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自己去問她。”
林知免看着白予熙有些發冷的眼神,心裏面感覺自己好像被批評了,喉嚨微微一滾, “哦……”
“這樣打聽其他人隐私好像确實也不太好。”
看着她好像想通了一樣點點頭,唐醒有些欣慰。
但林知免接着道:
“好!我明白了,那我等會兒直接去問問任輕秋。”
——不,你是完全沒明白啊!
唐醒感覺自己瞳孔都在震動。
——我感覺她的天然會成為我們聯賽冠軍路上最大的阻礙。
--
井然吸了一口氣,平靜地把匕首放進了自己腰後。
他走了過來,看了一眼任輕秋,“要再來練習一次嗎?”
任輕秋看着井然, 十分懶散地笑了一聲,“還是不了吧。”
井然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
“再來比一次吧。”
任輕秋看着井然固執的神情, 還是那句話, “還是不了吧。”
“再來一次。”井然看着她。
“有機會再來吧, 學長, ”任輕秋打斷了他, “既然你考察的目的達到了, 也知道了我是怎麽一個人了,我們就應該把方向放在合作上,要是因為比賽有了對抗意識就不好了。”
“……”井然不說話。
“其實今天, 我也就是運氣好了一點所以贏了, 下一次肯定就不會像是這樣容易得手了。”任輕秋笑了笑。
看任輕秋真的沒有再來比一次的打算,井然沒有繼續要求下去,只是看着她,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練槍的?”
任輕秋慢悠悠地和井然一起走了出訓練場,“這個嘛…學長, 你可以猜猜看。”
她一出訓練場擡起頭,就對上了白予熙的眼睛,倏然勾起嘴唇笑了一下。
井然皺起眉認真地看着任輕秋,
“我不喜歡猜。”
井然對任輕秋能力的評價不低。
他剛才确認了任輕秋的實力是真實的,确認了任輕秋是一個經得起檢驗的人,也覺得任輕秋不比自己看過的任何一個經驗豐富老到的遠程選手要差。
但同時,井然這輩子都沒有怎麽怎麽和人開過玩笑,任輕秋嘴裏的‘猜’這個字實在是不符合他的行事準則,讓他覺得這個人有些輕佻。
——‘你猜猜看’?
白予熙也聽見了任輕秋的話,很不滿意地瞟了一眼任輕秋的臉。
這人的臉上因為剛才的對戰沾上了一點泥灰,雖然這樣看起來依舊十分明豔。
這讓白予熙心裏面忽然覺得很煩。
——好煩。
她真覺得任輕秋應該像是那些特種兵,在臉上畫一些迷彩,用布,用葉子,用可以遮住她臉的一切東西,去遮住她這張張揚的臉不讓其他人看見。
但任輕秋根本沒有感覺,神氣活現地走到了皺着眉的白予熙的身邊,
“長官,你剛才有在看吧?怎麽樣?”
白予熙沉默地看着任輕秋,這人額頭上有汗,夾雜着忍冬的氣息傳入了她的鼻腔。
——還是…有些煩……
“任輕秋,你的槍法好厲害啊!”
只是,白予熙還沒有說話,林知免就走到了任輕秋的面前勾住了她的肩膀。
“我們也是隊友了,互相登錄一下終端吧,以後有什麽事我好叫你。”
任輕秋聽着也沒有拒絕。
——‘以後有什麽事我好叫你?’
“……”
白予熙視線看向了和任輕秋勾肩搭背的林知免,接着又看向了任輕秋手裏的終端,不禁心裏面感覺更煩躁起來。
林知免看着終端交換好了,立馬笑了一聲,“任輕秋,你有——”
“好了,差不多行了。”
白予熙冷冷地招呼了所有人一聲,打斷了正打算說話的人。
衆人一看這白予熙的架勢,一下子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
白予熙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
“現在,已經浪費了四十五分鐘的訓練時間了,但我想你們現在也知道其他隊友的實力了。”
“任輕秋。”
說着白予熙一本正經地看向了任輕秋。
被念到名字的任輕秋看着白予熙,抱着肩膀樂滋滋地一笑。
她想白予熙看了剛才的比賽多少會誇一下自己,但是白予熙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後,冷若冰霜地道:
“北部軍學院的物資都很珍貴,你去把你剛才丢掉的短式槍撿回來,如果有什麽磕碰,去教務登記報銷,檢查沒有問題後,接着開始做訓練。”
“……”
——就這?白予熙是真的一句話都不誇我啊……
任輕秋撅起嘴,有些不滿,剛想要碎碎念一句,白予熙就十分警覺地看向了她,
“還不快去?”
