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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工作室早就公布了李昃了的行程，因此李昃的一些粉絲老早就捧着鮮花，在機場等候。

出機口的人很多。季歡剛出來，就被人強行塞了一束鮮花。是他最喜歡的郁金香。

“李……李昃哥哥，我是你的粉絲。”

送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臉紅得像是被煮熟的蝦子。盡管這句話她對着鏡子不知道練了多久，可是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時，還是會緊張。

季歡摘下眼鏡，對着小姑娘笑了笑道：“你認錯人了，李昃在後面。”

小姑娘的身後同樣也跟着兩個女生，看起來像是她的同學。

“笨，自己的偶像也能認錯。”

女生的臉更紅了，但她也沒有忘記為自己辯解。

“不是我認錯了，而是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

“你……你是季歡？”

已經有一個女生認出他了。

季歡點頭。

“季歡誰呀？”

剛才送花的那個女生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那個剛出道就拿下新人獎的那個演員，後來因為和江寒朔公布戀情遭到公司冷藏的那個季歡。據說李昃就是因為他有幾分相似，才會被娛樂公司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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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他呀。我還以為他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沒有想到這麽年輕。”

季歡微笑着将手上的花，遞還給女生，剛往前走兩步，身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那個拿着郁金香的小女生又追了上來。

“我看得出來，你非常喜歡這些花兒。我想把這些花兒送給你，可以麻煩你幫我簽下名嗎？”女孩拿出早就備好的卡紙。

女孩身後的兩個女生估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正大光明地爬牆行為，尤其是當着正主的面。

“可以。”季歡摘下筆帽，微笑着在卡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有時候，李昃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地方确實比不上季歡。夕陽的餘輝透過落地玻璃，将女孩和季歡的剪影投在地上。明明自己比他還要小，可是卻沒有他身上那股朝氣。

他當初滿心歡喜将季歡背刺公司的事情告訴那個人，又說了季歡很多壞話，但是卻沒有想到那個人反而很欣賞季歡一往無前的勇氣。而現在含笑給女生簽字的季歡又比之前增加了一絲柔和。

身邊的助理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李昃才驚覺自己已經走了一回神了。

他被一大群粉絲簇擁着，一些外圍的粉絲拿着花大聲喊他的名字。他也跟之前一樣，一直很有禮貌地回應着。不管怎麽樣，季歡已經今非昔比，在季歡為了江寒朔放棄事業的那幾年，他已經有了代表作，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

“你們說，要是季歡沒有因為江寒朔放棄事業，李昃還能不能現如今的地位？”

李昃的身形一滞，那個女生的聲音本應該淹沒在周圍嘈雜的環境裏，可是他還是聽見了。

那個女生捧着季歡的簽名，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已經引起了一個人的內心軒然大波。

旁邊的女生連忙捂住那個女孩的嘴。

“當着他這麽粉絲的面前說這話，你不要命了！”

他因為和季歡有幾分相似，所以在上一些表演課時，那些老師也愛在他面前拿季歡舉例，有時候老師還特意讓他嘗試去學季歡的表情，并告訴他，這是讓他短時間內提高演技的最佳方法。

手中卡片已經被他捏得變形，他才後知後覺地将簽過字的卡片遞給粉絲。

“難說，他當初那麽高調地跟江寒朔秀恩愛，現在的娛樂圈也早就不是他離開時的樣子了。”

那個女生有些不服。

“他能出來繼續自己的事業，說明他已經幡然悔悟了。”

“他剛才他給我簽名字的時候，我都已經看到他手心裏的繭子，他肯定在綜藝裏好好幹過活。”

“哇，浪子回頭！果然更吸引人了，等到綜藝播出，他估計僅憑顏值就能吸一波粉。”

李昃臉色陰沉地走出機場，他決對不會讓季歡再有翻身的可能，也決不會讓季歡出現在那個人的面前。

季歡走出機場打了一噴嚏，他現在要趕回江家，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此時的江家應該正上演着一場宮鬥大戲。

季歡剛想攔住叫計程車，眼角突然瞥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雲羨拉着行禮一臉落寞地在等公交車，突然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從賓利車子上下來一個留着寸頭，戴着墨鏡的男人。

雲羨看到那個男人之後臉霎時變得雪白，下意識就握緊行禮箱的拉杆。那個男人注意到他的動作，将他的行禮箱推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就踹開了行禮箱。

