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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似乎精疲力盡地只睡了不一會兒, 電話鈴聲就響起來。

洛河圖艱難地起來，發現是自己的手機，程幼卿還沒醒, 翻了個身表達她的不滿意。

洛河圖一只手捂住程幼卿的耳朵, 一只手接了電話：“喂？”

“是洛河圖麽？”

洛河圖反應了一會兒：“你是？”

“我是陳圓圓。”

陳圓圓問她有沒有時間，要約她見個面。

陳圓圓與洛河圖相關的，估計也只有和程氏集團的DVD競争這件事，但陳圓圓沒有找程幼卿，反而找了洛河圖, 也算有些奇怪。

程幼卿沒有發表看法, 洛河圖便和陳圓圓約定了時間。

第二天下午，見面地點定在山河圖靈的甄選店，兩個人在門口恰好碰面了，正好一起進去。

店長看見洛河圖, 喊了句：“小洛老師。今天人比較多, 包廂還空着。”

洛河圖就嗯一聲，直接往包廂那邊走。

陳圓圓跟在後面問：“所以，你真是老板？”

“不是, 我就是個老師。”

洛河圖此時笑眯眯的樣子看在陳圓圓裏和以前可一點都不一樣, 尤其看見店長親自帶着人到包廂, 又親自點餐送餐，終于相信洛河圖是故意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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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山河圖靈都是你的嗎？每個店都是？”

事已至此，洛河圖就不藏着掖着, 反正在陳圓圓這群二代眼裏，一一個奶茶店品牌也沒什麽

“只開一家店不就成店長了麽？”

“啧啧啧, 所以上次那個許妹妹說的，錢寶也是你的店吧。”

“一點小生意而已。”

“你還有什麽産業是我不知道的？”

“哎, 都是小錢，加一起也不如我老婆一天的收入高。”

陳圓圓喝着咖啡，發自內心地說：“我也有自己的品牌，幹得挺不容易，其實我一開始因為你入贅，不對，因為程幼卿找個入贅的所以對你有偏見，是我不應該。當然我說這些不是因為看見你店多啊，只是覺得你這人蠻優秀的，之前我沒發現。”

“沒關系，現在發現也不晚。所以今天找我來是？”

陳圓圓放下咖啡：“你知道吧，我家的公司和程氏集團之間争DVD的事。”

“嗯。”

“關于這件事，我也十分苦悶，想找個人商量，兩家現在競争成這樣，直接找程幼卿又有些不太好，我不是要談判，也不是胳膊肘向外拐的意思，想來想去忽然覺得你很合适，所以想找你聊一聊。”

她沒讓洛河圖等太久，繼續往下說：

“我家的公司，發展雖然目前還可以，但其實都是以前做邊貿打下來的底子好，這些年主營業務賺得不那麽好，我爸就想要開辟新的方向，但做什麽賠什麽。這次更是看VCD賣得火爆，把全部流動資金用來制作DVD播放器，步子邁得還很大。我是覺得程氏做家電家具起家，又有VCD珠玉在前，百姓肯定認她們的牌子，我們家沒必要非要争這塊蛋糕，就算争，也別投資力度這麽大啊，但我爸就是不聽我的。我覺得他好像是被人騙了，告訴你個消息，是秦汐跟他談過之後他才決定幹這事的。”

“秦汐？”

“對！所以這裏面肯定有事，我之前找秦汐對峙了，她什麽有用的都沒跟我說，死狐貍一樣的人，我覺得她就是針對程氏集團，故意拿我爸當槍。”

“我家這些年，試過很多産業，都沒幹成過，更不用說在DVD市場上和程幼卿競争，他現在就是在靠錢砸，我甚至懷疑秦汐可能也給我爸資金了，要不然他不能這麽幹。他現在把步子邁得這麽大，前期投入過多，前段時間又被審計查，廢了不少金錢和精力，我不看好他幹這個能賺的過程氏集團麽，別最後把錢都投入進去，又打不過程氏，沒賺多少錢背了一身債，到時候秦汐什麽都不管跑了，鍋全是我家裏背。”

“不過公司的事，我懂得也不多，我一直不喜歡我們公司的業務，喜歡自己做個工作室。我勸我爸他就總覺得我不懂，他就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能把DVD的市場占過來。我的确不懂，我只知道他還病着，卻每天因為這件事起早貪黑地忙，公司本來就沒那麽多能用的人手，就得他多累些，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不知道跟誰聊，就想到了你，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我的想法到底是對的還是片面的，我是勸我爸，還是勸我自己？”

洛河圖喝了幾口咖啡，消化了一陣她說的話。

陳圓圓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了，負擔減少了很多，好奇地到處打量：“這家店還真不錯，洛河圖你真是會做生意，我們應該早些認識的。”

洛河圖摸摸下巴：“秦汐幹嘛要針對程氏集團？”

心大的陳圓圓瞬間開啓八卦模式：“我哪知道啊，是不是她和程幼卿之前感情沒處理好，她記恨她？”

“我問過了，程董說她們之間什麽都沒有，是你們瞎傳。”

陳圓圓剛想拍桌子說血口噴人，忽然停下來：“如果是程幼卿說的，搞不好是真的。她這人不屑于對這種事情撒謊，遇到謠言了也不解釋。之前你身上的謠言多離譜啊，她都不會出來解釋一句。”

洛河圖：“離譜也是你們傳的。”

陳圓圓：“嘿！”

“不過，她自己的謠言她向來也不會解釋，她不在乎這些，我也不怎麽在乎。”

“所以她們之間不是那種關系？但是我們怎麽傳，秦汐可都是默認的。”

