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什麽時候開始的?【一更】

第16章 什麽時候開始的?【一更】

“你說什麽屁話呢!”

沈月島吓得不輕,條件反射去推霍深,可沒推開人反倒自己頭朝下跌了下去。

腳下鋪着一圈軟墊,霍深知道他不會摔疼,也就沒去圈他的腰。

事實是,他這次發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他怕自己再碰沈月島一下就會失控。

“靠——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陰我,你等我起來不揍死你!”

沈月島罵罵咧咧地,臉撲在軟墊上,腰塌得低低的,屁股卻翹得高高的,看在霍深眼裏簡直就像垂涎已久的獵物在向自己獻祭。

尤其當他後面輕薄的布料蹭到自己的小腿時,漫天心火瞬間就燎了原。

霍深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窺視腳邊的人,片刻後,他扯過桌上的花瓶,拽下一把風信子的花骨朵攥在手裏狠搓。

他發病時就會這樣。

沒什麽太過駭人的反應,就是煩得厲害,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覺煩躁,想發洩,想摧毀,想侵占,想收拾人,想要作踐點什麽東西來解恨。

可這裏沒有馬給他騎,也沒有沙包能讓他打,只有一把可憐的風信子,還療效欠佳。

但沒辦法,不搓這花,他一定會忍不住去搞沈月島。

小花骨朵全部被碾碎,心中的躁動才稍稍緩解。他呼出一口氣,擡腿輕輕碰了碰沈月島,說:“轉過來,看着我。”

沈月島嘴上罵得可髒,身體卻下意識遵從他的指令。扭過身來,雙手支着軟墊撐起身體,半跪在月光下,漆黑的長發被風吹起,有兩根發絲飛進了唇縫裏。

他偏了偏頭,伸出舌尖舔過唇縫,把頭發弄掉,然後擡眼看向霍深,濕潤的狐貍眼在光下顯出股陰柔,勾起兩絲很媚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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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霍深心中的狂躁緩解了大半。

剩下那半已經不再是難受或者煩躁,頂多是渴,極度的渴,渴到想把他那兩片唇給軟軟地含了。

原來世界上真有人讓他只看着就覺得舒服。

“怎麽,好人裝不下去了虐待病號啊!”沈月島瞪着他,色厲內荏的表情很招人疼。

在此之前,霍深從沒用招人疼去形容過一個表情,而且他明明那麽喜歡、那麽珍愛沈月島,這一刻卻忍不住想把他弄得更加可憐。

或許他骨子裏就是個壞種。

“怎麽虐待你了?不是剛給你吃飽飯。”他漫不經心地說着,伸手去摸沈月島的臉,摸他的眼睛,掌心粗粝的硬繭刮得他偏過頭去特別不滿:“別摸了,你磨得我疼死了。”

“寶貝,省着點撒嬌吧。”霍深笑道。

“這都受不住,你拿什麽和我談條件。”

他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可沈月島就是能覺察出不對。

像警覺的小動物被野獸鋒利流涎的獠牙給叼住了,就張着四爪一動不敢動。

在未知的危險面前,以靜制動最保險。

就這樣默默無言了半分鐘,霍深的視線終于動了,從他耳後的皮膚移到柔軟的唇上——紅豔的唇縫,透着水光,開合間亮晶晶的。

他由衷地感覺沈月島現在就是一碗冰鎮清補涼,喝進去就能把他胸腔裏的火給澆滅。

“你該看夠了吧!”沈月島轉頭怒視他。

霍深的視線就又移到他眼睛上。

“渴了。”他說。

“怎麽着?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要水。”

“紅酒?”

“也不要。”

“你他媽——”沈月島終于忍無可忍:“你對着我耍什麽流氓!”

霍深一臉無辜樣:“你總能給我安罪名。”

他低頭慢慢靠近沈月島,幾乎和他鼻尖貼着鼻尖,視線從他的眼睛移到紅潤的唇上,就那麽盯着看了好幾秒後,沉沉啞啞地說道:“我怎麽流氓了?我就是想喝點東西。”

都是男人,沈月島瞬間知道他想喝什麽了。

那一刻他非常極其地想抽霍深一個大嘴巴子,以他的臂力絕對可以抽掉這個王八蛋兩顆大牙。但對方現在的狀态屬實令人發憷,他怕一不小心給人激怒,到時候月黑風高小樓無人,他又是個雙腿殘廢的待宰小豬,還不是任由這個王八蛋搓扁揉圓。

自讨苦吃的事他可不幹。

他非常能屈能伸地吞下這口惡氣,嘻嘻兩聲然後變臉:“滾一邊去。”

陰陽怪氣的樣子在霍深看來卻乖得不像話,他把花扔了,往後退一些:“我不碰,你再多乖一會兒,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真的?”沈月島挑眉,“那你先讓我起來,行嗎?”

