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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到底在裏面做什麽呢？需要這麽偷偷摸摸的？”明霜站在門口問道。

葉亭霜尴尬地回頭看了眼工作室, 說道：“商業機密。”

明霜一噎：“這麽機密？你就算當我的面做産品，我也未必能偷到師啊。”

葉亭霜：“客戶要求的，沒做出來之前不能見人。”

“行吧, 要求真多。”明霜撇撇嘴，看了眼時間, “這麽晚了，你還回不回去？”

“是不是我不回去，你就不回去？”葉亭霜反問。

明霜想了想，道：“算了，你要是還要忙工作的話, 我就先回去了, 不打擾你了。”

“謝謝。”葉亭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別忘了明天的晚飯。”明霜轉身離開，坐上車後，擡頭看向工作室，只剩下一間房子還亮着光，窗邊的人低着頭還在認真工作。

她看了幾分鐘, 就驅車離開了。

葉亭霜擡起頭, 望着車子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回神，低頭繼續打磨。

兩人約的是晚上吃飯，可上午明霜就跑過去了，見葉亭霜正在跟客戶會談, 便去休息區等待，裏面還坐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她想起在機場見過面, 想來應該就是葉亭霜的弟弟了。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葉亭遠望着她說。

“我是你姐的朋友。”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連她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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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了。”明霜微笑道。

葉亭遠警惕地看着她：“你真的是我姐的朋友？”

“不然呢？”明霜笑着在他旁邊坐下, “別這麽警惕嘛弟弟。”

“誰是你弟弟，你上次還咒我姐死了呢。”葉亭遠登時往旁邊坐去。

“誤會，都是誤會。”

“什麽誤會？”葉亭遠刨根問底。

“......這事說來可就話長了。”還少兒不宜。

這時，杜河若上完廁所回來，看見明霜來了，立馬殷勤地倒咖啡拿點心，還叮囑葉亭遠對她态度好點。

“她什麽人啊？”葉亭遠好奇地問道。

“來者皆是客，都是霜姐和你的家人們啊！”杜河若老神在在地說。

明霜直樂：“你倆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請客。”

“謝謝——诶？我們要怎麽稱呼你比較好？”杜河若問。

“我叫明霜，你們叫我霜姐吧。”

“可我也是這麽喊老板的呀。”

“那就不能這麽喊了嗎？”

“當然能了！”

葉亭遠：“我才不喊。”

過了一會，葉亭霜送客戶出來，跟她們說道：“我要跟客戶去吃飯，你們自便吧。”

“好，霜姐說請我們去吃飯。”杜河若說。

葉亭霜：“？”

“那個霜姐。”杜河若指指正在打瞌睡的明霜。

葉亭霜看了一眼，低聲說：“我辦公室有毯子。”

“明白！”杜河若馬上去拿毯子給明霜披上，誰知明霜突然驚醒過來。

“幾點了？她搞完沒？可以去吃飯了嗎？”

“搞完了，她已經跟客戶去吃飯了。”杜河若說。

“啊？”明霜打了個哈欠，“那行吧，咱們幾個去吃。”順帶把那個應屆生和另一個正式員工叫上了。

幾個人年齡差距不大，最小的杜河若又是個話痨，所以飯桌上一片和諧，其他兩個員工對明霜印象很好，只有葉亭遠對明霜愛答不理的。

吃完飯後，衆人就要回店裏去工作了，明霜先回家去睡午覺。

醒來的時候，看見明月收拾背包準備出門：“你這是要去哪？”

“我......”明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小寶還在睡午覺，等會要是醒了，你就陪她玩會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你到底要去哪？”明霜追問道。

“找到個兼職，三個小時就能賺一百五呢。”明月說。

明霜皺眉：“這麽缺錢嗎？”

“現在這崗位薪資低了不少......馬上就要開學了，還得給小寶報個繪畫班，能賺點是點吧，不說了，我先過去了。”明月急匆匆地打開門。

“遠不遠？”明霜把車鑰匙交給她，“開車去吧。”

“謝謝。”

明霜站在窗邊，看着她開車離開，打開手機，盯着明建業的名字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打過去。

傍晚，明月還沒回來，明霜給葉亭霜打了個電話：“什麽時候吃飯？”

“很快就忙完了。”

“那我現在過來？”

“可以。”

“能再帶個小團子嗎？”

“當然。”

明霜打了輛車，抱着小寶一起去了工作室。

“哇，好可愛的小朋友！”一進門，杜河若就迎了上來，盯着小寶看，“跟你可真像，不會是你的孩子吧？！”

“我姐的。”

“難怪這麽像呢，就跟親生的一樣，能不能給我抱抱？”杜河若問。

小寶立馬摟緊了明霜的脖子。

“怕生。葉亭霜呢？”

“在辦公室。”

正說着，葉亭霜就出來了，小寶立馬望過去，捏了捏手掌，想要她抱抱。

葉亭霜抱了幾分鐘，就手軟了，強行挽尊：“今天幹了一天活，沒勁了。”

明霜笑了一聲，讓小寶自己走。

葉亭霜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個家店吃牛肉火鍋，吃完後又回了辦公室。

明霜就帶着小寶在休息區玩，這個時間點客人很少，所以其他幾個人都圍過來逗孩子。誰知道小寶最喜歡的是葉亭遠，眼巴巴盯着他看。

“不錯，随我，打小就是大色迷。”明霜自豪道。

衆人：“......”

