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修煉

修煉

“哎呀，吓死我了!師父，你走路咋沒聲呢!”

付一笑撫着胸膛喘氣，看着站在身後一動不動的白石，魂都差點給吓掉。

白石背着手朝她走來，眉頭緊皺，他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對付一笑的大驚小怪完全沒反應。

“師父，我剛剛喊你你也不應，你去哪兒了”付一笑問道。

白石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說道: “哦，剛剛在想事情。你說啥了”

付一笑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師父，你不是說我今晚要去拜訪這裏的住戶嗎”

“哦，對。”白石猛然想起來，說道， “本來這事是讓你開了慧眼再去的，因為我給你發的那個文件上有各家各戶的名單，你照着名字去就不會弄錯。可是你現在沒開慧眼，是看不見名單的。這樣吧，我讓一個人帶你去。”

付一笑點了點頭，問道: “現在嗎”

白石瞅了瞅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多，就點了點頭說: “這個時間去剛好，他們估計都剛醒。”

白石說着就掏出了手機，也不知他給誰打了電話，沒一會兒遠處就走來一個人。

但是付一笑看了眼，這人長得也不像人，不如說是一只鬼。因為他是飄着過來的，腳都沒碰到地面。而且他那樣子長得也古怪，和普通的鬼不一樣，更像她之前遇見的惡鬼。

聽說那些惡鬼因為怨氣極大，所以才會變模樣。相由心生嘛，這個鬼臉上還挂着血絲，看着就不像個善良的鬼。

那只鬼一過來，立馬就對白石道: “我來了，就這個小姑娘嗎”

白石點了點頭，又朝付一笑道: “他叫刑天，負責看管這個宅子的鬼。他對這裏如指掌，有什麽事就問他。你跟着他去吧。”

付一笑上前幾步，走近一看，又赫然一驚，因為這只鬼實在長得……驚悚。剛剛在遠處沒看清，現在一看，他滿頭的亂發垂到腰上，一張臉慘白無比，而且臉上還有疤痕，條條都是紅色，兩眼泛着盈盈綠光，獠牙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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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就是只惡鬼嘛!付一笑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想靠近。

可那只惡鬼看了她一眼，卻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她來。便看還邊問道: “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看起來靈氣挺足的，應該不錯。”

白石點了點頭，又朝他擺了擺手說道: “你趕緊收起你的哈喇子，把人家小姑娘吓得成什麽樣了!”

刑天舔了舔舌頭，邪邪一笑，說道: “看起來确實很美味啊。”

“別打歪主意，她可吃不得。”白石略略正色道， “你快帶她去吧。”

刑天吹了聲口哨，沖付一笑挑了挑眉，說道: “走吧。”

付一笑回頭看了眼白石，說道: “師父，能不能換個人啊換個活人。”

“啧，瞧你這膽量。身為天師，最不能有的就是膽怯。一旦心生膽怯，別人就能看出你的破綻來，就會趁虛而入。”白石開始說教了， “況且這裏沒活人了，你就跟他去吧。放心，他不敢吃你的。”

一旁的刑天不屑地“切”了聲，付一笑見白石非常肯定，沒辦法，只好跟着走了過去，不過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別靠近我”的氣息。

見付一笑這麽戒備自己，刑天卻毫不在意，說道: “今天先去第一棟樓看看吧。”

付一笑點了點頭，看見刑天大搖大擺走在這宅子裏，就好奇道: “你……”

話還沒開口，刑天就搶先說道: “我是從地府監獄放出來的惡鬼，對，就是你想的那種惡鬼。不過我改過自新了，但是身上怨氣還沒消失，他們就讓我在這裏守宅子當修功德。”

付一笑見他把自己想問的話說了，吐了吐舌頭，沒說話。刑天倒像是個話唠，還繼續道: “你知道功德簿吧”

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搖頭，就說: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白老頭沒告訴你”

付一笑說: “我今天剛拜師，哪裏知道這麽多。”

