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地主之誼[二更]
吞了和田玉的覃天照常跟着屍隊前行着,腹中的和田玉散出的靈氣在他體內慢慢産生了變化,與覃天自身的屍氣漸漸融合團團裹住了和田玉,靈氣和屍氣越聚越緊,最後形成了一個黑色泛着紅光的球體。
而與此同時,覃天的身體也在慢慢産生着變化。
陽光,午後。
覃天坐在窗前傻笑着發着呆,面前放着的是已經完工的風筝。
“叩叩叩。”
一串敲門聲将覃天猛的拉回現實,趕緊稍作收整後,覃天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小穗,手裏端着什麽東西,見覃天開了門,小穗直接越過他走進屋內,将手裏端着的東西放到桌上,道:“這是我們小姐吩咐我給你送來的雞湯,你趁熱喝吧,咦?這是什麽?”
剛放下雞湯的小穗,轉眼瞥見了窗臺前的風筝。
覃天還來不及開口解釋,小穗已經将風筝拿着端詳起來了,覃天頓時感到有些窘迫。
而小穗看着手中的風筝越看越覺得跟她上次和小姐在溪邊放的那只很像,雖然做工粗糙了點,圖案也不夠精細,但是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是模仿那一只做的,難道這個呆子……
小穗的目光落到了覃天身上,嘴角偷笑個不停,覃天被她看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原本是想做一只風筝賠給薛小姐的,可惜他手笨,做的實在差強人意便不好意思送出手,只能自個兒留着了,卻沒想到今天突然被小穗撞到了。
“這是送給我們小姐的嗎?”小穗看着窘迫不已的覃天有些壞心眼的明知故問道。
覃天開始左顧右盼起來,思考着要不要如實回答小穗呢。
“我代小姐先行謝過了,風筝我替你轉交,雞湯記得趁熱喝。”小穗偷笑的更明顯了,丢下這話沒等覃天反應便抓着風筝跑了出去。
覃天想去攔,可是小穗跑的極快,轉眼就不見人影了,事已至此覃天也只好打消了把小穗追回來的念頭,只望薛小姐不要過于嫌棄才好。轉身回屋,看見了桌上的雞湯,覃天走過去打開盅蓋,一股鮮香撲鼻而來,覃天當即抽了張凳子坐下,大口大口喝起了雞湯。
另一邊。
小穗抓着風筝一路奔向薛青瑤的房間。
“小姐,小姐。”一路跑來的小穗,站定後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怎麽了?”薛青瑤看着小穗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最近怎麽老是風風火火的,越來越沒規矩了。
正想訓斥兩句,卻看到了小穗手裏抓着的風筝,指着風筝疑惑道:“這是什麽?”
“這是那個呆子做的。”小穗笑着将風筝放到桌上。
薛青瑤走近桌子,拿起風筝開始端詳了起來:“哪個呆子?”
“不就是覃天咯。”
“是他?”薛青瑤低語了一聲:“他做這個幹什麽?”
“還不就是送給小姐的咯。”小穗不以為然道。
聽到這話,薛青瑤不禁感到有些羞澀,怕小穗發現她此刻的真實心情,只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風筝上。
風筝的做工雖然粗糙,但是上頭的圖案任誰都看得出來是一筆一劃小心翼翼的描繪出來的。
風筝上畫的是一副水墨山水畫,溪流邊畫着一棵樹,樹下有三個人的影子,就跟那天他們遇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想不到,這個覃天還挺有心的。”看着風筝上的畫,小穗打趣道。
連小穗都看懂了,薛青瑤又怎麽會看不懂呢,看到這個風筝,薛青瑤自然知曉了覃天的心意,她原本還以為只是她對覃天有種傾心的感覺,不曾想到,原來……
不僅如此,看這風筝上畫的畫工,以及落款處的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覃天絕不是目不識丁的草包,這不禁讓她更傾心了幾分。
“小穗,我們等下去放風筝吧,不知道覃公子……”薛青瑤說着說着沒聲了,臉頰已經羞紅不已。
聽出了小姐的意思,再看看她家小姐這一臉桃紅的樣子,小穗只好無奈的搖搖頭,笑道:“小姐,我看今日天色大好,覃公子初來乍到不能過于怠慢了,不如我去請覃公子外出一游,讓小姐一盡地主之誼,小姐意下如何?”
