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哭起來好看

第46章 他哭起來好看

912想了三千年說服自己，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

可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意，同自己妥協，系統和宿主就像是貓與人類。

人和貓相愛，有違常理，可人和貓耳少年相愛，卻帶上了浪漫傳奇色彩。

A嘴角止不住上揚，他又一遍開口：“你喜歡帝青，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912放棄了掙紮，努力辯解：“我不知道，一定是人形影響了我，別說這個了，說這個還有什麽用啊。”

“我不可能和宿主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主神搶人，你最好也離我遠一點。”

912難受極了，這都叫什麽事啊，詭異的三角戀。

他喜歡主神，主神喜歡帝青，帝青又喜歡他。

現在又來了一個替身A，這個替身半點自覺也沒有，傻乎乎的往主神的套裏鑽。

912戳了戳A：“你不是有帝青所有的記憶嗎？你能不能告訴我，帝青是怎麽想的。”

“我走以後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沒毀掉尊朝？”

A并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他送藍色水菊給912，并不是偶然。因為在帝青的記憶裏，912就是如此固執，善變，無情。

明明會做出勾引的動作，卻依舊拒絕帝青的靠近。

明明心動而不自知，卻守着宿主和系統的界限不肯越雷池一步。

明明兩心相悅，可就是不肯承認，無情的折磨着帝青，甚至用陰暗的猜測去揣度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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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錯的嗎？并沒有，從912的角度來看，他所遭遇的一切匪夷所思，難受至極。

912是個系統，從未見過向自己表露心意的宿主，他在主神的安排下使用人形，接近帝青。

他從一開始就是被帝青防備且欺騙的，比如帝青會在912面前裝成可憐讨喜的孩子，比如帝青擁有讀取912內心的能力，卻一瞞就是三十多年。

912崇拜主神，喜歡主神，他将主神視若神明，而他的主神也對諸多寵愛。

接着912發現主神偏愛着一方世界的位面之子，也就是帝青。

一個是自己的信仰，一個是自己的宿主崽崽，912能怎麽辦啊。

他慌了，他必須拒絕帝青，除了不能跟主神搶男人外，他更怕主神捏死他和帝青這對狗男男。

912任由其他系統潑冷水，說帝王任務都是912的錯，912不是什麽正經系統，是912勾引了宿主，讓帝王任務失敗。

只有這樣，912才能抵消自己的愧疚感，而且将錯誤攔在自己身上，帝青就不會有事了吧……

912承認，他在某些時候笨拙的厲害，他自己去往陵墓禁閉三千多年，也算是變相的贖罪和攬錯。

不過對外，912還是要嘴硬一番，不肯輕易承認，将水攪渾：“都怪主神！”

誰能知道一個帝王任務，背後竟然牽扯了這麽多，能讓一個系統心路歷程如此複雜。

912這麽多年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很多道理他都懂，事情也看得明白。

但帝青喜歡上912，真的不是因為912勾引。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912不是人，他的出現讓帝青看到了光，他走到了帝青的心裏。

912将主神視為神明，未曾想到其實他自己在帝青眼裏也是神明。

帝青的确隐瞞過自己的性格，也許一開始是因為防備，可後來只是為了在912面前，保持最純善美好的一面。

帝青沒有告訴912自己會讀心，他的确留有私心，害怕自己說出去後，他就聽不到神仙哥哥心裏的聲音了。

那樣可不行，他想離神仙哥哥近一點，再近一點。

912不是人類這件事情，帝青一直知道。

所以帝青有些患得患失，他沒有任何安全感，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神仙哥哥将來會離開，會去一個叫做主神空間的地方。

帝青知道912喜歡主神，他為此還單方面與912冷戰過，想着要不要就此放棄。

他故意在912面前顯露自己的真面目，他想也許只有這樣神仙哥哥才會讨厭他，在心裏偷偷罵他，他就不會再喜歡哥哥了。

可912對崽崽，怎麽可能會讨厭，反而還要誇一誇。

至于最後帝青的瘋狂，也并不是912以為的那樣“統一國土，下一個就要征服仙境”。

912以為帝青的野心已經瞄準了“主神空間”，可實際上，帝青想和912在一起。

如果行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讓912留下。

他可以找長生不老藥，他可以派人尋覓一切神奇的事物，他給神仙哥哥最好的食物，最漂亮的衣服，最舒适的宮殿。

可帝青即便是個皇帝，他依舊無能為力，他只是個凡人，留不住他的神仙哥哥。

A不肯告訴912最後帝青發生了什麽，他不能說，因為他不想讓飯飯難過。

912被拒絕後也沒有追着請求，他主動抱住了A，大概是因為A的身體和帝青很像，讓912有了那麽點安慰。

912自己開口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點，還有啊，我對帝青的感情我不知道啊，你不準跟其他系統亂說。”