“修功德就是讓自己在功德簿上的積分增多，積分到達一定程度就能擺脫罪孽，也就是能從牢裏出來。出來之後就會成為正常的鬼，能投胎轉世，也能轉成地府公民。”刑天給她科普，但是付一笑卻似乎對這個并不感興趣，于是他就問， “你下了那個APP沒有”

“什麽APP”

付一笑問道。

“你連APP也沒有天吶!”刑天抱着頭有些崩潰，說道， “我就說為啥白老頭今天要讓我來帶你去，原來他自己懶得說，想讓我給你上課。”

付一笑滿頭霧水，就看見刑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界面，指着一個金燦燦的圓形圖标對她道: “這個，看見沒，就是這個APP。”

她湊錢仔細看了一眼，只見APP上頭寫着三個大字:功德簿。

“這上頭記錄了每個人的功德分，要是修滿了的話，還有機會成仙。當然，這幾乎不可能，因為成仙只是理論上存在，現實中還沒有人成仙過。”刑天滔滔不絕給她講解。

付一笑卻問了個問題: “這個APP是人鬼共用嗎”

問到點子上了，刑天愣了愣，随後搖頭道: “不，我們的跟你們不一樣。但是天師……诶，不對啊，你是天師嗎”

付一笑思考了下，點了點頭: “今天開始應該算是吧。”

“可是天師從來不收女弟子啊。”刑天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驚訝道， “白石是不是腦子糊塗了。”

“我知道，因為以前收過的女徒弟都英年早逝了，對吧”付一笑把白石給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但是你知道為什麽嗎”刑天見她終于有懂的東西了，有些高興。

“不知道，師父沒告訴我。”付一笑老實道。

“其實這和一個詛咒有關。以前那個女天師死了之後，為了不讓惡鬼再次禍害師門，就下了個詛咒。凡是女天師，都活不過25歲。”刑天說道。

“哦，這樣。”付一笑點了點頭，他說得比師父詳細點兒。

“你怎麽這麽淡定呢你不怕死嗎”刑天有些詫異，在他看來，人都是怕死的。

“不怕啊，我都去過地府了，地府環境還不錯的。要是死了就直接去那邊享福了。”付一笑很坦然。

“這話是你師父告訴你的吧”刑天聽了她的話反而嘿嘿一笑，意味不明。

“對啊，怎麽了”付一笑見他笑得有些奇怪，就問了聲。

“其實實話告訴你，被詛咒的女天師，死了之後會直接魂飛魄散，別想着什麽去地府了，連投胎都不能。”刑天搖頭道。

“什麽”付一笑驚了，問道， “你不會在騙我吧”

“我騙你幹啥是你師父在騙你還差不多。”刑天滿不在乎道。

“卧槽，我今年都22了，那這麽說我不是只有3年時間活命了”付一笑慌了。

“理論上是這麽說。”刑天見她有些慌了，還幸災樂禍道， “怎麽終于知道怕了”

“怕了怕了，不行，我得回去跟師父說，我不當天師了。”付一笑立即就想往回走。

“你走啥走啊，沒用的!”刑天一把将她拉回來，說道， “你看看你手上系着的紅繩，已經是天師了。”

“什麽紅繩”付一笑擡起兩只手來仔細看了一遍，并沒有看見他說的紅繩。

“白老頭沒給你開慧眼”刑天又無奈嘆氣道， “那你是看不見了，紅繩在你右手小拇指上捆着，這就是天師的标志。”

“那現在怎麽辦啊”付一笑急了，她可不想魂飛魄散，這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刑天搖了搖頭， “白老頭今年是怎麽了，竟然把你收進門了。”他也頗為感慨，覺得白石的做法做得不對。

