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顧家和鐘家的訂婚宴, 是本年度豪門圈子的盛事之一,可以說是盛況空前,往來皆是名門巨富, 整個圈子平時請都請不來的豪門,幾乎阖府出席, 盛裝而來。
顧薔和姐妹們站在門前充當迎賓, 她穿着跟姐妹們一模一樣的粉色的希臘式禮服, 頭戴花冠站在衆姐妹中間, 依舊鶴立雞群,美得出奇 。
顧莺悄悄扯她的衣服, “姐, 我看見好幾個人偷偷打量你呢, 還有人向大伯母問你的事,大伯母牙都快要咬碎了。”
“瞎說, 大伯母沒那麽小氣。”顧薔招手叫來個侍應, 要了兩杯果汁,迎賓這工作實在是不好做, 她的鞋子不合腳,剛穿的時候不覺得, 這會兒站久了, 疼得厲害,幸虧她練過芭蕾, 忍功一流,沒讓人看出來不舒服。
“姐!賀家人來了。”顧莺提醒顧薔。
顧薔喝下果汁,把杯子交給路過的侍者, 立正站好,賀臨聲扶着賀老太太迎面走來, 在他們身後是賀家的幾個近支親戚。
賀老太太身穿醬紫色的旗袍,戴着全套的翡翠首飾,脖子上挂得翡翠珠綠的得炫眼。
“姐,賀老太太戴得是不是就是兩年前被拍走的那套綠女王啊?”
“是。”賀老太太最愛翡翠,市面上極品的翡翠,大部分都進了賀家。
賀家人來了,鐘家和顧家的長輩立時迎了出來,鐘老太太和顧老太太兩人一左一右牽着賀老太太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賀臨聲在這種場合向來是禮貌、友好、寡言的,跟兩家人打了招呼之後,寒暄的責任就交給了他身後賀家別的族人,他只是站在賀老太太身後,遙遙的看着為了“睡美容覺”,“保持最好狀态”讓他獨守空房一整夜的小丫頭。
小丫頭的狀态确實很好,粉色很适合她,襯得她渾身上下的皮膚雪白軟嫩,讓人想要摸上去,眼睛黑亮亮的,一汪水似的,笑的時候微微眯起,明明只是普通的寒暄,卻帶着幾分的勾人。
“賀叔叔好。”她跟姐妹們一起向賀臨聲行禮打招呼。
“嗯。”賀臨聲點了點頭。
顧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男人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穿衣風格就變了,出席這種場合也不忘了開屏,總要穿顯身材的禮服,發型也偏年輕,看起來像二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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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太太自從知道兒子和顧薔的“那一段”之後,頭一次見到顧薔,仔細一打量,這姑娘果然出衆得很,難得的絕色美人兒,氣質儀态,在一衆千金中也是頂尖的。
配自己兒子自然是配得上的,只是最近這兩人沒有什麽“互動”了,兒子貌似養了一個什麽人,她好像也有男朋友了,有緣無份?可瞧着兒子看人家的眼神可不像是沒關系了。
她是過來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什麽樣兒,她一清二楚,自家的兒子再會裝也瞞不過她,就兒子那眼神,怕是要将人家吃了都不解饞,啧,出息。
“這個丫頭是如意家的吧?”賀老太太沒提顧卿,直接點了祁如意的名字。
“是。”顧老太太臉上的笑僵了一下,立刻回答道,“薔薔,過來。”
顧薔略加快了腳步,臉上挂上笑容,“奶奶,鐘奶奶、賀奶奶。”
賀老太太握住顧薔的手,這手感這皮膚,年輕真好……“幾歲啦?排行第幾啊?”
她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因為顧卿身份尴尬,盡管被“寫入祖譜”,“充做嫡子”,顧薔并沒有被納入到顧家女孩的大排行,祁如意也沒有強求,所以在外人看來,顧家就有了兩個“大小姐”,一是長姐“顧萌”,二是四房的“顧薔”。
這要是別人問的,就犯了忌諱,顧老太非要冷臉不可,賀老太問的只能笑呵呵地回答,“她沒有入大排行,今年二十一,在A大上大二。”
“A大啊?學霸啊。”賀老太沒有糾纏排行的事,她對顧老太的性情不要太了解,那就是個小心眼子,把顧卿認回來了,卻不讓他的子女入排行,這種裏一半外一半的傻事,只有她做得出來。
“我是複讀才考上的,發揮得好。”顧薔佯裝羞澀。
“複讀能考上也是有本事,真是個好孩子。”賀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
顧卿和蘇潔原本是站在外圍的,看見賀老太太對顧薔另眼相看,趕緊過來了。
“賀阿姨好。”蘇潔家裏跟賀家關系不算太遠,親屬裏面有聯姻的,說起來比顧家還要相熟一些。
“喲,蘇潔啊!你結婚的時候我身體不好沒來,這是你丈夫啊?”賀老太哪裏是身體不好,她是那陣子犯懶沒動,這次來說實話是給鐘家面子。
