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神像

第8章 神像

『這供奉的神像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付清視線向下只看見一個人跌坐在座位上,大片大片的血順着人滴落在地上,這所有的一切都十分蹊跷。

剛才的燈滅是他做的,他今天救人也是一時興起,兇手可能也無法想到燈會被他弄滅,看來這燈遲早都會滅,只是他讓時間提前了。

而且剛才燈只滅了十幾秒,就這十幾秒的時間兇手就能在衆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将人殺死......就連他也沒感覺到一點危險氣息的波動。

有點棘手。

符無憂臉色一變,叫付清與他一起下樓。

因為出了這麽件事,拍賣自然也無法繼續,工作人員将人員疏散,将死人的附近隔開一片空地,付清和符無憂只能遠遠瞧上一眼。

死的是一個男人,癱坐在椅子上,兇手是先是将人封住五識讓他無法掙紮也無法發出聲音,并且十分殘忍的在短短十幾秒在身上捅了幾十刀,身體早已瘡痍,大量的血早已将地面染紅,這......這是有多大的仇恨。

符無憂與他傳聲:“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殺害,而是有預謀的,我在皇宮翻卷宗的時候了解到,每間隔兩月便會發生一起殺人案,本來以為只是一起簡簡單單的謀殺,皇城一開始便坐視不理後來死的人身份地位越來越高,最轟動的是三年前發生在北岩陸家,死的人是陸家的當家人。”

符無憂皺起眉頭,看了看現場,只覺得胃裏在翻湧,太惡心了,他甚至能看見掉出來的內髒。

他有點煩心,絲毫沒有頭緒,不知道兇手的動機,不知道兇手作案的具體時間,甚至抓不到兇手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只好轉頭對付九九道:“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付清回頭又看了一眼,忽地瞥見被殺害人的脖頸處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澤,只是在光亮的大廳中看的不怎麽清楚,是少許的金粉末附着在脖頸左側。

兩人租了個馬車,兩邊的街景慢慢由繁鬧的市坊到了凄涼偏僻的郊外。

付清掀起車簾問:“我們現在去什麽地方?”

“北岩陸家。”

馬車在一個山腳下停了下來,付清下車後擡頭看了看這有些荒涼破敗的山腳:“你确定陸家在這個地方?”

雒陽皇城勢力盤根錯雜,要說盛名一時的便是北岩陸家,只是這皇城第一大家,坐落的地方在一個破敗的山頭,這誰信啊?

符無憂只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走上前敲了敲門。

山腳下是居住着一個村落,想來應該是攀附陸家的根系,只是付清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房子雖然很多,但是卻十分荒涼,想來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冒炊煙的房屋卻是稀少,只有寥寥幾家。

“吱吖——”刺耳的一聲,木門晃悠悠地露出一點點縫隙,嘶啞蒼老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是誰?”似乎十分謹慎小心。

符無憂:“婆婆,我們是來投奔陸家的,我們是陸家的旁系,流年不順,遇上了荒災,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

“進來坐吧。”木門完全的打開,只是晃晃悠悠像是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下,付清和符無憂走進來,看見了屋內的全景。

東西雜亂的擺放着,甚至有些落上了厚厚的灰塵,沒有一個常年居住幹淨整潔的模樣,老婆婆顫顫巍巍地領着兩人進了堂屋,又給兩人倒了兩杯水。

“沒什麽可招待的,你要投奔陸家要等當家人回來才能做決定。”老婆婆望了望屋外的天色,“大概還要等上一兩個時辰。”

付清一進門便被堂屋裏擺放着一個高大的人像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人像很大很高,屋子內逼仄狹小而人像幾乎占據了這個房間空間的三分之一,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像越看越眼熟......這不就是他自己嗎?

人像栩栩如生,尤其雕刻人臉的部分,不是現在少年時期的他更多像的是身為清止仙尊的他。

符無憂自然也認出來人像的模樣,雙眉緊蹙,低聲喃喃道:“這是......師尊.....”

付清看着自己覺得十分別扭,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屋子裏所有都破破爛爛的唯獨自己人像面前的貢品新鮮的像是剛采摘的一樣,表面還殘留着露水:“老婆婆,你這供奉的是......?”

婆婆擡眸,原本古井無破的眸子裏迸發出異樣的神采:“這是我們雒陽皇城所信仰的神。”

神?怪不得說那些百姓堅信不疑他是神之子呢,想來也是托了他與他們的神長得十分相像的緣故,現在他帶着面具,要是老婆婆看見他的臉,保不準要吓一跳。

符無憂問:“你們為何供奉這神,是有何緣由?”

