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個表情包
第12章 第12個表情包
池煜川回到包廂的時候,已經接近散場,桌面上是殘羹冷炙,龍博森與專家正侃侃而談。
同門師兄師姐各自安坐在一旁,桌面俨然成了龍博森和對方的學術交流會。
他放輕動作坐回位置,旁邊師兄悄聲問:“怎麽出去那麽久?剛剛提到你了。”
他颔首:“抱歉,遇到……”說到這裏,他卡了一下,糾結半晌還是說:“遇到一個朋友,多聊了兩句。”
師兄:“不像你的性格,什麽朋友怎麽會聊這麽久?”
池煜川神思游蕩,一個支支吾吾說話、臉粉得像個蜜桃的可愛身影在腦海揮散不去,只抿唇笑道:“一個慌張的桃子。”
師兄往旁邊退了退,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心說現在的師弟壓力都這麽大嗎,怎麽前言不搭後語的?
包廂內散場,龍博森和專家走在最前,兩人本就有私交,龍博森此番也算是盡地主之誼請他吃飯。
走到大堂處,店內這時已經人滿為患,座無虛席,門口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空桌。
角落裏有幾聲清脆的笑聲吸引了龍博森的注意,他往那邊看去,原來是三個女生在慶祝生日。
這倒是沒有什麽好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回頭一望,竟發現池煜川目不轉睛盯着那桌看。
龍博森看着那邊琢磨半晌,把目光鎖定在那個忙着照顧人的姑娘身上。他不動聲色笑了笑,随着好友一同走出火鍋店。
池煜川慢吞吞落在一行人最後,找前臺拿暫存在這裏的面包,視線落在角落移不走,直到最後不得不離開,他才收回視線。
師兄瞧見他手上的面包:“哎!你什麽時候買的面包,來來來,給師兄吃一個,剛剛沒吃飽。”
他說着就伸手去拿,池煜川陰沉着臉朝着他的手猛拍一掌。“啪”的一聲,師兄的手背泛了紅。
師兄“嘶”一聲,收回手:“我去,吃你個面包而已至于嗎,這麽小氣!”
他淡淡然把面包換了一只手提着:“等會兒請你吃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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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晴空哭得停不下來,抽噎着說:“我收到了好多人給我的祝福,但他一直沒有給我發……我其實最想收到的,是他的……”
何婧茫然擡頭,看着粟愫說:“誰?”
粟愫同樣茫然,只搖搖頭。
蛋糕被壽星切開,粟愫分了一小碟,切好的蛋糕邊緣的奶油不成形狀,沾上了巧克力碎末。衛晴空吃得大口,直誇蛋糕好吃。
粟愫吃得小口,時不時看看衛晴空,她眼睛哭得通紅,咽下蛋糕的時候還帶着一絲委屈的嗚咽。
蛋糕最後留了一小塊帶回去給範珂,衛晴空擦幹眼淚去付錢,走出火鍋店時,她的神情已經很自然了。
直到幾人準備去搭地鐵,在離地鐵不到500米的馬路口,衛晴空接到一個電話,等挂了電話她突然哇地一聲蹲在地上,頭埋在臂彎裏抽泣。
這裏本來就是一個人流量巨大的大型十字路口,行人見到有小姑娘蹲在這裏哭都繞着道走,粟愫和何婧自然就成了被觀看的對象。
有一位老奶奶拖着小推車路過,不耐煩地用方言說了一句:“蹲在路上哭幹什麽。”
粟愫輕輕拍她的背脊說:“阿空,我們好像擋路了,到邊上去吧。”
衛晴空擡起頭來,把眼淚擦了,帶着哭腔對已經走遠的老人背影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立刻站起來往路邊走,蹲坐在灌木叢旁。
粟愫何婧兩人陪在她身邊。
何婧問她:“你到底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你和我說我去收拾他,你別這樣我害怕,沒見你這樣過。”
衛晴空一直都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從來沒有情緒大崩過,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
衛晴空擦着眼淚:“我以為我和他在一起了會很開心,但我不知道怎麽了,我每天都不開心,我這段時間總是哭,我想要他回一個信息就那麽難嗎!他真的就這麽忙一條信息都不回嗎!”