她語氣冷冷的,明耳人都聽得出來帶着一種威脅。
“哦。”
任輕秋喉嚨微微滾了一下,最後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往剛才丢槍的地方走過去。
任輕秋感覺自己剛才丢的時候還很豪邁,現在一想到還要摳摳搜搜地回去撿,心裏面忽然覺得很有落差感,還覺得有些失望。
落差感是因為北部軍學院實在是太窮了,失望則是因為白予熙實在是太小氣了。
“唐醒。”
接着,白予熙看向了唐醒,“你去拆掉訓練場內井然設置的炸彈,時間控制在四十分鐘以內,拆完後和井然确認數量,接着開始自主訓練。”
“好。”唐醒點了一下頭。
她瞥了一眼林知免和白予熙,最後拍了拍林知免的肩膀,就背起拆彈的工具就往訓練場走去。
林知免被莫名其妙地拍了肩膀,有些不知所以然。
看着唐醒走掉,白予熙接着又看向了井然,“我對你今天的表現沒有什麽意見,比賽有輸有贏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對戰的時候判斷很果斷。”
井然聽着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白予熙一定會說一句‘但是’。
“但是。”果然,白予熙接着道。
“你需要思考自己出現的問題并調整心态,有些時候思考太多是會被對手利用的,我想你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輸在什麽地方。”
“是,”井然扶了一下眼鏡,認真點頭,“在賽前我會好好整理一下。”
随後,白予熙看向了林知免,
“林知免,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回去自主訓練了。”
林知免站在原地,發現好像就自己好像什麽也沒有被白予熙說,
“噢,好。”
她像是只兔子一樣點了幾下頭,往訓練室的方向走,她一邊走一邊看了一眼剛才幾人走掉的方向,忽然覺得自己孤零零地很寂寞。
--
晚上,訓練結束,任輕秋吐了一口氣。
今天的訓練因為上午的模拟戰,結束得比平時遲了一個小時。
其實,她明明覺得今天模拟對抗賽贏了,至少應該可以獲得‘訓練不那麽嚴格’這種程度的獎勵。
但是今天白予熙比平時更過分,這個人一點也不滿意自己的表現一樣,竟然給她訓練的量加倍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她難道是背着自己悄悄吃了秤砣,心成鐵做的了?
任輕秋安靜地走到了會議室裏面正在記錄對手習慣的白予熙的身旁,心裏面打算興師問罪。
白予熙正埋着頭認真地分析對手選手的新資料,她的耳邊垂着一縷碎發,帽子壓得低低的。
任輕秋看了一眼結霜的窗戶,又看着白予熙垂着眼睫做記錄的認真樣子,心裏面又覺得一軟……
她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搭在了白予熙的肩膀上。
似乎是早就知道自己靠近了,白予熙的肩上被搭上了任輕秋的外套後,也沒有拿下去。
她什麽也沒說地拉緊了一下外套,繼續開始做記錄。
——謝謝都不說一句,一整天就像是結冰了一樣。
任輕秋看着白予熙冷若冰霜的表情,蹲在了她的身旁,無奈地托起了下巴,
“長官,你不覺得自己忘了做什麽事嗎?”
任輕秋覺得自己表示得十分明顯了,幾乎就是要把‘快,快,獎勵我’寫在臉上了。
白予熙聽着她的話,皺着眉看向了任輕秋——任輕秋笑得很招人,她眼睛下面的痣也很靈動。
但是,白予熙轉眼掃了一眼任輕秋外套上挂着的終端,感覺心裏面就是有些不爽。
她吸了一口氣,倨傲地揚起下巴,
“沒有。”
任輕秋抱起手,不解地看着她,
“你坦白說吧,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吃的秤砣?”
白予熙聽着她這沒頭沒尾的話沉默了幾秒,“什麽意——”
白予熙的話還沒有說完,任輕秋身後的門就又被人推開了,門口立馬就傳來了林知免的聲音,“任輕秋——!”
她不知道白予熙也在這裏,推門一看見白予熙的臉立馬就頓了一下,接着問了一聲好,
“白首席好!”
看着林知免,白予熙感覺稍稍平複了一點的煩躁又開始湧起,但她還是颔首。
看着林知免走了過來,任輕秋站了起來擋住了白予熙,“怎麽?”
“剛給你發了訊息,你沒回。”
林知免笑了笑,指了一下自己的終端。
“我終端沒電了,學姐你直接說吧。”
任輕秋悠悠地把手揣在了兜裏。
白予熙不管那邊的兩人,接着開始寫記錄。
“哦,其實就是有個事兒想要問一下你,”林知免笑了笑,
“你有沒有對象啊?我妹妹和你差不多大,我可不可以把你推給她?我妹妹也特好看的。”
白予熙的餘光瞥了一眼任輕秋,她眼睫微微一垂,心裏忽然感覺比之前還要煩躁起來。
她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現在正在做數據分析出現兩個打擾自己工作的閑人,所以變得煩躁了。
任輕秋看着林知免,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我沒有對象。”
聽着這話,白予熙捏了一下手上的筆,筆尖杵在本子上突然歪了一點,但她仿佛根本不關心一樣繼續往紙上做記錄。
——沒事的。
從和任輕秋的接觸的這些天,她早明白任輕秋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那種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人……
但接着,任輕秋看向了林知免微微一笑,
“不過,我已經結婚了。”
她說得就像是打招呼一樣直截了當。
白予熙拿着筆的手頓了一下。
“結婚?你…你比我小整整兩歲吧?”
林知免顯然是被任輕秋這句話吓到了,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定在了原地。
任輕秋只是看着林知免平靜地笑了一下,
“嗯,所以就算了吧。”
“哦……”
林知免抿了一下嘴唇,感覺自己需要緩緩,她連忙點了一下頭,“也是啊,既然都結婚了,那也只有就算了吧。”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訓練見啊。”
她對着會議室裏面的兩個人揮了一下手。
林知免走了之後,會議室忽然安靜下來。
看着白予熙的表情,任輕秋抿着嘴唇笑了一聲。
“怎麽?我們長官好像不開心?”
她蹲下半個身子看向了白予熙的眼睛,有些揶揄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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