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審判

第25章 審判

『三合一』

付清眼前黑霧彌漫, 他能感知到他處在一個茫茫的空間裏,忽地眼前出現一小圈的光亮,光亮逐漸擴大慢慢形成了一道一道的階梯, 階梯綿延不絕看不見盡頭就如同那日飛升時他登上的仙梯。

付清踏上光梯的腳步微頓, 随即笑了一聲, 收回了腳。

他想起來獻生陣法, 陸征将他們所有人拉入了夢境,付清擡頭看着這光梯,原來這就是他的執念,他心裏一直渴望的美好。

付清擡起手召喚出無塵劍,這夢境的确有誘惑力,但是他的渴望從不寄托于夢中,捏決正想要劈裂魇蟲編織的夢境, 忽地一道熟悉的女聲叫住了他。

“清止仙尊, 你還記得我嗎?”

“天道。”付清給出了回答, 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笑嘻嘻地坐在一朵虛幻的白雲上, 赤.裸的雙腳垂下,“真榮幸, 你還記得我。”

付清想起第一次見面, 天道對他說由心,可是就算現在他都沒有明白天道這句話真正的含義:“天道, 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說由心, 只是如何才算由心?”

天道未答,指着夢境中的光階對付清說:“你踩上去, 登至最後一階我再來給你答案。”

付清将無塵劍收回, 剛踩上第一個光階, 畫面一轉,一座雲霧缭繞的高臺出現在眼前,立于修真界中心的審判塔,塔上人聲鼎沸,不少人在興奮地叫嚣着:“絕靈之體是奴隸一族,怎配坐上修真第一的位置。”

“難道說大乘期的修為全是靠單向雙修這等陰邪之法,收納修為為己用。”說完,一衆人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臉上滿是淫.邪,“若是可以,我也想嘗一嘗修真第一的滋味......”

付清心下一沉,這是曾經原主經歷過的事情,審判塔下曾經的天之驕子淪為衆人可貶的玩.物,他走上高塔的每一步都似乎套上了沉重的枷鎖。

最終停在了最後一步,他遠遠看向高塔下四肢用着捆仙繩牢牢釘在柱子上,手心被鐵釘貫穿,身上已是看不出一塊好皮肉,長長的睫羽蓋住眼眸,耳邊不停傳來衆人的言語的侮辱已經麻木,頭顱低下看着就在腳下的無塵劍,他再也拿不動。

付清記得這段劇情,原主絕靈之體的身份被婁清歡戳穿後,喜歡婁清歡的那些攻們設計讓他修為盡失,最後抓進審判塔接受整個修真界的審判,靈根破碎淪為爐鼎,成為最大的笑話。

付清看着這一切,似乎他能體會到原主內心情緒的波動,他在說:好吵,要是我能握住無塵劍,我......一定殺了這些嘴碎的人!

付清慢慢走近原主的身邊,俯身拿起地上的無塵劍放在了原主的手中,他想原主完不成的心願那便讓他來,無塵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原主吐出一大片鮮血,他抽盡了識海的靈力,劍芒無影,紛紛落在塔下的人,刺穿了胸膛。

審判塔下,鮮血染地,付清眼神淡漠地看着這一切。

随後幻境破碎,他慢慢擡步走上了第二階。

付清每走一階都有一個幻境,都是他曾經遺憾或者産生恨意的瞬間,是他內心積壓最深處的執念,随着付清破鏡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登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到了最後一階。

眼前一片混沌,天地昏暗,兵刃相撞的聲音、靈力碰撞的聲音異常清晰,他來到了千年前......三界大戰,也是他穿進原主的身體的時候。

付清看見了無相宗上重傷揮劍抵禦魔族的侵襲的原主,這時候的他是修真界公認的第一天才,修為已至渡劫期。

下一秒一人飛到了原主身邊,是無殊尊上,曾經在凡界中帶他拜入佘離子門下,又是鴻元宗的師祖,還與自己的師尊佘離子是好友。

“付清,畢霄那孩子因為沖動,出了山門下到魔界去了,我脫不開身,你能不能去幫我找找他!”