老婆婆狐疑地看着他:“神自然就是神,神将我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保佑我們,我們信仰他尊崇他,這是福報。”

“不信仰神,最終會自食惡果,這是惡報。”老婆婆面目猙獰,臉上又轉為悲痛,“如今都是我們的錯,是神罰啊,神在怪罪我們......”自言自語的走出了門,坐在一個殘破的搖椅上,手上拿着一個毛線團像是在織什麽東西。

付清和符無憂對視一眼,看來這老婆婆精神應該不太好。

付清看了看這個人像,雒陽皇城信奉的神?看來他需要去找明衍去問一問是怎麽回事。

符無憂有些焦灼坐不住,時不時擡眼看一看人像,他總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不簡單了。

兩人等了一會兒快到傍晚的時候,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兩人循聲走出門,果然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山腳下,侍從尊敬地站在馬車下躬着身子等待車上的人下來。

等到付清完全看見人臉後一驚,這是那天在祈福日上遇見的男子當時還借給了自己面具,當時他告訴自己叫什麽來着?

付清記不太清了,一面之緣的人誰會記得人家名字呢?

付清不用想人名字了,因為符無憂傳聲告訴了他:“那是陸家現在的當家人,陸征。”

陸征顯然也是看見了兩人,嘴角噙着一抹笑,走過來施了一禮,随行的仆從連忙驚恐地叫道:“主子。這不合規矩。”

規矩?不合陸征給他們行禮的規矩,想來陸征是陸家的當家人的确沒道理向他們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行禮。

陸征卻是不理,單膝跪地:“神之子。”

這一聲喊出,所有仆從都噗通一聲跪下,神态皆是虔誠:“參見神之子。”

付清低頭對上陸征含笑的雙眸,他看不見陸征眼裏一絲一毫的虔誠與恭敬,反而帶着像是獵物主動上門的興味,眼神灼熱。

付清也笑了,彎身将人扶起來,湊近低聲道:“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便将你的雙眼剜出來。”

他最讨厭別人用這種看他,這種像是看着獵物的、玩弄的眼神就像是進了一只惡心的蒼蠅,會令他想起原文裏他成為爐鼎時,所有人低他、貶他、踐踏他,想來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陸征收起神态,看向周圍的侍從神色皆是無異,又看向付清旁邊的人也沒有異樣,沒有一個人聽見剛才那人對他說的話,他的侍從少說也是金丹期,更有幾個元嬰期強者,修者等級越高耳目皆會越加聰明,除非只有一個可能......眼前人比他們所有人的修為都要高。

可是眼前人僅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

陸征瞬間收斂了神色,暗暗打了個哆嗦:“神之子前來所為何事?”腦子一片混沌,他剛才是何種眼神?

符無憂開口道:“前來了解一下令兄陸向文被謀殺之事。”

“與我來。”陸征走到山頭下,虛空一劃,山竟從中間分開,露出來的景色如同仙境缥缈、天空上還有成群的白鶴飛過,是與外面荒涼破敗完全不同之景。

陸征解釋道:“他一向喜歡尋仙問道,這便是我兄長修築出來的。這并不是原來陸家的住宅,當時陸家遭到不測,家族覆滅對虧我哥哥修築了這個地方,讓我們尚有一處喘息之地。”

陸征談起他兄長時臉上的濡慕是做不了假的,符無憂面上不顯心裏卻是疑惑,他來之前自然是做足了準備,他怎麽記得傳聞說是陸征與陸向文自小便不和,甚至為了當家之位兄弟反目。

付清與符無憂進入主廳,陸征叫下人為他們沏茶。

“想問什麽就問吧。”

付清與符無憂對視一眼,符無憂與他傳音道:“陸征與他兄長似乎關系和睦,現在我們如同揭人傷疤,從何問起?”

這還是第一次符無憂詢問他的意見。

符無憂從未出山,想來不善與人交際,只是.....他也不會啊!

付清看了看房屋的修築與屋內的擺設,修築者的确用了全部的心力,不管是屋內的擺設與房屋建築結構都是繁瑣精巧,而且付清瞧見了幾處,他覺得十分古怪,有幾處是按照風水是絕佳上好的可以說是居住者能夠萬事亨通順風順水,而有幾處卻是大兇。

付清看向陸征,他不喜歡拐彎抹角:“你還記得你兄長當日是如何被殺害的嗎?我們正在調查這件事,想要把兇手抓出來。”

陸征忽然激動起來,下一秒便淚如雨下:“兄長......兄長死相極慘,身上有六十一處刀傷,他封印了兄長的五識,卻留下痛感,六十刀刀刀不致命,令人活活在痛苦中折磨,唯獨最後一刀捅進了兄長的胸口。”

陸征雙手捂着臉,淚水便順着指縫落下,聲音悲痛帶着微微顫抖,似乎想起自己兄長的死就已經痛苦不堪。

他自我譴責:“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那日我任性,兄長也不會死......”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寫的一直不太滿意,又重新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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