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個過渡章（+1500字）

第47章 一個過渡章（+1500字）

第二天,季星淳帶着黃京、季虹一起出門了。

季星淳原本對于要不要帶季虹還有些猶豫，但白維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是時候帶季虹多出去接觸接觸也是一件好事。

總在動物園裏面待着确實也無益于他的成長。

至于白子辰，在聽說自己被雲澈耍了後便立馬洩了氣,顯出興致缺缺的模樣來,這倒也算給季星淳省下事了。

雖然說出發時間定在第二天，但在離開安鑫市前,季星淳還要陪着季虹、黃京二妖到安鑫市本地的管控局辦理手續。

一提到管控局,季星淳便想起了自己上次同它的交集,不得不說他對這個機構心中還是存在着一股好奇心的。

白維同管控局之間有着合作關系,但他并沒有詳細說明過，季星淳只知道這是一個由官方背書的機構，其中招募了許多民間和官方培養出來的特殊人才。

一大早上,季星淳提前來到約定好集合的動物園門口，他掏出手機來正準備叫一輛出租車，随後便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管控局的具體地址啊？

正糾結之際，後面傳來了一陣剎車聲,季星淳回頭就看到黃京坐在自己的小電驢上,正一臉陽光燦爛地看着他。

“小季你來的好早啊！快點上車，我開車帶你們過去！”黃京把持着車把手，一腳踩在電驢踏板、另一腳撐在地上,沖着季星淳招了招手。

季星淳看着他,腦海裏頓時浮現了第一次來動物園那天的經歷,他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

并未察覺到青年心中的懼意,犬妖歪了歪腦袋，無聲地表達了一個“你快來呀”的意思。

季星淳沉默了一下，決定先轉移一下話題：“但是季虹還沒到吧，我們先等等他………？”

黃京：“小紅他就在這裏啊！”

季星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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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臉茫然,接着就看到黃京解開自己的外套拉鏈，不知為何他的動作令季星淳隐約聯想到了某種深夜在路上攔截無辜路人的暴露狂………

然後自拉開的拉鏈下面，季星淳看到一只紅隼正趴在那裏。

只見隼妖兩只杏黃色的爪子緊緊揪住了黃京胸口前的布料，兩只翅膀也處于半展不展的狀态，一雙眼睛此時正大大的睜着，胸膛處更是劇烈的起伏着。

黃京沉默了一下：“………小紅你還好嗎？”

隼妖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撲扇了一下翅膀，搖搖晃晃的自黃京身上飛落到地面。

到地上時，紅隼似是想要往季星淳這邊走來，結果步伐還控制不住地踉跄了兩下，像是剛喝醉了一樣。

黃京大驚失色，一個熟練地動作将小電驢停好，接着立馬撲到地上抱起隼妖：“小紅？！小紅你沒事吧！！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季虹有氣無力地掙紮了一下，但此時還是原型的他哪裏能夠掙脫黃京的懷抱。

季星淳只聽到自隼妖內心深處傳來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

【暈……暈車了………】

【別、別晃了，再晃今早才吃的鼠條都要晃出來了………】

季星淳“嘶”了一聲，連忙上去阻止黃京道：“額，我覺得他可能是之前被悶在衣服裏面，一時間還沒緩過來勁，你先不要搖晃，讓他休息一會吧。”

黃京半懂不懂的“哦”了一聲，信賴的将紅隼交給了季星淳，一落進青年手中，紅隼立馬撲騰着縮到他的懷裏。

将頭搭在青年脖頸處，紅隼還用極小的音量對季星淳耳語道：

“千萬……別坐黃京的車………”

季星淳抱着紅隼，又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嗯，謝謝季虹這樣拼盡全力的提醒他，但很不幸的是他第一次來便坐過一次了………

季星淳有心告訴黃京事情的真相，然而看着對方那副滿含關切的雙眼，忽然又覺得有點說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一下，找了個借口道：“我們還是打車出發吧？你跟我說一下管控局所在的地址？”

說完他加了一句：“………應該不是只有你騎車才能帶我們到那個地方吧？”

黃京疑惑道：“當然不是，不過我騎車那不是比打出租車更快嗎？”

聽到他這句話，季星淳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黃京的小電驢——它到底經歷了什麽，竟然能跑過四輪機動車？？？

