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他出現在她面前

他出現在她面前

9月18日, 海棠大學未眠湖畔旁。

謝晴跟鞠芷淩坐在湖畔那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喝着無糖飲料對着湖水跟月色發呆。

姐妹兩人此時此刻在為未來的狂風暴雨做心裏準備。

謝晴對于紀春時的初印象來源于《淺草逢春時》的文字版小說。

淺草指的是鞠芷淩這株小草。

後面的“逢春時”可以理解為兩層意思，一層是指代女主鞠芷淩與男主角紀春時的相逢，還有一層便是淺草逢春生機迸發, 指代女主角鞠芷淩度過了她的寒冬與她的春天相逢。

想到這裏, 謝晴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旁邊坐着的鞠芷淩。

鞠小姐身上穿着跟她同款的陸軍作訓服，只是謝晴拿着易拉罐的手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鞠小姐手腕上有閃瞎她眼睛的鑲嵌着粉鑽的黃金手镯。

原著中鞠芷淩最潦倒的時候是帶着十幾萬現金被踢出鞠家, 現在劇情随着謝晴的到來産生了變化，鞠小姐手裏多了一筆謝晴的還款, 她離開鞠家之後是手握兩百萬現金小富婆。

剛剛還清百萬負債的負婆謝晴：“……”

老天奶呀，她真是被自己給窮笑啦~

跟滿腦子被自己窮笑了的謝晴比起來, 鞠芷淩腦子裏的幻想則更加豐富多彩。

她幻想她被鞠家交給紀家賠罪, 接着被大魔王紀春潇送去科研機構做活體實驗，研究她看過的小說裏那種alpha與omega的性別轉換技術。

經過喪心病狂的實驗, 她在某一天被切斷了小姐妹并且安裝了一個新姐妹，并從此變成了一個人造omega。

由于當下人造omega的技術不成熟, 所以她就變成了一個腺體還是alpha腺體, 卻擁有着omega器官的雙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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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這種雙性體質, 她肯定會被送去與她母校名字相似的文學城裏做抹布0。

鞠芷淩想到這裏感覺到喉嚨裏面癢癢的，她口幹舌燥地喝了一大口飲料，這才繼續向下幻想她未來的故事。

到時候為了折磨她，紀老登會把身懷秘密的她送回海棠大學的alpha宿舍。

身體是omega的蕩漾身體，後頸腺體卻來自于alpha, 為了隐藏住自己的怪物身體，她鞠芷淩只能忍耐變髒的痛苦, 每天深夜才敢跑去公共澡堂裏清理自己身體産生的污濁。

某一天深夜，偷偷洗澡的她意外被同樣來洗澡的謝晴撞見, 于是她們在澡堂裏發生了她逃、她追、她們都插翅難飛的糾紛，謝晴會試圖拯救她這個被邪惡的omega折磨到在痛苦邊緣徘徊的可憐姐妹。

想到這裏，鞠芷淩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身邊擡頭望月表情扭曲的謝晴。

就算臉上的表情豐富到像是網絡上奇形怪狀的表情包，謝晴這個女人也是該死的俊美啊！可惡！

想到這裏，鞠芷淩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紅色，她慌慌張張地低下頭繼續展開幻想……

被意外戳破身份，從一個人痛苦變成兩個人痛苦之後。

她鞠芷淩準備保研時又遇見了已經是研究生助教的學姐紀瑤瑤。

紀瑤瑤是如此的惡劣，她會強迫自己為她做牛做馬，否則她就把自己雙性人的秘密說出去！

于是她鞠芷淩只能屈辱地低頭……

但是她低下的只是頭顱，她早晚有一天要跟謝晴掀翻紀瑤瑤的統治，把她也送去做雙性人！再把他們紀家有一個算一個的老登都綁過來給自己跟謝晴做牛做馬！

鞠芷淩陷入複仇爽文中難以自拔，她越想越亢奮，她甚至都沒意識到她不僅眼裏冒出了詭異的光，她喉嚨裏還發出了桀桀桀的神奇笑聲。

忽然被好姐妹笑聲吓到的謝晴：“？”

她扭頭一看，就看見了鞠芷淩那副神經兮兮的蕩漾模樣。

她吓得挪了挪大腚，坐得離她遠一點。

拜托！現在是紀春時要找她們問罪了！她這樣興奮幹什麽？

看起來小鞠她不僅不抗拒！她甚至還明顯期待着即将到來的辱罵跟拷問啊！

難不成單單只是暢享一下，小鞠她就已經提前爽到了嗎？

鞠芷淩！你不對勁啊!你作為小說女主怎能擁有如此癖好呢？

面對極其不對勁的好姐妹，謝晴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鞠芷淩室友的那句評價：“我跟你們講啊，鞠芷淩這樣很像是我老家那邊鬼上身的症狀……”