付清看着原主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禦劍徑直闖入魔界,随後幻境畫面變得模糊,眼前墜入黑暗,在一睜眼便看見紅色的太陽懸挂在空中,一人躺在荒枯的魔界地上,體內經脈盡斷,靈力枯竭。

付清穿了進來,接替了原主的身體。

遠處一人走近,付清知道是魔尊岑睢,心底嘆氣他怎麽又要經歷一次。

岑睢擡腳便踩在付清的胸口,付清經脈盡斷的身體承受不住岑睢帶着魔氣的一腳,就算岑睢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魔氣淺淡,但這一腳還是讓付清吐出一大片血。

岑睢眼神睥睨,問:“你是誰?”

付清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因為剛穿進來,仗着自己靈根破碎,岑睢看不出自己是修者還是魔修,于是騙他自己是一個凡人在大戰中不小心卷入了魔界。

他穿進原主的身體裏,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卻不記得三界大戰的事情。

他是因為尋找畢霄而來的魔界,只是……他找到畢霄了嗎?

付清想到此,腦袋一陣巨痛,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背着另一個人,手中拄着劍一步一顫的殘影,只是還未等他捕捉,下一秒幻境破碎,天道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清止仙尊,恭喜你,成功完成我給你設的歷練。”

天道的身影出現在付清面前,揚起天真燦爛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身為天道,掌管世間所有的秩序,不得插入世間任何事情,但是曾經有一件事我很後悔,三界大戰,我看着自己掌管的世界生靈塗炭,我沒有由心,選擇了漠視,千年來我內心無數次受到譴責與後悔的折磨,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你問我什麽是由心?是突破,突破自我,突破規則束縛,成就自我。”

付清看着天道,冷不丁地說:“我不想被劇情控制,我想殺了婁清歡。”

天道看着他卻是笑了。

“只要你能,未嘗不可。”

在付清怔愣的片刻,天道消失只留下一串輕靈的笑聲。

“付清你是我選中的人,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夢境至此破碎。

付清睜眼看向正在緩緩運轉地獻生陣,周圍裴明衍、符無憂和婁清歡都依舊緊閉着雙眼深陷夢魇之中,陣外還有無數因此陷入夢魇的雒陽百姓。

大道無情,這是符無憂的歷練,他不該插手。

“神之子,你是第一個醒來的人。”陸征坐在陣法中央,雙眸倒映出紅光,整張臉神情扭曲,十分詭異,似乎完全陷入了魔怔中。

付清召喚出無塵劍,垂眸看着手中的劍,他自問還做不到看着無辜百姓受難而袖手旁觀,慢慢走近陸征,緩緩一笑:“我是該叫你陸征,還是……陸向文。”

陸征在看見付清手中的劍後收斂了笑容,眸裏詫異萬分:“無塵劍……清止仙尊!”

“修習陰邪之術,惡意殺人,潛藏私念,禍害蒼生……”付清細數罪行,鳳眸微擡,啓唇一字一字下了最終審判,“罪無可恕。”無塵劍劍鋒直逼陸向文喉頸。

陸向文被無塵劍逼着仰頭,脖頸處鮮血緩緩流進衣襟裏,他緩緩勾唇,黑眸中倒映出付清此時的模樣,雖着一身豔麗的紅衣,眸子卻恍若漫天大雪,淡漠,清冷,恍若世間一切都如若塵埃。

陸向文察覺到自己在絕對強悍的實力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心中慢慢陷入絕望,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弟弟還在等着他!

“原來神之子竟是無相宗的清止仙尊,久仰。”陸向文擡手,原來陸征的臉慢慢變成另一張臉,是陸向文真正的臉,“能否告訴我,我什麽時候露了破綻。”

付清不願多說,只想速戰速決,只是下一秒陸向文擡手,手間出現一個幕像,“我竟未曾想到國師小時候竟過得如此苦。”陸向文将裴明衍的夢境凝聚在手中。

付清聽見裴明衍的稱謂,不禁轉頭看去,就在付清愣神的瞬間,無數魇蟲向他撲來,陸向文凄厲大笑。

“我沒有錯,無人能審判我!”