那個男人并沒有在行禮箱裏找到什麽，轉而惡狠狠盯着雲羨。

雲羨身子一哆嗦，顫抖着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季歡皺眉。

這個信封他認得，是雲羨在上飛機前在自動取款機裏面取的。

那個男人從雲羨依依不舍地手裏抽回信封，嫌棄地拆開點了點，像是很滿意這次的數量，倒也沒再為難他，罵罵咧咧就走了。

季歡站在原處沒動。上次趙鳴就告訴自己，讓他小心身邊的那個人，難道用意就是在此？

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季歡就明顯感覺到這個人是有意靠近自己的。無論是彈幕猜測的舊情複燃，還是想單純的報複他，季歡都不感興趣，只要能增加收視率，他不介意和這個人有過多的接觸。

季歡每向雲羨那個方向靠近一步，彈幕的數量就比之前更加密集。

“他現在已經向你走來了！”

被頭發遮蓋住的耳機裏傳來管家的興奮的聲音。

“這已經代表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他現肯定對你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我剛才那樣對少爺，會不會太兇了？”剛才的黑衣大哥，一改剛才嚣張的模樣。管家興奮得口幹舌燥，眼睛緊緊盯着季歡的動作，也不忘抽出空兒安慰阿德。

“沒有，你剛才表演得非常完美，尤其是從點錢的神态動作，拿捏得剛剛好。”

接下來，就輪到自己的表演了。倔強又脆弱的少年，是最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雲羨像是想到了什麽，趁着一輛車從兩人之間經過的時候，連忙擰開瓶蓋，往自己頭上澆去。

“少爺！”管家有些心疼。

剛才那個讨債的人有往他的身上澆水嗎？還是自己看錯了。

雲羨的頭發上正往下滴着水，目光與正在向自己這邊走過來的季歡對視。

雲羨咬了咬下嘴唇，無視季歡伸出來的那只手，撐着地站了起來，在季歡開口之前，一瘸一拐消失在盡頭。

雲羨這一動作，像是一個火星子掉到炸藥裏面，一瞬間點燃了直播間。

【咦？這跟他剛出場的人設有些不符，我還以為他是個很有錢的人呢？】

【說不定他有什麽把柄在對方手上。】

【到底是有什麽把柄在對方的手上，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沒注意到他剛才離去時看季觀那個複雜的眼神！】

季歡伸手招來出租車，告訴司機目的之後開始閉目養神。

從彈幕上的內容來看，觀衆很好奇自己的那個前男友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差。他是做編劇的，自然知道如何用鈎子将那些觀衆留下來。

季歡手指輕輕敲着桌面，他要抓緊時間好好補一個覺，江家那裏還有好一段大戲在等着他。

“少爺，你剛才怎麽不等那個渣男把話說完？”豪華的私家車裏，管家給雲羨遞毛巾，滿含遺憾的開口。

“不急，現在只是在釣他的胃口。太過操之過急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戒心。”

“對了，剛才雲總打電話過來。”

正在擦頭發的雲羨聞言雙眼一亮，将毛巾披在頭上，伸出拿過管家手裏的手機，撥了回去。

過了好久，電話那頭才傳來女人溫和的聲音。

“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連電話都打不通？”

雲羨盡量不讓電話那頭的雲蘭芝聽到他聲音裏的喜悅：“我前段時間不是想去娛樂圈玩玩嗎，最近在拍一段鄉間綜藝，說不定姑姑過段時間就能從電視上看到我了。”

哥哥走失後不久，父親在一次尋找的過程中意外出了車禍，母親也因為父親的離世大病一場，沒過多久，就從別墅裏搬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母親終日陷入失去丈夫和兒子的悲痛之中。公司也面臨着被收購的風險，周圍的那些親戚們，也都各自盤算着能從他們家裏分一杯羹，是他剛大學畢業的姑姑憑着自己的一已之力，撐起了這個家。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小雲羨這是想進軍娛樂圈了，我們家要出一個大明星了！”

雲羨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電話那頭的雲芝一邊翻報告一邊跟他說話的樣子，臉不自覺得便漲紅了起來。

“姑姑，最近有空嗎？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我想嘗嘗你親手給我做的牛肉面。”

“好，要不就明天下午吧。我先處理手上的文件，就先挂了。”

“姑姑，你別太……”

辛苦兩個字還沒有說完，雲芝就挂斷了電話，雲羨出了好一會兒神才将手機扔給管家。

一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心心念念的姑姑了，雲羨的心情大好，仿佛在季歡那裏吃到的癟也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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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很快便開到江家大宅，季歡付完錢，便提着行李箱向江家大宅走去。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江遠州已經背着他哥哥，将他的母親和弟弟以工人的身份偷偷将人接到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