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宮宴

宮宴

【上一章末尾添了700個字, 看過的小夥伴可以重新看下接這章,比心】

當着衆人的面雖是一句玩笑話,但也算得上是一句提點, 無疑給花朝施加了壓力。

孫貴妃對于太後的警告以微笑應對,轉眼去看花朝, 不由一愣, 花朝正吃着李恃遞過去的水果子滿臉滿足的笑意......孫貴妃眉角抽了抽, 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也不知這花朝是真沒聽懂還是跟她一樣在裝傻。

只聽太後道:“今年也是不巧了, 朝朝嫁過來的頭一年,花将軍還出征在外, 如今有陛下親賜的十二道菜肴, 熙兒也能替他的太子皇兄盡一份心, 也算得這佳節的安慰。”

聖上笑道:“母後說的是。”

孫貴妃眼底一冷,“替太子皇兄盡一份心”?真是好大的臉, 他也配!她心中不忿, 當着聖上的面也還得保持着溫婉的形象,面上露出一抹憐惜, 偏頭吩咐道:“我讓司膳特意準備的年燕湯端上來給煦王妃吧。”

她轉過臉對上聖上詢問的眼神,她心疼道:“陛下您知道的, 知蘊先前......意外流産身子弱, 今年熙兒又不在身邊,她難免心情低落, 所以我讓司膳特意研制的補湯,給她補補身子。”

花朝默默吃着點心看過去,她覺得宋知蘊臉色挺紅潤的......

李悟又借着敬酒湊過來:“我看二哥不在, 二嫂嫂更加滋潤些。”

花朝雙眼一彎,與他酒杯相碰,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可那酒杯才貼上唇瓣,就被李恃搶了過去:“少飲些酒。”

花朝不滿:“這是果酒,不是你說我可以喝的?”

大概是那次花朝醉酒的大放厥詞,讓李恃至今心有餘悸,自此他總是給花朝備好果酒,味道更香甜還不易醉。

聽花朝這麽問,李恃轉眼看向李悟,嗓音微涼:“少灌你嫂嫂酒。”

李悟眨了眨眼,語氣裏有些不可思議:“哥,你不會連我的醋都吃吧?”

花朝睜大了眼睛水靈靈地看向李恃,李恃從容看着李悟:“你難道是例外嗎?”

李悟張了張嘴,乖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花朝笑得像是吃了甜蜜餞兒,舉杯朝李恃:“太子殿下我敬你。”末了嘻嘻笑着。

李恃嘴角微揚,舉起酒杯和她輕輕一碰。

宋知蘊滿目瘡痍,實在受不住了,她起身退出了熱鬧的大殿,出了宮一路跑至鳳儀宮。

那是皇後的宮殿,自從李恃的母後仙逝後,鳳儀宮就一直空置着,一列陳設一如當年。

宋知蘊拐至宮殿的牆角處,倚着宮牆悲從心來,哭得傷心欲絕。

那時候她經常在鳳儀宮玩,一是因為先後喜歡她,二自然是為了能多見李恃一面。

她還記得那日先後拿着新出爐的糕點哄她:“知蘊,将來嫁給長離好嗎?”

一言戳進了她的心底,她的心像是盛水的容器,一瞬間就盛滿了,她還是個孩子不懂得掩藏情緒,卻已經懂得羞澀,即便羞澀,可是巨大的快樂讓她一路跑去花園。

少年李恃正在練劍,一套劍招耍的讓她眼花缭亂,花瓣漫天飛舞,她就更快樂了:“長離哥哥,皇後娘娘說将來讓我嫁給你。”

李恃寒劍劃破長空,倏然橫到了宋知蘊眼前,她笑得宛若晚霞:“那是母後的意思,我的妻子只能由我自己選。”

那時的她還小,又被突如其來的快樂沖昏了頭腦,并沒有去深刻了解李恃的意思,也沒有在意李恃看她的目光,只是從那以後,她一直深信李恃的妻子是她,也只能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別人!

今夜,一幕幕重現,她痛得心肝顫,有了他看花朝的眼神,才驚覺那時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多麽的冰冷,多麽的無情。

**

正月初一一早,李恃就攜花朝給聖上太後還有孫貴妃請了新年禮,因是新年難得閑暇的時候,李恃怕花朝悶,就免了各大臣的見禮,帶她上麒麟泊騎馬,李悟孤家寡人自然是無視了親哥的不悅眼神舔着臉跟着。

出宮前花朝興奮道:“待會我們經過姜府把初初帶上吧,她肯定正無聊呢。”

李恃聽聞按捺住了把李悟丢下車的沖動,經過冷清的姜府時,在一衆姜府女眷的受寵若驚之下帶走了姜黎初。

李悟清越道:“你得感激我。”

姜黎初不解,李悟閑适搭在車窗上挑眉:“若非我執意跟着他們,我哥就不會嫌棄我是個累贅,而帶上你這個累贅。”

姜黎初眯着眼笑,正要開口,見李恃也在車裏,只能湊近李悟一些,低聲道:“三殿下多心了,即便沒有你,太子妃也會帶上我的。”

李悟能聞到她脖頸間清甜的香味,他晃了下神,姜黎初見他沒反應,還以為他沒轉過彎來,解釋道:“不懂?往年正月我都是和小花一起過......”

