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章

第 70 章

拉斯維加斯

“過!”

“過!”

“跟。”

顧薔坐在德洲撲克的賭桌前, 賀臨風坐在她的身後,手占有性的扶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她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 回首看向賀臨聲,賀臨聲只是笑, “玩玩而已。”

“那……我跟。”她将籌碼劃了過去, 她穿着紅色的禮服, 戴着粉鑽項鏈, 頭發做成卷發盤成半披的公主頭,臉上化着烈焰紅唇的濃妝, 碩大的鑽石戒指在她的無名指上閃着光, 玩德洲撲克的時候透着十分的膽怯, 時不時的就要問坐在她身後男人的意見,小嬌妻的意味明顯。

賀臨聲則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她贏了給她一個吻, 輸了就填支票,滿不在乎。

直到最後一場, 場上只勝下了三個人,顧薔翻開的牌是一對J, 坐在她對面的金發白男翻開的牌是差了一張紅心5的順子, 另一個戴着牛仔帽的紅脖子翻開的牌已經有一對K了。

顧薔有些緊張的咬咬嘴唇,時不時的看自己的底牌, 差點兒沒在臉上刻上心虛的生手五個字。

白男喝了口香槟,把自己面前小山一樣的籌碼向前一推,“ALLIN。”全押。

紅脖子放下雪茄, 看着他笑了,也推了自己面前的籌碼, “跟。”

顧薔臉上見汗了,帶着幾分的羞惱,“跟。輸了就不玩了,去買衣服。”

“好。”賀臨聲的手摸着她的脖子,他今天穿了件鐵灰西裝,藍色白點領帶,成熟又穩重,跟顧薔之間的年齡差看起來更大了,又時不時的“輕薄”一下她,十足的金主派頭。

三人翻開了牌,顧薔的底牌竟然是一對JJ,應該是順子的白男手上的牌不同花色,而紅脖子是三張K。

“老公,是不是我贏了?”

“嗯,是你贏了。”賭場的人收了籌碼。

“累死了,我們去買衣服吧。”顧薔喝了口香槟,站起身,賀臨聲站起來替她拉開了椅子,兩人從賭場的人手裏拿到籌碼,剛想走就被穿着亮閃閃的黑色皮衣的光頭白男攔住了。

“就這麽走了?”男子笑了笑,露出鯊魚一樣的牙齒。

“贏了當然要走,你這裏廟小,容不下我這尊大佛。”賀臨聲攬着顧薔的肩,語氣裏透着熟悉。

“哈哈哈!來了不喝光我的酒窖休想走!他母親的,跑的賭場裏來裝犢子了,這是你媳婦兒?”白男忽然說起了中文,東北口音比江勝男都正宗。

“是我媳婦兒。”

“臉真大,挺大個歲數禍害青苗,你這樣兒的擱我們這兒高低得扔笆籬子裏蹲兩年。”

“叔叔,您這位是誰啊?”顧薔扯着賀臨聲的衣袖,依舊在扮嬌妻。

“這是我上大學時候的同學叫喬治什麽什麽的,你就叫他喬治好了。”因為是在公開場合賀臨聲沒說這人的姓氏,只是給了顧薔一個眼神。

“哦。”顧薔想到臨來美國渡蜜月之前,賀臨聲說的那位家裏有點勢力在高中時期被送到中國避禍的大學同學,“你好,顧薔。”

“嫂子好。”喬治過來跟顧薔擁抱,被賀臨聲攔了下來。

“髒,別碰。”

“我不嫌你髒。”喬治捶了賀臨聲一記。

“我嫌你太髒。”賀臨聲懶洋洋的說道。

“走,我帶你們去吃飯,這邊有一家正宗的東北館子,老好吃了。”

