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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莺吓得一激靈,轉身就看到親爺爺那張嚴肅的國字臉,眼神凜冽威嚴。
“爺……爺爺,哈哈,您走路怎麽都沒聲兒啊。”她忙把雪糕還回去,含糊的辯解,“我跟聲聲鬧着玩兒呢,那些話當不得真。”
靠!爺爺什麽時候來的?!要吓死人了。
她剛才沒說什麽太出格的話吧?她是無聊逗小孩兒玩,應該不會被罰抄醫書吧……
荀莺還有個哥哥,在外地念大學。上了高中後,荀慶瑞不大管兄妹倆的成績,只要不做缺德事、不犯事,就都随他們去。
這也就導致她有兩年多時間沒被罰抄醫書了,這一想想,還怪懷念的。
荀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寒顫:什麽鬼?她腦子壞掉了?居然會有這種奇葩的念頭。
荀慶瑞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下,“小孩子身子骨弱,你吃的那些東西不幹淨,少給他吃。”
這小孩是那丫頭的命根子,要吃壞肚子什麽的,又得浪費學習的時間了。
他還指望着鶴玉把他荀氏世世代代的醫術傳承下去呢。
荀家的這些子孫,一個比一個不争氣。兒子蠢笨,跟着他學了幾十年還只會照本宣科;孫子孫女都不喜歡學中醫,前者大學選擇了物理專業,後者性子過于跳脫。
沒一個能扛起事來的。
荀慶瑞不願将祖祖輩輩的心血斷在自己這一代,不得已才暗地裏将天資聰穎的鶴玉,視為荀氏醫術的接班人之一。
他原有兩個徒弟,可惜一個嫌中醫不賺錢,沒出路,離開了;另一個……不說也罷。
荀莺語氣幽幽:“爺爺,我就能吃不幹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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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孫女不值錢了。
荀慶瑞:“你壯的跟頭牛似的,吃再多也沒事兒。生病了家裏有藥給你喝。”
荀莺表情扭曲,想起黑漆漆的中藥水和發澀的苦味,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啥,我就勉為其難的吃兩塊雪糕吧。爺爺,我回屋寫作業去了。”
她迅速舔了一口快融化的雪糕,又拿起桌上的那塊,趁爺爺還沒發飙,飛快跑進了屋子。
作業是不可能寫的,哪個憨批會在周五下午寫作業啊。再怎麽也要玩夠了才會拿出作業來。
聞澤眼巴巴的望着頭發斑白的老頭子:“太爺爺,我媽媽呢?”
媽媽把他安頓在這裏後,就忙得不見蹤影了。擔心媽媽找不着他,沒敢亂跑去找。
中間孫巧來過好幾次,還拿了好些零嘴來,生怕他孤單想家了。
荀慶瑞白胡子一撅:“咋?怕我把你媽給吃了啊。男孩子哪能這麽黏着大人,一點都不獨立。”
不是說假話,那丫頭要早些到江縣來,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拉她進醫館來。不至于遭了男人的毒手,在讀書學本事的年紀,選擇了最靠不住的男人。
聞澤愣了愣,繼而緩緩垂下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裏的失落。
是啊,他不是五歲的聲聲,兩輩子加起來活了有二十多年了。上輩子的慘劇歷歷在目,他怎麽還能像個小孩子一樣整天依賴着媽媽。
太爺爺說的對,他是小男子漢,只有努力強大自身,這樣才能保護唯一的親人。
荀慶瑞不忍小糯米團子喪氣樣,敲敲他的桌子:“你媽在後院照顧藥材,等着吧,再過會兒就能見着了。”
聞澤露出個笑:“嗯嗯,謝謝太爺爺。”
荀慶瑞踱步到後院,站在屋檐下,對在院子裏專心歸集藥材的鶴玉很是滿意。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行醫一道,光是精通紙上知識,遠遠不夠。
鶴玉來醫館一年多,看病治人壓根不夠格。在荀慶瑞的授意下跟着孫巧學習各種細枝末節。最主要的任務是讀懂荀慶瑞布置的各種醫書,将內容牢牢記在心中。
她記憶力好,學習能力強。加上本體是人參,對藥材的認知輕而易舉。這一年多裏,基礎的中醫知識更是不在話下。
醫館裏好些普通藥材,是從本省下面的縣城收來的。這也就需要把粗糙的藥材,精細化,再一類一類的歸集好。藥材歸集入庫,是個費心費力的活兒,不容出一絲差錯。
夏季的下午五點多,太陽斜挂在天邊。擡頭望天,熾熱的光線仍舊刺眼,院子陰涼了下來。
暴曬一天的地面,滾燙襲人,熱意不減。
鶴玉無暇顧及額間的汗珠,和孫巧把歸集好的藥材搬進屋裏。兩人配合默契,倒也沒花多長時間。
她正打算幫着收拾院子,在屋檐下觀望的荀慶瑞出聲了。
“咳咳,今天就到這兒吧。你那小崽子一下午淨盯着我,一點都不安生。”老人眼角皺紋細密如麻,語氣寡淡,還帶着絲絲嫌棄。
但那副鏡框下的渾濁眼中,是寬容和祥和。
鶴玉揚起笑容,順着話說道:“荀爺爺,是聲聲打擾到您了?您別生氣,我等會兒回去好好和他說說。”
她說着話,手裏收拾的動作沒有分毫停頓。沒了需要花心思整理的藥材,院子裏剩的東西不多。
荀慶瑞跟個老頑童似的:“說什麽說,一個小孩兒,能打擾我什麽。”
鶴玉笑笑不接話,在孫巧的好心催促下,進了屋裏,在水龍頭下洗了一把臉。
夏天的水,是熱乎乎的,澆在臉上消散了些許滾燙的熱意。臉頰肌膚在水珠的浸潤下,越發顯得瑩白如玉,透着淡淡的桃花粉。
鶴玉随意擦了擦臉,遠遠就沖坐在看書的小崽子喊:“聲聲,收拾東西,我們回家了。”
聞澤聽到媽媽的聲音,雀躍爬上臉龐,麻溜的把帶來的東西裝進布包裏。
回家路上,碰上有賣李子的。
鶴玉想了想家裏所剩無幾的水果和零嘴,走了過去。
五月底的大個李子有雞蛋一半大小了,裝在竹筐裏,翠綠翠綠的,表皮泛着微微黃。
“大娘,李子怎麽賣的啊?”