“反正時間還很充裕，我們不用太着急，而且我之前被送了幾張大額打車優惠券要過期了，不用感覺有點可惜。”兩秒後季星淳找出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借口來。

果然，聽到他這麽說黃京并未有所懷疑，理解地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小季你趕緊叫車吧！”

季星淳找他要了管控局的地址，發現竟然是坐落在市中一個購物廣場附近，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大隐隐于市吧。

因為動物園位處市郊，再加上現在是清晨，季星淳在叫車後等了大約十分鐘後司機才到達地點。

此時季虹已經緩過神來，他恢複了人形模樣，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外和平時看不出什麽區別。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季星淳打開後座的門先讓季虹坐了上去，沒等他招呼黃京，便看到後者主動打開了副駕駛室的門然後鑽了進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黃京娴熟的系好安全帶，然後就跟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啊！師傅你起這麽早出來賺錢一定挺辛苦的吧！”

原本準備先行開口唠嗑的司機師傅頓時一愣，下意識道：“還好還好，掙錢嘛，談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待黃京系上安全帶後他踩下了油門，卻沒想到就是這一句答話，接下來的聊天節奏便被黃京給牽着走了。

“對了你應該看到我們是在動物園門口出來的吧，就是本地的這個安鑫野生動物園，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前段時間還有個綜藝節目，叫什麽……《我們在哪兒》？就是在我們這裏拍攝的！”黃京十分熱絡地說道。

司機小哥：“是叫《我們去哪兒》吧？我女兒前段時間天天念叨這個節目，你是那個安鑫動物園的員工？那動物園還開着在？我看它不是從來都沒開門嘛。”

“對對，是《我們去哪兒》………”

……

季星淳坐在後排，用一種堪稱尊敬的目光注視着黃京——

這樣熟練地和司機師傅聊天不說，甚至還将聊天的節奏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這就是傳說中的社交牛逼症嗎？！

從市郊到市中心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過去，黃京與司機師傅聊天聊得嘴都快幹了，等到他們下車時司機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甚至還主動跟黃京道了個別。

季星淳推了推身旁睡得迷迷糊糊的隼妖，下車後由黃京帶路朝着管控局的位置走去。

雖然位于市中心的購物廣場附近，但管控局地盤實際有些不擡起眼，而在接近一定範圍的時候，季星淳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原本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就減少了許多，像是有什麽存在将他們與此地分隔開來。

黃京是第一批跟着白維來到安鑫市建立動物園的妖，可以說是等同于左膀右臂的存在，在此之前他曾陪同白維去過好幾次管控局辦事，因此帶路起來顯得十分駕輕就熟。

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季星淳随着黃京停在了一扇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鐵門面前，黃京敲了三聲門，便聽到從裏面傳來一聲：“來了——”

鐵門自內打開，與外表不同，管控局的內部卻是一片明亮光潔，給季星淳帶了一種奇妙的錯位感。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的小哥，他的目光在黃京、季虹身上掃過，然後在季星淳這裏時略略停頓了一下，接着便輕輕點了下頭：“是之前打電話預約今早服務的妖，對吧。”

季虹看起來樣子有點緊張，黃京倒是态度坦然：“對，是我們。”

那人将他們三個迎進門內，季星淳在內部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正是上次處理陸方彬事件時跟他對接的那位薛姓姑娘。

對方看到季星淳，對着他笑了笑，然後從抽屜中取出了兩張卡片來，似乎是………身份證？？

季星淳愣了一下，有點沒想到黃京所謂的離開之前要來本地管控局一趟，為的是這個。

見他的表情，對方很淡定的解釋道：“坐高鐵當然要有身份證。”

季星淳：………很有道理，他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拿完身份證，黃京便帶着他們離開了，在離開那裏的時候季虹才道：“好厲害的陣法，在那裏感覺完全使不了力氣。”

“畢竟那裏不止有玄術師，也有普通的工作人員，也得保障那些人的安全。”黃京解釋道，說着他轉向季星淳：“小季你感覺怎樣？你也有靈氣親和力，陣法應該也對你有效果的。”

聽到他的問題，季星淳微微一愣——他剛才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硬要說，那裏的空氣确實比其他地方要沉重一些，但說白了就是空氣不流通的感覺。

