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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文戀戀神志恍惚的坐回人群中。

大家都在讨論領導莅臨劇組檢查工作的事。

有顏狗狂歡。

“沒想到大風的總裁竟然這麽帥,那張臉簡直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感覺自己心動了。”

“得了吧,你每天都要心動那麽多次,保不準是心律不齊,趕緊看,別拖。”

“這裏真是顏狗的天堂,李寄眠、李桐、沈迦、安欽,哪個不是絕色……現在又來個高總,我一雙眼睛都不夠看。”

“幸福,太幸福了。”

有事業狗擔憂。

“聽說是因為劇組出了點狀況,老總不放心才來看着。”

“劇組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反正把皮收緊點,總覺得不尋常。”

“對啊,總感覺氣氛怪怪的,有什麽要發生的樣子。”

“你說得我有點害怕。”

有事不關己的。

“你怎麽了,早上拍戲太累?”

文戀戀看向安欽,委屈:“你還知道關心我呢?你到這裏之後來看過我幾次?”

安欽理虧:“這不是有正事,對了,你的臉恢複得怎麽樣?”

文戀戀幽怨地看着他:“你知道過去多久了嗎?”

現在才問臉,黃花菜都黃了。

不過,說到這茬,文戀戀又想起宴會上發生的事:“闫詩還在騷擾你嗎?”

“沒有。”

安欽靠在竹椅上:“就她那智商,搞不出來什麽事。”

……

“闫栗,你看什麽呢?”

闫栗擡頭,闫詩正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要去參加誰的宴會,看起來還蠻開心。

“你不是說要搭上李寄眠那根線嗎?怎麽沒見動作了。”

闫詩扭着腰塗口紅:“高家不是收了爸媽的禮物,還找什麽李寄眠,我看根本是你自己還惦記着他吧!”

闫栗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

她到底知道不到闫家拿出去的是傳家寶,傳家寶都丢了,他們家這段時間已經成為全A市的笑話。那些以往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二世祖,這陣子也見風使舵冷嘲熱諷,話裏話外說他們闫家沒風骨,傳家寶說送就送,就是高家腳邊的一條狗。

而這個罪魁禍首,家都快被她霍霍光了,還能笑得這麽歡。

究竟是蠢還是冷血。

闫栗厭煩地垂下視線,合上手機:“你們公司有個叫沈迦的,你知道嗎?”

“知道啊,”闫詩不甚在意:“剛簽的藝人,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不知道長什麽樣,多半要黃。”

闫栗腦海中浮現出走廊上那一幕,眼神有些陰沉:“他跟李寄眠什麽關系?”

“一個小糊咖,之前都查無此人的,能跟李寄眠有什麽關系?”

不知想到什麽,她的手一頓:“不過上次進群的時候,有人注意到李寄眠專門發了條消息歡迎他,大家都覺得他們私下有往來。我覺得嘛,空穴來風而已,李寄眠可是圈內出了名的寡王,誰也不愛搭理,緋聞都少有,怎麽會理他。”

化完妝,闫詩說了聲“我走了”,跟只花蝴蝶似的翩然而去。

關門聲傳來。

闫栗回頭,看着照片上沈迦那張臉,尖利的指甲從屏幕邊緣戳進去,為什麽有的人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不管哭還是笑都有無數人關注,他憑什麽?

……

沒能要回李寄眠送的禮物,沈迦在想要不要自己花錢買個禮物送回去。

然後他上網查了那個手環的價格,一連串的零看得人眼暈。

“算了算了,”沈迦心梗地收起手機:“還是找個時間去要回來吧!”

到了下午休息時間,劇組所有人還忙得熱火朝天,一派繁榮景象。

沈迦被導演叫去。

原因是安欽開始讓帶來的人修建小竹屋了。

沒錯,他們拍MV要先修一個小竹屋,看到圖紙的時候沈迦忍不住驚訝,精致,太精致了。

他不配。

他們這仙俠劇的男主都住在破敗的小茅草屋裏,救了個人回去之後就睡兩條板凳拼起來的木板,他一個反派怎麽合适這麽好的地方。

總導演連連誇贊,跟安欽商量:“我們這邊的布景正好差一個小木屋,還沒開始搭,要是不介意的話。”

安欽領悟他的意思,笑容爽朗:“當然可以,大家都是朋友嘛!”

總導演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大氣!你需要什麽東西,服裝、化妝師、攝影師、燈光師……盡管跟哥說,都是朋友,別見外。”

安欽看向沈迦:“其他的我都有,就是要占用您演員的一點時間。”

總導演豪氣:“演員我這裏多的是,你随便使。”

沈迦:“……”

這才幾分鐘,稱兄道弟起來了。

看不出來安欽還是個社牛啊!