付清再一睜眼,已然又進入了夢境,內心不由嗤笑,就憑這小小的夢境也能困住他,陸向文想的真是天真。

付清擡手正想直接将幻境劈開,遠遠的傳來一聲:“師尊。”

付清握着無塵劍的手微頓,擡眸看向遠處,符無憂單膝跪在地上,無憂劍掉落在一邊,眸中紅光一閃而過,看着他,眼神如絲線癡纏。

付清暗道一聲,不好,他變成了自己原來的模樣。

符無憂又叫了一聲:“師尊,是你嗎?”

付清仔細觀察着符無憂此時的狀态,似乎仍深陷夢境中,意志并不怎麽清醒,他緩了口氣,收回無塵劍,化作一團霧在符無憂面前消失,随之變成了付九九的模樣出現在符無憂身後。

付清不知符無憂原先經歷了什麽夢境,在看見他消失的瞬間,符無憂淚水狠狠砸在地面上,身體前撲,悲痛大喊:“師尊——,不要走,我錯了!”

付清化作付九九的模樣就站在他身後,看着符無憂神色恍惚,眸子卻是清醒,符無憂應該從夢境中出來了,他拍了拍符無憂的肩,道:“師兄,你剛才在喊什麽呢?”

符無憂眼眶帶淚,回頭看見是付九九,搖了搖頭,不願多說:“沒什麽。”

符無憂垂眸,剛才他看見的師尊,是夢?雙拳緊握,似乎還未脫離夢魇的餘韻,他想起夢中,一滴淚又砸在地面上,後悔、痛苦緊緊纏繞着他的心,在夢裏......他亵渎了師尊,傷害了師尊,他怎麽能......

付清看着符無憂剛從魇蟲編織的夢境中脫離一臉痛苦的模樣,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執念,執念根種的越深便越難脫離,再放任符無憂深陷夢境中的事情無法自拔,只怕道心受損。

付清從介子空間中拿出一瓶丹藥遞給符無憂道:“吃了它,你現在心境不穩。”

符無憂擡眸看向付九九,付九九也穿着一身紅色如同夢境中的師尊一般,片刻的失神後舌尖被咬出了血,疼痛令他清醒過來,付九九怎能與師尊相提并論。

符無憂拿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的确覺得靈臺清明了許多,握着手中的丹瓶,問:“這是極品靜氣丹,你是如何得來的?”

如何得來?自然本就是我的,付清不願與符無憂在此事上多掰扯,随口答道:“清止仙尊給我的。”

付清話音剛落,符無憂手中的丹瓶突然碎裂,尖銳的瓷片四飛五散。

付清疑惑擡眸,正好對上符無憂歉然的笑容。

“抱歉,我用力過重了。”

付清也不在意這瓶丹藥,搖了搖頭,道了句:“無事。”轉頭看向這個幻境空間,“我們現在要如何破這個夢境。”

付清本想着強硬破出這個夢境,未曾想遇見了符無憂這個變故,只好随機應變了。

只是下一秒婁清歡的出現,讓付清一愣,緊接着裴明衍也緊跟着婁清歡身後出現。

婁清歡臉上還帶着淚,看見他們後興高采烈地揮手,跑過來:“你們怎麽在這兒?”

裴明衍看見付清,臉上有一瞬的空白,連忙将手藏進袖子裏,指尖跳躍的白色火焰掐滅,故作平靜地走到付清身邊,問:“我們為什麽都在這裏?”

婁清歡也十分疑惑:“本來我在合歡宗......後面一道白光閃過,在一睜眼我便在此處了。”

付清略一思索,這裏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夢境,并且故意将他們所有人聚集在這個空間裏,除了陸向文不會有第二個人了,“這裏是陸征的夢境。”

他似乎明白了陸向文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無人能審判他,只有他自己能審判自己的一生。

畫面一轉,衆人面前出現一片竹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把木劍,正在林間揮舞,另一邊一個小小腦袋從竹樹後冒出來,清脆童稚的聲音軟軟叫了一聲:“兄長。”

“陸征。”舞劍的男孩停下手中的動作,叫了一聲,神情冷淡地皺着眉,“找我什麽事?”

