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獸化

第31章 獸化

“小子, 你怎麽了這是？！”李子清在又一次見到吳達的時候，忍不住驚詫。

吳達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李子清也察覺到吳達情況不對, 于是也沒有上去，只是看向了祁天。

祁天抱着沈浩楚, 一直在想各種辦法讓沈浩楚醒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麽，即使沈浩楚身上的外傷已經被葉慕瀾二次治愈了，他卻依然沒有醒來。

若是沒有醒來便也罷了, 就當他是累了, 睡着了。

但蹊跷的是，他的生命體征很微弱, 像是随時多有可能會咽氣歸西一樣。

吳達比祁天還要急, 但是他知道這種時候是不能添亂的，他圍在祁天身邊團團轉，真的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

“天哥，我們需要聯系祁笙麽？”李子清問道。

“祁笙……”祁天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人，忽然笑了：“我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異能者，他嫉妒所有可以接近永生的人，所以主要是落入他手中的人，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能好好活下去……祁諾, 去聯系祁笙。”

“是！”祁諾站起來, 拉了一把蹲在原地不動的葉慕瀾, 跟對方一起去聯系祁笙了。

李子清知道, 現在誰去打擾祁天都落不着好, 她忍不住湊到了吳達身邊, 點點他的後背，說道：“你很疲憊了，去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吳達回頭。

李子清一臉真實的擔憂。

吳達深吸一口氣，跟着李子清走了。

他為了今天的這件事，已經籌謀了很久了，他已經将近三天沒睡，若是如今祁天忽然暴起，身為強弩之末的他，絕對不會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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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子清……在和她接觸的這段時間裏，吳達覺得她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所以他願意相信李子清。

李子清是管後勤的，在葉慕瀾、吳達、沈浩楚離開別墅的時候，她沒有将他們的東西收起來，這會兒也正好方便了。

直到看着吳達躺好，李子清才從他們房間裏離開。

她和祁天以及祁諾一樣，都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作為祁笙的試驗品活着了，今天的這個情況在他眼裏算不上多麽嚴重的事情。

身為常年身在黑暗中的人，她們都并不畏懼黑暗。

她只是不想，讓身在光明中的人，被黑暗湮滅。

祁諾不久後，就帶着着跟祁笙聯系的平板回來了。

那十一根鎖鏈果然不是全部。

沈浩楚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針孔以及各種傷痕，讓他本來敏感的皮膚更因為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而顯得觸目驚心，一雙獸瞳稍微睜開，露出慘白的眼白，和過于纖細，只剩下一條線的瞳孔。

祁笙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出現在顯示屏上，在看到沈浩楚的時候，目光中露出一絲癡迷：“你有沒有覺得，他的那一雙翅膀很美。”

“解藥呢。”祁天沒時間和他扯皮。

“這樣美的一個東西，如果真的和野獸一樣，只知道捕食、交合，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麽？”

“我不覺得。”祁天眼神冷了下來。

祁笙從來不會因此覺得畏懼，他癫狂地笑起來：“哈哈哈哈，或許你不知道，這位天使先生真是頑強，已經注射藥劑三個月了，他依然保持意識，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我就要成功了。不愧是上天的恩賜，不愧是預言家。”

“解！藥！”

“不用擔心，我的孩子，已經在送去的路上了，我想，你會喜歡的。”祁笙挂斷了電話。

祁天壓着怒火，在把平板壓的粉碎之前扔出去。

李子清往吳達的房間看了一眼，松了口氣。

幸虧她把吳達哄去休息了，不然說不定吳達還得再生一場氣。

祁諾早就猜到了祁笙給沈浩楚用的藥劑是什麽名字，他對祁天說：“獸化。”

真是簡單粗暴。

獸化的藥效很少有人能抗住，祁天曾經見過一個被注射過這種藥劑的試驗品，在短短七天的時間內，從一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個野獸。

他只有野獸的本能，甚至忘記了自己一開始是一個人，然後他親手殺掉了自己最愛的人。

祁笙研究出來的東西，一向變态。

祁天不知道除了獸化以外，祁笙還有沒有給沈浩楚注射其他藥劑，也不知道到了如今這種地步，給沈浩楚注射解藥還有沒有用。

祁天最後是選擇賭一把，畢竟即使祁諾知道藥劑的全部成分，他們也無法在有限的時間裏研制出解藥。

所以，在祁笙派來的那個四階水系異能者過來交接解藥的時候，祁天沒有順手宰了他。

“家主說，就算獸化的藥效解除，他也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了，偶爾會保持一些野獸的本能。”

