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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離我愛羅收祭為弟子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我愛羅每天都在認真教導她，但是祭的實力提升卻很慢，遠遠達不到下忍的标準。

我愛羅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教的有問題，還特意去請教了手鞠。

手鞠也十分熱心：“那今天下午訓練的時候，我去看看你那位弟子的情況吧。”

她猜想我愛羅大概是不善言辭，那個女弟子可能也害怕他，兩個人的溝通方面有些問題才導致教學效果不佳。

然而下午去訓練場圍觀我愛羅的教學之後，情況卻并不是手鞠想象的那樣。

我愛羅展現出來的脾氣可以說是相當好了，有問必答，十分耐心，簡直比偶爾會變得暴躁的勘九郎還要和顏悅色。

只不過他收的那位弟子……天資确實很平庸。

“我愛羅，要不要試試換一位弟子呢？”晚上吃飯的時候，手鞠試探性的問他，“我這邊帶的弟子确實有些多了，精力上也有些不足，我送幾個到你那邊去吧？”

我愛羅搖了搖頭：“不用了，就她吧。”

“為什麽？”手鞠不解。

“主動選擇了我的，只有她一個人，”我愛羅低聲解釋，“其他人都很懼怕我吧，沒必要勉強他們。”

手鞠和勘九郎對視了一眼，猶豫片刻，她還是說出了事實：“但是這樣教下去可能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那孩子的天分差了一些，或許這輩子都成為不了忍者也說不定。”

教導一個完全沒有天分的孩子，不就等于純粹的浪費時間嗎？

我愛羅擡眸，神色平靜無瀾：“如果連唯一認同我的人我都要放棄的話，我也無法和其他人建立羁絆的吧。”

這下連手鞠都無話可說了。

屋頂，杏安靜的聽着屋內三人的對話，她仰着頭望着半空中的皎月，眼裏的情緒有些看不分明。

**

路過商業街的水果攤時，杏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錢包，剛剛拿到完成任務的工資，倒是可以買些水果犒勞一下自己。

她站在水果攤前仔細挑選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聲：

“杏前輩？”

杏愣了愣，回頭看去，身後站着一個棕色短發的女孩子。

是我愛羅的那個弟子。

杏的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光，順手放下了手中的蘋果。

“你認識我？”

“當然了，杏前輩每天都會來看我愛羅老師和我的修行吧，”祭的臉上挂着滿滿的笑容，“我叫做祭，請多指教。”

“……嗯，請多指教。”杏禮貌的應了一聲，越過她就想走，祭卻立馬跟上了她的腳步。

“我愛羅老師經常會在修行的時候提起杏前輩呢，說杏前輩是個很強的人。”祭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杏垂着眼眸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對這個話題沒有什麽興趣。

祭微微眯起眼，又繼續說道：“我愛羅老師還說過，杏前輩是他最重要的朋友，這一輩子都不會變。”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杏連腳步都沒有停，甚至臉上的表情都看不出變化，依舊冷淡的回道：“是嗎？他連這種事也會跟你說啊。”

杏的态度微妙，簡直比我愛羅的心思還要難以捉摸，祭完全無法從她的反應推測出她在想什麽。

祭轉了轉眼睛，幹脆兵行險招：“畢竟我愛羅老師很喜歡和我聊天嘛，可能他的傾訴對象比較少吧，村子裏還是會有很多人覺得我愛羅老師很可怕什麽的。”

杏對她彎起眉眼笑了笑：“這樣啊。”

祭瞄了眼杏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繼續開口：“我聽到過村子裏的傳言什麽的，但是我覺得那是假的，我愛羅老師非常溫柔，對我也很好，完全不是傳言裏說的那樣恐怖。”

杏的語氣仍然是淡淡的：“是呢。”

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我愛羅老師其實是單相思？

“下個月不是要到夏日祭的時間了嘛，我愛羅老師還主動邀請我一起去呢，”祭害羞的捂住臉，就像是陷入戀愛的小女生，“到時候是不是穿浴衣比較好呢……”

還沒等祭說完，杏就已經停下了腳步：“我到家了，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說完，杏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被碰了一鼻子灰的祭愣了愣，不甘心的咬緊下唇。

青梅竹馬又怎麽樣，現在可是她跟我愛羅在一起的時間更多，假以時日，她不信自己無法取代杏的地位！

**

經過辛苦的訓練，祭已經能夠勉強讓手裏劍命中靶子，雖說命中率低了一些，但是比之前次次丢空氣要好太多了。

她雙手支着膝蓋大口喘氣，汗水沿着她的額頭不斷往下滴着。

自己總算也有一點進步了吧。

“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祭。”