今年她家發生這樣的事,小花的性子必然也會邀請她一起去.......想起一些傷心的事,姜黎初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愣了愣神,兩人就這樣湊着腦袋誰也沒有動。

花朝默默看着,兩只眼睛直發光。

麒麟泊位于城郊,依山傍水,很是适合踏青騎馬,賞花賞雪,入了冬山,漫山遍野看着蟹爪蘭,姹紫嫣紅。

花朝騎着馬跟着李恃,周圍還有許多前來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小姐,有些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少不得要前來請個安。

花朝保持着微笑臉都有些僵了,借着瞟向別處時動了動臉頰,忽然臉色一滞,眼睛定了遠處的一角,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她正要拉動缰繩前去看清楚,卻被李恃按住。

“怎麽了?”

花朝收回目光不确定道:“剛剛那兒有個人,有點像是槿柔。”

姜黎初騎馬上來,也看了看:“你看錯了吧?”

剛剛人影閃的很快,花朝這時再定睛瞧時,的确沒有槿柔的身影。

或許是看錯了,但花朝又總是記挂在心,大概是因為槿柔總是和卿月在一起,若是真是槿柔說明卿月也在附近,但她騎着馬饒了一圈下來,也沒見到卿月的人,她便真當自己看錯了。

可晚上宮宴開始前,王氏帶着卿月槿柔進宮給花朝請安時,花朝還是說道:“今日殿下帶我去麒麟泊騎馬,那兒的景致不錯,你們可去看過了?”

卿月平淡的臉色硬了幾分,端坐在下首垂眸喝茶,并未搭腔,槿柔也低着頭喝茶,卻不小心被燙到“嘶”了一聲。

王氏道:“今日東伯侯的夫人過府一敘,卿月整日都忙着幫我招呼客人,還不曾有閑暇時間。”

原來真的是看錯了,花朝抿唇一笑,不再多問。

今日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大臣家的女眷也會一同進宮,自然要來向花朝這個東宮女主人請安的。

王氏以太子妃母親的身份坐在上首,十分體面。

卿月默默退出來,回頭望了眼宮殿,那些讨好奉承的嘴臉讓她心頭一滞,又快速轉過頭去。

身後正走來幾位貌美如花的貴女,笑着說要去逛逛東宮的花園。

卿月聽着冷笑,逛花園?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是,太子殿下怎可能屬于她花朝一個人的呢,理應三宮六院才是,卿月長長輸出一口氣來,才方覺有一陣暢快。

宮宴設在光華殿,歌舞笙簫,一派繁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總有人一抹失意人。

姜黎初趁着熱鬧景象走到曹晏州身邊:“曹哥哥,聽說府上在給你議親了,先恭喜你了。”

曹晏州看着李恃拿走花朝手裏的酒杯,看着花朝皺着眉嬌滴滴地說着什麽,心裏一痛,收回目光看向姜黎初。

姜黎初莞爾:“曹哥哥,你從不會庸人自擾的。”

曹晏州看着她:“那你呢,你一向爽朗,何以婚事卻黏糊不清?”

姜黎初一愣,只聽曹晏州問她:“你是舍不得方聞京,還是不甘心這麽多年的感情?”

過了一會,姜黎初苦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端起酒杯朝曹晏州道:“今日可是宮宴,不興傷春悲秋的惹陛下怪罪。”

曹晏州抿唇一笑,亦拿起酒杯與她一碰。

“喝酒怎麽不叫我?”

斜刺裏插進來一個人,正是李悟,他端着酒杯與他們相碰,剛好隔開了曹晏州和姜黎初的酒杯。

曹晏州含笑喝了酒就告辭了。

姜黎初看向李悟:“三殿下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李悟臉色不快:“他可是我哥的情敵,你最好離他遠些。”

姜黎初思忖了一會:“三殿下的相連關系似乎搞混了,我和曹哥哥離得近與太子殿下并無直接關系。”

李悟眉峰一挑:“你怎麽也喊他‘曹哥哥’?”

姜黎初還未回答,聖上和太後就到了,熱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連舞姬也停止了跳舞列成隊,等聖上太後落座,衆人行了禮,才相繼落座。

因本就是一場君臣盡歡的晚宴,聖上随和很快又熱鬧起來,他喝了兩杯酒,眼睛看到了曹晏州,朗聲笑道:“曹愛卿今晚似乎興致不佳?”

曹晏州起身作揖:“臣不敢。”

聖上擺手:“不必拘禮,想來也是因為該娶親了,不若朕今晚就給你指一門婚事如何?”

聖上賜婚,那是何等的殊榮,除非有聯姻需求,別人想求都求不來,曹晏州卻臉色微變。

王氏聽聞面上一喜,卿月做不成太子妃,但若是的聖上賜婚,嫁給一品大臣,那這京城貴婦無人能越得過她去了!

殿上大臣都靜了下來等着看聖上賜婚的對象。

好一會,曹晏州擲地有聲,抱拳:“陛下,臣謝陛下厚愛,只是臣心中已有心上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聖上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李恃眸光驟冷,看着曹晏州,摩挲着手裏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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