于是下午沒戲的沈迦就被安欽光明正大借走了。

參觀完圈起來即将搭建的場地,沈迦感嘆,什麽家庭啊,這麽有錢,空運木頭人工來建場地。

安欽指着遍地的木頭和工具:“搭完之後會重新拆掉,這個木頭也會運回城裏,不會污染環境,而且方便快捷,不出三天就能搭完。”

為了不耽誤工人工作,兩人踱步從旁邊的小路過去。

忽而一陣風吹來,撲簌簌的樹葉擊打聲……

沈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抱進懷裏,兩只手護住他的腦袋。

沈迦悚然一驚,擡手想推,頭頂突然“哐哐哐”往下砸落東西,緊實沉悶的落地聲聽得出重量不清,還有一些毛刺剌到沈迦裸露在外的皮膚。

沈迦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低頭就看到一地成熟得裂口的毛栗子。

他全身上下完好無損,但護着他的安欽就不知道了。

直到外面的聲音停止,還沒被放開,他懷疑安欽受傷比較嚴重:“你沒事吧?”

安欽沉迷地吸了口沈迦身上的香味,細得仿佛一手掌握的腰肢在他懷裏,掌心下随着呼吸隐約起伏的蝴蝶骨脆弱又美好,柔柔的喘息噴灑在脖頸,激起一陣陣癢意。

安欽整個人都快酥了,只想讓這一刻無限延長下去。

沈迦又道:“安欽?你暈了?”

安欽這才回神,淡定地說了聲“沒事”。

那麽大陣仗怎麽可能沒事!

沈迦幹脆自己掙脫他的手,原本還有點擔心,一對上安欽的臉,“噗嗤”一聲笑出來。

只見安欽頭上、肩膀、衣服上落滿了毛栗子,他長得高,又愛笑,一口小白牙露出來,活像個趕海回來的漁夫,挂着一身海膽。

安欽也笑了:“我這樣可都是為你受的,你還笑得出來……不過,笑得真好看,再笑一個!”

這點痛對他來說跟撓癢癢一樣,能換沈迦一個笑容,多來幾次也沒關系。

“咳,對不起我不該笑的。”

沈迦誠懇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給他摘掉頭頂的毛栗子。

安欽看着他認真的小模樣,笑容往眼底滑去,怎麽會有這麽單純可愛的人,被調戲了還反過來給人道歉。

原來沈迦不冷臉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自己這算因禍得福了,真好!

深山裏的毛栗無人打理,為了抵抗來偷吃的鳥類,刺長得特別尖利。

拔出來好多個刺兒上都帶着血跡。

拔完前面的,沈迦讓他轉一圈。

後面脖子上有個紮得有點深,能看到裏面的肉色,拔掉時血流出來。

沈迦抹掉:“疼嗎?”

安欽渾身緊繃,微微側身讓開他的手:“不疼,好了好了,沒關系。”

再摸下去,疼的就要換個人了。

想到他這一身狼狽都是因為自己,沈迦心情有些複雜,把人領到自己的遮陽傘下,翻出醫藥箱給傷口抹酒精。

安欽坐在椅子上,專注地感受着拂過肌膚的清風,輕輕撫摸柔軟的手,忍不住想,學長又怎麽樣,李寄眠肯定沒這待遇。。

“額頭也被毛刺兒刮傷了。”

沈迦轉到他前面,忍不住道:“這也太狠了!”

撲閃的睫毛近在咫尺,一直眨到安欽心裏去,他屏住呼吸,心上騰起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生出越來越多溫軟的情愫。

貼好創可貼,沈迦直起身:“把你紮得這麽狠,待會兒我們去全撿回來,晚上烤板栗吃,給你報仇。”

安欽吹着山風,只覺心頭一片柔軟,笑道:“是你自己嘴饞了吧?”

……

“這個可以,熟了熟了”

“小心燙啊!”

“別說,這個糖烤野板栗還真香!”

不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

高銘拉開帳篷,走近了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嘴裏手上不停,在吃板栗。

香味都是從空地中央的大盤子裏傳出來的。

“多虧了安欽,不然我們還吃不到這麽甜的板栗。”

“安總受苦了。”

“哈哈哈,奪筍啊你們。”

安欽在沈迦旁邊,修長的手指順着板栗上的縫隙刮開整個殼,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優雅,率先遞給沈迦,見他搖頭,這才扔進自己嘴裏。

沈迦坐得偏僻了點,身邊點着蚊香,蚊蟲都繞着他走。

高銘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談笑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一瞬。

高銘懶懶擡眼,說了句:“不用管我!”

他說不用管,大家也不會真的不用管。

但如果就這麽安靜下來,感覺也不太好,于是有人把視線轉向了他身邊的沈迦:“說起來沈迦撿了一下午栗子,才是最大的功臣,來,你多吃點。”

沈迦手裏被塞了一把糖烤野板栗,他吃了一下午,實在不想再剝板栗了:“李影帝他們還沒吃,大晚上還拍戲,很辛苦的,給他們留點。”

一聽這個名字,高銘又坐正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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