“不行，我不想當天師了。”付一笑覺得自己被人坑了，罪魁禍首就是陳晨。

“你到底懂不懂什麽是天師啊”刑天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說道， “天師不是說想當就當的，當然也不是想不當就不當的。能成為天師的人，首先本身的靈力達标，然後自身的體質要符合标準，最後你的師父會給你下個符，那個符就是方便辨別天師的。你現在沒有慧眼看不見，但是符文就束縛在你小指頭上。而且據說如果有人想退出這一行，得自斷小指，解除契約。”

付一笑聽着聽着，聽到要“自斷小指”時，臉色更難看了。不過命重要，斷一只小拇指也沒啥，但是這個實在是下不去手啊，太痛了。

刑天見她面色複雜，幽幽道: “我這個門外漢都懂得比你多，真不知道你是怎麽被白老頭看上的。”

付一笑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還不想入這個門呢!”

“哼，小姑娘，別怪我沒告訴你。斷小指也有可能喪命，因為還沒有人試過。”刑天又給她打補丁。

付一笑聽完他的話，越來越覺得自己被坑了，就只好央求道: “大哥，那你聽說過什麽方法避開這個詛咒沒”

“聽倒是聽說過。”刑天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不過這個方法曾經有人試過，就是沒試出結果來。”

“什麽方法”付一笑眼睛亮了亮。

“嗯……讓我想想。”刑天摸着下巴認真回憶，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眼看着都走到第一棟樓了，就說道， “你先去完成你的任務，等你回來我就想起來了。”

付一笑看了眼眼前的這棟樓，她才發現兩人已經到了樓下鐵欄處。這棟樓不高，但是都亮着燈，裏頭傳來熱鬧的聲音，有炒菜聲，說話聲，播放電視聲。

刑天扯了扯她的衣袖，遞給她一支筆和一本本子，說道: “等會兒你上去就一個個問名字，問完就打聽他們生前遺願是啥，然後把那些記下來。”

付一笑接過本子和筆，聽話地點了點頭。刑天就抱胸站在樓下，擡了擡下巴道: “去吧。”

付一笑推開鐵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她整個人的身子就消失在夜色中，什麽也都看不見了。

刑天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嘀咕道: “哎，這白老頭究竟在想什麽啊。不給她開慧眼還讓她去拜訪那些人，這不是故意為難她嗎……”

付一笑進去之後，只覺得這裏陰森無比，一點都不像剛剛外頭看見的這般熱鬧。因為她一進去就陷入一片黑暗，啥都看不清，那些燈光啊都不見了，只有一片黑暗。

她屏住呼吸，靜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覺得這裏似曾相識，就跟她今早在小木屋裏的感覺一模一樣。腳下像踩着水流似的，總有種在動的感覺。而且這周圍非常悶，悶到令人窒息。

“有人嗎”付一笑喊了一聲，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喊出去就被吞沒在黑暗中，什麽都聽不見，就好像沒開口一般。

她伸出兩只手慢慢摸索着往前走，試圖摸到樓道口去，可是摸了半天還是啥也沒摸到。十分納悶的付一笑決定往回走，可一頭卻撞上了牆，直接将頭磕破了。

捂着頭哎喲的付一笑，被這疼痛一刺激，也漸漸明白了點東西。她這麽貿然進來，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為沒開慧眼。所以她不但聽不見，看不見，而且連路都找不到。

付一笑想往回走，但是此時失去方向的她就像無頭蒼蠅，根本連路都不會走了。她走幾步停一下，走幾步停一下，因為無論她往哪裏走，旁邊都是一塊厚實的牆壁。

這可怎麽辦才好

想了想，她只好伸手摸到脖子上的玉佩，對着它說道: “玉佩啊，不，玉藻啊，聽我師父說我身上有一半靈力都在你那，你能不能借我點啊我現在需要開個慧眼，不然我就被困在這裏了。你行行好，幫我把慧眼開一下吧。”

說了一會兒，玉佩不為所動，沒半點反應。

付一笑又說道: “要不然，你出來一下我們好好交流交流”