小穗這番話,正說中了薛青瑤的心思,讓薛青瑤好一陣羞窘,追着小穗作勢就要“打”她:“你這丫頭,越來越大膽了。”
“哎呀,小姐,我這可是為了小姐着想啊,小姐,我去了啊。”小穗繼續打趣着,說完跑出了屋子。
屋裏只留下薛青瑤一個人看着手中的風筝開心的笑着。
在小穗向覃天說了下午邀請出游的事後,覃天第一反應也是拒絕的,可是小穗又不瞎,覃天那樣子很明顯是想去的,只不過礙于禮數而已。
小穗有些無奈了,這覃公子和她家小姐本就有婚約,如今也是兩情相悅,怎麽都這麽扭扭捏捏呢?
為了小姐的幸福着想,她小穗不出頭,誰出頭?
于是,在小穗千說萬說下,覃天終于答應了,見覃天答應了,小穗便愉快的回去向小姐複命去了。
午後。
三人如約在郊外見面了。
覃天和薛青瑤都感覺有些尴尬,一時間相對無言,邊上的小穗看着急了,将風筝塞到覃天手裏說道:“你先陪我們小姐放風筝,我給你們準備下吃的。”
小穗說完,提着竹籃子跑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打開竹籃将帶來的食物一一拿出來備好。
“我們……開始吧。”覃天抓了抓頭皮,尴尬的說道。
“恩。”薛青瑤應了聲,原本低低埋着的頭,這才稍稍擡起了些。
化解尴尬的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兩個人投入共同的一件事中,并同時獲得愉悅。
就好比覃天和薛青瑤。
兩個人之間原本尴尬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早早擺好食物的小穗坐在樹下,托着下巴開心的看着不遠處玩的正高興的覃天和薛青瑤。
看着看着,小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雖然這個覃天跟他們小姐有婚約,長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又知書達理的樣子,而且小姐也挺喜歡他的,可是,覃公子畢竟不是以前的覃公子了,不知道老爺會不會對覃公子存有偏見,到時候活活把兩人拆散該怎麽辦呢?
正想的出神的小穗,沒有發現覃天和薛青瑤早已玩累了一起走到了樹邊。
“小穗,小穗。”看着發呆的小穗,薛青瑤伸手推了推她才把小穗喚回神。
“啊?小姐,你們來啦。”回過神的小穗趕緊張羅着把食物送到薛青瑤面前。
薛青瑤接過小穗送來的食物,并沒有責怪的意思,随口問了句:“你一個人在這兒發什麽呆呢?”