當時的謝晴不以為意，現在的謝晴逐字分析。

她覺得這話不是空穴來風，它真的有些道理，畢竟鞠芷淩發癫的行為已經突破了她的想象跟世俗的常理。

謝晴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希望喚醒她的理智讓她理理自己，但是她發起通話請求的目标用戶看起來始終不在服務區。

最終讓鞠芷淩回神的是她發出滴滴嗒嗒提示音的終端，她接聽來電之後謝晴聽不到對面在說什麽，可是從鞠芷淩皺了又松、松了又皺的眉頭裏，她隐約判斷出這件事情并不簡單。

在她挂斷電話之後，謝晴忐忑不安地問她：“是鞠家打來的電話嗎？”

鞠芷淩臉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她點點頭。

謝晴又問：“他們有沒有提供什麽重要的信息？”

鞠芷淩滿臉恍惚地說：“他們說我沒機會做雙性人了。”

謝晴：“？”

啊？

什麽雙性人？

啊？

謝晴臉上的疑惑簡直太明顯了，不用她開口說話鞠芷淩都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了不得的東西，鞠芷淩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強裝淡定地轉移話題進行補救：“我二哥說輿論已經控制住了，現在網上搜不到你的名字跟照片。”

“現在輿情被轉移到學生們在聯邦各個高等學府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方面。這場輿情爆發的源頭也不再是你，他們用比你更早的同款新聞将你掩蓋了，并且雇傭了大量水軍混淆視聽。”

2076年的科技确實發達了，只是大多數人的話語權卻變少了。

網上刻意放出的煙霧彈能讓不明真相的局外人看不清這圍城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圍城內的人絕對是清楚的。

謝晴糾結了一下，她知道自身難保的時候最好獨善其身，只是有一件事她不能不管。

“我知道校方因為這件事給予了幾個同學不授予學位證的處分，能不能讓你二哥高擡貴手饒過他們這一次？”

“大家都是寒窗苦讀12年才考上的海棠大學，如果只是因為說了真話伸張正義就被沒收學位證，那豈不是告訴所有聯邦未來的花朵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嗎？”

聽見謝晴的話，鞠芷淩心情升起了一股無力與煩躁。

她是鞠家人，她手裏握着的資源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在十幾歲的高中生跟大學生還相信好好學習就能跨越階層擁抱美好人生的美夢時，她已經知道沒家世的學霸們就算學習再好，在畢業之後他們中大部分人也是要給聯邦的財團們打工。

鞠芷淩所擁有的資源讓她有不同的眼界，她從很小的時候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正義跟公平這兩個字。

謝晴跟她不同，但是也相同。

小小年紀就經歷家庭變故，嘗遍人間冷暖、飽受冷眼的謝晴應該也不相信公平跟正義才對。

結果這個時候謝晴都自身難保了，她還想給同學們争取學位證，幫他們讨個公道。

“他們被沒收學位證是他們應得的懲罰，做了沖動的事情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算海棠大學沒有給他們上這一課，等他們步入社會也一樣要被上一課的。”

鞠芷淩本來是勸謝晴冷靜一點的，可是她自己越說越激動。

“我們兩個都自身難保了！這種關頭你做什麽聖母白蓮花？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數不勝數，你能每個都管嗎？”

鞠芷淩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瘋狂發洩完自己的情緒便對上了謝晴那雙滿是震驚與失望的眼神，她才忽然意識到她把她最暴躁的情緒發洩在了自己最親密的人身上。

現在她已經被踢出鞠家，她就是一個名存實亡的鞠小姐。

大家表面上對她客氣，實際上背地裏怎麽說她是喪家之犬，鞠芷淩也不是不知道。

她的生活幾經變故對她始終如一的人只有謝晴，她不能沒有謝晴！

她想伸手去抓謝晴的時候，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坐得離她如此遙遠了。

短短幾十厘米的距離，對于此時的鞠芷淩卻像是鴻溝一樣。

在鞠芷淩愣着的這一刻，她心裏閃過了太多顧慮。

或許謝晴會厭惡她已經是一個已經失去理想的糟糕又事故的人，她可能會選擇與自己劃清界限。

而下一刻，謝晴張開雙臂将心裏要碎了的鞠芷淩抱住，她的嗓音依舊是那樣的溫柔：“在我看來同學們對抗校方這件事難于登天，但這個問題只要校董的一句話就能解決。”

