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恒野感覺自己被某個人扛在肩上, 颠簸中頭部一陣陣抽痛,腹部被壓迫的惡心感讓他有些想吐,他勉力睜眼, 卻只能看見模糊的地面。

“操, 這Beta長得絕了。”扛着他的人粗聲粗氣地說。

“等藥生效,他要是能變Omega,那才叫絕。”旁邊一人說着, 聲音裏難掩淫邪。

恒野努力想要反抗,身體卻不聽使喚, 四肢似有千斤重, 意識消沉之際, 他又聽見了一個聲音,語調清悅柔和又帶着說不出的怪異。

“怎麽把他帶來了……”那人“哈”了一聲,似乎很是高興。

“否哥。”兩人語氣恭敬。

“嘛,你們可真是抓了條大魚。”他嘻嘻笑着,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個人交給我吧~”

他愉悅地哼起了歌,将恒野接過換到了自己肩上。

恒野努力地掙了掙手指,卻連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意識像潮水般一點點退去,他終于再也堅持不住,擡頭的勁一卸, 又陷入黑暗之中。

歐——清脆的海鷗鳴叫

日光被風吹着,從窗戶中擠了進來, 落在恒野的眼睫上, 他動了動眼皮,恍惚地眨了眨眼, 有些茫然地望向頭頂的天花板。

“……”我這是在哪……

頭酸脹昏沉得要命,他緩緩坐起身,黑色的碎發随意垂在額前,襯得因為初醒而懵懂的神情裏帶着幾分懶态。

恒野甩了甩頭,踉跄着站了起來,透過船艙的小窗向外看去,入目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他摸了摸身上,手機不在,環顧四周,是一個窄小的房間,他揉着額角,在房間裏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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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趁手的武器,恒野蹙着眉又在衣櫃裏翻着,發現挂衣服的金屬橫杆可以取下來,他用力一抵,将橫杆取下拎在手上,空心的,入手的重量很輕,但了勝于無吧。他苦笑一聲,随後貓着身子來到門前。

他将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聽見外面有什麽聲響,随後緊了緊手裏的杆子,小心且輕聲地将房門擰開。

房門打開小縫,一股鹹濕的海風撲面而來,恒野探着頭張望了一下,蹑手蹑腳地溜出房門,順着狹長的甲板小心勘察起來。

來到一扇虛掩的房門前,見門口落了不少菜葉,恒野心下了然,估計這艘船是給華大食堂運送食物和日用的貨船。他謹慎地看了眼四周,随後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順着樓梯往下看去,隐約可見幾個巨大的集裝箱。

一股長久不見光的黴味和爛菜葉子的味道撲面而來,恒野下意識地捂住口鼻,他小心翼翼地繞過集裝箱,瞥見了角落裏蜷縮着的兩個人影。

借着從門縫透進的微光,恒野辨認出了那是兩名昏迷的學生。

“……”他小小吸了口氣,連忙跑過去查看他們的情況。他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又摸了摸頸部的脈搏,入手的溫度燙得吓人。

“醒醒,能聽見嗎?”恒野低聲喊着,但兩人雙目緊閉,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只有輕微起伏的胸口和偶爾難受的低吟證明他們還活着。

恒野輕輕“啧”了一聲,正打算起身出去看看情況,便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閃身躲到一個集裝箱後,握緊手中的橫杆。

“媽的,早知道不抓後面這個了,反正藥都打過了,放那過幾天補第二針就行。”

“還不是你看人家長得好看非要拖回來?”一個粗聲回應。

“鬼知道他是恒明華的兒子,現在搞得全海域封閉,只能往公海跑。”

“怪不得否哥是這個态度,還把人放卧室裏,怕不是已經吃上了。”

“嘿嘿,長得是真帶勁,一定要分化成Omega啊。”兩人一路淫.笑着走近,粗鄙的談話內容回蕩在船艙裏,令恒野反胃得不行。

腳步聲漸漸逼近,他屏住呼吸,心髒砰砰直跳,感覺自己的血液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燃燒,渾身上下是一股從未有過的燥熱。

海浪拍打着船身,沉悶的嘩啦聲伴随着兩人惡心的談話聲近在耳畔。恒野握緊橫杆,掌心滲出冷汗,透過集裝箱的縫隙觀察着情況。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矮瘦走到一個暈倒的學生身旁,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後沉下腰,伸手去探那人的衣服:“媽的長得不好看,估計就算能分化,也只是劣性個Alpha。”

高胖啐了他一口:“腦袋聰明就行了,傅大都沒你要求得多。”

“媽的,說還不能說了?早知道當時多摸幾把恒家那小子,反正現在被逼得只能往公海跑。”矮瘦言語陰郁,擡腿往學生身上踹了一腳。

那學生被踹得昏迷中發出一聲痛吟,恒野心下一緊:傅大?姓傅?