玉佩依然沒半點反應。

“神獸啊，蒼天啊，大地啊，賜予我力量吧!”付一笑中二病犯了，開始念念叨叨。

但是不管她怎麽念叨，玉佩就是沒半點兒反應。

正當她氣惱無比之時，她一腳踩前去，不小心又撞上了牆面。這次她撞過去的時候，手不小心摩擦了下牆壁，手腕處擦破了皮，好像還流了血。

付一笑疼得一縮手，那手碰到了玉佩，血就沾在了玉佩上。也就在這時，玉佩忽地發了光，一瞬間付一笑的眼睛明亮了起來。一片耀眼的光線引入眼簾，刺得付一笑都睜不開眼了。

乍然這麽一下，付一笑連忙捂着眼不敢動彈了。好不容易從黑暗中适應過來，付一笑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原來她現在就站在這樓道旁的牆面前，她剛剛因為辨別不了方向，所以一直都對着這堵牆，跟個盲人似的。

眼睛終于能看清之後，付一笑一陣驚喜，看了看胸前的玉佩，才見上頭挂着幾絲血跡。此時也不顧手疼了，握着那玉佩激動得不得了。

這就是開慧成功吧!因為此時付一笑的眼睛不再黑暗，完完全全能看見這裏的情形了，更是能聽見樓上傳來的喧嘩聲。

就在這時，外頭站着的刑天沖了進來，一看到付一笑就問: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的神色非常慌張，見到付一笑安然無恙站在這裏，驀地松了口氣。不過他依然皺着眉頭問道: “剛剛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付一笑還不明白怎麽回事。

“剛剛我在外邊看見裏面忽然沖出了一道光柱，還以為你怎麽了呢。”刑天皺着眉頭打量付一笑，忽然看見她手中的玉佩，問道， “你這玉佩怎麽好像變了個樣啊……”

付一笑低頭一看，果真發現玉佩有了變化，顏色變了，變成了一半白一半綠，跟先前的純翡翠色不一樣了。她剛剛抹上頭的血跡也不見了，不過此時這玉佩亮晶晶的，竟是有些好看。

她也驚訝地望着這玉佩，愕然搖頭: “我也不知道為啥。”

刑天也沒時間管她身上的玉佩，只是說道: “哎，你不是沒開慧嗎，今天算我好心，我帶你上樓去。”說着就扯着付一笑要往樓梯口去。

付一笑本來想告訴她自己看得見，但是他這副樣子，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開慧成功了。于是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說了，就任他拉扯着往上走。

刑天把她拉扯到一戶人家處，開始給她介紹: “這是孫先生一家，家裏有三口人，孫夫人和他的小兒子。”

付一笑假裝自己看不見，兩眼愣愣看着前方，只一個勁點頭。

刑天敲開了孫先生家的大門，孫先生一出來，見到刑天後一陣驚訝，連忙上前去道: “刑天啊，你怎麽來了!快快快，進來坐坐。”

“不了不了，我今天是來辦事的。”刑天連忙擺手，說着把付一笑往前一推，說道， “這是白石新收的徒弟，她被派來記錄遺願的。”

“哦，是白老的徒弟啊。一起進來吧。”孫先生顯然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性格也非常溫柔，

刑天就說道: “孫先生，我們就不耽誤了，站在這門口說就行。”

見他執意不進門，孫先生自然不好強求，于是就開始說起來: “我們一家是兩年前出車禍死的，家裏還有兩個年邁的老人沒人照顧，所以我一直放不下心。”

聽完這句話，刑天連忙碰了碰付一笑的胳膊，示意她快點記錄。付一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翻着本子，找到這位孫先生的名字，拿起手中的紙和筆，在後頭寫道: “安排兩位老人去養老院。”

字剛寫完，刑天就拉着她朝孫先生告別: “好的，孫先生你先忙，我們去下一家了。”

“哦，好的。”孫先生見他這麽急急忙忙的，也不留他，沖他點了點頭。

付一笑見他這麽急，就問: “趕這麽快幹嘛”