陸征挽住兄長陸向文的手,撒嬌道:“兄長,今晚上皇城裏會有好多人放花燈,我也想去,兄長陪我去好不好?”

陸向文卻是不假辭色,擡手木劍重重落在陸征的小腿上:“不準。”

“明日便是進入主家的選拔,你若是再貪玩,無法進入主家,我一定不會管你的。”

符無憂聽着兩人的交談,他曾經調查過陸征和陸向文的事情,說道:“陸征和陸向文兩兄弟是旁系妾室所生,是無法進入主家的,而北岩陸家每五年便會舉行一次選拔賽,挑選出旁系最拔尖的小孩進入主家培養,只是最後被選上的人是陸征,陸征的臉與主家夫人逝去幺子十分相似。”

陸向文沒有再看陸征因疼痛而落淚的臉,轉身又拿起木劍,陸征則是委屈地嚎啕大哭地跑開。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這個兄長了!”

背過身一心舞劍的陸向文卻在陸征跑開後轉過身看着陸征跑遠的背影,看見陸征跌倒,腳步微擡想要上前,最後又看見陸征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腳步收回,最後看着陸征出了這片竹林後才繼續開始舞劍。

婁清歡笑道:“沒想到北岩陸家的當家人小時候竟然是個愛哭鬼。”

付清未發一言,緊接着畫面又是一轉,陸家主家選拔被選中的果然是陸征,陸征也是驚喜萬分,回頭便想找兄長,随即看見陸向文扔下木劍離開,陸征連忙追上。

“兄長,兄長,你等等我......”

陸征追上陸向文,扯住他的袖子,“兄長,你回頭看看我,我被選中了,你不開心嗎?”

陸向文将眼眶中酸澀的眼淚盡數擦去,回過頭看着陸征懵懂的臉,他這個弟弟什麽都不懂,要是去了那吃人的主家,被人欺負了怎麽辦?夫人護不住他,怎麽辦?他跟随不了陸征去主家,沒有辦法保護他,怎麽辦?

陸向文蹲下,擡手慢慢拭去陸征臉上的淚水:“別哭,我很為你開心但我也很為自己難過,兄長是不是很差勁。”

陸征沉浸在兄長不理他,不喜歡他了的恐懼中,淚水怎麽也止不住,他不明白兄長為什麽要難過,手裏拿着兄長剛才丢掉的木劍。

兄長為了進入主家這麽努力,而他搶走了兄長進入主家的位置,他想讓兄長高興起來,陸征小小的臉龐閃過堅定,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符咒:“兄長,你是不是很想去主家,我有一個方法。”

“我從法道門藏那裏偷學了一個法術。”陸征不等陸向文反應,便将符咒貼到了陸向文臉上,随後雙手并攏捏決,下一秒,兩人的臉乃至身形都發生了改變。

陸征變成了陸向文,陸向文變成了陸征,兄弟倆的命運也随之發生了改變,陸向文進了主家每天水深火熱地宅鬥,而陸征進入了法道門刻苦修習,就這樣度過了十幾年。

婁清歡看着這一切的發展,震驚地合不攏嘴:“這......這!”

符無憂眉頭緊皺:“那是移魂術。”随即一愣,想到了關鍵點,“那麽......那我們現在看見的陸征,是陸向文還是真正的陸征?”

畫面快速跳轉到兩人長大後,陸征被因為修習禁術被趕出了宗門,他回到陸家向陸向文抱怨:“我真的就只是因為好奇看看,誰知竟然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

有些賭氣道:“反正那些法術我都學完了,而且......”陸征促狹地笑了一聲,手中變出一本破舊的秘籍,“獻生陣,我偷出來了。”

兩人相依坐在書房的凳子上,陸征翻看着獻生陣法問:“兄長,你說這獻生陣上面說死而複生的事情是真的嗎?”