我愛羅每次結束訓練時，都會對她說這句話，祭下意識擡頭看向四周的高處，卻沒有發現杏的存在。

“今天，杏前輩……沒有來嗎？”祭忍不住問他。

我愛羅嗯了一聲：“她有別的任務。”

難得我愛羅結束訓練後還會留在原地跟她聊天，祭立馬就興奮的追上了他的腳步，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的問：“吶，我愛羅老師，杏前輩也是忍者嗎？她是下忍還是中忍？”

“都不是。”

祭愣住，難道是像我愛羅老師一樣的上忍？

不可能吧，那個杏看起來和老師明明差不多大，她可是聽說我愛羅老師是砂忍村最強的人，他的名聲在整個風之國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杏前輩是我愛羅老師的什麽人啊？”祭打量着我愛羅的神色，試探的問：“朋友？又或者是……戀人？”

我愛羅斜睨了她一眼：“你對杏很感興趣？”

祭心頭一跳，趕緊擺擺手：“不是啦，因為杏前輩每天都會過來看我們訓練，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不是來看我們訓練，那只是她的……”

“她的什麽……？”

祭還想繼續問下去，我愛羅眼眸微動，停下腳步看向身後。

祭也跟着停下腳步回頭，後面是空曠的訓練場，什麽也沒有。

“我愛羅老師，怎麽了？”

“……沒什麽。”

……

夜色濃重，烏雲遮月，大概是進入夏天了，夜裏的風也明顯悶熱了許多。

我愛羅一如既往的坐在屋頂，思緒有些飄遠。

既然已經做完任務回來了，為什麽要躲着他呢？

〖這都不明白嗎？你被杏讨厭了啊，哈哈哈哈！〗

身體裏的守鶴桀桀桀的笑了起來，笑聲裏分明有些幸災樂禍。

“讨厭？”我愛羅微蹙起眉，“為什麽？”

守鶴尖銳的笑聲戛然而止，一時間分不清我愛羅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這小子有這麽遲鈍嗎……？

〖本大爺問你，如果杏和祭同時遭遇了危險，你會先去救誰？〗

我愛羅想了想，說：“去救祭吧。”

守鶴：？？？

它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哈？為什麽？〗

“杏很強，她能保護好自己，祭太弱了，我不救她的話，她會死的吧。”

〖……〗

守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感覺沒救了。

〖算了，本大爺先睡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愛羅：“……”

他說錯了什麽嗎？

結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愛羅都沒有見到杏的身影。

難道她有什麽新任務了？

大概是那天守鶴的話影響到了他，他這幾天都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就會走神，直到祭終于忍不住疑惑問他：“我愛羅老師，你怎麽了？”

我愛羅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麽。”

祭瞄了一眼空蕩蕩的砂岩山頂，突然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麽，眼眸一下亮了起來。

我愛羅用砂子收起地上散落的苦無，随口問道：：“剛才的練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嗎？”

“沒有，”祭停頓了一下，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揪着衣角來到我愛羅面前：“我愛羅老師，其實我有個不情之請……”

我愛羅沉默的等着她繼續。

“那個，這兩天不是祭典的日子嘛，”祭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我可以邀請我愛羅老師一起去逛夏日祭嗎？”

“……祭典？”

砂忍村每年的夏天都會在商業街舉辦祭典活動，但是我愛羅從來沒有去參加過。

或許年幼的時候有那麽一兩次嘗試靠近，但是熱鬧的商業街裏上一秒還開心興奮的人群，在看到他的下一秒，目光裏立馬會充滿排斥和厭惡。

所以他後來也就不去了。

即使是現在，他也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

“抱歉，我沒興趣。”我愛羅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

祭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這麽快，眼中的失望之色幾乎掩不住，可是她不想輕易放棄。

在這之前，她一直覺得我愛羅老師和杏前輩之間的關系是她難以逾越的高山，現在那座高山似乎出現了裂痕，這對她來說，是絕佳的機會。

“我愛羅老師，拜托你了，就這一次好嗎？一個人逛祭典會被人覺得很奇怪的。”

祭的聲音逐漸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紅：“我、我不想一個人……”

見我愛羅沒有立刻拒絕，碧綠色的眼眸中似乎有動搖之色，祭咬了咬下唇，決定再進一步。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挽住我愛羅的胳膊，然而才剛剛觸碰到他，我愛羅眸色陡變，迅速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祭一下僵在了原地。

……他竟然躲開了。

“抱歉，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吧，祭。”

丢下這句話，我愛羅直接沙瞬身離開了這裏。

“等等，我……”

祭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空氣裏飄散的細砂，這回她的眼淚是真的快要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