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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譯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時,吓得心跳都幾乎快要停了,他當即就飛速拉開車門,狂奔過去。

舒悅顯然還屬于呆愣的狀态,眼睜睜地望着那個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如同瘋了一般朝着她飛奔而來,在一陣高頻響動的喇叭聲中,将她帶入了他的懷中,也遠離了一切的危險。

直到那輛轎車絕塵而去,裴譯仍是後怕不已,放在舒悅腰間的大手止不住的顫抖着。

舒悅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游離狀,顯然是被吓得不輕。

“舒悅。”男人聲線低沉,自頭頂傳來。

這是他自那次頒獎典禮之後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而不是如往常一般客套且疏離地叫她“舒小姐”。

舒悅睫毛顫了顫,微微擡頭,看向了他。

“沒有什麽會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的話嚴肅認真,就好似校園裏的老師訓/誡學生那般,帶了絲責備與拘謹。

但只有裴譯自己知曉,除了責備以外,他此刻更多的是一種擔憂與恐懼。

原來,在親眼目睹可能會失去她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會如此懼怕。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他晚到一步,又會怎樣?

舒悅自知理虧,也沒辯駁。

畢竟方才是他救了她一命。

裴譯無奈搖頭,将搭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放下,順着她的手腕,滑至她的手心,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

“跟着我,我帶你過去。”

舒悅說不清此刻是什麽感覺,思緒突然間就飄到了很遠很遠……

那時她還很小,父親并未去世,每次過馬路時都會這麽牽着她,與裴譯說着類似的話——悅悅,跟着爸爸,爸爸牽你過馬路。

父母去世得早,這些年裏,她早已被現實打磨得刀槍不入,習慣了一個人承擔所有。

而今,卻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人,再次牽起了她的手,如同父親般,帶着她走向了馬路的另一邊。

男人的步伐較大,舒悅被他牽着手,跟在他身後。

初秋的氣候雖然透着股涼意,但還是照射出一絲一縷的陽光,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在陽光的照耀下,就仿佛鍍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光圈。

馬路對面是等着他們倆的司機。

一見二人走了過來,忙恭敬道,“裴總,待會兒我們去哪兒?”

裴譯握着舒悅的手并未松開,視線征詢似的落到了舒悅的臉上,“你待會兒還有什麽工作安排?”

舒悅頓了頓,這才恍惚回神,“沒有了,我今天已經收工了。”

“那行,先去老地方吃個飯,然後回裴家。”

這話裴譯是對着司機小楊說的。

上車時,裴譯紳士地替舒悅打開了車門,并護着她的頭上了車,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這才分開。

這是一輛7座的商務轎車,大而寬敞,看着舒悅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坐定後,裴譯也彎下身子,連半絲的遲疑都沒有,就這麽直直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男人周身的氣息還如初見時那般冷冽,但在她心中的印象卻有些不同了。

以前她只覺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定是個不好相處的主兒,如今再看,其實他卻是個紳士體貼,細心周到的男人。

就好比他會在車上征詢她的意見,問她冷不冷,需不需要開暖氣。

又好比他極會察言觀色,每當她表露出對某個話題興趣缺缺時,他便會适時地轉移話題,避免尴尬與沉默。

……

這是司機小楊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裴總夫人,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舒悅,那樣會顯得他太過冒失無禮,因此,他只得通過後視鏡,一邊用餘光來觀察着車內二人的動靜,以此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一邊手握方向盤,心不在焉地開着車。

車子行駛到半路,後方的車輛突然變道超車,小楊本就因為好奇心太重而分了神,一個躲閃不及,猛踩煞車,差點就撞上了那輛疾馳而來的大貨車。

電光火石之間,坐在後排,沒有系安全帶的舒悅,因為慣性,整個人向前撲去。

好在裴譯眼疾手快,再一次将她拉入了懷中。

就是這一拉,讓舒悅好巧不巧地坐在了裴譯的大腿上。

驚魂未定的她,因為本能而圈住了他的脖子,這姿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看得本欲向兩人表示歉意的小楊驚得眼睛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忙是別過腦袋,對着後視鏡,想看又不敢看地內心鬥争了許久。

裴譯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雙手攬着舒悅的腰,感受着她身上那獨特的馨香,突然就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舒悅反應過來時,立馬從他腿上彈開,理了理皺了的大衣,雙頰微紅地別開了臉,“謝……謝謝。”

這是她緊張時慣有的表現——說話結巴。

裴譯望着自己的雙手,暗自握成了拳,那裏仿佛還殘留着她身上的溫度。

過後,兩人不再言語,舒悅更是偏着腦袋,靠在車窗的一角,以手托腮,眺望着車外的風景。

但她的思緒卻有些亂了……

而此刻的裴譯卻是一雙眸子幽深似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醞釀着她所看不懂的深情。

這一幕剛巧被通過後視鏡觀察兩人的小楊給盡收眼底了。

裴譯所說的“老地方”是他平時經常去的一家西餐廳,環境優雅,氛圍很好。

“想吃什麽自己點。”