“真的有人為了複活另一個人而殺那麽多人嗎?”

陸向文懶得搭理陸征有時候口中的瘋言瘋語,反手将陸家近幾年的賬本壓在秘籍上面:“既然你回來了,就別在想着什麽法術的事情,到時候好好掌管陸家。”

“你當陸家的當家人,我輔佐你。”陸向文語氣雖是嚴厲,雙眸卻閃着對未來憧憬的光,“等到我們慢慢老了,便從陸家旁系中挑選一個好孩子,将主家的事情交給他,我們便去其他地方游玩。”

陸征看着那麽高、重一摞的賬本,“那不叫游玩,是仗劍天涯!”将被壓着的秘籍迅速從賬本中抽出,起身便想要跑開,卻被陸向文提住後襟拉了回來。

“兄長~”

“不容異議。”

自從陸征回來後,兄弟倆便将身份變了回來,只是陸征生性好動貪玩時不時就要出門仗劍天涯,幾日見不着人影,叫他在書房看賬本完全坐不住,陸向文只好自己處理陸家的事務,又過了幾年,陸家将從法道門回來後陸向文為陸家做出的貢獻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裏,而陸征卻逐漸變得頑劣不堪,于是陸家當家人的位置便交由在陸向文手中。

一日,已經一月有餘未歸家的陸征風塵仆仆身上遍布傷痕回到了家,最重要的是身後還跟着一名妙齡女子。

陸征躺倒在床上,虛弱道:“兄長,我要娶顏音當我的妻子。”說完,再也撐不住,昏迷了。

顏音是百花坊的舞姬,青樓之人,除了一張姣好的相貌外,陸向文沒有發現任何一處值得被陸征看上的,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陸征。

陸向文內心燃起熊熊怒火,自己多年來照看的珍寶要被人奪走了!

陸向文命人将顏音趕出去,後勒令陸征不準出陸家一步,天天将他綁在自己身邊讓他學習掌管陸家的知識,想要硬生生将兩人拆散。

誰知又一日陸征竟然想要偷偷跑出去正好被陸向文抓住。

顏音被一位元嬰期的散修看上,只是這位散修聲名狼藉,家裏有幾十房美妾,而且在青樓更是弄死了不少女子,只是迫于修為,無人能奈何他,而且顏音身為手無寸雞之力的青樓女子更是難以反抗。

陸征本來是想娶了顏音後讓那名散修知難而退,誰知那名散修似乎就認定了顏音,不斷發難,更是要強娶。

陸征一定要去救她。

“兄長,你讓我出門吧,我怎麽能見死不救!”

陸向文看着陸征執着想要逃離他的神情,心微微一痛:“陸征,這是你第一次為了別人反抗我。”他慢慢移出了一條路,“也是你最後一次。”

但沒有人能夠預料,意外和明天誰先到來,陸征徹底得罪了那名散修,元嬰期巅峰修為足以将整個陸家覆滅,陸征雖拼死抵抗,但還是阻止不了北岩陸家從鼎盛一瞬落于黯淡的泥塵。

一夜之間,陸家只剩下幾十口人,陸征重傷昏迷不醒,陸向文走投無路之時忽然想起來陸征曾經對他說,在一處山腳為他和自己修築了一個世外桃源,這裏傾注着陸征所有的心血,說是等以後陸家的事情不用他們了,兩人便搬出去。

陸家剩餘一行人搬了進去,這裏與世隔絕,常人難以進入,是一個很好療養生息的地方,只是日複一日,陸征卻始終未醒來。

只是陸家覆滅,與陸家合作的許多商人便吵着要賬,陸家在皇城那麽多年早已樹敵無數,許多人都想要陸家兩兄弟的命,付清看着陸向文找遍了皇城內所有的醫館。

陸向文身無分文還要不斷躲避那些世家的抓捕,他沒錢求大夫出診便跪在醫館門前,苦苦祈求,沒有一人願意幫忙,有些大夫更是聽聞他是陸家的便慌不擇路将他趕走。

陸向文滿身是傷,走投無路,最後竟去了修真界,法道門自然不待見他,他便又去到了無相宗。

無相宗一千階階梯,就算是有築基修為走完全部階梯都異常困難,何況毫無靈力的陸向文,他在夕陽落下之前硬生生爬至了最後一階梯,意識已至昏迷,随意擡手抓住一個人的衣角,“能不能救救我弟弟,求求......”