季星淳略微有些在意，但黃京的注意力馬上便又被別的東西所吸引，他也就沒有怎麽多想。

拿到了身份證後，他們便坐了兩個半小時的高鐵來到了八百公裏外的曲陽市。

在去曲陽市的一路上黃京都顯得很興奮也很話痨，季虹則對于人類制造的這種能夠長時間高速移動的鐵家夥的構造很是好奇。

到了曲陽市本地，黃京他們還需要再到本地的管控局報備一下。

而季星淳注意到，一開始黃京的神态還是十分輕松的，但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的表情卻開始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這個地方………好像有些熟悉。】

伴随着黃京內心深處傳來的隐約酸澀的心情，季星淳忽然明白了——曲陽市就是黃京出生的地方。

或許是過去并沒有注意過這些人類城市的姓名，黃京直到踏上這片土地，看到周圍熟悉的建築時才堪堪反應過來。

犬妖沉默了一會便再度恢複了原來開朗活潑的模樣，但季星淳始終能夠感覺到，自他的心上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那樣，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曲陽市本地的管控局同安鑫市的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在他們來之前白維便已經定好了賓館作為住處。

現在時間才剛到中午，季虹出門去捕獵填肚子去了，而在賓館樓下的小餐館解決完午飯的季星淳看着悶悶不樂的黃京，忍不住提議道：“嗯……你想不想出去散散步？”

黃京聽到他的話，眼睛頓時一亮：“用原型？”

季星淳點點頭，拿出提早準備以備不時之需用的狗繩，他看着面前的青年轉瞬變為一條燦金毛色的大黃犬，然後擺着尾巴往自己這裏湊了過來。

給黃京套上狗繩，季星淳走之前給季虹留了信息，說明自己同犬妖一同出門散步，然後便放心離開了。

帶着黃京走出賓館時，季星淳還特意張望了一下，确認前臺的服務員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然他真沒法解釋到底是怎麽憑空冒出來一條大黃狗的………

走在曲陽市的街上，季星淳明顯感覺到了這座城市同他生活地方的不同，這裏人更多、街上的建築似乎也要更新一些，一切都是那麽的繁華。

一路上因為黃京的這幅體型，季星淳牽着他一路上獲得了不少的回頭率。

注意到身邊有一對情侶，其中一人正一邊盯着他跟黃京，一邊看着手機屏幕的動作，季星淳心裏咯噔一聲，連忙将自己的衣領往上提了提，然後帶着黃京加速起來！

來到了一處人少點的地方，季星淳才松了口氣，要是剛才又是一個看過《我們去哪兒》的觀衆、或是他直播間的粉絲，他可招架不住………

帶着黃京溜了一圈回去，眼見對方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季星淳便開始準備起了下午去逛動物園的打算了。

這種感覺其實還有些奇妙的，畢竟季星淳本身便在一家動物園裏面工作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實際是一間妖族的幼兒園………

曲陽市動物園占地面積有六十多公頃，比安鑫市的動物園要小上許多，但這個面積在大多數動物園中已經算合格水準了。

支付了六十華幣每人的票價後，季星淳開始了帶着兩個妖族逛動物園的奇妙之旅。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的緣故，曲陽動物園中的游客并不是很多，但幾十上百還是有的。

進入動物園一開始的便是提供給游客的停車場，季星淳暗暗記下這個點——确實，便利的交通也是吸引游客前來的重要因素之一。

随後一左一右的便是孔雀觀賞園以及一間和兒童樂園并列在一起的食草動物園。

透過孔雀園的那層網格，季星淳可以看到裏面的孔雀慢吞吞地走過，它們的尾羽拖在地上，最底層的毛因為沾了塵土而呈現出一種髒兮兮的色彩，并且還糾結成了一團。

嗯………幸好他沒有帶白子辰過來，不然不清楚對方看到這樣的孔雀會是什麽反應。

季虹也好奇的都到了籠子邊，他看了眼那些孔雀，似乎是因為見過太多的游客了，這些孔雀們對他們的存在也是見怪不怪，只是懶洋洋地低頭啄食着地上散落的星點谷物。

在一邊有一個工作人員，他旁邊放着一個個密封的小包，包裏面是大約不超過20克的各種谷物混合而成的飼料。

那名動物園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在孔雀園面前駐足，便提起喇叭道：“購買飼料可以進園子裏面親手喂孔雀啊，飼料二十塊錢一包——”