粟愫與何婧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衛晴空什麽時候談戀愛了。
“他總說他很忙,他快要畢業了,忙着畢業論文,忙着錄節目,忙着考研的複試,我想知道真的這麽忙嗎?他還說要我乖一點不要去打擾他,我就不去打擾他……但我看到他和別人在節目裏暧昧,他告訴我這是導演剪輯的,有劇本這麽演的,是想讓節目有話題度……”
“但我那天看到網上有人磕他們的cp了……”說到這裏,衛晴空控制不住大哭,後面的話混合着哭腔,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路燈亮起來,黃色的燈光揮灑在三個女生身上。衛晴空終于哭累了,擦了一地的眼淚,紙團落在腳邊。
從她零碎的語言信息中,粟愫也猜到衛晴空的男朋友是誰了。
她哭得眼睛鼻子嘴巴都腫了,把所有的心事都說出來後暢快許多,看着沉默不語的二人:啞着嗓音說:“對不起瞞了你們這麽久。”
粟愫輕拍她肩膀:“那倒沒什麽,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憋了這麽久這麽難受和我們道什麽歉。”
何婧長出一口氣:“不是,黃栩文他憑什麽啊!你長這麽漂亮腦子被狗吃啦?他說那種屁話你也信,你腦子沒問題吧!”
何婧說完不解氣似的,又噼裏啪啦一頓輸出,邊說還邊用手指頭戳戳衛晴空的腦袋。
衛晴空哭過一場,吐出來好多心裏話,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了,捂着臉說:“我現在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粟愫也說:“他這擺明了就是不想和你斷但又想在外面亂撩嘛。”
“他說他現在身份不适合公開,對他的事業有影響。我是腦子糊了才信了他。”
何婧冷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巨星呢,還不适合公開。”
衛晴空說:“可是你知道嗎,當他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心跳就會失去控制,他那張臉說什麽我都會信。而且他一直對我很溫柔,所以我每和他見一次面就會淪陷一次……他那麽優秀,我每次見到他,都好像看到了他身上的光。”
何婧吐槽:“他又沒成仙,還有光。我看他屁都不是!那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才看到他有光,你不喜歡他他哪來的光。”
粟愫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完忽然愣住,她不敢說,她覺得池煜川也在發光。
何婧充當起了老師,指着衛晴空和粟愫說:“範珂我不擔心,你們兩個母胎單身,給我記住了,不要對任何男人有濾鏡!不管他多優秀不管他多帥!那又怎樣!你們難道不優秀嗎?尤其是你,”她指着衛晴空,“竟然還為了一個男人哭成這樣,真丢我們504的臉!”
衛晴空癟着嘴發誓:“何老師,我再也不會為了男的這樣了,我以後都聽你的。”
粟愫在一旁沒說話,何婧皺着眉質問她:“你呢!”
粟愫回過神來,也做發誓的動作:“我發誓,絕對不會對任何優秀男性有濾鏡,把自己放在首位。”
何婧滿意地點點頭:“嗯,這還差不多。要是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出去不要說認識我。”
粟愫笑了一下:“都聽何老師的。”
夜晚的風溫熱,三個女生起身把地上的垃圾清理了,挽着手乘地鐵返校。
晚上範珂回來了,在宿舍把黃栩文罵了個狗血淋頭。本來她興沖沖回來分享今晚和模特男神的小互動,現在也不說了,她氣得要去黃栩文的微博下爆他的黑料。
粟愫和何婧兩人拉住她安撫許久才把她的心情給平複下來。
夜晚校園靜谧,粟愫躺在床上,捏着草莓熊的兩只手轉來轉去,腦海裏總是浮現出下午蛋糕店那一幕。
像是老式電影,一幀一幀地在放,她還要不斷放大找細節。
下一秒卻又想到衛晴空的哭臉,粟愫立刻用被子蒙住頭,勒令自己什麽都不要想,該睡覺了!
