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穿成巨富獨生女

穿成巨富獨生女

這人吧,思維有時像一挂小鞭炮,引線頭沾上一個火星子就能噼裏啪啦連成一串。

沈一一洗澡的功夫,腦袋裏列了數十種可能性,比如安弈其實就是見色起意的男人,只是在他們跟前裝的好;又比如安弈有難言之隐;還比如安弈和姚飛只是塑料朋友,他其實老早就知道姚飛對沈一一的好感,但他不在意……

等等一系列,劇情之複雜精彩,奧斯卡最佳編劇自慚形穢。

可這一切都是猜測且大部分屬于胡亂猜測,沈一一喪氣沉進浴缸,溫度适宜的水晃悠着輕輕包裹住肌膚,松弛情緒。

包在塑封袋裏的手機在旁邊櫃子上輕輕震動,沈一一看都沒看伸手拿過來劃開,那頭,郭雯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隐。

沈一一冷淡道:“是不是陳亮讓你約我去酒吧,說讓我這個姐姐看看你新交的男朋友?”

郭雯倒也誠實,“嗯”了一聲。

真是恨鐵不成鋼,沈一一想都沒想:“我不去!”

郭雯急了:“姐,你,你別這樣,我知道他不好,可,可是我……”

“可你就是喜歡他,不顧生命危險一腳踏進這個坑是吧?”沈一一氣的想打人,又沒處發洩,只得用力蹬腿,巨大浴缸裏的泡泡被踢飛好多,飄的飄,炸的炸,“郭小雯,別怪我沒提醒你,回頭真出事,我可趕不及救你,總之,我不會去,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不待表妹哀求,果斷掐斷電話:“不争氣的家夥,氣死我了。”

嘀嘀咕咕到阿姨前來敲門說飯菜備好了,沈一一到底忍不住,穿好衣服後給郭雯發了條微信:一定要去的話,帶個保镖進去。

用完餐天色已經黑了,沈一一站在落地窗跟前遙望城市夜景,托公寓高度和視角的福,站在屋裏就能将這個城市一覽無餘。

穿書以來,喬唐不止一次感慨沈家的土豪,房子、車子、倍殺于主人的保姆數量、保镖、律師團,都是她在小說電影裏才看過的,她現在身為主角,親身體驗着,感覺十分新奇。

先前處于忙碌和高度緊張狀态,安靜下來後喬唐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沈一一的家人,好像從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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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局子、出局子,因為殺人嫌疑,這種對每個守法公民都算得上巨大地震的事,沈一一的父母竟然一次也沒出現,連電話也沒一個。

小說裏,沈家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富豪,産業遍布世界,在全國也很能拎的出手,傳聞,沈家跺跺腳,國內資本圈抖三抖。

過于誇張的律師團隊、N車保镖、樓下停車場堪比豪車博覽會的各種車印證了這個說法,可獨生女遭遇大事,父母怎麽連個身也不現呢?

喬唐想不通,這事若擱在她本人身上,爸媽只怕要急的睡不着了。

阿姨輕聲走到身後:“小姐,老爺的電話。”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雖然只是通過電話,沈一一拿過電話“謝謝阿姨”,忽然有些期待,輕輕附耳過去:“喂?”

“一一啊,在哪呢?”聲音渾厚,壓迫感十足的威嚴,一聽就是當慣發號施令的上位者。

沈一一微微皺了皺眉:“在家,爸……”她喊的有絲凝滞,不太習慣。

對方卻無所謂的繼續說:“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叫人送點東西過去,你收下,好好休息,不要不開心啊。”

如果是指進局子的事,那已經沒事了,沈一一剛想安慰對方兩句,中年人又自顧自的發言了:“楊老孫子明天回國,你打扮打扮,中午跟人一起吃個飯。”

沈一一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有什麽想要的跟爸爸說,爸爸給你買,你在家要乖。”

電話裏似乎有人來催父親,對方說了句“兩分鐘”又對準手機:“爸爸要忙了,記得爸說的話,乖乖的。”

“哦。”

除了這個字,沈一一無話可說,對方也沒給她機會,利落的挂了電話。

要不是對方一口一個“女兒”“爸爸”,她都不敢确定剛剛電話裏,除了催她相親、敷衍叮囑兩句的男人是他父親。

這跟喬唐認知裏的父女關系一點不一樣。

她似乎明白為什麽自己都進局子了,出現的只有律師和保镖的奇特現象,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她只是發現的遲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在書裏,她真的成了沈一一,感同身受,心頭一陣酸楚,鼻子和雙眼不約而同的發酸發脹,趕忙轉身面對夜景,不願阿姨們看到這一幕。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離開,她想念自己的爸媽、自己的家了,還沒這公寓客廳大,可是溫暖。

夜色深深,有人徹夜難眠。

第二天上午,沈一一母親也打來電話,提醒她和楊老孫子見面的地點時間,再三督促千萬別遲到,給人家印象不好。

一句對女兒自身的關切都沒有。

聽到後來,沈一一實在忍不住,平靜的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見那個人?”

什麽楊老柳老的,她統統不認識,對他們孫子更加沒興趣。

“一一你別說胡話,楊老是什麽人?他家幾代單傳,就這麽個孫子,上次酒會見到你覺得挺好,你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責備的語氣,明顯不滿女兒的不知好歹。

沈一一放下梳子:“楊老是什麽人?國家元首?世界首富?”

對面中年美婦愣住,似乎不敢相信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

“地址時間我有。”每說一句話都要用盡力氣,沈一一實在懶得多言,累得慌,“就這樣吧,我要化妝了。”

扔掉手機,梳妝臺上合計起來不低于幾十萬的護膚品、比女裝專賣店多幾倍鞋服的衣帽間、随便一輛抵得上一幢房子的豪車車庫,忽然變得沒那麽有吸引力了。

她擁有的東西比絕大多數人多很多很多,可別人有的東西,她似乎又沒有。

這是什麽道理呢,為了驗證“世界是公平”的麽?

