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蠱蝶
蠱蝶
衛衍沉默了一陣,過了半晌,才道沒有。
春娘聽到他的回答後,心裏松了一口氣。
阿峥現在才三歲,年齡小,現在還看不出來長得像誰,可他終有長大的一天。如果顧颦颦長時間與他想見,恐會有發現真相的一天,這也就是衛衍讓何彬帶着孩子走得越來越遠的原因。
何彬身雖然離開寧國公府,但心裏一直還認衛衍是他的主子。
他拱手道:“世子請放心,等阿峥回來,我們就帶着他離開,絕不會打擾到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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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颦颦同那兩名女子一起在刑部将自己當日被掠之事,細細都與包卿說了。
包卿聽到有人将她們綁走後,還各又綁了童男童女作為送嫁的童子,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我總覺得幕後之人不止是想将你們這些女子迷暈,爾後強逼你們嫁人如此簡單。”
顧颦颦也有同樣的感覺,她附和地點點頭。
她總覺得鏡婆神神叨叨的,這世上哪裏會有什麽龍神,她莫不是在使什麽陰毒的法子吧?
“大人,大人,剛才有人招了,鏡婆是淳縣縣令張孟道的人,淳縣每年在祭龍神之後都有失蹤的女子和小孩,許多人都以為他們是走散了,或是在深林中遭遇不測,便向官府報案,但官府派人找了幾次,都找不到後,這事便不了了了。”
每年一到節慶或是祭祀,總會有些人被拍花子給拍走,家人尋不到後,只能像官府報案。倘若運氣好,人還能被縣衙的官吏尋回來,可這運氣好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消失在忙忙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了。
有些姑娘雖是被官吏找到了,但是已無清白之身,她們受不了周遭的流言蜚語,便自我了斷,或是入庵為生。
估計淳縣百姓想都想不到,幕後的黑手就是淳縣的縣令張孟道。那些失蹤的人案,最後不了了之,不正遂了這位張大人的願?
顧颦颦蹙眉,問:“這張縣令每年在春龍節掠走四名女子,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還是真的将這些女子獻給龍神做新娘?”
小吏咬牙切齒,道:“他将這些女子掠走後,美名其曰讓她們嫁給龍神,實際上是全将她們都沉入了河中,那個鏡婆是個妖婆,她給張縣令灌了迷魂湯,說只要每到春龍節,給龍神送上四個新娘和童男童女,龍神就保他升官發財。他真是瘋了,哪有這些做父母官的,淳縣百姓遇上他,真是遭了黴運了。”
顧颦颦拽住包卿的袖子,急聲道:“大人,六爺走前跟我說,衛琅為了找我,去找淳縣縣令了。現在送嫁的人,沒有将我們這些新娘送去他要的地方,恐怕他已經知道,有人查上他了。衛琅……他會不會遇上危險?”
包卿聞言,猛地從座椅上起身。
“顧姑娘,你安心在這裏等我,我這就去找衛公子。”
話音一落。
有小吏急匆匆趕過來,附耳在他身邊說了幾句話。
包卿緊蹙的俊眉,倏然間,舒展開來,他轉過身子,安撫一臉急色的美人,免得他一直挂心衛琅弟安危。
“顧姑娘,請放心,衛琅公子現在無事。”随後,他又補充一句,“他此刻不僅無事,而且還活捉了張孟道。”
“你若不放心的話,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他。”
顧颦颦輕輕點頭,随他一起看望衛琅。
暗牢之內,只見張孟道的嘴被一塊破布堵着,他身上的上衣都被扒了,渾身上下都是紅色的鞭痕。
衛琅冷眼看官吏在審問他,直到看到顧颦颦跟着包卿過來後,他眼中的眸色瞬間變得溫和起來,可當他看到她細白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後,他焦急地捧起她的手。
“顧妹妹,你的手怎麽了?是不是這個畜生傷的你?”
“不是,不是,是我醒來,見有人用繩子捆着我,我為了求生,便用藏在袖中的小刀割繩子時,不小心自己割到的,不是有人故意用刀割在我手上的。方才包大人已經讓人給我上過藥了,現下已經沒多疼了。”
可看着顧颦颦手上的血痕,他眼底仍是止不住的心疼。包卿那裏能有什麽好藥,不過是只能暫時止疼的劣藥罷了,若想此後手腕上永遠不留疤痕,還得是用玉肌膏才行。
剛巧,他的院裏便有宮中賜下到玉肌膏,可以拿來給顧颦颦擦傷。
“你這傷的還是有些重,姑娘家的手上,最好不要留痕。待會你随我回府,我拿玉肌膏給你。”
顧颦颦搖搖頭,道:“我暫時不回去了,我同一個小孩約好,得同包大人送他回家,他讓他的阿娘給我們煮面吃。”
衛琅擡眼,仿佛這才看到站在顧颦颦身後的男人。
他拱手道:“方才六叔派人已經跟我說過了,多謝小包大人帶人救了顧妹妹。”
包卿道:“如果沒有世子用藍影蝶暗中相助,我也不能在這麽快的時間找到顧姑娘,以及救下其他無辜的姑娘和孩子。”
聽到他說起衛衍,衛琅神色有些不大開心。
本來該是由他救下顧颦颦的,偏偏讓他這大堂哥搶了這個機會。
顧颦颦臉色一驚,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包卿所說的那只藍影蝶身上。
她并不是一無所知的文盲,這藍影蝶是南疆的一種蠱蝶,除了可用來入藥,還用一種用處便是專門用來跟蹤人的。
“衛世子為何會在我身上用此等蠱蝶?”
衛琅對此也很是疑惑,他與顧颦颦的關系,可以用疏離二字來講,可為什麽他要在她身上下蠱蝶呢?
蠱蝶雖然對人身體無害,可他一個男人,又是國公府的世子,将一只蠱蝶下到一個寄局在他府邸的妙齡女子身上,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他背後的目的了。
包卿道:“來人,你們去請衛世子到本官這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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