912将臉埋進A可懷裏，他藏起了自己的情緒和表情，他留着長發的腦袋在A胸前放着，發絲垂落在A的手邊。

912看到了帝青的陵墓，也看到了秋日裏漫天的銀杏葉。

整個山巒在深秋美不勝收，每顆銀杏樹高大且繁華。

無論是費盡心思的陵墓，還是存活千年的銀杏樹，都在告訴912一句話，那就是：我在等你。

912曾告訴過帝青，時間是一切的敵人，無論多麽美好的東西，随着時光都會消失。

滄海桑田，水滴石穿，系統的時間空間是沒有限制的。

帝青的時刻諸多小世界的基礎，一旦落成，會影響到很多的小世界。

所以912哪怕離開，也會在其他空間，其他時間看到帝青的痕跡，聽到帝青的歷史。

912還說過，銀杏樹的存活年齡很長，能活上千年。

912對帝青開過玩笑，說陵墓随便修修就行，反正最後還是會挖掘出來的。

帝青上了心，他要讓自己的陵墓堅不可摧，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他。

912以為帝青是害怕自己百年後被破壞遺體，但912錯了，他在進入陵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帝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留下痕跡，他知道自己的陵墓能攔住其他人卻攔不住912，也知道自己企圖長命百歲陪着神仙哥哥都是癡心妄想。

他看着自己日益成熟的臉龐，和哥哥毫無變化的容顏，他再不願意也要放手。

帝青有過偏執的想法，他也許可以把神仙哥哥鎖進陵墓永遠陪着自己，反正系統不需要吃喝和空氣。

于是他将陵墓修成了到處都有哥哥的痕跡，可最後神仙哥哥還是走了，陵墓的一切都成了帝青自己的歸宿。

沒人會記得912，系統的存在會被世界抹去，但帝青記得。

什麽滄海桑田，海枯石爛……

既然最堅硬的石頭也會消失，最長壽的人也會死去，最廣袤的大地也會變遷。

帝青只能留下無人開啓的墳墓，和那整座山巒的銀杏樹，一代一代，慢慢流傳。

帝青希望神仙哥哥在做其他任務，在帶其他宿主的時候，也會想起曾經有那麽一位宿主，想要在他的系統心裏，在偶爾的時空裏，在光陰的碎片裏，留下一點點印記。

912低聲道：“A，帝青他肯定會哭對不對，他從小到大哭過的次數很少。”

“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哭過嗎？那就是求我，讓我不要離開的時候，他哭的時候很好看。”

“他不會嚎啕大哭，也不會發出聲音，他會紅着眼睛，盯着我看。”

“我有點怕他，真的有點怕。我以為自己是怕他吃人的眼神，但是現在想想，我可能怕他紅着眼睛哭泣。”

912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向A表露心跡，是他的一次試探。

無論這次過後，A是選擇将他出賣給主神，還是決定抓住他的軟肋，912都認了。

也許只有這樣，A這個家夥才會明白，自己不會和他搶主神。

912在等待着A的反應，他沒想到的是，A安慰的拍着912：“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主神的錯。”

“你可以把我當成帝青，我和帝青某種程度來說，是相同的。”

“主神他……沒有什麽陰謀，他派我過來，就是為了補償前輩的遺憾。”

“至于前輩說的，主神喜歡帝青，我并不覺得。也許主神那麽做是有其他原因的，不過帝王任務失敗，的确是主神的問題。”

912越聽越不忿，他推開了A，呵，說的這叫什麽話。

912費勁從A的懷抱中掙脫開來，他還推了A一把。

A：“？”

912問道：“所以你想說什麽，主神創造你，是為了讓我喜歡上你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在撒謊？”

“我都說了，主神對帝青極其偏愛。”

A承認了這一點：“主神的确看重帝青的，也許只是因為看重帝王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