“行了,有什麽好廢話的。”高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否哥在催了,把這兩人往旁邊挪一挪去拿食物,媽的,再不回去沒法及時補第二針了。”

“嘁——還否哥,一副小白臉的樣子。”矮瘦不屑,“要不是傅大帶着他,他算個屁。”

高胖冷哼:“你有本事當着他的面說。”

矮瘦被怼得一噎,罵罵咧咧将兩個學生拖到一旁,随後起身就要往恒野藏身的地方來。

恒野渾身緊繃,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他握着橫杆瞄準矮瘦的頭,正準備一擊而下就聽見高胖開口:“你拿酒搞毛?讓你去拿米你往酒架跑個屁啊!”

矮瘦面上扭曲了一下,強壓怒火轉身往糧油架那去:“媽的,酒都不讓喝!”

恒野這才發現自己靠着的集裝箱後面是個酒架,對方的身影漸遠,他緊提着的心髒悄悄回落,小小地松了口氣。不知怎麽的,一起一落之間,他頭暈得愈發嚴重。

不僅昏,還熱,眼前甚至出現了一片雪花點,他揪着自己的領口,想要強壓住呼吸不上來的緊繃感,卻越發的頭重腳輕。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高胖突然粗聲問了一句。

恒野猛地一醒,他咬緊牙關,牙尖刺入牙肉,鮮血的味道讓他保持了一絲清明,他看着矮瘦微微歪頭,咧着嘴說道:“好香啊,這是誰的信息素?好香好香,啊——我從沒聞過這麽好聞的味道。”

一瞬間,一股燥熱席卷了高胖和矮瘦的全身,他們扯着衣領,目光迷離泛上狂熱:“是這兩人的嗎?分化成Omega了?不應該啊,第二針還沒打呢怎麽會就已經分化了呢?”

高胖難耐地喘息着:“不是,不是他們,是哪裏,是哪裏來的味道!?”兩人粗重渾濁的呼吸聲愈來愈大,越來越緊,他們雙目通紅地抽着鼻子,目光緊盯着恒野藏身的地方。

“別躲了小乖乖,我看見你了。”矮瘦宛若發情的公狗,本就矮小的身軀佝偻了下來,目光裏滿是淫邪,兩人不約而同地挪動了腳步。

恒野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他頭眼昏花,強打起精神。

“滾!是我的!”高胖突然推開矮胖,Alpha的求偶本能讓他們主動開始攻擊對方。

“憑什麽是你的?”矮瘦尖嘯一身,兩人的信息素瞬間撞在一起,難分上下,随後他兩就如喪失理智的野獸般厮打在一起。

濃厚的信息素湧進鼻腔,刺得恒野想吐,他強忍着翻江倒海的惡心,趁着兩人自相殘殺之際,掄着橫杆沖了出來。

他見縫插針,一杆掄在高胖的後腦上,力道之大讓空心的金屬橫杆直接彎成了一個直角。

高胖搖搖晃晃踉跄了一下,捂着頭怒吼一聲,轉身就朝恒野撲來。恒野迅速下腰,一個掃堂腿正中高胖的膝彎,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高胖慘叫着栽倒在地。

恒野将彎曲的橫杆丢在一旁,喘着粗氣舉着拳頭正要補上致命一擊,卻突然感到脖子一緊,呼吸瞬間困難。原來是矮瘦從背後勒住了他,惡心的Alpha信息素鋪天蓋地般湧來。

恒野臉頰憋得通紅,急速的充血讓他眼球裏血絲臌脹。

“小美人,原來你是。你好香啊——”矮瘦惡狠狠地收緊手臂,湊近恒野的脖頸處深深嗅了一口,伸出泛白的舌頭就要舔。

千鈞一發之際,恒野猛地向後仰頭,狠狠砸在矮瘦的鼻梁上,“嘭”的一聲,鼻血四濺,矮瘦疼得捂臉慘嚎,桎梏瞬間松開。

恒野大口喘着,轉身一腳踹在矮瘦胸口,将他蹬倒在地,随後掄起拳頭,如密集雨點般落向矮瘦的臉:“草你媽的!”恒野打得兇狠,拳拳到肉,汗水順着光潔的面龐淌下,濕透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

