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婚禮

婚禮

小林爍：“不行，得說‘對不起’。道歉不就得說‘對不起’嗎？你老是想蒙混過關。”

小成勳：“不要。”

小林爍：“理由。”

顧成勳雖然霸道，但也不是蠻不講理，所以林爍給了他一個申辯的機會。

小成勳癟癟嘴，“老頭說了，‘對不起’這話最沒用了。”

小林爍的媽媽還有老師們可不是這樣教他的，這讓小林爍的認知産生了沖突。想了一會兒，他才想起反擊小成勳的角度，“你明明也對我說過對不起。”

“那能一樣嗎？小爍是我最重要的人，當然可以說對不起，他們不行。”

小成勳看到過顧城宇對着母親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地說着“對不起”，于是他也曾反駁過父親。結果顧城宇氣呼呼地說：“那能一樣嗎？你媽是我最看重的人，啥都能說!”

了解事情前後的小林爍最終和小成勳打成協議，不說“對不起”，用其他方式表達歉意。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倆挺有意思的，而且我和顧成勳是同類人，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其實我能理解顧成勳的對不起無用論，不過沒有林爍，他應該壓根就沒想到要跟我道歉吧。他還是會成為□□上很厲害的人物，但是會更冷，冷到沒有人情味。”

“你是想說，他們兩個是互相付出，互相扶持？”聽完故事的林軒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韓泰宇：“對。我認識他們倆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膩歪成這個樣子了。雖然那個時候年紀還小，談不上什麽愛情。但他們的命運早就交織在一塊兒了。所以林軒不是你不好。而是上天根本沒有為你安排贏的機會。”

林軒沒想到，這個男人繞了這麽大一圈子，竟是為了安慰自己。正當林軒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好，有人先開口了。

“人人都叫你狐貍，想不到狡猾的狐貍有天也會安慰人。”說話的是前來探望的宋在熙。

“沒辦法，狐貍也有心疼的人啊。”韓泰宇倒是大方承認。

“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你早就知道，卻什麽也不說？”宋在熙突然明白，一直以來，最了解兩個人感情的局外人非眼前這個人莫屬，他們一起長大，兩個人之間的種種糾葛，他最清楚不過，可是宋在熙不明白，為什麽他不早點說出來。如果他早點說，自己也不用在三人面前像個小醜一樣。

“說什麽？對顧成勳說，喂，別掙紮了，其實你對小爍那變态的占有欲是因為你喜歡他，你愛他，不止對兄弟的愛，也不止對家人的愛，而是異形之間或者同性之間的對伴侶的愛。你以為顧成勳不會覺得是我瘋了？有些事，總得自己經歷了，才會真正明白。當初我提醒你，你不也是嘗試了，才學會放下嗎？”

宋在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的确，當初韓泰宇勸告自己時，自己從骨子裏都是不甘心三個字，又怎麽可能放棄？

“那麽顧叔呢，他們兩個男人在一塊兒，顧叔怎麽會同意？”

此時，韓泰宇又看白癡的眼神睥睨宋在熙，“你以為顧叔他不知道？顧叔這麽多年的□□大亨可不是白當的，會比你一個小丫頭眼拙？你剛才偷偷去看望小爍的時候，看沒看到病房外很多人？知道為什麽多數人手不在前往病房的路上，而集中在病房門口嗎？那些人的主要任務不是防範外敵，而是看着顧成勳。萬一小爍有個三長兩短，好來得及阻止顧成做傻事。”

宋在熙和林軒皆是震驚地看着韓泰宇。

“至于男人不男人的，顧叔本來就不介意。而且他也阻止不了，顧成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真要把小爍從他身邊搶走，顧成勳會拿命來拼的。”

剛才聽聞顧成勳是被林爍教會反思自己和向別人表達歉意的，宋在熙就有些感慨，原來自己托林爍的福，才有機會收到顧成勳的抱歉，既無奈又諷刺。

現在再聽到韓泰宇說，如果林爍出事，顧成勳也多半難以安穩地活着，自己竟曾天真地以為能拆散他們。但幸好，林爍沒出事，否則一下子害死了兩個自己愛過的男人，這樣的結果宋在熙承受不起。

韓泰宇：“你也應該想明白了。”

宋在熙無奈地點點頭。是的，宋在熙想明白了，就像韓泰宇說的，兩個人的命運早就交織在一塊兒，分不開，自己從來就沒有贏的機會。

韓泰宇繼續說道，“小爍沒事了。事情已經過去，你不必再自責，但也不必再出現了。”

宋在熙明白，這是韓泰宇以朋友的身份，對她最後的溫柔。在她選擇出賣林爍的那一刻起，幾人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去了。宋在熙釋懷地笑了笑，離開了。

