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初戀

陳曦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段戀情。

瞿新然算是她的初戀了, 溫欽堯已經做過她的思想工作, 既然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就把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份感情中去, 不然這一切都沒有意義，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對方。

他說得沒錯。

陳曦擦幹淨嘴唇邊的口紅, 重新補了一下妝走回咖啡廳。

溫欽堯正在跟瞿新然聊天。

陳曦走過去, 瞿新然拍拍自己的身邊。

“曦曦，坐這裏。”叫得太肉麻了，陳曦知道他是想拉近自己和他的年齡差, 不過有的東西沒有必要不承認，存在就是存在。

“叫我陳曦姐吧。”她溫和說道，坐到他身邊。

溫欽堯看事情已經定下來，也決定離開那裏。

他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只剩下兩人獨處。

瞿新然把她拉着走到自己之前坐的那張桌子邊坐下。

“我點的，看看有沒有什麽喜歡吃的？”

陳曦搖搖頭：“我不喜歡吃甜食。”

瞿新然沒有受到打擊，依舊笑着問她：“那你喜歡吃什麽？”

“喜歡吃肉。”

“我也喜歡吃肉！”瞿新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簡直是無肉不歡，但是家裏條件就那樣, 他媽倒是每天都做些肉菜，但是種類太少了, 不夠他吃，而且他媽媽分明可以多買一些，每次都買很少, 讓她吃，她就說都給他留着，給瞿新然很大的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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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請你去吃自助餐，随便吃。”

“好啊好啊。”瞿新然開心地點頭。

他讓店員把這些沒動過的甜點都包起來。

“打包起來我明天當早餐吃。”

“好。”

走的時候瞿新然又去挑了一個草莓千層，這個準備送給他媽媽吃。

雖然已經預料到自己的下場，他媽肯定會一直念叨他，不過沒所謂，今天他真的很開心。

他一只手拎着蛋糕，一只手空着，幾次都想要去牽她的手，又怕唐突了她。

陳曦注意到了他蠢蠢欲動的手，見他幾次都沒有成功，主動牽住了他，差點把他吓得跳起來。

陳曦的手好軟好嫩，他一下松開陳曦的手，把自己的手掌在褲子上蹭了幾下才又重新握住她。

陳曦牽着他，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先回家把這些都凍上，不然熱壞了。”

“嗯。”陳曦倒是無所謂，他們小區離這裏很近，建的有些年份了，都是些小戶型，上次她也看到了，一戶大概也就五十多平，一個人還行，兩個人住顯得有些擁擠了。

到了小區外面，他自己回去把東西放冰箱，然後折返回來找陳曦。

他媽在家裏打掃衛生，見他拎着一袋東西急匆匆回家，問他：“新然你這是幹嘛呢？鞋也不換，還要出去？”

“嗯，朋友約我出去玩，晚上我會晚點回來。”

“好，注意安全啊，別喝酒聽見沒。”

“知道知道，冰箱裏裝的蛋糕，你記得吃，明天就壞掉了。”他說。

“又亂花錢，花了幾十塊吧？”

瞿新然怕陳曦在下面等着急了，嗯嗯幾聲就跑走了。

野小子。

他媽在心裏罵了一句，繼續打掃衛生。

不過這也比他整天窩在家裏打游戲好。

瞿新然加足馬力從家裏跑到小區門口。

“等很久了吧？”他氣都沒喘勻，陳曦看他額發間的汗珠，搖搖頭。

“沒有的，剛在刷手機。”

“這裏有個人和你打法好像。”她說。

瞿新然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叫什麽名字啊？”

陳曦看他這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個新銳的國服達摩，就是他。

這樣才合理，不然俱樂部憑什麽看上他？

“還裝。”陳曦錘了他一下，這種好消息他竟然能壓住這麽久不告訴她。

瞿新然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臉頰上竟然有小酒窩。

“真好。”陳曦說，像又想到什麽一樣問他：“對了，你媽媽那邊說通了嗎？”

“嗯。”

“俱樂部那邊要求我下個月去報道。”

“在哪？”

“魔都。”

“挺好，大都市發展前景好，以後就算不在俱樂部做了，出來單幹也行。”

那些大的主播一般都會簽約公司，如果以後做的好，瞿新然甚至可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并不是每個人都要規規矩矩讀書出來才有出路的，他工作幾年的收入可能比很多人幾輩子賺的都要多。

“嗯嗯，都要多謝你。”他低頭看她。

兩人的身高差實在太多，陳曦一米六多，他一米八五，差了二十多公分，說話真累。

“我怕我們倆總這麽說話得頸椎炎。”