沈一一随便塗了個口紅,沒有讓司機送,自己開車出門,相親的地址時間她有,但她沒打算去,在家悶得慌,找個地方走走散散步,爸媽來興師問罪再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郭雯甩過來好多條信息,無一例外是邀請她吃飯玩樂。

沈一一把車停在路邊車位,推門下車,辨認了一下道路方向,沿着人行道慢慢行走,她沒來過這附近,不熟悉,只是路邊有個市民公園,中午陽光正好,有不少人在裏面活動,她想湊湊熱鬧。

郭雯再次發來微信。

【姐,就吃個飯嘛好不好?】

不用說,還沒死心想把陳亮介紹給自己認識,沈一一對此表示無奈,她明白表妹的心态,先通過她這表姐一關,日後若是家人知道這段關系表示反對,她這個姐能幫着說說。

要是以前,沈一一不介意當這個好人,可經歷昨天的事,她哪裏有心思。

【不去,我很忙,暫時沒空】

揣好手機,沈一一拐進公園,深秋了,原來茂密郁蔥的樹葉掉落一地,光禿禿的,沒什麽美感,可陽光見縫插針的從每個角度、縫隙以及枝幹中間灑落,滿園暖意。

老人們下棋、唠嗑、遛狗,有幾位中年阿姨曬太陽織毛衣,惬意的場景像溫柔的大手,輕輕撫平心裏煩悶郁燥,沈一一找了個空位坐下。

手機開始連環奪命響,先是她媽,沒得到響應後換成她爸,沈一一統統不想理會,索性關機。

世界終于清靜了。

在這呆到太陽落山吧。

閉上眼擡頭,沈一一用心感受陽光,什麽紫外線、SUV都一邊去,陽光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椅子輕微晃動,應該是又有人落座了。

“是啊,我在公園。”

沈一一眉心一動,放慢呼吸,耳朵不由豎起來。

旁邊人在笑:“姚飛晚上約了喝酒,今天不行,明天可以……對,他好幾天之前就提過。”

心髒狂跳起來,沈一一慢慢睜眼。

隔壁人正好講完這通電話:“明天見吧,東西別忘了帶着。”

沈一一懷着期待、不安緩緩轉頭,隔壁人似乎感應到什麽,也慢慢轉過頭來。

兩人、雙目,四道視線對上。

帶着弧度的黑發、杏仁狀雙眼、微微下垂眼角,僅僅隔了一天,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真的是安弈。

沈一一忽然感覺鼻子發酸,雙唇輕啓:“……”

對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略一思考,主動開口:“請問你還好嗎?”臉色不好,難道是不舒服?

所有喜悅如潮水般退去,沈一一挺直腰背,認真看着安弈。

沒有錯,絕對是曾經被她“殺”死,和她經歷酒吧逃生的人,說話時專注的眼神以及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她不會認錯。

可是,他好像并不認識自己。

沈一一低聲問:“你,認識我嗎?”

“呃,我沒別的意思。”對方趕忙否認,女孩可能把剛才的好心詢問的當成搭讪套路了,天地良心,他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看你臉色不太好。”

沈一一摸上自己的臉,垂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安弈明顯是真的不認識她,不是鬧着玩。

安弈被女孩奇怪的表現搞得不知所措,光天化日的她應該不會出事:“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趕緊跑,跑出去一段路還回頭看了一眼。

沈一一甚至來不及整理好自己情緒,安弈就不見了,只有匆匆忙忙的背影,好像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他。

為什麽會這樣呢,在酒吧裏一切都是好好的,出了門怎麽就不認識她了?如果離開酒吧會被自動消除部分記憶,她和郭雯為什麽還記得?其中出了什麽差錯嗎?

郁悶,極其郁悶,無法言說的郁悶。

沈一一鼓着腮幫子,掏出手機。

早預料到爸媽得知她沒乖乖接受相親安排後一定會采取奪命call,她特意帶了另一個手機,是她的備用手機,平時很少用,除了中介和推銷的,沒人知道這個號碼。

登上微信,又是一堆郭雯發來的微信,不外乎催她吃飯之類的,其中最後一條引起沈一一警覺。

【姐,人家真的想讓你見見阿亮嘛,他可好了,你就來嘛好不好?姐姐最好了】

撒嬌的語氣并不是沈一一關注點,而是——

她明明見過陳亮,還全程參與他被殺死亡、找到兇手過程,不可能沒見過。

想了想,沈一一打字。

【是我沒見過的人?】

郭雯回的更快。

【當然啦,也是阿亮提起來我才想到的,姐,給我個面子嘛,好不好?】

【那行吧,地址時間發我,我過去】

【姐姐最好了,mua】還有一個瘋狂親親表情包。

地址時間傳來。

【晚上六點,bar,不見不散哦姐】

安弈不認識自己,郭雯說她和陳亮沒見過,再有新收到的信息,種種怪異讓沈一一深感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正在發生,他們都會被牽扯其中,但沒有人在意,渾然不覺。

不搞清楚原委,別想過安生日子。

傍晚五點半,沈一一率先進酒吧,和老板是熟人,她也不避忌,徑直要求進吧臺,說想看看酒牌子,她最近在研究相關東西。

一排又一排的酒水,沈一一掃了好幾遍,最後指着某角落:“這個酒叫什麽?”

老板擦着酒杯瞄了一眼:“是客人寄放在這,說過幾天拿來給人一個驚喜,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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