林爍醒來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相比林爍，阿泉就始終要差截運氣了。頭部着地的阿泉成了植物人，所幸血魅給出生入死兄弟們的待遇一向不錯，何齊的職位也還可以，所以也夠錢養活阿泉在醫院的供給了。

對于阿泉的情況，顧成勳沒有隐瞞，主動一一告知了林爍。阿泉和林爍家人的死有關，林爍本應報仇，但現在阿泉與死亡又有何異。林爍念着阿泉也是替人辦事，最後更是幫了他們一把，和周寒魚死網破才落得如此下場，也不再追究，由着何齊去了。顧成勳也沒什麽異議，或者說林爍的想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兩人是擠在一張床上聊天的，病床窄，林爍基本是被顧成勳抱着懷裏。聊了一會兒，顧成勳堅持要剛蘇醒的林爍休息下，說什麽怕他剛醒，精力不夠用，得邊用邊養。林爍拗不過他，便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三天沒合眼的顧成勳卻一直凝望着身邊睡着的林爍，滿含深情，仿佛在确定此刻真實性的顧成勳不敢閉眼，卻又覺得無比滿足。

林爍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顧成勳見林爍醒了，便叫他起來喝粥，是下午顧嫂送過來的營養粥，顧成勳知道這是顧城宇吩咐的。顧成勳要親手喂林爍喝，林爍覺得很別扭，不肯吃，把頭瞥向一邊，不看顧成勳。

顧成勳倒是不着急，将一勺粥送進自己嘴裏，然後一只手将林爍的頭轉向他并固定住，就湊了上去，另一只手也摟住了他的腰。舌頭一頂，食物就從顧成勳口中過度到了林爍的嘴裏。林爍被小小地嗆了一下才将食物咽了進去。

顧成勳可沒就此放過林爍，待林爍緩過來，繼續和林爍的舌頭糾纏，仿佛在品嘗林爍舌尖上殘餘的營養粥，要舔得幹幹淨淨一點也不浪費才肯罷休。

媽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被占便宜的林爍事後憤怒地瞪了顧成勳兩眼，卻再也不敢不接受顧大爺喂粥了。

後來，林爍在衛生間幫顧成勳刮胡子，兩個人又嬉嬉鬧鬧了好一陣兒才洗漱完畢，上床休息。

月光灑落，病房中靜悄悄的，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婚禮是一座小島上進行的。

婚禮的頭一天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是韓泰宇向林軒告白了，當着所有人的面，還準備了一大卡車的紅玫瑰。

林軒臉都黑了，“不好意思，韓少爺，我不是女人。”

韓泰宇：“對不起啊，第一次追男人，沒什麽經驗。”

林軒咬着牙：“韓少爺打算追幾次啊？”

韓泰宇：“我又錯了，寶貝，只追這一次，只追這一次。”

這聲“寶貝”差點把林軒氣暈過去，但林軒不愧是林軒，他還笑了笑，禮貌地和其他人道了別，才轉身離開。韓泰宇連忙追了上去。

林爍倒是喜聞樂見，自己一直身肩林家重擔的大哥終于有人陪了。顧成勳面不露色，但心裏樂開了花。雖說林軒對自己已構不成威脅，但林爍被人惦記終究不是什麽好事。顧成勳暗暗下定決心，要全力幫助韓泰宇追夫（妻）。

另一件是林爍收到了宋在熙的來信。信中，宋在熙坦白了照片是她給顧成勳設下的圈套，兩人其實無事發生。而且她給顧成勳喝的酒中有□□的成分，顧成勳應該不記得當晚的事。信的最後，宋在熙向林爍道了歉，祝他和顧成勳百年好合。

晚上，林爍就拿着親密照向顧成勳“興師問罪”，一臉懵逼的顧成勳完全不知道怎麽解釋，只得再三說着自己是清白的，并且喜歡的人從來都是林爍。

直到顧成勳開始語無倫次，林爍才忍不住哈哈大笑。林爍“破功”了，顧成勳也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最後，是以顧成勳折騰了林爍大半宿收尾，還好沒耽誤第二天的婚禮。

婚禮當天，林軒陪着一身白西裝的林爍從左邊出發，顧城宇陪着一襲黑西裝的顧成勳從右邊開始走向舞臺中央。就這樣，林爍和顧成勳兩人朝着對方走去，眼裏只看得到彼此。

到了婚禮場地中心，林爍笑得牙齒都藏不住了，有點招人。顧成勳怎麽想就怎麽做，毫不猶豫地親了上去，下面一陣歡呼。神父幹咳了一聲，告訴自己要冷靜，流程還得走下去。

顧成勳親夠了，才乖乖站好，雙手拉着林爍，等着神父問話。

神父：“兩位新郎，你是否願意和對方結為夫夫，按照聖經的教訓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無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于他，直到離開世界？”

顧成勳：“我願意。”

林爍：“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