話都還未說完,便昏迷不醒。

符無憂微愣,陸向文抓住的人是師尊......

付清看着抓住自己衣角的人,後退了一步,想要将衣角從男人手中拿開,誰知衣角被人緊緊攥住,就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付清看着夢境中的自己腳步微微一頓,握着無塵劍将男人抓住的那片衣角斬斷,然後随手拿出一瓶丹藥放在男人面前,離開了。

陸向文醒來之後一眼就看見了放在自己面前的丹藥,欣喜若狂地回到陸家給陸征服下,陸征不一會兒便醒了,陸向文喜極而泣,對于他來說只要陸征醒來便是最大的幸運。

陸征傷及了經脈,卧床不起,陸向文便天天照顧他,那應該是他們相伴最長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

一日花燈節,陸征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地行走了,只是跛腳走的有點慢。

陸向文和陸征約定好兩人去放花燈,陸征突然興起,“兄長,要不我們再換一次?”他眨巴着眼,嘴裏侬軟,豎起一根手指,“就最後一次。”

陸向文向來不會拒絕陸征的請求,于是便答應了。

花燈節上,雒陽河邊,陸征蹲下身,手中的花燈慢慢游向遠方,他閉着眼許願:“希望以後,兄長平安,一世喜樂。”

陸向文透着隐隐燈火,看向身旁之人,他也在心裏許了一個願望。

我會永遠保護陸征,月色和神明共鑒。

陸向文去給陸征買糖葫蘆,回去再找陸征時,人已不見蹤影,陸向文瘋了似的滿城尋找陸征,最後在一個漆黑的巷子裏他看見了倒在滿是鮮血地上的陸征。

市坊璀璨絢麗的燈火與無邊黑夜交彙,光影綽約,可再也照不進陸向文的心裏。

夢境陷入黑暗,婁清歡早已垂淚哭咽到泣不成聲,符無憂握着無憂劍的手微微顫抖,頭疼欲裂,低垂着頭,面色痛苦難耐,眸子紅光一閃而逝,他的道心在慢慢崩塌。

下一瞬間,風聲尖銳呼嘯,婁清歡身後是萬丈懸崖,喉間被一雙大手牢牢控制,哭嚷大叫:“救命,救命啊!”

等眼前黑暗散盡,付清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的場景,裴明衍和婁清歡同時身處在懸崖邊,陸向文微微勾唇,雙眸赤紅,神情癫狂。

他看向付清,緩緩啓唇:“你選誰?”

付清皺眉:“陸向文,你堕魔了。”随即看向身邊的符無憂。

“別看了,這位符公子早已陷進我編織給他的美夢醒不過來了。”

陸向文是夢境中的主人,由他操縱着夢境中的一切,在這裏他可以為所欲為。

婁清歡腦海中的聲音響起,他透着婁清歡的雙眼看着這一切:“符無憂陷入了夢境,雖然你的子母蠱死了,但是我們可以借助符無憂的手......”

“此時是最好的時機!”

付清看着癫狂的陸向文試圖安撫他的情緒:“陸向文,你冷靜一點。”婁清歡正在忍受着痛苦,他的識海猶如卷起飓風掠境帶起一陣劇痛,這種痛猶如扒皮抽筋,魂魄撕裂。

陸向文将兩人再次後退,他看着臉色依舊平靜的付清,問:“清止仙尊,一個是你從小的玩伴,一個是你命定之人,你選誰?”他窺探了付清的夢境。

身後的符無憂猛然擡起頭,付清毫無察覺,他知道陸向文這個瘋子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裴明衍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眼神無喜無怒,神情淡淡似乎料到了這場笑劇最後的結果,緩緩閉上了眼。