霍深伸手就把他拽到自己腿上來了。

沈月島猝不及防摔他身上,整個人都向前撲倒,手臂圈住他的肩。

被體溫捂暖的橙花味在面前炸開,霍深鼻尖和臉上全是他飄揚的發絲,舒服得閉上眼睛,歪頭貼了貼他耳尖:“考拉。”

他的小伽伽雙手雙腳全都圈着他。

“考你祖宗!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我幫你挖出來烤一下吧!”沈月島滿臉羞憤,抵着他胸口想往後躲。

後腰突然橫上來一條手臂,霍深的手指在他脊椎上一滑:“把背打直,不準往裏彎。”

“唔——別碰……”他反應意外得大,渾身似過電,熱得刺癢。被碰着的那根骨頭簡直像被人拆出來扔油鍋裏炸了。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是自己熱,而是霍深太燙。貼着自己的大腿燙得吓人,隔着睡褲都像坐在一塊烙鐵上。

他顧不得再鬧,伸手去摸他額頭,“怎麽這麽燙?你發燒了?”

霍深溫馴地閉上眼給他摸,掌心涼涼的,他惬意地偷蹭了一下。

“不知道,很燙嗎?”

他發病時偶爾會陷入失溫的狀态,冷熱失調,還沒有理智。

零下十幾度的隆冬覺得悶熱無比,脫光衣服跳進冰湖裏,被發現時已經凍休克了。酷暑難耐的夏天又會冷得瑟瑟發抖,躺在烈日下暴曬,中暑到嚴重脫水。

所以這些年陸凜從不會離開他身邊太久,就怕他發病時不知道冷熱把自己作死。

“熱得能烤紅薯了,這麽大人了不知道自己發燒?”沈月島快讓他氣死,瞟到旁邊桌子上放着手機就去拿,“我幫你叫醫生。”

話音剛落,霍深拿起手機就扔下了陽臺。

沈月島的手僵在半空:“你這是……又給我鬧哪出?”

“叫醫生幹什麽,又燒不死。”

“哈,敢情霍會長的生存理念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還真是和他不謀而合了。

“為什麽非要叫人?”霍深又問他。

“啊?”

“你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你不是已經做了嗎!”還裝什麽無辜呢!

“就我和你不行嗎?”

“行個屁,就我自己也搞不了你啊!”他現在連腿都動不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就戳到了霍深的心窩,他愉悅地笑了一聲,上身放松後仰進椅背裏:“你想怎麽搞我?”

“我——”

我想搞死你行嗎!

他閉上嘴,疲憊地按按眉心:“我真服了,你現在就像個耍無賴的小孩兒你知道嗎?”

認識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霍深這樣。

“嗯,”霍深伸手刮刮他大腿:“我不動了,來吧,随便你怎麽搞。”

“我搞個屁啊!你要不要臉!”沈月島擡手想抽他,但霍深突然撤出按在他腰上的手,他沒了支撐一個猛子直接撲到了他臉上。

“這麽搞啊?”霍深環抱住他,笑着蹭蹭他鼻尖。

沈月島氣死,扭着身子往兩邊使勁推他,但真落在人身上的力氣卻沒多大。

霍深虛虛地圈着他,禁锢的力氣也沒多大。

兩人就這麽假模假樣地鬧了會兒,漸漸不動了,也不講話,四周安靜下來,他們心照不宣地貼在一起,如同靜谧的水伏着沉靜的山。

晚風輕拂過,枝條上墜着的最後兩朵花骨朵也被吹下,落在沈月島眼前。

他趴在霍深肩頭打個哈欠,“風信子,是這個時候開的嗎?”

“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我問的是花期。”

“你如果喜歡,就什麽時候開花都可以。”

“喲。會長真是手腕通天,管着半個曼約頓還不算,現在連風信子的花期都要管了。”

這次霍深沒再接話,他只是貪戀地抱着懷裏的人,從心頭深處覺得餍足。

這是個太過親密的姿勢了,兩人的體溫通過毫無縫隙地緊貼的皮膚慢慢達到一致,不需要望着彼此的眼睛就能傳遞心跳和情緒。

明明是情人之間做的事,但他們誰都沒覺得不适。

安靜片刻後,霍深揉揉懷裏毛茸茸的腦袋,突然開口:“我失去過一些東西,那是一次很疼很慘痛的經歷,但它也讓我明白了一個淺顯的道理——一無所有的人是不配有欲望的,錢權名利都是光鮮虛僞的狗屁,可它能幫我留住我想要的人。”

沈月島哇地一聲瞪圓眼:“我居然從你嘴裏聽到了狗屁!”

“……”霍深黑臉。

“可你游刃有餘地掌握着這些狗屁。”

這句是真心,他敬佩霍深的強大,也倚仗他的庇護,希冀有一天可以成為他那樣的人。

霍深幫他捋過耳邊的長發,冰涼的聲音中透着慣常的強勢和淡漠:“因為我習慣把我在意的人和事都掌控在手裏,只要想要的欲望足夠強烈,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沈月島驀地睜開眼睛。

明明是那麽狂妄霸道的一句話,他卻感覺像是聽了一句告白。

他沒頭沒尾地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嗯?”霍深不知所謂。

下一秒就聽沈月島說:“你偷偷喜歡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作者有話說】

小島:整我?看我不憋個大的!吓死你!

久等啦寶貝們,猛猛複更開始!下滑還有一章(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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