沒過一會，明月的電話就來了，明霜把這裏的地址告訴她，很快就找過來了。

“這裏就是亭霜的工作室嗎？”明月在店裏張望。

“嗯。”

明月新奇地圍着展櫃看，眼神靈動，像是回到了她的少女時代。

“小清你還記得嗎？”明月問道。

明霜：“你好朋友呗，好像早就移民了吧？”

“嗯。以前她特別愛買珠寶，經常帶着我一起看展，一擲千金，那會兒可真是無憂無慮。”明月懷念道，神情卻又逐漸落寞，那樣随心所欲的日子仿佛是上輩子才出現過的。

“你喜歡哪個？”明霜問道，“我問問葉老板，能不能給個友情價咯。”

明月搖頭笑笑：“我現在的生活需要的已經不是鑽石珠寶了。 ”

這時，店裏來了兩個女大學生，手裏提着奶茶，像是無意中走進來的。

“你好，請問需要什麽？”工作人員立馬迎了上去。

“随便看看。”女學生們尴尬地開始圍着展櫃轉悠，很努力地表現出淡定的神情，看到價格後，一個人趕緊扯了下另一個人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快看，另一個人看完，倒吸一口涼氣。

員工看出她們的局促，沒再繼續跟着，轉身去玩手機了。

“哇，快看，那個好閃。”一個女生指着裏面一枚項鏈說道。

兩人趴在櫃臺上仔細觀看，猜測是是不是真鑽石。

“是真的，這裏賣的都是真寶石。”明月說道。

“難怪這麽貴，不過現在好像人工鑽也能做到這種效果，還便宜呢。”

“小克重的人工鑽可以做到橋巧奪天工，但這麽大顆的還是會有區別。如果是日常佩戴小克重的首飾，那選擇更有性價比的人工鑽也是可以的。而天然鑽有它得天獨厚的價值，每一枚鑽石都是經過上億年的歲月，歷經漫長的地球演變過程，形成五顏六色的結晶，然後被挖采、打磨加工，雕刻成型，最後再以獨一無二的造型，出現在你身上，賦予你自身的價值。”

兩個學生聽得一愣一愣的，眼裏也慢慢聚起了光：“好厲害，那這上面用的是什麽鑽石啊？”

“産自南非的金剛石。”明月掃了眼旁邊介紹産地的小牌子，又看了一眼重量，“介紹上說這顆鑽石是7克拉，但愛心吊墜上的鑽石明顯小了許多。”

“那不是詐騙嗎？”學生問。

“不是，因為剩下的全被鑲嵌在鏈條上了。鏈條上有數個規則不一的小孔來嵌鑽石，所以應該是設計師将這顆鑽石切割出吊墜後，将剩餘的所有寶石都保留了下來，再用鑲嵌材料把它們一一包裹。你們再看這個吊墜，切面非常之多，正面看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愛心，但你們再從側面看。”

兩個學生好奇地彎腰側過去看，驚嘆道：“好多好多愛心！全是愛心！”

“對，可見設計師的是功底，而且因為保留了整顆寶石的重量，沒有浪費一點多餘的材料，所以這個價格在市場上來說并不算高價了。”

學生們不可思議地看着價格：“可惡，但凡我們要是有錢......！”

明月笑道：“你們前途無量，會有錢的。”

“謝謝謝謝。”女學生們也笑了起來，拘謹怯懦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憧憬向往之色，“我們會努力有錢的，到時候一定來這裏買項鏈！”

明月笑着把她們送到門外，一回頭，發現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是糊弄她們的，還是說的真的？”明霜驚訝道。

“我糊弄她們做什麽？她們穿的可是B大的校服，前途是不是不可限量？”

“不是，我是說你介紹項鏈的這些內容，都是真的？”

“只是我的推斷而已，至於真不真，要設計師才知道了。”明月笑道。

“是真的。”這時，葉亭霜從辦公室的門口走過來，行至她面前，欣賞之意溢於言表，“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少了鑲嵌材料的介紹。”

“這個我拿不準，所以就沒提。說太多她們也未必記得住，抓住重點就好。”明月莞爾一笑。

葉亭霜嘴角彎了起來：“你以前做過這一行嗎？”

“沒有，就是和朋友喜歡去看看展，還有拍賣會什麽的，了解過一些。”

“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工作室？待遇從優。”

“真的嗎？”明月驚訝地看着她。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去辦公室詳談吧。”

半個小時後，明月走了出來，表情複雜。

“談的怎麽樣了？”明霜趕緊問。

“對不起......”