說着又看了眼季星淳道：“二十塊錢一包，你要是買兩包只要三十就行了，小夥子要不要來一袋？”

“額………”季星淳半晌說不出來話，感覺自己在動物園工作許久沒再冒出來的社恐症狀再度冒了出來。

黃京扯了他一把，大聲跟那個工作人員道：“這個飼料我們能吃嗎？”

工作人員：“啊？？？”

大抵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離譜的問題。

黃京老神在在道：“不能吃那我們買來幹嘛，小季、小紅，我們走吧。”

說着一手一個，把季星淳跟隼妖給拖離開了此處。

離開了工作人員那裏，季虹遲疑地道：“這裏的孔雀看起來……好像沒有白哥好看。”

季星淳花了一秒時間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白哥”是說白子辰。

黃京點點頭，一副贊同的模樣：“對啊，感覺白子辰比它們幹淨多了，毛色也更漂亮。”

季星淳覺得，白子辰要是聽他們拿自己跟動物園裏的孔雀對比，一定會氣死的。

等等、好像白子辰其實也可以算是“動物園裏的孔雀”………？

走過孔雀園再往裏面，季星淳瞅了眼插在路邊的路線指示牌，他拍了張照存了下來。

最外圍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食草動物，而像是老虎、獅子、大熊貓這樣的明星動物都在動物園的深處，大概也是吸引游客的一種手段。

雖然在看到孔雀園的時候，季星淳的心頭便隐隐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但接下來他看到的場景卻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想。

駱駝園邊上收費十塊錢坐一次給人拍照的駱駝、小熊貓園旁邊插着“請勿投喂”的告示牌，但在那低矮的圍牆內的草地上仍然可以看到散落的橘子皮、半塊因為氧化果肉已經開始發黃的蘋果、甚至還有一包拆開的薯片，連着塑料包裝袋一起的。

黃京和季虹一開始的興奮和期待已經消失了，他們的表情有些迷茫。

“這個動物園………好像跟我們那裏的很不一樣啊。”黃京語氣矛盾地說道。

“感覺這裏的籠子好像都挺小的，裏面也光禿禿的。”季虹遲疑道。

确實，動物園一來是為了節省開支，二來也是為了讓游客能夠直接看到園內的動物，一般會控制籠子裏面的造景。

這點便與種植了各種植物并且放置大量造景躲避的安鑫動物園不同了。

季星淳對此其實并不是特別意外，因為華國國內大部分的動物園還停留在這樣的水準上。

開設動物園，不是為了飼養動物讓它們吃好喝好，本質上是園方手裏的一門生意。

既然是生意，那自然需要賺錢。

不克扣夥食，讓動物們吃好喝好，這在衆多同行當中便可以稱作是良心動物園了。

除非發生了虐待動物之類的事情，否則動物園很難會被調查處理，而更多時候他們都可以用“環境因素”等各種理由來推脫踢皮球，很難受到懲罰。

自然，現在也有善待動物的動物園，甚至還有全國首個取消動物表演的良心動物園，但這樣的終究是少數。

看出季星淳心情滴落，季虹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袖：“季哥，要不然我們先走吧，反正看得也差不多了。”

季星淳的目光落在前方，這是曲陽動物園裏面的一個收費項目，游客支付五十元便可以同大象親密接觸一小會時間，甚至可以讓大象用象鼻将自己從其上舉起來，旁邊還會有工作人員幫忙拍照。

大象的象鼻由肌肉組成，十分強大，甚至可以舉起重達一噸的東西，然而這并不代表它能夠長時間舉起重物。

不知為何，看着這頭大象，季星淳的腦內便浮現出了珍珠的模樣。

這是一只普通的動物，并不是妖族，沒有妖族那樣靈動清晰的心聲，然而站在那裏，季星淳還是感受到一種情緒自它的內心傳來：

疲倦。

厭倦了這樣日複一日的生活、被人類圍觀，被作為一種消遣來娛樂人類。

季星淳心頭一動，他主動走過去，詢問那個工作人員道：

“五十塊錢，可以跟它玩對吧？”

他說話期間，那頭大象默默地看了一眼，卻又習以為常般的重新低下頭。

工作人員以為是有生意來了，頓時熱情道：“對啊！不僅可以跟它玩，還可以親手喂它吃的，我們這裏提供的飼料是免費的，如果想喂蘋果香蕉什麽的要另外收費………”