從海上潛水回來之後,剛吃過晚飯,賀臨聲就讓顧薔收拾東西,兩人乘直升飛機離開了小島。

落地到附近的一座大島之後,又換乘了小型飛機,之後又坐客機直飛蒙大拿,從那裏轉乘一個朋友的私人飛機到拉斯維加斯。

沒有在外面多停留,兩人直接到了拉斯維加斯二大賭場水晶宮,在這裏開了商務套房,休息了一夜之後,賀臨聲帶着顧薔在賭場玩了一圈,這才遇見喬治。

喬治帶着他們開車到一個相對安靜些的街區,那裏果然有一家特立獨行的東北館子,老板是來美國留學的一對學計算機的夫妻,在矽谷呆了幾年之後,跑來拉斯維加斯開飯館,生意居然不錯。

喬治是這裏的熟客,熟練的點了排骨炖豆角,酸菜炖白肉、鍋包肉、雪綿豆沙跟一個東北涼菜,又要了些啤酒。

“回美國這些年,我全靠安大叔兩口子活着。”喬治嘆息道。

賀臨聲笑了笑,跟顧薔講着喬治的故事,喬治的家族是教父裏面出現過的家族之一,他也不叫喬治,叫喬萬尼,十五歲的時候為了逃避追殺,被送到了東北呆了四年,後來又改名換姓上了大學,賀臨聲跟他是那個時候認識的,認識的理由很簡單——四年時間喬治被改造成了中國胃,回美國各種不适應,差點兒餓死在自己的祖國,賀臨聲有天炖排骨,這貨聞着味兒就尋過來了,非要跟賀臨聲做朋友。

“別光講我們,之前不是說在太平洋小島渡雙人蜜月嗎?怎麽跑出來了?”

“我們剛離開五個小時,就有一隊‘恐怖分子’登島了,幸虧島上沒有什麽人,只是被洗劫了。”賀臨聲輕描淡寫的說道。

喬治看了看兩人,“那之前去蒙大拿的辛格那裏也是虛晃一槍?”

“嗯,我們離開十個小時,辛格兩口子就出了場車禍,幸虧沒有什麽大礙。”

喬治笑了起來,“你倆還真是災星,還是你哥哥終于急了?”

“他不急,他只是想把我逼得提前結束蜜月緊急回國,配合他的演出,我偏不。”

“國內怎麽了?”

賀臨聲把手機調到國內新聞頁:“賀氏旗下P2P企業銀翼爆雷,卷走投資者數十億財富。”

新聞是兩天前的,千裏之外的C市一家P2P企業,號稱自己是賀氏全資的投資公司,開展P2P業務,以高額利息騙取客戶資金。

在賀臨聲結婚的時候,這家企業還像模像樣的給客戶發了喜糖。

也因此被一些客戶發到網上,被A市賀氏注意到,查到集團沒有這家企業之後,在賀臨聲的指示下報了警。

當警察趕到時,企業的真正老板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百多名仍然以為自己是賀氏員工的高管和普通員工。

輿論就此嘩然。

有人說這件事是賀氏自導自演,發現騙局無法繼續索性報警斷尾求生,有人說這件事賀氏也是受害者,更有人道德綁架說受害者是因為信任賀氏才受騙,賀氏應該承擔責任。

所有人都在瘋狂的艾特賀臨聲,要他出來給個說法。

他當着兩個人編輯了一條微博:“此賀非彼賀,正在渡蜜月中,勿擾。”配圖是太平洋小島的藍天白雲。

表現得冷酷有無情,十足的資本家作派。

網民瘋了,之前對賀顧聯姻有多少祝福,此時就有多少謾罵,不過是喝口茶消消食的工夫,他的微博就收到了幾千的私信。

還有人挂出了銀翼的內部照片和宣傳冊,在內部照片上清楚的顯示銀翼一樓顯眼處明晃晃的擺着銀翼老總跟賀臨聲的合照,宣傳冊上也花了極大的篇幅介紹賀氏。

網民沸反盈天,股市上卻平平無奇,甚至賀氏的股票還升了些,投資者們比網民理性多了,賀臨聲還在渡蜜月,說明對賀氏來說确實只是一樁小事。

喬治将兩人送回酒店,“你們倆個安心住在我這裏,在我的地盤敢搞事的人還沒出生。”

房間裏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顧薔勾着他的脖子坐到他的懷裏,“我演得怎麽樣?”說起來不好意思,賭也是社交技巧之一,雖沒有瘾,顧薔中西各種玩法都會些,不是生手,這次是故意演的。

“挺好的。”賀臨聲摟着她的腰,“累了嗎?”