洛河圖繼續摸下巴。

陳圓圓悄悄問：“秦汐，不會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吧？”

洛河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陳圓圓縮脖子：“我随口一說，你別像看情敵一樣看我，又不是我跟你搶老婆。”

洛河圖咳嗽一聲，陳圓圓的八卦向來不靠譜，她決定聽聽算了。

總之，先不去追究秦汐為什麽要這麽做，陳圓圓既然來找她，主要還是想聊她爸爸的事。

而且，這對程氏來講是一個機會，如果能通過陳圓圓解決掉風行集團的事，程幼卿就不用再為DVD的事情操心了。

只是陳風并不聽陳圓圓的，而且陳家已經投了很多錢在裏面，如何破這個局，關鍵點居然又來到洛河圖身上。

她皺着眉頭，把咖啡喝完了，按了桌子上的鈴。

等到老板又送了陳圓圓喜歡的蛋糕和飲品來，洛河圖看着陳圓圓，便有了點想法。

“你家除了邊貿，之前還幹了什麽？”

“之前投資過小恐龍學習機，複讀機，提升智力機，錄像機，街機游戲機，學國外搞彈珠機，最後都沒幹成，要麽被別的公司占了市場，要麽這東西本身就被淘汰，要麽上面下了政策，不讓賣。”

洛河圖：……

她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我都要以為你爸也是穿來的。”

陳圓圓懵：“什麽穿？穿什麽？”

“不然很難解釋他是怎麽從衆多項目裏能精準地找到淘汰最快的。現在是時代的風口，他簡直是賺錢的一樣不沾，不賺錢的沾了個邊。”

陳圓圓也聽懂了她的意思，愁眉苦臉：“我也想知道，這次是和秦汐有關，之前那些項目和秦汐應該也沒有關系，也不是別人的錯，就是我爸眼光不行吧。”

“我實話跟你說，他這次眼光也依舊不行，就算有秦汐在後面支持，但如果你爸再繼續這麽幹下去，被拖垮的一定是你家。”

陳圓圓嘆了口氣：“我就擔心這個，但我爸不聽，我勸也沒用。”

“所以要談，得我去跟他談，但我就這麽去談，倒像是程氏在這場戰鬥中撐不下去了所以去求他。現在只是覺得你家賺不到錢，但你爸一定會相信你家能賺到錢。所以我今天給你出再多的主意，在你爸看來都沒有意義。”

陳圓圓嘆口氣，可不是麽。

她原來是來做無用功的，也許她只是來尋求洛河圖的精神支持，也許她實在沒人講，只想找個人聊聊這份苦惱。

“那要不還是算了……”

“不，我需要你搞到一些證據，證明你的擔憂是真的，并且是你爸也承認的東西。比如你家現在的財務資金狀況。你可以不給我看，但你要親自求證，并且告訴我，到時候好跟你爸談。另外我還需要你家公司的各方面業務情況和人才情況，我可以幫助你們家找到新的出路。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都不告訴我，這件事我也就當不知道。”

陳圓圓沉默了，她在思考。

洛河圖：“因為你今天從個人角度來找我聊天，我才有點想從私人的角度來幫你，我還真有可能找到适合你們家的出路，無論怎麽樣，也比之前做的那些賠錢項目強多了。其實作為程氏集團的人，我完全可以不給你出主意，雖然風行給程氏造成了一些困擾，但你說得很對，我也不相信風行能在DVD上真正地超過程氏。你家如果少投入一些錢，勉強少賺一些我也不會說什麽，現在是你們自己已經投入了太多，不大賺就是大賠，程氏最多是賺得不如預計得多，而風行遇到的困難，應該是難以翻身的困難。”

“這些事不是要我知道，而是要你和你爸都知道才行。你說你爸身體不好，那就該是你為了公司做出一些幫助的時候了，你先找能印證你的猜測，能說服你爸的證據，如果找不到，證明你的猜測不準，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談，如果找到了，你爸還嘴硬不承認，那就我來。”

陳圓圓：“那我要怎麽相信，你真能幫到我，今天是我私人來找你的沒錯，但想要讓我們家聽你的安排，你也要拿出東西來讓我們相信對吧？”

洛河圖嗯一聲，按鈴把店長再次叫來。

雖然向來奉行低調賺錢，但洛河圖對于突然的裝x還是有點向往。她對店長說：“跟陳小姐說說，我都有哪些産業。”

店長看看陳圓圓，再看看洛河圖：“洛老師，要說實話麽？”

洛河圖：……

低調久了，突然的高調讓店長以為她跟她玩碟中諜。

得到說實話的指令，店長便把洛河圖在江城的所有産業像報菜名一樣給陳圓圓報了一遍，并且補充：“我們老板低調做事，向來不讓我們說這些店和她有關系，員工們一般也只知道這些店可能是同一個老板，但并不知道她就是老板，我們老板還投資了一些公司，太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總之是我們都很佩服的人。”

被選為店長的，都是洛河圖這些年認真培養并且信任的人，也只有她們知道洛河圖的底細多一點，但也只是一部分，比如這些店長沒有一個知道她老婆是誰。

陳圓圓倒是震驚了，雖然作為二代，風行集團在江城也是數得上的大公司，但一個普通人能在江城開出這麽多火爆的生意，自然就算不上普通人。幾年前黑白混亂，江城商界有多少人是靠一間顧客雲集的歌舞廳起家，雖然洛河圖的財産比不了他們這些大集團，但誰敢說她以這些店為跳板，最終能做成什麽樣子。

洛河圖讓店長去忙，自己也站起來：“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回去好好想一下。程氏現在項目多，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具體要怎麽做，我聽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