賣李大娘挨個稱重,手腳利索,忙碌中不忘回複:“三毛一斤,自家院子裏栽種的,可甜了。”
有顧客付了錢,大娘飛快的數了下後揣腰間兜裏。見鶴玉沒動,拿起幾顆李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爽朗的招呼:“妹子,來給你嘗嘗。這是你家娃兒吧,長得真好,和年畫上的福娃娃有得一拼哦。”
鶴玉嘗了一個,皮有點酸澀,果肉脆脆甜甜的。閑來吃幾顆,就當開開胃了。
剛想說挑兩斤,想起沒東西裝。李子個頭小,不比蘋果香蕉那些大個的。
“大娘不好意思啊,我這沒家夥裝。”她面帶歉意的說,“您稍等我一會兒,我回家拿籃子去。”
大娘是個實在人,在空竹筐裏摸出一個細密泛舊的網兜。一看就知道重複用過好些次了。
“剛好有個網兜,妹子你要不?”
鶴玉:“要,謝謝大娘。”
和旁人有說有笑的石頭媽,在一群人中,硬是眼尖的看到了半蹲着挑選李子的母子倆。
瞬間就沉下臉,忒了一口老痰:“真是晦氣,接個娃兒都能遇到騷狐貍精。”
旁人詫異:“誰啊?”
石頭媽朝那邊努努嘴:“就我那條街上的呗,先前和你提過一嘴。”
旁人:……
那不叫提過一嘴,提過次數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了。
鶴玉母子倆的出現,讓石頭媽又想起了中午李嬸和小兒子說的話。激得滿腦子怒火,眼神兇狠釘在半彎腰的年輕女人身上。
離得不遠,加上石頭媽大嗓門,鶴玉聽得一清二楚。淡然自若的挑選李子,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小小的聞澤一心想保護媽媽,沒能沉住氣,回頭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小拳頭緊緊攥起。仿佛一頭暴怒嘶吼的小獅子。
他知道這個女人,因為住一條街,媽媽沒少被她私底下說閑話。那些難聽的傳言,大多都是從她嘴裏流出去的。
越想越氣,聞澤張嘴就準備反擊回去。
鶴玉适時打斷:“聲聲,來和媽媽一起挑李子。”
聞澤立刻把不相幹的人抛之腦後,屁颠屁颠的看着沒啥區別的一筐李子:“好。”
石頭媽不甘心自己被忽視,沖過去推搡着路人,想踹她一腳:“死狐貍精,你禍害了我家大的,連小孩都不放過是不是?你太不臉了……啊!”
鶴玉抱過聞澤一個側身,輕輕躲開。
石頭媽一腳踹了她身後的電線杆上,腳大拇指指甲嵌得深,平時都不敢磕着碰着。這一下腳趾甲首當其沖,受力最大,痛得表情扭曲成了一朵溝壑縱橫的菊花。
“你……你,”她蹲在地上,想碰腳又不敢碰。你你你你了半天,腳趾甲的劇烈痛感讓她恨不得抱着腳昏過去。
一旁的人可不會給面子,紛紛噗嗤笑出聲,沒一個說是鶴玉做錯了的。
鶴玉心滿意足的挑好李子,付了錢,走到石頭媽面前蹲下,認真告知:“石頭媽,辛立前些天想找我一起看電影呢。”
石頭媽猛地擡起頭,猙獰萬分:“什麽?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鶴玉輕笑,漂亮的眼眸冷漠無情:“所以啊,你以後要是再胡說八道、做蠢事,我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上你給我的稱呼了。”
什麽狐貍精,她明明是人參精,一點眼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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