越不想卻越要想,最後腦子變得越來越亂,她從床上爬起來去陽臺看月亮。
月亮好像真的能讓人靜下心來,粟愫擡頭望着月亮的時候什麽也沒有想,是完全放空的狀态,沒多久困意就慢慢上來了,她重新爬上床,蓋上被子,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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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那天依舊是滿課,天氣越發燥熱,變得悶悶的,連太陽也不出了,身上是黏糊糊的汗水。天氣預報說荟市馬上會迎來新一輪的強降雨。
粟愫這幾天都把雨傘好好的背在書包裏,生怕這天說變就變。
跑進電影鑒賞課堂的時候,她已經遲到了。
因為被上一堂課的老教授随意一指,粟愫成了個跑腿的,把教授的東西送去辦公室。等送完再趕來上課,她成了唯一一個遲到的人。
她悶出一身汗,頭發也跑亂了,顯得有些狼狽。偏偏許老師還要調侃她兩句,她無措地站在門邊,和老師道歉,最後頂着衆人的目光坐到位置上。
粟愫依舊和蔡思睿約好了座位,但因為她來得晚了,慌裏慌張的根本沒有找到蔡思睿坐在哪裏,只好随便找位置坐下。
她坐在第一排的最邊上,和老師離得很近,時不時還可以撞上許老師的目光。
粟愫很熱,也不好拿出手機來看,只好坐在原位靜等下課再換位置。
上次交上去的作業許老師壓根還沒有看,但課堂展示還是要做的。他課上了一半突然要抽小組上來做演示。
好巧不巧抽到了粟愫這一組。
之前小組內就商量好,如果要上臺演講那一定是池煜川作為代表。或許是知道這一組是池煜川上臺,教室內有些騷動。
粟愫順着衆人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池煜川,他坐得離她很遠,在教室的那一頭,蔡思睿也坐在那邊。
他正起身要出來,身邊的同學只好一同站起來給他讓位置。
站起來的那位同學是曾敏琪,她今天很漂亮,還是穿着一條淑女裙,看起來幹幹淨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坐在燈光下,照得她的臉比平時更白一些。
池煜川穿灰色工裝褲,白色T恤,清清爽爽走上臺。
他在開講前,往粟愫這邊看了一眼,粟愫匆忙低下頭。
離粟愫有四五個座位的女生激動了一下,和同伴說:“我去他剛剛是不是看我了?”
頭頂的風扇呼啦呼啦旋轉,池煜川的聲音低磁,緩緩流進粟愫的耳朵。
她慢慢擡起頭來,看着站在講臺上的他。
“我們小組上周看的電影是《天堂電影院》……”
他說話有條理有邏輯,從不結巴,流暢的語言和優越的外形自然而然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粟愫也不例外。
就像新生開學時一樣,盡管她坐在很後排,看不清池煜川的五官,但還是被臺上的男生吸引。他好像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做什麽事都很輕松。
電風扇吹動她桌面的筆記本扉頁,帶動邊沿的水性筆“啪嗒——”一聲落到地面。
粟愫被驚醒,她彎腰撿筆,再起身的時候,他的展示已經結束了。
池煜川自如地走下講臺,臺下響起掌聲。
許老師走回原位:“這人氣是真高啊,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臺下學生偷着笑,許老師一本正經,“你們別不信啊,我上大學那會兒是……”
他說到這裏,下課時間到了。他也停下不說了,自個兒端了水杯出去了。
粟愫這才得空看手機消息,一共五條。
範珂:【希望你今天別遲到啊!】
蔡思睿:【快來!我幫你站了位置!】
【我靠,你怎麽還不來,我守不住你的位置了,旁邊有人坐了。】
【曾敏琪怎麽和池煜川坐一起?】
池煜川:【我幫你占了座位。】
粟愫的眸光閃了一閃。
這時蔡思睿拍了拍她的肩:“你怎麽這麽晚啊!”
粟愫慌忙收起手機:“陳教授要我幫他送東西來着,所以來晚了。”
蔡思睿開始和她說曾敏琪是怎麽坐到池煜川旁邊去的。
“那池煜川不讓她坐,說旁邊有人了,她不信,結果上課了池煜川要等的人還沒來,她直接一屁股坐下了,老師就在上面,他也不好趕人走了。”
粟愫點點頭,餘光看到池煜川朝她這邊走過來,突然一下就慌張起來。騰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個洗手間。”
蔡思睿見她人跑得飛快,都出教室了,大叫:“哎!你等等我,我也去!”
等粟愫再回來的時候還差兩分鐘上課,粟愫沒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池煜川,松了口氣。
蔡思睿:“要上課了,我先回座位了。”
粟愫點頭:“好。”
她趁着這個時間順理成章看向蔡思睿那邊,看到池煜川坐在座位上,一旁的曾敏琪手上拿着手機和他說着什麽。
粟愫帶着一種莫名地失落坐下。剛坐下,走道旁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是劉召。
“買家,讓我進去呗。”
粟愫笑着和他打了個招呼,起身給他讓座,他進去後就坐在粟愫旁邊。
粟愫小聲問:“你怎麽坐過來了?”
他沒聽清,朝粟愫這靠了靠,粟愫又重複了一遍。
劉召指了指頭頂的電風扇,又扯了扯衣領說:“這天氣太熱了,我坐那後面吹不到風扇。”
“哦。”
離上課還有一分鐘,粟愫餘光突然看到池煜川站了起來。渾身帶着一種冷漠的氣場從她桌前經過,走到自己身邊,對劉召說:“同學,往裏面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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