“還好。”顧薔皺了皺眉,“上輩子沒有銀翼……”

“有,只是你不知道。”賀臨聲嗤笑了一聲,“銀翼是我二哥的産業,嚴格說起來還真是賀家的罪過,上輩子我到死都不知情,這輩子是我在查他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估計上輩子我一死,銀翼就暴雷了,錢被他全部卷走,也因為我死,死無對證,這輩子被我提前發現了,自然是要找個合适的時機提前暴出來。”

“什麽?”

“他這次急了,不是急着逼我回去,是因為我把他的馬仔連錢帶人全扣下了。”賀臨璋這人,腦子确實好使,只是沒有什麽道德底線,什麽賺錢玩什麽,根本不管旁人的死活。

“那咱們還來美國?”

“美國不光是他一個人的老巢,老婆,別忘了我是學金融的數學天才,提前給我五年的重生機會,你不知道我能搞多大的事情,現在咱倆就是他面前的那根香蕉,吸引他的全部火力,我的人正在後面捅他的菊花,讓他爽個徹底!”

顧薔笑了起來,“那我的任務呢?”

“玩,發社交媒體。”

顧薔在婚前很低調,婚後忽然高調了起來,INS一直在更新,陽光、沙灘、美食、不經意露出來的珠寶、奢侈品後來又變成了賭場、酒店、蠟像館、沙漠野炊、牧場騎馬。

被國內的人發現之後,轉發到了小紅薯和微博。

那邊網絡上沸沸揚揚,受害者各種發聲維權,這邊炫富炫蜜月,網絡熱度漲得飛快。

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人的賀臨璋派出來的人,也通過這些定位到了拉斯維加斯水晶宮,可惜……這裏是喬治的地盤。

派出的第三波殺手連水花都沒濺起來之後,賀臨璋冷笑了一聲,“訂兩張回國的機票,我也應該帶妻子回國看看我的母親了。”

賀臨風真是絲毫不改黑吃黑的作風,吞了他那麽多錢也不怕噎死。

他眉頭緊皺的思索着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時,助手急切地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進。”

“BOSS!NSA和ISR向咱們發出了調查令。”

國土安全局和國稅局?賀臨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他們來做什麽?”

“內線消息說他們查到了我們與國內有密切的資金往來,且沒有報稅。”

“Shit!”

“有神秘游資進場,做空Zhang集團。”Zhang正是賀臨璋在美國上市的公司,主營國際金融投資,暗線是洗錢。

賀臨璋狠狠摔了手中的酒杯,這次不光是無法回國,怕是要傷筋動骨。

神秘游資?賀臨風?他在國內沒有大額的資金變動啊!港城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資金來源是哪裏?”

“就是這裏。”助手說道。

“美國?”賀臨璋頭皮一陣發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賀臨聲竟然在美國攢下了數額驚人的財産?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我的好弟弟,你怎麽不繼續扮豬吃老虎了?”

賀臨聲在電話那頭笑了,“二哥,您說笑了,我向來是老虎,從來沒有扮過豬。”

“你在美國收手,我在國內收手如何?”

“晚了,二哥,晚了。”

“臨聲,我的錢并不止是我的錢,你再厲害也動不了所有人的蛋糕。”

“我沒動別人的蛋糕,我只動了你的。”賀臨聲在電話那頭冷笑,“再說,我沒動你蛋糕之前,你也沒想過饒過我啊。”

“賀臨聲,做事不要太絕!”

“是你先做絕的,賀臨璋。”

“早知道在你小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

“呵呵呵,要不要我送你一臺時光機。”要不是有重生的機會,他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所謂遠居海外,不染指國內業務的好二哥給自己布置了多少重的殺機。

“兩個小時以後見。”他的私人飛機已經加滿了油,随時準備起飛。

“對不住了呢,二哥,我的蜜月已經結束了,要回國了,國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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