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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每到這種兩性話題，彈幕就豐富了起來。

李昃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他沒有去看季歡，而是将目光轉向自己的哥哥。

“哥，你聽我解釋，我每次見到你都有些控制不住，我只是想以最好的姿态看到你。”

【喲喲喲。剛才還跟別人上床，這時候又在這假裝什麽深情。】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割裂的。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李澤明半晌沒有說話，他好像還沒有從突然被弟弟告白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哥哥，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季歡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是不會答應你的。難道你不知道，你所謂的哥哥，其實是你父親？”

季歡一句話，像是往糞坑裏扔了一個分量十足的炸彈，不僅将對面兩人給震驚住了，就連直播間的觀衆也徹底沉默了。

“你……你說什麽？他怎麽會是我的……？”

李昃撐着桌子猛地站起身，見季歡沉默不語，又把目光轉向身側李澤明。

“哥……他說的都是真的？”

李昃的聲音結巴，不待李澤明回話，李昃就重重跌坐回座位上。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我這算什麽！我這幾年到底算什麽。原來，我一直放在心上的哥哥，居然是我的親生父親……”

李澤明此時終于回過神了，輕拍趴在桌子上抽泣的李昃，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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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歡道：“他一時間可能還有些接受不了，讓他哭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劃破蒼穹，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氣氛感染，李昃哭得更大聲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

李昃哭聲漸止，紅着眼睛，質問道：“不可能，我還是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是我父親，為什麽他當初要拒絕我的示愛，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明白。”

季歡看向李澤明，李澤明更是一臉懵。

“你向我示愛我過？”

事到如此，李昃也不打算要臉了。

“我……我曾經喊你爸爸過。”

作為吃瓜人的季歡有些搞不懂了，為什麽叫爸爸會是示愛，還是在彈幕的提示下，季歡才知道原來喊爸爸是屬于小情侶之間的調情。

李澤明細想了一下，才回道：“我當時以為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李昃道：“那我後來吃醋，不願意回家，你也沒有看出來的嗎？”

“我當時以為你是到了青春期，在跟我鬧別扭。”

他也經歷過瘋狂的青春期，也做過許多舉動，染發，打耳釘，紋身打架。現在想來，當初自認為很酷的那段時光，其實幼稚得可笑。相較之下，他反而覺得李昃只是耍耍小孩脾氣而已。

李昃像是一瞬間被抽幹身上所有的力氣，他覺得他這十幾年像個笑話。

季歡臨走時，李昃還趴在桌子上哭。

他走出餐廳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

“季老師，現在可以跟我合個照嗎？”

【這個就是剛才将季歡認成李昃的那人！】

【細看之下，這個人的五官和李澤明有幾分相似。】

【看他現在高興的樣子，估計不知道李昃是将他當成哥哥的替身！】

季歡回首，點頭。

“可以。”

當天晚上九點，季歡發布微博表示，自己相信李昃的人品，算是給這場轟轟烈烈的鬧劇，畫上了句號。

衆人本來就是吃瓜看樂子的，一看正主都沒有追究，也就散了。

次日，李昃便通過經紀公司表示，自己打算出國休息一段時間。

也有人将李昃此時出國休息，和季歡的那條微博聯系上了，認為兩人之間肯定幹了一些不可為外人的交易。

*

“季老師真的是您？”

季歡剛和雲羨并排走出電梯，身後就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季歡回頭，目光正對上從隔壁電梯出來的杜榮。

杜榮身上藍色的護工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上次拒絕了季歡之後，他自己也覺得對不起季歡，但好在那件事情很好地解決了。

“我剛才在外面就看到季老師，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季老師怎麽會到醫院裏來，是家人生病了嗎？”

季歡的目光瞟了一站在旁邊的雲羨。

“朋友的奶奶生病了，我過來看看她。對了，你親人的病好些了嗎？”

原來，季老師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杜榮垂眸：“還在昏迷當中，不過情況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季老師的那筆錢，我很快就會還上。”

“不急。”

季歡從懷裏抱着的花束中，抽出幾束郁金香遞到杜榮手裏。

“祝他早日康複。”

杜榮接過來花後，差點興奮得跳了起來。

“謝謝，季老師。我一定會把你的祝福送到。”

“季老師到底借錢給了多少小男生？”雲羨的語氣裏，多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酸溜溜。

季歡道：“不多，連你總共就兩個。”

