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單飛

單飛

入夜後，他站在工藤家門口，後背倚着門邊的石柱，接連抽了兩支煙。

小雪還在下，覆蓋月亮的那部分烏雲忽然散開。

【叮——】

沙古牙獸站在屋頂上，幾片雪花變成櫻花花瓣飄落。

赤井秀一抽完煙，仰起頭眺望天空的月亮: “進來吧。”

沙古牙獸悄無聲息地跳落地面，直起身站立在他的身前，半張金色的狐貍面具遮掩住她全部表情。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輕聲呢喃: “能把究極體形态保持到現在嗎”

沙古牙獸也冷淡地開口: “因為沒有太多的能量消耗。”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不能。”

“你不是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嗎”

“我們是同伴，我有拒絕你的權利。”

赤井秀一露出微笑: “看來究極體真有很大的變化。”

沙古牙獸轉而吩咐他: “進去吧，外面很冷。”

“是。”赤井秀一轉身走入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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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古牙獸跟在他身後: “請原諒我突然離開的任性。”

“沒關系，你已經是成熟的究極體了，可以自己決定想做的任何事，如果想出去走走，也沒必要告訴我。”

沙古牙獸穿過大門，全身發出金色的光芒。

等赤井秀一回頭時，她已經變回嬌小的妖狐獸。

妖狐獸呆愣了兩秒，似乎在一瞬間出現了記憶的偏差，反應過來後，她先關上了工藤家的家門，阻止室外的寒潮繼續朝內奔湧: “我回來了。”

赤井秀一輕聲笑道: “歡迎回來。”

妖狐獸很迷茫地仰起頭呢喃: “我好像出去游蕩了一天。”

“不記得了嗎”

“幾乎不記得了。”妖狐獸感到遺憾地搖晃尾巴， “只是還記得一點歌聲。”

“是嗎”

“很優美的音樂。”

“成長期的數據量有限，無法載入究極體的全部記憶，所以你才會忘記吧。”

妖狐獸擡手抓住胸前的白色絨毛，目光緩緩向下挪到地板上: “下次給我拍個照片。”

“沒問題。”赤井秀一走向她，把她摟在自己懷裏，擡起手撫摸她的臉頰， “你的究極體是沙古牙獸，長得非常漂亮。”

“希望我能想起來。”

“嗯。”

然而赤井秀一并不希望她想起來。究極體所要承受的感情太多，成長期根本無法把它消化，一旦部分數據模塊的CPU幹燒，她就不止想要出去散散心這麽簡單了。

妖狐獸擡手抵住他胸口，輕輕一推将他們兩人分開: “究極體的我為什麽要離開你”

赤井秀一假裝不解地呢喃: “……因為理想吧”

“理想”

“你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赤井秀一笑道， “所以在究極體的人類形态下，想要融入人類社會裏看看。”

“……”在心靈感應下，妖狐獸并不完全相信赤井秀一說的這套說辭，但在理智下，她并沒有讓這件事水落石出的必要。

她俯下頭，主動挽起赤井秀一的手臂，催促他往樓上走: “該休息了。”

赤井秀一摟着妖狐獸入睡。

妖狐獸有朦胧的性別概念，潛意識知道這樣不好，但作為成長期，對親密關系的依戀遠遠覆蓋了這種不對勁的模糊感覺。

他構想一下了邀請沙古牙獸一起睡的場面，應該會被沙古牙獸打一巴掌吧。

第二天天剛亮，妖狐獸睜開眼睛并跳下床。

赤井秀一感覺到動靜，馬上蘇醒坐起來。

妖狐獸面對拉攏的窗簾，全身擴散出十二個金色的數碼光圈。

【妖狐獸究極進化】

妖狐獸在金光中變化成沙古牙獸。沙古牙獸回過頭，目光透過面具上的細長狐貍眼睛看向他: “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了，我最近睡眠很充足。”赤井秀一看向床頭，發現數碼暴龍機不在。

他忽然想起來，暴龍機昨天下午放在灰原哀那裏，讓她繼續研究機器裏的程序了。

——于是，在他沒有意念催動的情況下，而且在旁邊沒有暴龍機的情況下，妖狐獸就這麽随意地究極進化了嗎

沙古牙獸的雙手握住錫杖，錫杖上的圓環碰撞發出清脆震響，壓低聲音吩咐他: “有我出去就可以了。”

“要出去消滅敵人嗎”

“對。”沙古牙獸緩緩俯頭向他行禮，用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語氣補充， “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嗯……”赤井秀一沒有阻止她的理由， “吃完早飯再走吧”