她和過去一樣幽默，随便一句話就把他逗得嘴都合不攏。

他其實很愛笑，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如此開懷的人。

以前一起打游戲也是這樣，一開始他們只是局內打字交流，有時候她說一句話，屏幕這邊的他就在看着她的話傻笑。

她過去覺得少俠是個很冷淡的人，其實只是因為他不太會跟女生交流。

瞿新然重新牽住她的手。

“走吧，吃自助去，第一次吃飯讓我請客吧。”

“好啊。”陳曦不反對，他現在已經能掙錢了，而且很可能比她掙得多得多。

下次再請他就是了。

他們去吃了一家有名的牛肉自助，一個人三百塊，火鍋烤肉串串都有。

兩人在裏面吃得撐的不行。

戀人之間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能不能吃到一起去，這對朋友來說也很重要，如果你愛吃素我愛吃葷，又或者你愛吃清淡的我愛吃辛辣的，這樣也走不到一起去。

怎麽說，民以食為天。

吃飽了，陳曦的腦子就把高煥擠出去了。

不要再想他了。

現在她的男朋友是瞿新然，要接觸他，了解他。

“撐的不行，等下去打籃球嗎？”他問她。

陳曦完全不會打籃球，但是她喜歡看別人打，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孩，高中時候就喜歡了，感覺他們青春熱血，荷爾蒙洋溢。

“好。”

“嗯嗯。”他嘴角高高揚起，心裏一絲絲一縷縷都是甜的。

兩人牽着手在街上游蕩，朝着本地的一所大學進軍。

他去那個學校打過籃球，如果這次他沒有去俱樂部的話，大概就會在這裏讀書。

他給朋友們發了信息，大家約好了見面的時間，等他們到學校，其他人估計也差不多會到。

他很期待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高中的好兄弟們，他們每次交了女朋友都會介紹給大家認識，終于也輪到他了。

他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等下介紹給他們的時候肯定驚掉他們下巴。

他轉頭看了一眼陳曦，哪哪都好看，哪哪他都喜歡。

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他一個人想着等下給朋友們介紹陳曦的情景吃吃地笑，好像個傻子。

陳曦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那邊笑什麽，但是啊，少年的手真是又大又熱。

好像有源源不斷的，用不掉的生命力。

陳曦用自己的手指夾了夾他的手指，他沒有側臉看她，陳曦看見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傻子。

兩個傻子。

陳曦也笑了。

瞿新然有些愠怒一般，瞪了她一眼，然後舉起那只被他牽住的手，嗷嗚一口作勢咬上去。

卻只是輕輕地親了一口。

“我好開心。”他第一次闡述自己的感受。

“以前我就在想你是什麽樣子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漂不漂亮。後來我們開語音了，我想你真可愛，聲音那麽成熟，但是說着那麽幼稚的話，我好希望見你一面，可是我又不敢讓你發照片，我怕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怕你長得不好看。但是後來，我想哪怕不好看也沒有關系，你是個好女孩，不管怎麽樣我都喜歡你。”

然後陳曦就告訴他有人在追求她了。

瞿新然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覺得是自己猶豫不決導致的，後來總算鼓起勇氣跟她表白，被拒絕，再之後就知道另一個追陳曦的人是陳談。

他一直都把陳談當自己的親哥，只有這次，他讨厭他。

他覺得陳談根本就是真心喜歡陳曦的，他之前甚至都沒有跟他說過陳曦的事。

所以他要争取，如果跟陳曦在一起的是一個能帶給她幸福的人，那麽他沒什麽好說的，在他心裏，陳談配不上陳曦。

他的感情不真摯，他也許只是在找一個合适的結婚夥伴。

陳曦不該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比起陳談，雖然他瞿新然年輕，但是他的感情絕對真誠，他對陳曦一心一意，他不考慮什麽現實因素，他就是想要陳曦，僅此而已。

少年的告白不摻任何雜質，他不求什麽，只是喜歡她，就是那麽簡單。

“嗯，我也開心。”陳曦深呼吸，少年的笑容讓她敞開心扉，将這個少年和那個在游戲裏日夜陪伴自己的人聯系起來。

她曾以為對方和她年齡差不多，或者小她幾歲，是個大學生，從沒想過會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

“我看到他們了。”

話音剛落，陳曦感覺瞿新然停下腳步超遠方揮了揮手。

一群人裏的幾個大男孩在遠處也朝着他揮手。

瞿新然拉着她走到那個小團體裏。

“這是我女朋友！”他驕傲極了，迫不及待地把她介紹給他們。

“你們好，我是……新然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