矮瘦被揍得鮮血直冒,失去意識。恒野腳步不穩地起身,擡腳踹在一旁半死不活的高胖身上,接着他彎腰又去推一旁的兩個學生:“醒、醒醒……”他實在是熱得不行了,口幹到喉嚨都在發癢。

只可惜那兩個學生都是一副昏迷樣子,比一旁被揍的要死不死的高胖矮瘦組合還要萎靡。

“你媽的,你兩倒是會睡。”恒野實在無法,大大喘了一口,抖着手摸索了半天只從蔬菜架上找到了一根頗有分量的大白蘿蔔,他揪着蘿蔔頂部的莖葉,扶着牆壁往艙門走。

出了門後,迎面而來的海風似乎都是熱的,眼前似有寥寥白煙看不真切,恒野眯起眼睛,喘的像一條瀕死的魚,慘的要命。

熱潮宛若烈火,血液像岩漿般沸騰蒸發,帶走了他全部的力氣,這種情況下,他突然想起了王小明,原來Omega的發情期是這麽操蛋的東西。

他幹咽了口口水,又甩了甩頭,随後一手撐着牆一手握着蘿蔔,往駕駛室探去。

恒野僅剩的理智思考着情況,除了艙底的高胖矮瘦,應該還有個叫否哥的人,回想起先前聽到的聲音,年紀應該不大。他正想着,便見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正彎着腰,似乎要從冰箱裏拿東西。

從身後看去,那人個頭不高,身材纖瘦,穿着一身簡單的學院風制服,恒野覺得這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他屏住呼吸,兩手捧起蘿蔔,悄無聲息地走近。

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直起了身,他沒有回頭,聲音中帶着笑意開口:“我聞到你的味道了。”

這聲音越發熟悉,恒野神色一緊,剛準備将大白蘿蔔砸下去,便見對方回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俊俏,宛若白面包子般的笑臉。

“許然?”恒野微微一怔,雙眸猛地睜大。

“啊。”他輕笑一聲,有些沉醉般地半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空氣,“你的信息素可真好聞。”

他雖然笑着且面容乖巧,但一股蟄伏的危險氣息卻從他的身上隐隐傳來,令人心生警惕。

恒野腳步不穩地往後退着,“你就是否哥?”他在确認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船上。

許然,或者說許否。他手上把玩着剛從冰箱裏拿出的汽水,嘴角一直挂着笑,“啊,是的。真好聽啊,你喊我的聲音。”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刺啦”一聲,許否拉開了汽水的易拉罐環,他慢悠悠喝了一口:“嘛,你可以這麽認為。”

“你們是在進行什麽人體實驗嗎?”恒野問,汗水順着他的額角挂在了睫毛上,随着幾息眨眼便落進了他的眼裏,刺得眼睛分泌出了更多的液體。

“你可以這麽認為。”許否氣定神閑地又重複了一遍。他歪着頭,看着眼前淚眼婆娑的臉,對方深色細膩的肌膚上濺着幾滴暗紅的血跡,應該屬于剛被他狠狠揍了的兩人。那抹紅映襯在他微微落淚的面上,簡直是最絕妙的裝飾,昳麗非人的,如同一尊沐浴在血色月光下的悲泣神明。

恒野看着他微微直起身子,氣定神閑地向着自己一步步逼近。他的個頭還沒自己高,身上散發的氣場卻讓恒野本能地繃緊身子。

“你真好聞。”許否目色裏流露出的癡迷,和剛剛的高胖矮瘦組合如出一轍,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目光如饑似渴地舔舐着恒野的身體,“這才是适合你的味道,而不是你那天噴的,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啊,天哪,你好香——哈哈哈,我标記你怎麽樣?”

他癫狂大笑,神情與那張清俊的面龐極不相符,他緩緩舔了舔嘴唇,又向前逼近一步,“你很熱吧?好可憐啊恒野,紅的像只可憐的小蝦米,讓我标記你吧,嗯?你會舒服地在我身下放聲高昂,哭得像只小狗狗。”

恒野咬緊牙關,“你他媽的有病!老子标記你還差不多!”