“你這拜訪一個花五分鐘，一晚上有多少時間給你浪費”刑天沒好氣道，繼續拉着她往前走。

“不就三層樓嗎，至于這麽急嗎!”付一笑磨磨蹭蹭。

“你知道這一棟樓有多少住戶嗎”刑天停下腳步，回頭望她。

“七八戶吧。”付一笑記得白石跟她說，這三棟樓加起來不過十幾戶人家。

“錯了，是七百多戶。”刑天對她道。

“怎麽可能!”付一笑以為他在騙人，三層樓還能住七百戶人家，誰信啊。

不過刑天一臉嚴肅地告訴她: “這裏确實住了七百多戶人家。每個樓層的走廊盡頭會通向另一個走廊，一個接一個，直到盡頭。”

付一笑這才知道，白石為了不給她太大壓力，特意将數字後頭的幾個零省略了。所以她聽着才十幾戶，其實是好幾千戶。每戶人家都有未了的心願，而她需要在三天內記錄完。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付一笑任重而道遠。認清現實的付一笑再一次有種被騙的感覺，不過眼下還是完成任務要緊，于是她也跟着刑天跑了起來，開始去下一家拜訪。

有刑天在，付一笑果然順利不少。刑天在這些鬼中還是很有威嚴的，即使遇到幾個不配合的，看着刑天在旁邊，也勉強将自己心願說了。

付一笑厚着臉皮問刑天，問他究竟是怎麽做到這樣服衆的，刑天朝她豎了根中指，說道: “靠什麽當然是靠武力。”

作為一只戰鬥力滿分的惡鬼，刑天的改邪歸正之路異常艱難。起初他也是到處在人間溜達，無惡不作，可地府就是逮不着他。因為他搞事情的時候知道注意場合，也知道用事故巧妙地掩蓋他的罪惡，所以地府的那些鬼差一時間還真沒法收拾他。

他在人間晃蕩了幾年，終于覺得無趣，開始反思起自己來。他來人間是為了複仇的，生前他被他一結拜兄弟給害死了。結果惡有惡報，害人的兄弟沒多久也跟着死了，死得還特別慘。

刑天得知後，怨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再經過這麽一尋死，也覺得留在人間沒意思，不如趕緊投胎轉世。

于是在他自首之後，地府的人對他從寬處理，沒有扣押他，反而派他來人間修德。他誠心是有的，只不過因之前犯的錯太多，怨氣一直纏繞在他身上，怎麽趕都趕不走。

所以他就在這宅子當守宅人，順便蹭點功德。這裏每一個鬼入了地府，都能給他功德簿增加一點積分。

付一笑聽了，嘿嘿笑道: “那你之前的功德簿是負分吧”

她這話剛好戳中了刑天的痛處，他尴尬地咳嗽了聲: “都是往事了，那時候不懂事，這種事別提了。”于是就轉移了話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付一笑做事還是挺認真的。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他們終于把這七百戶人家拜訪完了。

這個時候的付一笑，感覺自己那兩條腿長在別人身上，絲毫不想動彈。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髒不髒，只恨不得現在有瞬移術，一下子飛到床上去歇着。

想着還要煎熬三天，她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比吃了黃連還苦。

一旁的刑天看了她那副模樣，說道: “人就是脆弱啊，這麽點苦都經不起。不過你別松懈太早，更痛苦的事還在後頭呢。”

“什麽事”付一笑一聽，一個激靈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雷厲風行，可以說非常迅速了。

刑天對她勾了勾手指，笑得一臉奸詐。付一笑總覺得他要說什麽不好的事，便遲疑道: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刑天摳了摳鼻孔道。

“好消息。”付一笑立即道。

“好消息是，你今天記錄的這些願望都不用你完成。”刑天說道。

付一笑一聽，立馬來勁了，精神也抖擻不少。可是還沒等她長舒一口氣，刑天就說了: “壞消息是……”

付一笑心中咯噔一下，死死盯着他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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