裴譯一上桌便将菜單遞給了舒悅。

“我都可以。”

舒悅這句話倒是實話,她對食物從來都是不挑的,能填飽肚子就行。

裴譯見狀,按照往日的習慣點了兩份一模一樣的餐品。

等待上餐的過程中,舒悅掃視了一圈,發現這裏的确氛圍溫馨,很适合小情侶約會。

一想到這兒,她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滑稽。

什麽叫約會?他們倆之間的這餐飯,頂多算得上是合約甲乙雙方的簡單會餐罷了。

搖了搖頭,她甩開了心中那絲荒唐的想法,淺笑道,“看樣子裴總經常來這裏吃飯?”

不然也稱不上是老地方了。

“嗯,這裏是我一個朋友家開的,吃了一次後覺得味道挺不錯,環境也好,就懶得換地方了。而且這裏只有VIP客戶才能進來用餐,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自己的隐私問題,也不會有娛記跟拍。”

舒悅低頭淺笑,道了聲謝,頓了頓,又緩緩開口,“對了,回裴家之前你能先陪我回趟以前住的地方,把行李搬過來嗎?”

“嗯。”淡淡的鼻音從男人的胸腔內發出。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當然可以”,但還是怕太過熱情會吓到了她,從而滿盤皆輸。

很快,服務員端着兩份牛排走了過來。

舒悅忙了一天,實在是有些餓了。

聞着香味,她便食指大動,也不客氣,埋着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裴譯看着她這副食欲大好的模樣,不禁抿了抿唇,無聲地笑了。

“慢點吃,待會兒還有甜點。”

舒悅滿足地輕嘆了聲,“說真的,我很少這麽正兒八經地坐在餐廳裏和人吃飯,大部分時候都是吃的劇組的盒飯,所以也無所謂好不好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可今天吃了這些,我真的有點怕我從此就變得挑嘴了,要是真的這樣了,到時候你可得負責啊。”

她就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尤其是吃到美味的食物後,心情更是大好,說起話來自然也随意了許多。

裴譯聞言,眼眸一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順着她的話問了下去,“負責?怎麽負?”

舒悅聞聲,牛排切到一半,手突然一抖,刀叉在盤子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她完全沒想到她只是無心的一句玩笑話,竟被他拿出來,還問得如此暧昧。

所以,她這算是被反撩了?

她的雙頰泛紅,耳垂更是淡淡粉色,輕咳了幾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好在裴譯似乎只是随口一說,并未抓着這個話題不放。

回舒悅從前住的地方,裴譯讓小楊下了班,自己親自開車。

路途有些遠,兩人自裴譯的那句暧昧問句後,便莫名地萦繞着一股尴尬的氛圍。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化解尴尬,舒悅便從背包裏拿出了《妖妃》的劇本,開始認真研讀起來。

從裴譯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女人的側臉柔和地沐浴在陽光之中,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意味。

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十分迷人,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濃黑的眉毛因為劇情的轉換,時而蹙起,時而舒展,臉上的表情變化也是極為豐富。

裴譯邊開車邊默默地欣賞了一會兒,怕她發現,便調轉了視線,剛巧落到了舒悅的劇本上,只見“秦風抱住楚妖妖,兩人吻得如癡如醉,仿若要将這三個月以來,所有因為分離而産生的思念幻化在這一個吻裏”這麽一行字,清晰且刺眼地印入了他的眼簾。

“你演的是楚妖妖?”只聽男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嗯。”她答。

舒悅并未擡頭,一心沉浸在劇本的世界裏,這便是她工作時的一貫态度。

“秦風是誰?”裴譯又問,聲音略微清冷。

舒悅伸手将擋住視線的一縷碎發別到了耳後,随之也擡起頭來,詫異地看向了裴譯,“難道裴總也對《妖妃》這部戲感興趣?”

除了他對這部戲感興趣,想投資這部戲,她實在是想不出像裴譯這種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男人,為何會知曉這部戲男女主角的名字。

裴譯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着實愣了幾秒,蹙眉回應,“沒興趣。”

“那你為什麽……”

她的話還未問完,便被他搶白道,“剛剛無意間看到了你的劇本,覺得好奇就問問。”

“哦。”舒悅不疑有他。

見裴譯沒有再說話,舒悅繼續低頭看劇本,看到她認為重要的地方,她還會很仔細地用熒光筆标記起來。

一分鐘過後,裴譯終究是有些繃不住了,忸怩了許久,試探性地問道,“你……明天有吻戲?”

作者有話要說:  負責?負什麽責?當然是以身相許啊!

賠錢貨:吻戲?呵呵……拿我的刀來!

評論啊寶寶們,我每天都有在送紅包啊!別抛棄我啊!要記住,今日你們留的言,都将會是他日飙車的油,沒油我車都開不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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