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守寡倒計時30天
第30章 守寡倒計時30天
30.
這是席修然?!
席夢辰心中掀起了一陣陣驚濤駭浪, 才幾天不見,他怎麽完全像是換了個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重生後的碰面, 席夢辰所見的席修然都是一個陰郁沉默, 粗魯野蠻,空有一副好容貌卻沒一點腦子的蠢貨。
但現在, 那個只會躲在角落裏, 用羨慕看着他的陰郁可憐蟲,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他那雙總是陰沉吓人的綠眸變得澄澈明亮, 比寶石還要璀璨奪目, 整個人身上洋溢着勃勃生機, 肆意又鮮活, 是一見就讓人喜歡的明朗氣質。
一個人的外貌可以依靠妝容和衣着在短時間內改變, 但氣質和性格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巨大改變, 除非……
席夢辰瞳孔猛地一縮, 難道席修然也重生了?
不,不可能, 席修然如果真重生了, 當過王後的他絕對不會嫁給時上将。
而且最關鍵的是,時星洲為什麽會抱着他?!這一次怎麽就不懷疑是陛下派來的奸細, 不厭惡肢體接觸了?
席夢辰心中抑制不住嫉恨不甘,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先是蘭登,現在又是席修然, 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席夢辰盯着席修然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哥哥,哥夫,日安。”
時星洲眉頭微蹙,他對席家這一家人非常看不上眼。
“哥哥,哥夫也是你叫的?”
如果是之前,顧及他是主角受,席修然只想鹹魚躺平,還會稍微給他一點面子,至少維持表面的客氣,但剛想明白蘭登的事,他這會兒正不爽着。
去你大爺的主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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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修然毫不客氣道:“席夢辰,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該稱呼我們為上将閣下和上将夫人。你平日裏不是最懂禮數的嗎,今天怎麽這麽失禮?”
時星洲眉頭松開,旋即心中有些奇怪。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席修然主動找事,平日懶得要死,就連逗蘭登玩兒都是“嗯嗯,你說的對”的敷衍大法,怎麽這次對席夢辰主動出擊了?
以往不都是刻意避開席夢辰和應華池的嗎?
聞言,席夢辰臉上的笑容一僵。
這真是席修然?
他以前對着自己不是陰郁冷着臉,就是自卑的話都不敢說,今天居然敢這麽當衆給他難堪,是覺得抱上了時星洲的大腿,就耀武揚威了?
席夢辰暗暗咬牙,一副委屈的表情,“上将閣下,上将夫人剛才是我失禮了。我以為大家都是一家人,私下不用這麽生疏……”
“一家人?”
席修然斜眼睨着他,一點面子都不給席夢辰留,“一家人就是把我扔在偏遠星球十幾年不聞不問,你們在帝星舒服享受?你們三個才是一家人,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吃的用的住的,哪樣不是我媽留下的財産,心黑成這樣,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席夢辰臉色驟變,沒想到席修然居然當衆提起這些陳年舊事,想到諾拉是個管不住嘴的大嘴巴,他慌忙想打斷席修然,“你——”
他話還未出口,時星洲已經掀起眼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席夢辰對上他的視線,只覺後背一陣寒意。他恨時星洲,但更畏懼他,前世眼睜睜看着時星洲掐着他的脖子,慢條斯理毀掉他的腺體,席夢辰只要想到時星洲,都會害怕的打冷顫,更別說再次對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席夢辰僵立在原地,席修然小嘴繼續叭叭,将他最不願意被人的事說了出來,“還有,你別叫我哥哥,每次聽到都覺得惡心。我媽屍骨未寒不到一個月,你媽就大着肚子進了我家大門,你當時都快出生了吧,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一個未婚先孕,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也配當我弟弟。”
怼的真爽!
爺今天氣場兩米八,絕贊輸出!
席修然在心裏啪啪啪給自己鼓掌,瘋狂點贊。
席夢辰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席修然這番話幾乎是當衆撕掉了他最後一塊遮羞布,讓他多年的驕傲化為虛無,他一直打心底裏瞧不上席修然,覺得他就是個在偏遠星球長大的可憐蟲,鄉巴佬。但其實他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更上不得臺面,帝星但凡要點臉面的貴族家庭,都絕不會娶一個私生子Omega進門。
諾拉聽得整個人都傻了,她是這幾年才進席家做傭人的,完全沒有想到席夢辰竟然是私生子,而不是名正言順的婚生子。而且,席家的家産都是前妻留下的,不會吧,那老爺豈不是鳳凰男小白臉了?