兩人并排走到病房門前。

季歡和雲羨昨天在電話裏約好了，今天要去看望他生病的奶奶。

雲羨率先打開病房裏的門，季歡跟在雲羨的身後進去，站在了病床前。

一個六七十歲的形如枯槁的老奶奶戴着呼吸機，閉目安詳地躺在床上。

“奶奶。”

季歡剛把新鮮的花換上，轉身就看到雲羨的眼淚流了下來。

雲羨拉着奶奶的手。

“奶奶，孫兒來看你了。我還帶我最好的朋友來看你了！”

雲羨的話剛說完，季歡就跟着雲羨的話頭，喊了一聲奶奶。

“奶奶你聽到了嗎？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季歡從懷裏遞給雲羨一方帕子。

“你別哭了，否則你奶奶又不放心了。”

雲羨接過季歡手裏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不好意思，我在心裏明明打過氣，說好不哭的。”

季歡看着雲羨紅紅的眼睛，別過頭去。

“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如果你以後遇到了什麽困難，也都可以告訴我。”

雲羨可以肯定，季歡對他已經産生了好感。

“真的嗎？”

季歡點頭：“當然是真的。”

“你太好了！”

他之所以将季歡帶過來，除了是要取得季歡的信任之外，自然也是想讓季歡在奶奶的病床前，許下對他的成諾。

雲羨激動的差點就要抱住季歡，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雲羨的手立即縮了回去。

杜榮突兀地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他的手裏還拿着季歡之前送給他的郁金香。

杜榮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出現，兩個人說不定就抱在一起了。

“你找我是不是還有什麽事？”

杜榮吱唔，“不好意思，我走錯病房了。”

季歡回頭看了雲羨一眼，只見對方雙眼通紅，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方才杜榮在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明顯看了自己身後的季歡一眼。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季歡上前。

“你沒事吧？臉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白？”

杜榮下意識避開季歡的手。

“我沒事。我還有工作要忙，這就出去了。”

雲羨将兩人的舉動收入眼底，回去就給管家發了一條短信，讓管家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

雲羨回到雲家時，管家已經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了。

“這個小杜。”

管家将杜榮的照片擺在桌子上。

“是季歡之前請來照顧他養父的護工。後來，養父康複出院，季歡還是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定期往他的賬戶裏面打一筆錢。”

“讓你們去給我找一個生病的“奶奶”，你們就找了一個和季歡認識的人，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

管家心虛。

“我明明告訴那小子，今天會有人去那個病房，讓他避着點，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巧，那個渣男沒有懷疑吧？”

雲羨道：“暫時沒有。”

管心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杜榮那小子現在急需錢，他收了我們一大筆錢，應該不會告訴季歡。”

“看好那小子的嘴。”

“是。”

管家走後，雲羨脫掉衣服，将整個人浸在浴缸裏。接下來，适時實行下一步計劃。

*

翌日，季歡是在醫院裏收到雲羨發來的微信，季歡只回應個好字，就将手機放回口袋裏了。

雲羨拿着手機，足足愣了幾秒，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季歡會這麽輕易答應他。

杜榮推門而進時，就看到季歡嘴角還挂着一絲笑容。

病房裏已經換上了新鮮的郁金香，連空氣裏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季老師，是在給女朋友發短信？”

季歡想了想道：“是男朋友。”

季歡剛音剛落，屏幕上就立刻炸了幾朵小煙花。

杜榮穿着護工服，掀開“奶奶”腿部的被子，手法熟練地按摩。

“真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跟季老師見面了。”

季歡道：“昨天查房的醫生說過，多跟病人講講話，有利于病人的身體恢複。恰好我現在沒什麽事，就過來陪她說說話。”

杜榮動作一頓。

“雲羨的奶奶一直是你負責照顧的？”

杜榮不敢去看季歡，麻木的點了點頭。季歡将杜榮的反應，自動理解成看到債主後的心虛。

“我在這兒沒有影響到你工作吧？”

“沒……沒有。”杜榮連忙答話。

季歡道：“我爸也常常念叨你，你一直都很細心周到，雲羨的奶奶交給你護理，我也很放心。”

杜榮的臉紅紅的，嗫嚅道：“沒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到了。聽雲先生說，他奶奶生病之前，一直都很健談，聽到季老師陪她說話，一定很開心。”

按摩完全身之後，時間也來到了飯點，季歡便請杜榮到醫院旁邊的餐廳吃飯。

兩人吃飯的視頻很快就出現在雲羨的手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