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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江城的商業年會上, 程幼卿和她的贅a大出風頭。

崔二牛的副總張生和孫家的曾外孫女淳于嫣污蔑別人不成，被當場坐實欠五千塊錢不還還要惦記洛河圖的腺體，是兩個貪心不足又心懷不軌的伥鬼, 當天正好是江城商界的大聚會, 晚宴還沒結束，張生和淳于嫣的事跡就已經傳遍在場的所有人。

程幼卿離開的時候帶着洛河圖去跟周先生告別，周先生點點頭，看向洛河圖的眼神慈祥：

“好好寫書。”

洛河圖汗都出來了。

轉身時，程幼卿解釋一句：“周老的老伴是作協會長, 想讓你入作協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過。”

周老沒有再說什麽, 洛河圖和程幼卿離開了仍在喧鬧議論的大堂，張生走的時候像是喪家之犬。

程幼卿離開會場就開始打電話，冷着一張臉，安排下去的是張生相關的事。

她終究還是被惹生氣了。

洛河圖雖然也生氣, 但洛河圖其實還是有點想跟程幼卿先聊一下服務生的事。

她反省了自己不知輕重緩急兩秒, 決定閉嘴，先處理那個已經盯上他的伥鬼。

伥鬼之所以叫做伥鬼，他的行為邏輯是一切事情應該以他為中心為他服務, 一旦別人不為他犧牲, 那他就會毫無道理地記恨這個人。

這本書是一本男頻爽文, 寫的是張生的龍傲天之路，書中把張生成長路上的那些跳板寫得各有可恨之處且咎由自取，這些人要麽自身有問題, 要麽想要對張生不利。原主也是一直惦記着張生的女朋友，“自願”做他們兩個的跳板為他們犧牲的。

真進入了書中的世界, 哪想過如同開盲盒，作者寫出來的不過是他想讓讀者看見的東西, 幾十萬字之外的世界簡直龐大得無法概括。作者筆下的主角就一定是好人麽，跳板就一定是活該麽，每個路人甲都有自己的故事線，線索糾纏又分離，分離又合攏，鈎織了眼前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

洛河圖扭扭脖子，該出手時就出手，再不把這個原定世界的主角處理掉，她還不知道被膈應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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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到程幼卿打完一個電話就問她：“你那邊掌握了多少張生用流浪漢腺體的證據？”

“一些，但不多，如果要定罪，還需要運作。”

兩個人對視一眼，似乎一下子就明白雙方現在在想什麽。

程幼卿：“我該聯系我小姨了。”

“稍等，我還有別的證據。”

車子回到家裏，洛河圖直接就鑽進書房。

一忙就忙到很晚。

程幼卿也沒閑着，洗漱之後，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等把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洛河圖還沒回來。

程幼卿沒有去書房打擾她，自己上床看會兒財經雜志和今天的晚報，又過了很長時間，洛河圖拿着一疊資料回來了。

“這些是我能查到的所有的事，應該都能用得上，你看一下。”

是用鋼筆寫在紙上的幾頁資料。一頁記錄了她能查到的全部張生的住院治療情況，一頁記錄了張生的姐姐張蘭的詳細信息，一頁是那家醫院的詳細信息，紙上記錄了一個海外賬號，聯絡人ID，還有輪渡號。

洛河圖一點點給程幼卿解釋這些都是什麽。

她扒了那家醫院的系統，查找一切能查到的信息，又從外網找到了那家醫院販賣廢A腺體的蛛絲馬跡，一番操作後，成功黑到了中間人的信息。

“我能查到的只有這些，這些不能直接作為證據拿出來，還需要你安排人手去詳細調查，把證據坐實。另外我考慮了，順利的話，這些證據能把那家醫院拉下馬，為了防止張生把鍋全推到醫院身上，我們還需要針對他本人的東西。”

她又指着最後一頁紙：

“這上面的名字和後面的事，都是張生坑過的人，這裏面有不少人被他坑的家破人亡，你一個個調查過去，他們手裏總會有些證據，就算沒有直接指向他違法的證據，最不濟也可以傳出針對他的更狠的謠言，把他的名聲在江城徹底搞臭，到時候牆倒衆人推，結合醫院腺體治療的事，他應該跑不掉。”

程幼卿仔細地看了幾頁紙，認真地把紙張收起來，放到公文包裏。

“這些事我都在查，卻沒有你查得這樣快速和詳細，尤其最後一件，助理調查了很久，明天才會把名單送給我，你卻直接就寫出來了。”

程幼卿拉住她的領口，往自己這邊拽了一下，洛河圖沒控制住，差點整個人都倒在她的身上。

“你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洛河圖咽下口水，十分鎮定地看着程幼卿：“因為我很懂電腦，也很懂網絡。這些在網絡上都能查到，但需要一些隐秘的方法。”

“是上次說，現在不違法那個？”

“對。”

“原來我找的alpha厲害的地方有這麽多。”

程幼卿的手指摩挲她的下巴，眸色深沉：“你知道麽，對于報複你的大部分思路都和我的很像，只有一點我和你不同。”