“沒,沒有啊,小姐。”小穗急急的解釋道,說着倒了杯水遞給覃天。
這丫頭明顯就是說謊嘛。
但是薛青瑤也沒有點破,順着小穗遞茶的動作,薛青瑤發現覃天已經滿頭大汗了,雖然自己也有些熱,但是剛才一直是覃天抓着線在跑的,也難怪他會累出一頭的汗。
這麽想着,薛青瑤從小穗背着的手包裏取出一塊帕子,遞給覃天道:“給。”
覃天稍顯遲疑後,很快便接過了帕子道了聲謝,然後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額頭的汗水,就怕一不小心将帕子弄壞了,擦完汗覃天想了想,對薛青瑤道:“帕子髒了,我洗幹淨後再還給小姐吧。”
“恩。”薛青瑤只是點點頭算是回答,心裏卻不禁覺得這個覃天真是傻。
見薛青瑤同意了,覃天将帕子仔細疊好後小心的放入懷間。
“呱……呱……”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聽到一聲蛙鳴。
一轉頭,看到有一只青蛙從他們身邊迅速跳過。本來一只青蛙三人并沒有過多的在意,只不過這只好死不死的青蛙,居然跳到了風筝上,還挑釁似的在風筝上留下了四只大大的腳印,那可是覃天親手做給薛青瑤的風筝啊。
見此,覃天當即起身去追青蛙,小穗和薛青瑤也趕緊站了起來,追着替覃天打氣喊加油。
“在那兒,在那兒,快,快抓住它。”小穗指着前面的一個方向喊道。
覃天小心翼翼的朝着小穗指的方向靠近,兩眼緊緊盯着正蹲在草間的那只青蛙,很慢,很慢,然後迅速一個撲身。
“呱……”青蛙一躍,躲開了向它撲來的覃天不知道跳到哪裏去了。
三人四下重新尋找了一番,緊接着聽到薛青瑤興奮的喊着:“在那兒,在那塊石頭上。”
順着薛青瑤手指的方向,小穗和覃天看到那只狡猾的青蛙正蹲在一塊石頭上,腦袋東張西望着,兩只眼睛不時朝着覃天瞥來,就像在嘲諷覃天似的說着:你抓不到,你抓不到。
覃天卷了卷袖子,貓着腰,輕輕邁着步子,慢慢朝着青蛙所在的方向靠去,待走到合适的距離,小腿一用力,整個人飛撲過去。
“抓到了嗎?”看覃天趴在地上,維持着抱住的姿勢一直沒動,薛青瑤和小穗趕緊圍了上去。
僵持了幾秒,覃天起身,将手中抓着的青蛙舉到了薛青瑤和小穗面前。
覃天手中的青蛙一臉生無可戀的張着蛙眼來回看着小穗和薛青瑤,悔不剛才的得意忘形,這下好了,要變成人類的盤中餐了。
太陽很快就要下山了,看天色不早,三人這才稍作收拾準備回去。
剛到薛府門口,三人便看到門口站了一排的家丁個個手中舉着火把,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三個人面面相觑一番,趕緊加快腳步跑了上去。
“發生什麽事了?”薛青瑤抓着其中一名舉着火把的家丁問。
家丁還沒開口,便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充滿怒火的聲音:“你跑哪兒去了?”
薛青瑤一轉身,看到自己的父親正怒氣沖沖的看着自己。
“爹。”薛青瑤輕喚一聲,有些心虛,真是糟糕,她下午出門居然忘記跟父親說了。
“你知道回來了?出去也不說一聲,你看看,這天都黑了,再不回來全府的下人都得出去找你了。”薛豐雖然說着責備的話,但語氣裏明顯的擔憂的成份更多。
“爹,女兒錯了。”薛青瑤低頭認着錯。
薛青瑤是薛豐的寶貝女兒,他哪裏舍得真的怪她,只是她不聲不響跑出去把他擔心壞了才是真的,現在見女兒認錯态度良好,他一下子什麽火氣都發不出來了,只是在他瞥到後頭的覃天時,整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難道他們一起出去的?
薛豐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但是礙于現場的人太多,他不好當場作聲,只能把這個疑問強壓下心底,待回頭找時間細細問一問便知。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覃天,薛豐連連搖頭,這覃天現在這樣子真是……哎。
薛豐滿臉嫌棄的搖着頭,轉身走進了府裏。
原來,覃天因為抓青蛙的緣故,弄得自己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看上去顯得有些邋遢,就連薛青瑤和小穗褲腳和裙擺上也沾了不少泥水,只不過相比較覃天好很多。
轉身進府的薛豐越想越覺得不能這麽等下去了,他寶貝女兒今天居然和那個窮小子一起出去玩了,再這麽下去怎麽得了,他得趕緊想個辦法把這個覃天趕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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