恒野!你清醒點堅持住,他只是個Omega,你可以的!他在心底給自己暗自鼓勁,努力瞪大燥怠的雙眼,将手裏的蘿蔔向着許否狠狠砸去。

也許是覺得那根白蘿蔔沒什麽威懾力,許否就這麽迎面站着,根本不躲。誰承想這卻是個實打實的幾斤重的大水蘿蔔,砸在臉上,瞬間就将那白皙的面龐砸得通紅,嘴角都溢出了血。

“……”許否臉上病嬌般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兩人相視了一眼,又紛紛看向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一點皮沒破的白蘿蔔。

恒野悄咪咪往旁挪了一步,想要彎腰去撿自己的蔬菜武器。許否冷下臉,擡腳将綠菜幫子踹得老遠,“今天不把你标記了,我就不姓許。”

再見,蘿蔔兄,改天一定将你好好炖排骨。恒野收回亂想的思緒,還想舉拳,卻實在頭暈目眩,他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嘴裏依舊不慫:“你不姓許,你姓傻逼。”

“哦?傻逼待會就會喂你吃東西——哦,不對,應該是你會哭着求我讓你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場景,他簡直笑彎了腰,神情病态扭曲到恒野無法形容。

恒野已經摸到了門邊,他擠出一個逞強的微笑:“你是在意淫自己是Alpha嗎?”

許否先是一愣,随後捂着肚子笑得愈發大聲:“寶貝,誰告訴你,我不是Alpha了?”随着他瘋癫病态的笑聲,一股極具侵略性的信息素瞬間彌漫而來,那是一股又像焚香,又像紙張燃燒的味道,濃烈到恒野幾乎看不清眼前。

他強撐着發軟的雙腿,猛地将門關上,随後往來時的卧室跑去。

“跑吧寶貝,讓你跑十秒~”許否悠哉游哉地說着,然後漫不經心地數着數:“一、二、三……”

“時間到——”随着他的這聲,恒野跑回了房裏,他将房門反鎖着,又推了個箱子抵在門口,做完這一切,他喘了口粗氣想要靠在牆上,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靠都靠不住,只能雙腳綿軟滑向地板。

“寶貝,很熱吧?”許否輕輕敲了敲門,語氣裏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我們寶貝這麽熱可怎麽辦呀?嗯?讓老師進去好不好?老師會幫你的~”

覺得他一時半會應該是進不來,恒野緩了口氣,水潤的黑眸眯着,有功夫嘲諷了:“誰是你寶貝,你算個屁的老師,一個助教而已。”

“……”門外靜了兩秒,似乎被這話捅了心窩子,許否咬緊後槽牙擠出聲音道:“好好,待會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老師。”

恒野還要再嘲,卻又聞到了焚香味,對方的信息素順着門下合不緊的縫隙鑽了進來。

“舒不舒服嗯?想不要想要?”許否施施然說道,對自己信息素的影響力很是自信。

恒野渾身燥熱難耐,但奇異的是,他對這股味道并沒有太大渴求,就只是覺得聞着難受。他昂起頭,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只覺自己就快被燒死了……他想要一個味道,想要那個味道安撫自己,想要它舔着自己的腳踝吻上腰肢,最後漫入心髒。

那是什麽味道?他想要的是什麽……恒野腦海昏沉,太陽穴突突直跳。

門外的許否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心下奇怪,“怎麽不說話啦寶貝?我的味道有沒有很好聞?”随着這話,他将信息素又釋放了些,此時船上已經完全被他的信息素所籠罩,濃稠到艙底昏迷的高胖矮瘦組合都感到不适了。

“操,哪個傻逼的信息素不收……有沒有公德心?”矮瘦昏昏沉沉嘀咕了一句,覺得自己的鼻梁鐵定是斷了。

恒野也昏昏沉沉地嘀咕了一句:“有你麻痹。”

他氣人确實是有一手的,Alpha極為優越的聽覺能力讓許否完完全全地聽見了屋裏的罵音,他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恒野躺在地上,半蜷着身子将臉頰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好熱……恣恣,我好熱……”他意識不清的嘀咕着,身體從着本能,在地上扭動了起來。

——

而此刻的傅謹行,面色如冰冷冽。

“你們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将他給帶走了?”他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的,就如恒野慣常喜歡的那樣,但當他冷漠無機質的視線掃過司宇和鄧憲時,那股壓迫力宛若實體化的刀刃,鋒利到僅僅一個照面,就讓人從頭涼到了腳。

司宇渾身僵硬,努力抵抗着這霸道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是我的錯。”她心裏的悔意與憤怒交織,簡直要将她淹沒。如果,如果當時她沒有依着恒野的性子,而是留了下來,那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也有責任。”鄧憲低着頭,再也不見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冷汗順着他的額角滑落,“是我疏忽了。”媽的,光顧着盯許然了。

“當然是你的責任。”傅謹行冷冷開口:“我說了讓恒野離那幾個人遠一點,你竟然還讓警察帶着他去找!”