“可是我想這件事的時候卻忽略了你在鞠家的處境，也忽視了你向他提出這個要求時的精神壓力。”

“對不起，小鞠，剛才是我讓你為難了，是我道德綁架你了。”

面對謝晴的道歉，鞠芷淩沒說話。

她只是在長時間的僵硬之後，擡手試探性地環住謝晴的肩膀，在她沒有推開自己之後再緊緊地抱住她。

她将臉埋進謝晴的懷裏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但是謝晴能感覺自己胸口處的衣服漸漸被淚水濡濕了。

過了好一陣，她聽見了鞠芷淩帶着鼻音的低喃：“我二哥不一定願意回應我的要求，但是我會努力跟他争取的。”

謝晴眼裏光芒閃爍，她沒有說話，只是擡手摸了摸鞠芷淩的頭發。

鞠芷淩輕聲說：“其實我跟二哥提出這個建議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有可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她自言自語一樣地進行自我剖析：“不管結果怎麽樣，至少我這樣做問心無愧。”

這個世界是亂七八糟的，也是藏污納垢的。

但是此時此刻她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她們的小世界裏充滿月光、鮮花與溫情。

然後兩個大學生就一起被鞠二哥給冷嘲熱諷了一頓。

至于為什麽是一起？因為鞠芷淩自己一個人面對鞠二哥時難免又慫又害怕，拉着好姐妹一起挨罵能降低很多心裏壓力。

剛才謝晴跟鞠芷淩還在那裏豪言壯語，恨不得當場為所有同學們收到的委屈讨個公道。

等接通電話之後，她倆就被鞠二哥罵得狗血淋頭，反駁無能。

這次她們的鬥争雖然失敗了，但是倆人從鞠二哥氣急敗壞的罵聲中提取到了不少重點。

比如沒收學位證這件事是海棠大學校方做的，跟鞠芷淩的校董哥哥沒關系。

再比如就算他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他也認可校方的所作所為。

謝晴：“……”

鞠芷淩：“……”

要不然把這群人一起挂到路燈上去吧，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感覺都不是啥好東西啊！

是個人就有漏洞，尤其是身居高位的校領導們。

這麽會讨好上級的領導，謝晴可不信他們沒有貪腐，不然作為教書育人的老師他們哪來的錢逢年過節給上級送禮？

謝晴暗暗下了決心，她肯定會盡快抓住他們堕落的證據！并且接機幫助同學們讨回學位證了。

只是這個計劃會傷害到鞠芷淩的家族。

謝晴把這個想法跟鞠芷淩說完，鞠芷淩毅然選擇大義滅親：“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造孽了就要承擔後果！我雖然不能讓鞠家在我手裏興盛！但是我能憑一己之力重創鞠家讓其衰弱！”

鞠二哥還不知道自己打個電話的時間就被自己妹妹給創了。

如果未來的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如果他手裏又恰好有一臺時光機，那他會直接跑到今天來先扇自己一巴掌，再把提出給學生處分的校領導一人扇一巴掌。

謝晴跟鞠芷淩也不只是說說這件事，她們很快就要被針對的彷徨中掙脫出來，開始密謀搞事。

反正姐妹倆已經惹了紀家的繼承人本人，她們再惹幾個校領導也是輕輕松松。

而且跟紀春時比起來，那幾個校領導都算是上不得臺面的小蝦米了。

謝晴小聲跟鞠芷淩嘀嘀咕咕：“糟糕，我現在感覺自己好牛逼，我是不是膨脹了？”

鞠芷淩捂着自己興奮到怦怦亂跳的小心髒：“沒關系，我已經膨脹起來了！”

兩個姐妹商量好方案之後，她們沒跟其他任何人說她們的打算，倆人直接聯系私家偵探花錢請對方調查。

現在紀家那邊的簍子看似被鞠家給擺平了，鬼知道後續又是什麽發展？

趁着倆人還自由，紀春時的雷還沒劈到她們頭上來，不如抓緊最後的時間做點好事。

周六周日就在兩人鬼鬼祟祟卻正能量滿滿的行動中度過，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周一的開學典禮。

說來也是蹊跷，周五的新聞鬧得那麽大，紀家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好似紀春時本人與世隔絕了一樣。

謝晴把她的懷疑告訴鞠芷淩，鞠芷淩的答複是：“紀家那裏有紀瑤瑤把守着，現在這個時代營造一個信息繭房還不容易嗎？”