婁清歡的死亡越挪越近,付清承受的痛苦也越來越深,他知道他必須做一個抉擇。

付清擡手緩緩指向了......婁清歡。

“恭喜您,做出了選擇。”陸向文将婁清歡從懸崖處推回,臉上笑意肆虐,他看着身邊的裴明衍,眼神充滿憐憫,“國師,你看啊,你多可悲啊。”

“看來最後,你只能陪我死在這夢境之中了。”陸向文帶着裴明衍墜下懸崖。

付清突破修為禁制,緊随着裴明衍跳下懸崖,在跳下懸崖的一瞬召喚出無塵劍,一劍破夢。

周圍如同碎片般慢慢掉落,符無憂與婁清歡脫離夢境,回到禁地之中,獻生陣随着陸向文死亡的那一刻停止了運轉,紅光消散,付清和裴明衍則依舊緊閉雙眸,陷入更深的夢境。

符無憂看着眼前回放的最後一幕,呢喃:“付九九就是師尊......原來師尊一直陪着我。”

婁清歡站在符無憂身後,符無憂此時心防松散,只要稍加一點點蠱惑,便會讓他潰不成軍。

婁清歡俯在符無憂的耳邊,唇齒若粉櫻,只是每一個字都淬了劇毒。

“你愛你的師尊嗎?”

符無憂臉色出現驚恐,連連搖頭:“我對師尊只有尊敬,師尊是最好的師尊,我從未對師尊生出觊觎的心思。”

婁清歡緩緩勾唇,他提取了符無憂的夢境,明明心裏藏着最惡劣的心思,臉上卻是裝的道貌岸然。

“可是你的師尊會跟別人結為道侶,會将所有目光和心思放到別人身上,你甘心嗎?”

符無憂雙眸猛然睜大,臉上神情癡然、空洞,他的識海已經被婁清歡控制了:“師尊所修無情道,師尊不會有道侶。”

“可是你的師尊有情劫,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會站在師尊身邊,成為清止仙尊唯一的道侶。”

唯一這個詞刺激了符無憂,他臉上滿是驚慌無措,還有憤怒,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師尊不會有道侶,師尊不會有道侶,師尊不會有道侶......!”語氣越來越迫切、急躁。

“不要害怕。”婁清歡輕聲道,慢慢引誘,“清止仙尊總會有一個道侶,這個道侶為什麽不能是你呢......”

“對!”符無憂恍然,“師尊的道侶為什麽不能是我,我也能對師尊很好,師尊的道侶為什麽不能是我!我會比所有人做得更好。”

符無憂本來就陷入魇蟲的夢境艱難脫身,識海嚴重受損,合歡宗最擅長的便是魅術,婁清歡說出的正是符無憂心底最深處最秘不可宣最禁忌的愛意。

“難道你不想看清止仙尊穿着凡人成親用的嫁衣,雙眸含情地看着你嗎?難道你不想與夢境中一樣與師尊共覆巫山雲雨,享受極樂之事?只要你成為師尊的道侶,而現在有一個機會。”婁清歡一頓,握着符無憂的手指向一旁的付清,“只要你将情蟲子蠱種到你師尊的身體裏,他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你。”

符無憂看向昏迷的師尊,眼神從迷茫越來越堅定。

他從儲物戒中拿出情蟲子母蠱,手裏拿着子蠱緩緩接近師尊。

子蠱慢慢爬上師尊的身體,停留在師尊裸露出來的手臂,齒牙慢慢、慢慢鑽進了深處的皮肉消失不見。

符無憂眸中赤紅一片。

婁清歡手猛地落在符無憂後頸,将剩下的母蠱種在他自己的身上,看着慢慢鑽進自己筋脈之中的母蠱,感受着情蟲子母蠱的牽引,由心一笑。

最終的勝利者......只會是他。

作者有話說:

究極拖延作者本來想寫付清和裴明衍的第一個吻,只是實在來不及了,只能放在下章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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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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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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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