祁天把他直接從客廳踹出去了。

那人僵硬的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離開。

祁天黑着臉盯着自己手中的解藥。

暗沉沉的，是血一樣的猩紅色。

不像是解藥，更像是毒藥。

“獸化”的藥劑也是紅色的，如果這藥劑是獸化，那祁天就等于親手殺死了那個沈浩楚，如果這管是解藥……

祁天直接把藥劑給沈浩楚灌了下去。

祁笙那張臉又忽然出現在平板上，他一臉歉意地說道：“很抱歉，我親愛的兒子，獸化的解藥和原藥長得一樣，祁淩只是随意拿了一支，所以即便是我，也不會知道那藥劑灌下去會有什麽後果。”

祁笙又一次消失了。

祁天把平板從窗口扔出去，把沈浩楚平放在沙發上。

無所謂，事情總不會更差了。

他只能賭。

“如果這是毒藥，我會殺了你，如果這是解藥，你就欠我一條命，知道了麽？”祁天喃喃道。

他們等了很長時間。

長到吳達都已經醒了，沈浩楚也還沒有醒來。

葉慕瀾被祁諾塞進卧室休息了，祁諾見吳達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嘲諷道：“你是去送死了麽？”

“我現在可以送你去死。”吳達擡手就是一串火蛇。

李子清猛地站起來，吳達的火蛇差點撞上李子清，不得不在半道岔開，避免了讓自己的火焰和李子清親密接觸。

李子清本來就是為了讓兩人都冷靜一點，這會兒見自己有用，站在中間和稀泥：“你們不至于啊不至于，祁諾不要說話了，吳達來來來，坐下休息。”

祁天這會兒心情非常差，甩手就是兩個雷球，一個祁諾的一個吳達的，只是他沒想到吳達在躲開雷球之後，沒有直接動手，反而愣愣的看着祁天身後。

祁天轉頭，正對上一雙燦金色的瞳孔。

沈浩楚兩只手中各抓着一支白羽，做出防備的姿态。

“你……醒了？”祁天有些猶豫地問。

沈浩楚往後退了一步，似乎要說什麽，但是失敗了。

祁天把手伸向李子清：“水。”

李子清慌亂的取出一瓶幹淨的誰，遞給祁天。

“喝麽？”祁天站在原地，手往前伸，把瓶口的方向朝着沈浩楚。

沈浩楚又往後退了一步。

祁天的臉色有些冷，他根本就不能通過沈浩楚的行為确定他是否清醒，如果沒有清醒，難道他真的要親手殺了他麽？！

沈浩楚的指尖輕微動了動，小心地張開五指，想要伸手抓瓶子，最後卻無力的垂下。

他的外傷好了，但是疼痛的感覺卻像是記憶猶新，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沒有力氣抓住這瓶水。

在沈浩楚的手第三次錯過水瓶後，祁天忍無可忍地擰開水瓶2，上前一步，把沈浩楚禁锢在懷裏，對着瓶口灌下去。

“浩哥！”吳達見祁天的動作，心裏一緊，但他知道祁天是在為沈浩楚好，強行把擡起的手給放下，沒有阻攔。

在被祁天抱住後，沈浩楚下意識開始掙紮，雙臂無力地打在祁天肩頭，他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層裹得牢固的紗布，帶着幹涸的血肉粘在身上，看起來像是又洇出來的血跡。

吳達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浩哥……”

李子清抓住他的手腕，沖他搖搖頭，有些費力地想把他拽走。

吳達就是不走。

沈浩楚嗆了一口水，知道祁天是沒有惡意的，雙手松松地扶着瓶口，快速地把一瓶水喝光，傻傻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這個人。

他似乎沒有認出來這個人是誰，被抱得難受，輕聲說：“放開我。”

祁天瞬間松開了他。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祁天敢打賭，他絕對有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

這三個字很難聽，但祁天到底是松了口氣。

野獸是不會說話的。

他不用親手殺了他了。

祁天一點也不擔心祁笙說謊，在這種事情上，祁笙是從來不會騙他的。

因為沒有意義。

祁笙确實不知道那一支是解藥。

因為，他大概也很享受這個過程。

讓祁天痛不欲生的過程。

沈浩楚眼神轉了一圈，慢慢蹭到了祁天身邊，扯住對方的衣服下擺。

李子清：……？

吳達：？？？！！！

祁天：……哈。

他抓住沈浩楚的手，問道：“你還知道是誰麽？”

沈浩楚歪頭，眨眨眼，然後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