“不用了。”沙古牙獸轉身離開。

“注意安全。”赤井秀一目送。

——于是，究極進化的第二天，沙古牙獸抛下他，自己單飛了。

——這是不想看見他的意思嗎

洗漱完畢後，赤井秀一重新把自己僞裝成沖矢昴的外貌。

他吃完早飯，前往阿笠博士家和灰原哀見面。

在昨天打開了連接通道後，東都數碼寶貝橫行，大街小巷随時都能看見小型數碼寶貝的身影。

東都教育局已經在昨晚發布通知，東都市所有學校提前放寒假，呼籲學生非必要不外出，在家注意防範數碼寶貝潛入。

灰原哀把數碼暴龍機還給他: “有關數碼領域的程序，我已經破解出一部分，調整了裏面的數值。現在領域的冷卻時間是八個小時，覆蓋範圍是之前的兩倍。”

“真是幫大忙了。”

“妖狐獸呢”

“她出去了。你早上有看到這個暴龍機發光嗎”

灰原哀側頭: “沒有哦，可能我還在睡覺吧，發生什麽事了”

赤井秀一眯着眼睛看數碼暴龍機: “妖狐獸就算不依靠我的力量，也可以自己究極進化。”

灰原哀非常滿意: “那不是很好嗎她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你應該也為她感到開心吧”

赤井秀一露出微笑: “沒錯，她本來就應該這麽自由。”

灰原哀漫不經心地分析他表情: “是不是舍不得她就這麽離開你”

他并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感情: “怎麽會呢，只是突然變得幫不上什麽忙，感覺有點寂寞而已。”

過了一會兒，柯南也趕過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毛利蘭。

阿笠博士笑道: “毛利小姐怎麽也來了”

毛利蘭解釋: “柯南非得到這裏來，現在路上多危險啊，到處都是數碼獸，所以我只能護送過來了。”

柯南無奈地嘆息。路上被她踢死了三個猛鬼獸，那場面真的很刺激。

毛利蘭詢問阿笠博士: “你們這裏一定在做什麽研究吧不然柯南為什麽天天都到這裏來”

阿笠博士尴尬地笑道: “這個嘛……”

赤井秀一解釋: “我的大學确實在做有關數碼獸的研究，所以我一直在請柯南幫忙，課題是研究人類促進數碼獸進化的可能性。”

說完，他起身去把沙發後面的艾力獸提了過來: “這就是研究對象之一。”

艾力獸揮手: “嗨。”

“啊!”毛利蘭馬上擺出進攻姿勢。

柯南連忙阻攔: “小蘭姐姐放心啦，艾力獸是我們的朋友，數碼寶貝之中有很多都是善良的啦!”

阿笠博士也解釋: “沒錯，艾力獸還經常幫我們對抗敵人。”

毛利蘭卸下招式，不解地感慨: “大學裏的課題都這麽前衛嗎……”

半個小時後，柯南抱着艾力獸出去保衛東都，毛利蘭也跟着他出門。

阿笠博士呢喃: “讓毛利小姐知道這件事，應該沒關系吧……”

灰原哀笑道: “比起被組織追殺，知道這種事情反而顯得很正常哦。”

再過了半個小時，一輛摩托車開到博士家門口，世良真純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秀哥!我們已經放寒假了!”

赤井秀一揮手: “寒假快樂。”

“真奇怪……”世良真純站在他面前， “秀哥你就呆在這裏，什麽都沒做嗎”

“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麽”

“出現數碼獸橫行這種極端情況，在理論上，你應該早就出去把他們往死裏狙吧還有你前兩天不讓我過來找你，難道不是出去和數碼獸戰鬥了嗎”

赤井秀一笑道: “要這麽說的話也沒有錯，只不過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

世良真純激動地發起邀請: “你什麽時候休息夠了，我們一起出去收拾他們吧!”

“直接動手打嗎”

“當然了!”

“那還是算了吧。”赤井秀一眯着眼睛喝茶， “光用手腳是不行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

赤井秀一的反應相當平靜: “就等着吧，他們需要我的時候，自然會找我的。”

“那我先出去找蘭。”世良真純和毛利蘭發消息，充滿活力地揮手告辭， “秀哥你出發了一定要叫我!”

赤井秀一也揮手: “注意安全。”

下午兩點，東都上空再次出現一個數據通道，電視新聞紛紛對此發表報道。

赤井秀一和灰原哀看着新聞畫面，發現這次并沒有大量數碼寶貝湧入這個世界。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後，公安的技術團隊就發射光線把這個數據漏洞填上。

宇宙腦魔獸不會無意義地發起連接，所以這次的連接，肯定傳送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過來。

下午兩點二十三分，以多羅碧加樂園為中心的東都市開始出現白色大霧。

樂園很快被煙雲狀的氣體包裹，大霧以每米一秒鐘的速度瘋狂向外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