她低着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但心裏其實刷滿了彈幕,各種卧槽。
怼完了人,席修然看也沒看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席夢辰,反手勾住了時星洲的脖頸,努力擰着腰,親昵的依偎在他的肩頭,故意嗲聲嗲氣道,“老公,我們回家吧,腳又疼了,我回去要泡SS級醫療艙。”
老公……時星洲眸色深沉,他低笑了聲,寵溺道:“好,回去就泡。”
“謝謝老公。”
席修然不好意思直接親時星洲,就幹脆更作點,特意大聲用嘴配音了個響亮的“mua~”
麥吻,也是吻。
時星洲摩挲了下指尖,腦中竟然生出了一絲遺憾。少年的嘴唇很軟,不知道親上來會是什麽感覺……
席夢辰本就難看的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SS級醫療艙?!
SS級醫療艙整個帝國都只有五臺,上将府就有一臺,但前世他連那臺醫療艙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過,時星洲竟然要把這麽珍貴的醫療艙給席修然用?!
周六心裏忍不住笑出豬叫,夫人太狠了,一刀比一刀捅得狠。
這席二少爺怕不是要氣得嘔死。
那邊,病房門打開,負責照顧蘭登的傭人端着藥劑走了進來,他看到席夢辰愣下了,還是先躬身向時星洲兩人問好,這才向席夢辰微微颔首:“夢辰少爺好,您是來探望少爺的嗎?”
席夢辰勉強恢複了一點理智,正要點頭說是。
時星洲淡淡道:“蘭登睡了,不要讓不相關的人打擾他休息。帝星還有蟲族的刺客潛伏,周六留下保護蘭登。”
“不相關人士”席夢辰僵在那裏,表情很是難堪。
傭人和周六忙點頭應是。
席修然心想時大佬這招可真狠啊,直接斷了席夢辰見蘭登的機會,醫院裏見不到,研究所他進不去,至于終端聯系……
席修然正想着呢,就覺得身體突然騰空,時星洲以大人抱小孩的姿勢,單臂托在他的臀下,讓他可以更輕松的依偎在他的肩頭。
OvO,時大佬真好,他腰都快擰斷了。
“回家吧。”時星洲單手抱着他,另一手替他理了理上縮的衣擺和帽子,一個眼神都沒給旁人,抱着席修然往外在。
席修然趴在時星洲肩頭乖巧無比的“嗯”了聲,還不忘對席夢辰挑釁道:“席少爺,記得下次別再叫錯了,我沒有你這種私生子弟弟。再幫我帶一句話給席崖那個老東西,鳳凰男小白臉,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剛拿藥回來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傭人:“???”
席夢辰眼睜睜看着時星洲就那麽抱着席修然大步離開,張嘴想要說什麽,但嘴唇微動,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等席夢辰回神時,就見韋伯斯特家的傭人看他的表情再無以往的尊重,反而充滿了防備,周六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
席夢辰只覺兩輩子都沒這麽丢臉過,帶着諾拉快步離開了病房。
*
席夢辰帶着諾拉快步走出病房,一路上碰到不少醫護人員,他們的神色都帶着明顯的興奮,隐隐還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上将夫夫好恩愛,抱着好甜哦。
席夢辰聽得一陣心梗,腳步邁的更快了。
他的心中嫉恨又不甘,等着吧,最多一個月,時星洲一死,他倒要看看席修然還有什麽可得意的!
諾拉也驚呆了,忍不住嘀咕道:“上将居然真抱着他一路出來了,這傳出去不會影響上将的形象嗎?”
諾拉印象裏的時上将就是個鐵血軍人,剛才病房裏看到他和席修然那麽親密,她覺得夫夫之間私下這樣沒什麽,但這樣公然抱着人在醫院裏走,真的沒事嗎?
席夢辰轉頭看了諾拉一眼,淡聲警告道:“諾拉,今天聽到的事不要亂說,否則父親追究起來,我也保不住你。”
諾拉縮了縮脖子,想起席父幾次将席修然打暈的事,連對親兒子都能下這種狠手,更別說她這個傭人了,諾拉連連點頭保證絕不會亂說。
席夢辰敲打完她,又溫言哄了諾拉幾句。
兩人走出住院大樓,席夢辰轉頭看了眼頂樓,心中大恨的同時,不禁在想後面該怎麽辦。
蘭登這邊暫時算是沒辦法了,他重生後定的幾個重要計劃,除了應華池那邊一切順利,其他的都進展緩慢。時星洲一死,帝國內部就會大亂,他必須近快找到靠山才行,席家就是個普通富商家庭,帝國一旦動亂起來,根本派不上什麽用場。
席夢辰正想着,手腕上的終端震了震,提示他收到一條新消息,是帝國皇家學院的校長,阿狄森·安迪教授發來的。
對啊,還有阿狄森教授!