她貼在謝晴耳邊小聲說：“很有可能紀春時真的沒看見呢，畢竟你被他妹雇去睡他的事情要是被他發現，紀瑤瑤也沒有好果子吃。”

海棠大學開學典禮的時間定在9月21日早上9點，地點在室內綜合體育館。

這個時間段的學生們都是喜歡熱鬧的年紀，鞠芷淩跟謝晴倆人讨論了一陣紀家的糟心事之後，就漸漸被同學們正在讨論的八卦吸引了注意力。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好像要來一個大人物!這個消息是我聽學姐說的，但是她也不知道這個大人物是誰！”

“學生會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布置會場的時候沒有給大人物打印座位貼嗎？”

“我學姐不知道！他們說那位大人物的座位貼是‘J先生’。”

謝晴聽到這個“J先生”就笑出聲來了，她跟人家說：“這個J先生全名可能是Joker，所以校方叫人家J先生。”

當然了，這個時候的謝晴還不知道Joker不是J先生，而是她自己。

她對自己的冷笑話水平特別滿意，笑得一雙淩厲的鳳眼都眯成了彎彎的月牙形狀。

學校的開學典禮流程都差不多，都是先介紹到場的各位校領導，之後升國旗奏國歌，再後面就是校領導致辭。

這套流程中，那位神秘J先生的座位一直都空着，這吊足了各位同學的胃口，海棠大學官方論壇上不停地有人在分析今天來的嘉賓會是誰。

【他是來自哥譚的Joker！是海棠大學的噩夢！】這是玩梗的。

【她是紀瑤瑤吧？畢竟她是我們學校的傑出校友來着！只是紀瑤瑤小姐什麽時候變性做先生了？】這是進行合理推測的。

【有沒有可能是紀春潇？紀家人的三個年輕人裏就他跟紀春時能稱為先生，紀春潇十幾年前也在海棠交流學習過一年呢，他跟海棠有緣。】這是白日做夢的。

紀春潇作為紀氏日理萬機的霸道總裁，他平均每分鐘入賬152萬聯邦幣，他怎麽可能擠出時間跟精力來出席區區一個開學典禮？

謝晴跟鞠芷淩看見這條評論之後簡直笑得眼淚都飙出來，這兩天她們過得太壓抑了，以至于看到一點好笑的動态就笑得像是發癫。

謝晴捂着笑到疼痛的肚子作出評論：“天真的同學們是不是對紀老登他們家有濾鏡？他們可是無利不起早，老登他哥來我們學校能得到什麽利益呢？”

鞠芷淩邊笑邊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哈哈哈，可能他們以為紀老登他哥跟他本人一樣游手好閑吧？”

領導致辭一直都是又臭又長的場面話，結果謝晴跟鞠芷淩刷個論壇的時間，校長的致辭居然就來到了尾聲。

謝晴：“？？？”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她的猜想沒錯，只聽見校長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同學們！美好的大學生活從此時此刻開始！”

“願四年後你們走出海棠的校門，能以在海棠學會的知識造福大衆！以小我成就大我!齊心協力為聯邦創造更好的明天!”

“謝謝大家！”

最後致謝結束，現場就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

此時謝晴注意到體育館一層右側的安全通道打開，有一個熟悉到她骨子裏的人影從裏面徐徐走了出來。

謝晴當場就沒繃住，她直接站起來了。

同學們受到了謝晴熱情的感染，也紛紛站起來為校長又短又快的演講致以熱烈的掌聲。

鞠芷淩花兩百塊錢讓自己室友跟謝晴換了座位，所以此刻她得以在謝晴起身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她順着謝晴的視線看過去之後，她差點當場昏迷。

鞠芷淩頭暈目眩地碎碎念：“這一定是巧合、這一定是巧合！一定不是紀老登知道謝晴的消息之後特意趕來的!”

海嘯一般的掌聲裏，沒人聽見她破碎的道心。

校長擡手向下壓了壓，于是學生們的掌聲漸漸平息，大家又重新坐回位置上準備聽他下一步的致辭。

校長說：“今天我們海棠大學的開學典禮現場有幸邀請到了一位特殊的嘉賓，他來自聯邦最知名也是規模最大的互聯網公司紀氏！”

alpha不會認錯自己的omega，都不用校長介紹今天來的是紀家的哪位老登，謝晴就知道站在主席臺臺階邊上的是……

謝晴喃喃道：“紀春時……”

跟還能安穩坐在椅子上的謝晴不同，鞠芷淩癱坐在她旁邊用右手大拇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人中，俨然處于昏迷邊緣了。

鞠芷淩已經短暫地失去語言功能，但她的室友還很興奮。

現在不像是掌聲雷動的剛才，謝晴的話語能完全被坐在謝晴另一邊的室友捕捉到。

那位室友興致勃勃地介紹：“紀春時跟紀春潇倆兄弟當年都在我們學校交流學習過一年！我姐姐有幸跟他們是同級，我家裏還有她手繪的人像呢!”