空氣都被傅謹行身上不再掩飾的信息素擠壓完了,鄧憲努力繃了下喉嚨,吞咽了口口水:“我不帶的話,他們私下找過去會更加麻煩。”

“我不想聽你的狡辯。”傅謹行起身,轉頭問一旁的金發研究員:“定位到了嗎?”他在恒野的皮下注射過一個納米定位器,此刻只能指望通過衛星定位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

“媽的,我們在風暴區邊緣,信號時有時無探不到裏面。”麥克盯着屏幕上又消失了的信號罵了幾句髒話。

船長看着屏幕上的光點開口道:“老板,我們要穿進去嗎?”

只有一個大概的模糊方位……傅謹行緊緊攥着拳頭,骨節格格作響,他努力平複着心頭洶湧澎湃的怒火,暴虐的信息素讓一旁已經打了抑制劑的路璐都止不住地面色泛紅手腳發軟。

傅謹行權衡着,如果方位判斷錯誤,他們離恒野只會越來越遠,正在思索之際,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在哪?”恒明華的語氣裏再不見溫和。

“還在找。”

“我問你他在哪?!”他實在忍不住不去遷怒,男人憤怒的像只被搶去了幼崽的老虎。

“Boss!找到了!”麥克大喊一聲。電話裏的恒明華聽見了,對着傅謹行冷冷道:“地點!”他不相信傅謹行,他要自己去找。

——

不知過了多久,恒野微微動彈了一下手指。他沒有經歷過,所以完全不懂得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那股青草橙花的氣息就如他本人的性格一樣,懶懶散散的從門縫溜了出去,繞着船沿彌漫,隐隐的,竟有将焚香味驅散的勢頭。

他渾身像是被熱水淋過,就連身下的地板都是熱的。恒野扭着身子換了一處,稍微涼快了一些的地面讓他發出一聲嘆喂,還沒能來得及多松口氣,便聽見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那是拿到鑰匙回來了的許否。

“寶貝,真的不自己主動出來嗎?”他神閑意定般的悠悠然道。

恒野屏住呼吸,就在這白駒過隙之間,許否已經将門推開了一個小縫。箱子抵着門,發出“滋啦”一聲響。

“寶貝,你在哪呢?”許否将臉貼在門縫上,清秀的面龐看着可怖病态:“我看見你啦。”他佯詐一聲。

小小的屋子裏,恒野的信息素就像棉花一樣,輕飄飄地膨脹着,那股味道實在是清爽好聞又甜蜜,許否閉着眼深深嗅了一口,随後癡癡笑了一聲:“你好香啊兄弟。”

那個箱子不大也不重,很快就抵擋不住推搡,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啦聲。

許否踏進屋門,環視了一下,又往門後看了一眼,均沒有發現恒野的身影。

“咦?還真是只小老鼠。”許否挑眉,在這鋪天蓋地的青草味裏來了興致。他喘了一聲,看着床邊的衣櫥門裏夾着的一小塊襯衫衣角說道:“啊——我看到你了嘻嘻。”

說着他擡腳就往那走,沒走兩步,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地撲倒在他身上。那是恒野,他在許然推門而進之前将襯衣夾進衣櫥裏,随後四肢并用撐在房門後的牆上,伺機砸了下來。

許否大概确實是個Alpha,有着他們高傲自大的本性,根本沒想着要對一個Omega設防。恒野舉起拳頭,拳風凜冽,直擊許否面門,許否猝不及防,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許否吃痛,怒火中燒,當下也記不起傅大的叮囑了,回手就是一拳,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短時間內恒野的腎上腺素飙升,他想起拳擊老師的話,挑着對方脆弱的地方猛砸。

許否被打得一臉懵逼,那白淨像包子的面上現在花花紫紫,看着倒是像個花卷了。

“你怎麽不怕我的信息素?”他清悅的聲音吃痛且帶着些疑惑。恒野簡直不合常理……哪裏有Omega會這麽強悍?對自己的信息素完全不感冒?只有被完全标記了的Omega才會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吸引做到完全抵制。

“你被标記了?”