“沒事，她這崗位找了好久的人了，要求很高的。”明霜嘆了口氣，安慰道。

“以後可能要多麻煩你幫忙看孩子了，因為我要忙起來了。”明月緩緩笑了起來。

明霜緩緩睜大了雙眼：“談妥了？！”

“嗯！”明月開心地抱住她，又去抱小寶。

明霜看向她身後的葉亭霜，笑了笑：“謝了。”

“謝什麽，我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聘請她的。”葉亭霜好笑道。

回去之後，明月才跟她提起薪資待遇，底薪高，還有提成，單子金額高，要是能談成一單，提成都不會少。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辭職，下周就可以去報導了，這幾天先看看亭霜給我發的資料！”

明霜站在房門口，看着她信心滿滿地撸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嘴角微勾：“明月。”

“嗯？”

“你知道你現在很像一個人嗎？”

“誰？”

“十七八歲的明月。”

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語氣那麽從容又驕傲，好像沒有什麽能把她打倒，眼裏都是光，是她以前最崇拜的姐姐。

明月一愣，莞爾一笑：“久違了。”

一周後，明月正式加入Seeli工作室。

明霜加班回到家後，沒有吃到姐姐煮的夜宵了，只看到她坐在客廳裏專注地看珠寶視頻。

“新工作怎麽樣？之前可沒做過銷售呢，能勝任嗎？”明霜打開一罐可樂問道。

“挺好的！”明月暫停視頻，轉頭和她說道，“客戶少而優，我不用浪費時間在接待上面，還有時間去深度了解這一行和亭霜的設計風格。公司人又少，沒什麽明争暗鬥，相處起來很和諧，輕松多了。而且亭霜也很信任我，我跟她提議在各大社交平臺做點行銷內容，雖然主打高端定制，但也不能忽略國內市場裏的流量效應，她就把這事全權交給我負責了。”

一說到新工作，明月就滔滔不絕，明霜點點頭，拿着可樂回房間了。過了一會，又忽然打開門問道：“葉亭霜呢？她一天主要幹什麽？”

“忙呢，說是開業來了好幾單，最近都在畫稿，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間裏，我第一次看到設計師工作的工程，居然連燒焊都會，太厲害了。”明月感慨道。

“燒焊啊......”明霜捏緊空可樂瓶，擡手投中垃圾桶，風風火火地出門去。

“這麽晚了，你去哪？”明月問道。

“去看燒焊的。”

明霜來到工作室，果然看見裏面燈火通明，她走進去，發現員工們都下班了，只有一個專門接待的員工。

“又來找老板嗎？”

“嗯，她在嗎？”

對方指了指辦公室旁邊的工作間：“在呢。”

明霜走過去，輕輕推開門，這間房不同於隔壁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堆滿了雜物，中間一張很大的工作桌，上面擺置了一臺機電類的設備，裝着幾杯五顏六色的液體。

而葉亭霜系着圍裙，戴着手套的手正夾着一個鏈條，放進其中一個液體筒裏，來回移動，而後擡起眼，看見是她之後，愣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會燒焊，特地來瞧瞧。”明霜笑着走進去。

葉亭霜将鏈條取出來，放到清水下沖洗，然後放到烘乾爐裏，才轉身看着她：“這有什麽好看的，趕緊回去。”

“你什麽時候回去？”

“還早呢。”

“那我陪陪你吧。”明霜從旁邊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桌前，雙手托着臉，“你繼續工作，不用管我。”

“......”葉亭霜無奈地看着她，“你這麽看着我，我怎麽工作？”

“怎麽，你還害羞了不成？”

葉亭霜：“......”

“明天我要出個差，去國外，估計又要好多天見不到了，所以想現在多看看你嘛。”明霜說道。

葉亭霜安靜片刻，擡眸看着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順利的話，三五天，不順利的話，就難說了。”明霜嘆氣道。

葉亭霜沉吟半晌，忽然轉過身。

下一刻，明霜就見她拿起一個工具，放在她面前，她下意識往後一仰：“你幹嘛？這是啥？”

“你不是想看燒焊嗎？”葉亭霜在工作椅上坐下，用鑷子夾起一個戒托，打開點焊機，高壓火苗登時噴射.出來，戒托經受不住火力，開始緩慢變形。

明霜驚奇地挪到她旁邊圍觀：“哇，哇哇，厲害啊！”

“它可以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你想要什麽形狀的？”葉亭霜問。◥

“你的理想型。”明霜脫口而出。

葉亭霜：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