她擡手給謝晴指着主席臺下的人：“你看見沒有？那位俊美無俦的omega就是我們學校著名的高嶺之花前輩，他就是紀氏兄弟中間的……”

下一秒，夢游一樣恍惚的謝晴與她一同說道：“紀春時（潇）。”

謝晴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一樣的僵硬，她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啊？”

室友：“？紀春時那麽懶，肯定是他哥紀春潇替他來的呀！”

随着她話音的落下，臺上校長漫長的彩虹屁也來到了尾聲。

他說：“同學們!下面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與最熱情的态度歡迎紀氏集團ceo紀春潇先生為大家奉上金玉良言!”

随着校長的話語聲落下，那位西裝筆挺、外形瑰麗的omega擡腳在掀翻體育館棚頂的掌聲與歡呼聲中走上演講臺。

謝晴擡手按住了自己的人中。

救命啊，她也想昏迷了。

原來她睡的一直都不是男主角紀春時，而是大反派紀春潇嗎？

她的老天奶！她是不是要被他秘密送去實驗室做雙性人了？

看見紀春時……哦現在他是紀春潇了。

謝晴将自己鴨舌帽的帽檐壓得更低了：“就算是校長，在紀春潇跟紀春時長得一模一樣的情況下!他肯定也存在認錯人的可能性啊!”

她說完就看向右邊的鞠芷淩，鞠芷淩泛着白眼已經暈過去了。

“小鞠！你醒醒！你回答完我的問題再睡！”謝晴瘋狂搖晃鞠芷淩的肩膀。

絕了，這都是啥跟啥啊！

謝晴可太痛苦了，她當時接任務接近的人是紀春時，怎麽就變成了紀春潇呢？

紀春時作為《淺草逢春時》的男主角，他再變态也是有一個限度的。

但是紀春潇他作為被人指指點點的反派，他就沒有底線啊!

像是小說裏寫的什麽囚禁普雷啥的！難道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了嗎？

救命啊！她不想被關小黑屋啊!

癱軟在座位上的鞠芷淩硬生生地被謝晴給搖醒了，醒了之後她第一反應不是去看眼前的謝晴，而是去看主席臺上的男人。

她見那個漂亮omega還在那裏站着，她白眼一翻腦袋一歪又暈過去了。

謝晴：“？”

不！她不允許她的昏迷!

大力出奇跡之下，謝晴把把剛暈過去的鞠芷淩又給搖醒了。

眼看着鞠芷淩又要暈過去，當場裂開的謝晴直接掐着她的人中發出一聲迄今為止她嗓子裏發出的最尖細的聲音：“小鞠！你給我解釋你再暈！”

鞠芷淩求昏不得，求死不能。

她掙紮着看了一眼臺上的紀家據說是紀春潇的老登，下一秒她坐起來了：“靠！講道理！我們倆弄錯人，他們雙胞胎兄弟就沒一點錯嗎？”

說完這話，她又以求救的眼神看着謝晴：“晴晴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其實臺上站着的是紀春潇，但是跟你發生關系的是紀春時!因為他倆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你以為紀春潇就是紀春時？其實真正跟你産生關系的那個人他沒來呀!”

看見謝晴跟鞠芷淩言行激動地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附近一直偷偷關注這裏八卦的同學們人都傻了：

“什麽産生關系？我們晴晴的清白被人奪走了？”

“是産生友情關系吧？我一定是在做夢！晴晴她才剛剛入學一個月，紀春潇也是難得地在公衆面前露面！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學體育的大學生，一個是開公司的大老板，他們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鞠小姐是鞠家人，晴晴又是鞠小姐的姐妹，鞠小姐說晴晴跟紀先生産生的關系應該是姐姐跟妹夫之間那種親情關系吧？”

只能說不單單是謝晴這個當事人無法接受，就連聽到八卦的同學們也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紀春潇說話的時候，謝晴就癱坐在座位上。

她一直自己欺人不願意去仔細想紀老板的事情，現在紀春潇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已經避無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