“不對啊……你不是個Beta嗎?第二針還沒打你怎麽會有信息素?”許否本就被砸得頭暈眼花,此刻大腦更是一團漿糊。

恒野獰笑一聲,又是一拳,“香你麻痹!”他回的那句你好香啊。

确定許否徹底暈了過去,恒野起身用手肘擦了下流血的鼻子,激烈運動後燥熱反而被壓下去了一點。他喘息了一口,把衣櫃夾着的襯衫拿回穿上,随後從甲板的船壁上取下救生繩,将許否牢牢捆着,接着又返回艙底,将高胖矮瘦綁成一團。

做完這一切,他癱倒在地,兀自繼續抵抗着熱火。

“唔——”原先昏倒在旁的學生倒是醒了,“這是哪……”

恒野簡直無語,你丫屁忙幫不上,危機一解除醒得倒是快!正想着呢旁邊另一個也跟約好了似的,哼哼唧唧就醒了過來。

“吖!”他叫。

“你吖個屁!”恒野沒了好耐心,對着兩人粗聲喊了一聲,又給他兩解釋了一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個子稍矮一點的男生問,他頭發剃得很短,像個鹵蛋。

“你們去駕駛室……那裏有衛星電話,去打。”恒野一句三喘。

另一個長得不好看的男生哭唧唧道:“我、我動不了……”随着他這話,鹵蛋也嘤嘤:“我怎麽也動不了……”兩人跟沒腿的魚一樣在地上翻湧半天,半天了也沒能犁出一米地。

恒野看他兩哭得淚涕橫流蛄蛹着的樣子,只覺更加地喘不過來氣,“算了,我自己去吧。”他艱難地翻了個白眼,腿抖得和篩糠一樣往樓梯上走去。

體內的熱潮像是一陣一陣的,這時稍微退下去了些,恒野又覺得冷。他渾身冒着冷汗,身上的襯衣被風吹幹了又濕,黏在身上好不凄慘。他摸索到駕駛室,抖着手一屁股歪坐在椅子上,撥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傅謹行的聲音裏滿是冷漠和不耐煩。

恒野愣了一下,心裏莫名委屈,這時熱潮再次襲來,他面上通紅充血,好一會沒能說話。

“說話!”傅謹行暴躁得像只雄獅。

恒野抽了抽鼻子:“傅謹行,我他媽要熱死了,你管不管?”

“……”傅謹行猛地起身,“小野?小野你在哪?麥克!追蹤信號!”他在電話那邊冷聲急喊,金發的研究員鍵盤敲得飛快。

“你好不好?我馬上就到。”傅謹行的聲音微微發抖,再難自靜。

“我——”恒野正要回話,便被人從身後猛地将電話拽走。

“寶貝,你真厲害。”許否頂着一張花花綠綠的臉,笑得癡态。

“我綁那麽緊你都能跑開?”恒野崩潰……他真的好無語,想死的心都有了。

“嘻嘻。”許否笑了一聲,将電話砸在地上。這一次,鋪天蓋地的焚香真的進了恒野的腦海,他喘息着,只覺熱潮洶湧,再也無法抵擋。

像是有水聲,滴滴答答時不時落下幾滴,恒野動了動酸脹的脖頸,擡起倦怠的眼眸。

許否趴在床邊,手裏舉着個礦泉水瓶,正傾倒着往恒野裸露的胸膛上滴。“你真好看。”他咧着嘴,滿是淤青的臉有點吓人。

反正也躲不了了,恒野懶懶轉過頭,嗓音沙啞:“你好醜。”

許然清悅的嗓音陰恻恻地笑起:“醜沒關系,能讓你爽就行。”

恒野俊氣的眉尾挑高,笑得張狂:“我對你的信息素不感冒。”即使熱得要死,許否的信息素也不能在他的內心引起波瀾。

許否從喉嚨裏擠出一絲詭笑:“不要緊,信息素而已。”他緩緩起身,氣定神閑地解着褲子紐扣:“說了要喂你吃東西,吃個熱乎的好不好?”

恒野的笑容凝在嘴角,很想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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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