“這是我的丈夫。”他們又說了幾句,賀老太把注意力放在鐘家身上了,拉着鐘老太太的手說了半天話,一直牽着手到了單獨給老太太們預備的小廳。
他們離開時,顧薔悄悄從小包裏拿出手機,“不要再看我了。”她都不敢跟賀臨聲對視了。
“想你。”
“宴會結束我就回去。”
“宴會結束我得送我媽上山拜佛。”
“那可怪不得我了。”
“等着。”
訂婚儀式要比結婚儀式簡單得多,顧薔她們這些伴娘的重頭戲是先出場,拿着花籃撒各種顏色的玫瑰花,她們走到位之後,站在那裏迎接準新娘。
路過賀臨聲那裏,他像別人一樣拿起手機對準顧薔拍了一張照片。
顧薔回了他一個不明顯的白眼,不要那麽明顯,他拿手機給人拍照很不合理。
後面賀臨聲又給賀老太拍了好幾張照片,拍了下全場跟準新人給賀老太看,顯得“合理”了起來。
這些小細節無人在意,司儀掌握着流程,在準新娘到位後,介紹兩位新人的生平,放一下戀愛史,“重演”一下求婚現場。
新娘全程歡喜得合不攏嘴,新郎全程冷臉,求婚儀式倒是很“感人”,新郎單膝下跪,送上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鑽戒十二克拉,由著名珠寶大師設計制做,照片早就由媒體公布,人人稱羨。
然後是雙方父母上臺講話,講述對兩人的期望,兩人是多麽相配等等。
做背景板的顧薔悄悄挪到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裏悄悄松了松腳,她的腳越來越疼了,每走一步都疼得厲害。
“腳疼?”新郎那邊的伴郎之一,悄悄走到她跟前問。
“嗯。”她印象裏這人是鐘磬醫院的同事,長得挺好看的,氣質上偏書生,顧薔知道這人一直很注意自己。
“我扶你下去休息吧,後面的儀式用不到伴娘了,少一兩個沒人注意。”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吧。”她拒絕了他的好意,自己挪下了臺。
她繞過後臺從側門出去,見沒人了幹脆把鞋脫了下來,打算上樓自己之前訂好的房間換鞋、換衣服,她才不會穿着跟別人一樣的衣服幾個小時呢。
快步走了幾步,忽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将她橫抱了起來,“鞋子不舒服?”賀臨聲心疼地看着她。
“我大伯娘選得這個品牌鞋碼偏小。”當然也不排除是故意給她這個占盡風頭的侄女穿小鞋,鞋碼是她自己報的,小也只是小了半碼,她就算是腳上遭了罪,也說不出什麽。
“蘇家的女人,向來器小。”賀臨聲哪有猜不出來是有人整她,要說品牌鞋碼偏小,怎麽那麽多伴娘偏偏顧薔受罪。
“我訂了個房間,裏面有禮服和鞋子。”顧薔拿出房卡交給賀臨聲。
“房間在幾樓?”
“10樓。”顧薔掙紮着上賀臨聲放她下來,“你回去吧,小心讓別人遇見。
他抱着顧薔直接進了個空包廂,将她放下之後,出門将房卡交給保镖,“把裏面的東西拿過來。”
“好的。”
将門反鎖之後,他蹲下來握着顧薔的腳看,“哪裏疼?”
“腳尖夾得難受,腳後跟那裏應該是破皮了。”
隔着絲襪看不出什麽,賀臨聲幹脆撕了絲襪看她的腳,兩只腳裏面右腳只是夾紅了有些腫,左腳原本瑩白如玉的大姆指磨出了兩個水泡,腳後跟全都破皮了,透出血絲來,“都夾出水泡了,腳後跟都磨壞了,你可真能忍。”
“女生穿高跟鞋哪有舒服的。”顧薔伸手揉搓着他擰得死緊的眉毛,“好啦,叔叔,沒事啦,我練芭蕾的時候腳傷得更重,女生想要漂亮,哪有腳不受罪的。”
賀臨聲冷着臉拿出手機發消息讓保镖送醫療包進來,“你這樣不能再穿高跟鞋了。”
“不穿高跟鞋怎麽穿禮服啊。”顧薔自己預備的鞋子也是高根的,只是大伯娘準備的那麽高,“我自己準備的是軟面的,不會磨腳。”
賀臨聲聞言臉上帶上了幾分惱怒,不贊同地看着她,顧薔撲到他懷裏親吻着他的嘴角安撫他。
“別生氣,別抿嘴,你一生氣我就害怕。”
撒謊,她害怕什麽啊,從來就沒怕過他,再說了他不是生氣,是心疼,賀臨聲實實在在的被她安撫住了,忍不住想要捧着她的臉回吻她。
“不行,你剛碰我腳了,別碰我臉。”口口聲聲怕他生氣的小丫頭鬧騰了起來,不讓他碰臉。
小沒良心的,“自己的腳也嫌棄。”他臉上終于帶上了一絲笑。
“我站了一天了!腳都臭死了。”
“不臭,是香的。”他坐到了她的身側,把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怕褲子上的衣料會磨疼她受傷的腳,把胸前的絲帕扯下來墊在她的腳下面,按揉着她的腳丫,她的腳也是美的,腳趾修飾得極規整,塗上了淺粉色的指甲油,襯得皮膚羊脂般雪白。
他按腳的手法頗專業,幾個穴位都按得很準,顧薔有意逗他,“叔叔技術挺好啊,給幾個女人按過腳啊。”
“只給你按過,倒是被別人按過無數次。”
“喲,叔叔經常洗腳去啊。”
“叔叔有專業的按摩師,你不是見過嗎?就是那個張師傅。”賀臨聲有按摩的習慣,每周大約會約兩次按摩師到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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