“什麽？”

“打狗，首先要打爽。”

程幼卿眯起眼睛：“我的人找到了兩個一身肌肉脾氣暴躁，十分影響社會安定的廢a，告訴他們，張生是個喜歡吃廢a腺體的狂魔。”

洛河圖啧一聲：“真黑。”

“你在說誰？”

洛河圖剛要說，說我的老婆，忽然就想起小洛來。

一直因為幹正事被她壓抑住的酸澀湧上心頭，她翻了個身躺好：“很晚了，今天先睡覺吧。”

先打狗，但除了打狗之外，她和程幼卿之間，有些問題還需要解決。

……

周承歡翌日下了夜班才聽到這條掀動整個江城商界的大八卦，急得她給程幼卿打電話之前在卧室裏轉了一圈。

“我怎麽沒去！我為什麽是個醫生，為什麽沒有經商，不對，我可以跟着我媽去啊！嗷嗷嗷我為什麽沒去！我想看現場版！”

程幼卿打個哈欠：“現場版你讓別人講給你聽吧。”

“我已經聽說了，你在年會上那番陳述事實的誇贊被流傳得超廣，已經有好幾個人跟我說原來你找了個這麽好的alpha，她們都動心了。”

程幼卿忽然頓住：“都誰這麽說的？”

周承歡在心裏嘻嘻哈哈，表面十分無知：“很多人啊，說本來沒往這個方向想，如今想想找個有錢的也沒什麽用，成天找氣受，身體還不一定行，找個幹淨體力好聽話的是真不錯，還有不少人誇洛河圖長得是真好看，還提到她的馬甲線漂亮。”

程幼卿把電話挂了。

哎嘿，她還沒說過瘾呢，挂什麽電話。

瓜她沒吃到現場的，吃醋她總能看個現場版的吧。

程幼卿把周承歡的調侃放到一邊，每天除了工作，多餘的精力都用于處理張生的事情。

孫瑾那邊已經接到程幼卿的消息，安排給許如煙的父親許南山全權負責，許南山和張生打過不少交道，這次領導給了任務，他手裏的那些民不舉官不究的掌握的線索有了用武之地。

洛河圖給的消息雖簡略但準确，加上各方人手下場，張生的那些髒事很快就全部浮出了水面。

首先，那家醫院被檢法機關進行徹底調查，所有醫院的高層都被拘留，包括張生的姐姐張蘭和張生本人。

使用廢a腺體本就是違法犯罪的勾當，經過調查發現該醫院長期與海外合作進行器官買賣和使用，涉嫌嚴重違規，醫院被查封，涉案人員刑拘等待開庭宣判。

雖然張生一直強調他什麽都不知道，但醫院被藏起來的隐秘的私賬也被查出來了，洛河圖自己成了一片信息網，立了大功。以至于程幼卿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

私賬有每一位使用廢a腺體的人的簽字和手印。除張生外，又牽扯出一大串有頭有臉道貌岸然的人物。

孫瑾下了死命令，以這件事為契機，徹底清理江城廢a腺體買賣市場，所有涉案人員一并抓捕。

與此同時，關于張生幹的那些缺德事已經找到了絕大部分受害者，有不少人在程氏集團的暗示下，收集證據，跑去警察局告張生，張生身上一時債多不壓身，背了一身官司，而一版充滿戲劇性、便于傳播的怨種情侶坑人記，也在江城商界，甚至政界和普通百姓那裏都徹底傳播開來。

商界巨賈崔二牛第一個出來和張生劃清了關系，把他的産業全部收繳，這位一肚子算計的江城商界巨頭向來愛惜羽毛，不過他喜歡張生也是有原因的，反水利用人自私自利的事他可幹過太多，比張生厲害多了。只不過他自己幹是自己幹，張生慣常喜歡踩着前老大往上爬的事一傳開，崔二牛可不會當這大冤種。

不僅不當這大冤種，因為張生多少知道一點他的秘密，崔二牛幹脆心狠手辣，想要張生趁早閉嘴，別給他惹麻煩亂講話。

程幼卿和洛河圖一起，來到了孫瑾家。

孫瑾最近壓力很大，各方各面的都有，倒還有空跟程幼卿開玩笑，說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護着張生。

按正常程序來講，他身上的官司太多，程序都走完幾年過去了也是常事，他再不服上訴，還能再拖好多年。而且他沒有直接殺人，幹的惡心事再多，判幾十年也最多了，再加上緩刑減刑，也許沒幾年就能出來。

程幼卿：“最重的結果是什麽？”

孫瑾：“簡單，不攔着崔二牛就行。”

三個人都聽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程幼卿看向洛河圖，洛河圖問：“被挖掉腺體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當時沒死，但後來死了。廢a被挖掉腺體必須花大價錢好好養着才能勉強生存，那人是個流浪漢，哪有錢。”

洛河圖轉轉手串，看向程幼卿。

程幼卿了然，回頭看向孫瑾。

“結果最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