席夢辰眼睛一亮,馬上回複阿狄森教授,說他身體沒事了,明天就能回校上課。
回複完消息,席夢辰沉重的心情總算是放松了一點,她這才想起應少将。這兩天心思都在蘭登身上,席夢辰忘記去探望應少将了,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個醫院,必須得抽個時間去探望一下。
席夢辰渾然不知道應華池就在第一醫院,帶着諾拉快步離開。以至于沒有發現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群臉腫的跟豬頭差不多的青年們,正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走出來。
這群人正是那幫來探望應華池的狐朋狗友,其中一人看到了匆匆離開的席夢辰,沒忍住“咦”了一聲。
*
飛行器裏。
時星洲将席修然放在軟椅上,輕輕拍了下席修然的肩膀,“還吃全魚宴嗎?”
“吃!”席修然掀開帽子,臉上還帶着不好意思的緋紅,但眼睛亮晶晶的,非常的開心。
席修然當然開心啊,他剛才可是把主角受瘋狂啪啪啪打臉了,簡直就是跳在主角臉上的大反派,結果一點事兒都沒有。
诶嘿,今天又是背靠時大佬,仗勢欺人的一天。
快落!
等下還有全魚宴吃,更快落!
席修然的這份快落一直維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從時星洲的床上醒過來。
席修然:???
他為什麽又睡在了時大佬的床上?
不同于席修然已經布置的非常舒适,随便在哪兒都可以倒下舒服睡一覺的房間,時星洲的卧室就顯得非常冷硬,也就他躺着的這張大床是軟的。
所以他昨晚到底是怎麽弄錯房間,跑這裏睡的?
席修然努力回憶了一下,最後悲催的發現,是因為他沒帶腦子。
因為時星洲身上的光環太過強大無敵,又加上他身上有自己喜歡的冷冽香味,席修然待在他的身邊會覺得很安全,特別舒适,鹹魚就下意識不帶腦子,什麽都懶得去思考。于是,開開心心吃完魚,被時大佬抱回來放在浴室,席修然就自覺洗完澡,然後爬上大床睡了。
席修然:“……”
敲!這才鹹魚多久,腦子就徹底不要了?!
“怎麽了?”時星洲推門進來,就看到席修然呆呆的坐在床上。
席修然抱着枕頭的手縮緊了下,猛地想起自己被子底下就只穿了一條小褲衩,莫名緊張的壓了下被子,“沒、沒什麽。”
時星洲垂眸看着他。
少年埋着頭,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小半張有些蒼白的側臉,和正在迅速充血變紅的耳朵。他的耳廓很薄,在晨曦下隐約還能看見細膩的絨毛,陽光下是漂亮的半透明紅色。
捏起來也很軟,很舒服。
時星洲指尖微動,紳士的移開視線,問他:“試試能走嗎,不能我就抱你去洗漱和吃早飯。”
吃早飯!
席修然眼睛一亮,被子掀了一半才想起來什麽,又火速蓋回去,他在被窩裏動了動腳踝,假裝無事發生,“能走了,一點都不疼了。”
被子底下的風光是時星洲沒有想到的。
他愣了下,他不想多想,但精神力太高看過的事物,根本忘不了。剛才看到的畫面正一幀一幀,不受控制在他腦子裏回放,少年雙腿白皙修長,大腿內側的紅痣,就像無塵無垢的皚皚白雪上的一點紅梅,殷紅奪目,讓人忍不住想要賞玩。
“……”時星洲的聲音比平日還要低一些,“那你洗漱吧。”
說完,時星洲轉身關門出去了。
關門前,他看到席修然整個人逐漸變紅,然後一手拿着枕頭,一手握着拳頭死命錘起枕頭。
門關上了,裏面久久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時星洲耐心等待着。
過了很久,門打開了。
席修然套了件寬大的休閑襯衫,很明顯是匆忙套上的,袖扣都沒系,襯衫領子也歪歪扭扭的,露出一小片纖細白皙的脖頸。
時星洲移開視線,垂眸看向他的腳,“腳完全恢複了?”
席修然“嗯”了一聲,低着頭,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在想,為什麽他的洗漱用品和不少家居服都在時星洲的卧室裏,直到他和時星洲來到餐廳,看到一臉姨母笑的王管家。
席修然:“……”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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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