之後兩個人又采買了一番，回的時候坐了村裏的牛車。

……

林山回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将顧千月給他做的衣服鞋子穿在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很合适，果然是量身定做的。

這衣服的式樣是新的，林山穿上十分修身，還顯得他特別精神。

林山滿心歡喜的摸着身上穿着的衣服，手指不小心摸到袖口的位置，仔細看了一眼，一個不起眼的憨态可掬的小豬在袖口下面。

真的是豬，林山納悶，顧千月是想說他是豬嗎？可他不笨啊！

林山穿着新衣服出幹活，今天砍了些好柴，還需要用斧頭鑿一下。

手拿着大斧頭一下下的劈着木柴，劈了兩下，就停下了，轉身回屋子裏換他以前的舊衣服。

剛才他掄了兩下胳膊，就怕一個不小心把衣服撐破了，這可是月娘給他做的，順便将鞋子也換了下來，穿上他原來的那雙草鞋，這天雖然涼了，可還沒有到了穿不得草鞋的地步。

他怕他幹活一個不小心沾上了灰什麽的就不好了。

盡快将這些柴給劈了，明天順便給月娘送，順便看看她有沒有戴他送給她的簪子。

心裏癢的很，就差現在跑到顧千月家裏看看了。

顧千月和小環各自回了家之後，顧千月将今天鎮上帶回來的東西全都歸置好。

才走到梳妝臺前，拿起那面小鏡子照了照，伸手将那支簪子拿下來，另一只手撫摸着上面的珠花，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覺，忽然想起了白天林山突然看着她發呆的樣子，不由得嘴角勾起，覺得林山那個樣子挺可愛。

頓了頓，将簪子又插回了頭上，找了個好看的位置，林山一看就不知道姑娘家的簪子應該插在哪。

天也不早了，顧千月做晚飯，今天在鎮上買了些新鮮的菜，正好晚上煮個菜吃。

晚飯過後，顧千月洗洗腳，躺進了被窩裏，睡前将頭上的那根珠花簪子又拿下來，在手裏把玩。

顧千月忍不住想想以後的生活，反正這輩子和沈珏已經沒有可能了，那她以後還要嫁人嗎？那又嫁給誰呢！

回找哥哥，然後在哥哥的庇護下讓家人給找一個合适的親事嗎，另一半長什麽樣子她都不清楚。

要是留在這前溪村的話，那婚事就可以自己做主了。林山貌似對她有意，還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是一直會對她好，還是只是表面上裝出來的樣子來博得她的好感，這恐怕需要時間來驗證。

不由得又想起了白天林山沖着她發呆的樣子，有種傻傻的感覺，但是很可愛，将簪子放在枕頭底下，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睡夢中，好像又回到了她和林山在山裏的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被林山抱在了懷裏。

顧千月在睡夢之中睜不開眼，聽不清林山在說些什麽，只覺得自己的唇被堵上了，軟軟的，顧千月心驚，林山親他了，這怎麽行！可是她怎麽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終于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黑乎乎的一片，這是夜裏，她還做了個難以啓齒的春/夢，将頭埋進了被窩裏。

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心裏道，顧千月，你是怎麽了，怎麽會做這種夢。

之後卻是怎麽也睡不着了，就聽見院子裏的雞在打鳴，天快亮了。

又在床上窩了一會兒，等天亮了，才穿好衣服起床。

早上天還早，顧千月幹脆就先做會繡活，将新拿來的繡活勾勒出一個侍女的模樣，是個舞娘，水袖搖擺，風姿綽約。

這只是其中的一面，弄完了之後時候已經不早了，這繡活就是個費工夫的。

感覺到肚子像往常那樣餓了，才收拾了手中的繡活做飯。

早上不想吃白米粥了，昨天鎮上買了些好些豆子，而且這東西比起精米精面來便宜多了，這些東西在田野地頭上撒一把種子，就能長出好多來，比大米之類的谷物好伺候多了。

顧千月淘洗了豆子，紅豆，豇豆，綠豆，還有其他的豆子一起，好幾種顏色，特別好看，最後加了些小米和大米，這樣放在一個鍋裏煮，雖然料不全，也算是一種農家的八寶粥了吧。

熟了之後小火慢炖着，老遠就能聞見從鍋裏散發出來的清香。

“月娘！你做什麽好吃的了！好香啊！”小環手裏挎着做繡活的籃子來了，她今天做完家裏的活就出來了。

“煮了些粥，一會一塊吃！”

“好！”小環進來後就将籃子放下，和顧千月一起蹲在竈邊上聊天。

外面有敲門聲，顧千月在廚房裏朝外面叫了聲“進來！”

林山背着一捆柴進來了，穿着顧千月給他做的那身新衣服，“月娘！我來給你送柴了！”

聽見這個聲音，顧千月讓步小環幫忙看着點竈上，一個人出來了。

沒看到顧千月頭上戴着他送的簪子，林山心裏很失望，而且看她今天好像不太開心，以前見着他面上還挂着笑容，現在倒好，似乎她有些生氣了。

見小環也在這，林山想知道卻不好意思過問簪子的事情，怕月娘生氣，“月娘，你不喜歡那簪子嗎？”

“我家柴已經夠多了，你前幾天才送來，這麽快又送來了！”顧千月答非所問，明顯不想回答林山的問題。

“我……”林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想了會，道，“這兩天天好，多存點柴，明兒個下雨就不好打柴了！”

顧千月點點頭，目光在林山身上打量了一圈，這身衣服還真挺合他的身，只是腳下……

“林大哥，你怎麽不穿我給你做的鞋子？不合腳嗎？”

“不是不是，合腳，很合腳，我這經常幹活穿那鞋子容易弄髒，這草鞋就不一樣了，弄髒了到河邊沖兩下就幹淨了！”林山忙道。

顧千月一聽，假裝有些生氣，“放着好好的鞋子不穿幹嘛穿草鞋，算了，随你吧，我以後不幫你做鞋子了！”

林山一聽，忙道，“不是……我穿的，我回就穿！”

随即面上挂着笑容，看着顧千月傻笑。

顧千月忍住笑意，見林山的目光朝着廚房望，便道，“林大哥，我們煮了八寶粥，不少呢！你要喝嗎？”

林山忙點點頭。

……

禹州城裏，沈家的一處院子裏，沈珏剛處理完手頭上的賬本，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