季星淳對這個并不感興趣，只是問道：“那五十塊錢可以跟它玩多久呢？”

“這個……二十分鐘吧。”工作人員不情願道，有點擔心這會讓季星淳覺得不值，轉頭走人。

季星淳拿出手機，調出支付軟件，他略微算了一下道：“我直接給你轉一千塊錢，可以包一個下午嗎？”

聽到這個要求，工作人員直接傻了。

【花一千塊錢陪一只大象一下午？這人怕不是個人傻錢多的吧？？】

【就算喜歡大象也不至于這樣……有錢人的世界我真不懂。】

想到反正今天是工作日，游客不多，而且到閉園期間就算不間斷有人來消費都達不到這麽多錢………怎麽算都是穩賺不虧！

頓時他不再猶豫，一口答應了季星淳，順便還将提前備好的瓜果蔬菜贈送給了他，就當做是一次性大量購買的優惠了。

黃京看着季星淳将那桶蔬果提到大象面前，接着就沒了動作。

而大象扇了扇耳朵，先是看了看季星淳，然後又看了下自己的飼養員，也就是之前跟季星淳對話的工作人員。

發現這兩人都沒有什麽反應後，它才試探着從桶裏面拿出了一根玉米塞進嘴裏。

玉米很新鮮，外面的葉子被它很快用牙齒和鼻子剝掉，剩下的便是脆脆甜甜的玉米粒了，就連帶着淡淡甜味、富含水分的玉米芯也被它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一開始它吃得有點急，但發現沒有人會跟自己搶、飼養員也不會将桶收走後，大象便開始慢慢享用這些食物了。

它一邊吃着，一邊開心的扇起了耳朵，尾巴也在身後擺來擺去。

飼養員看着這一幕，微微嘆息一聲。

好像對方很久沒這麽開心的樣子了。

他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但這到底是他的工作，他還得賺錢供孩子上學念書。

忽然明白了這名土豪游客為什麽要花一千塊包下整個下午，現在卻又什麽都不做的原因，工作人員暗暗想到：最近也确實辛苦它了……等今天閉園，想辦法跟園長申請一下，給它放個假吧！

季星淳聽着這名工作人員的心聲，心裏略微放松了下來。

聽起來這名飼養員也并不是對大象毫無感情，他大概不用擔心自己離開後對方又去收取別的游客的錢讓他們用大象取樂了。

靜靜呆了一會，季星淳覺得是時候離開了，而在他打算轉身的時候，那頭大象卻是忽然用象鼻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黃京和季虹都是一驚，有些擔憂和戒備的看着這一幕。

季星淳對他們搖搖頭，他沒有感覺到這只大象對自己有惡意。

大象都是聰明的生物，即便面前的這只是普通的動物而不是妖族，但在剛才吃水果的間隙，它已經明白自己忽然起來的輕松時刻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類。

用象鼻攬住青年的肩膀，又小心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輕輕在對方的臉上蹭了蹭。

動物不會說話，但季星淳已經從它的眼中看到了。

它在對自己說：

謝謝你。

季星淳伸手撫摸象鼻，心中卻有些酸澀。

他覺得自己當不起這樣的感謝。

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同情，花錢為這只大象買來半天的閑暇，而在他離開後，對方的日子便會回複以往，再度陷入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之中。

他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少太少，然而就算只是這一點點，卻已經足夠這頭大象銘記一生了。

曲陽市的旅程持續了兩天，在這之後無論季星淳還是黃京他們都沒了心思繼續待在這裏。

或許是因為那間動物園、以及那頭大象，帶給他們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加上中間的來往車程以及在管控局報備的時間，嚴格來說他們在那裏只待了一天半的時間。

回去後季星淳整理了一份關于他在曲陽動物園的“學習”感想交給了白維。

有了曲陽動物園作為對比，季星淳感覺到自己更喜歡白維的這間動物園了。

而随着安鑫市天氣漸暖，新的妖族幼崽也來到了園內。

在看到新來的幼崽的時候，季星淳整個人都震撼了——

萬萬沒想到，他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夠親手摸到大熊貓！！

咳……當然這是大熊貓妖幼崽，但是對于季星淳來說這有區別嗎？

完全沒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