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餘霖

餘霖

一整個下午，陳淼光是安裝軟件就已經費了三個小時，她把代碼複制粘貼，運行截圖，急急忙忙地趕完實驗報告後，才得了空閑，頭暈眼花地趴在桌上小憩了會兒。

期間要不是吳靜怡回來了一趟，陳淼差點就睡死過去，她恍惚地看了眼桌上的鐘，五點四十五!

陳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拿過桌上的盒子和鑰匙，跑出了宿舍。

奶茶店內，江錦年正在整理貨架上的東西，小宗則安安靜靜地趴在桌子上看動畫片。

陳淼微微喘了會兒氣，掀開簾子，徑直走向裏頭，把手中的蛋糕盒放在了小宗面前。

“哇，蛋糕。”小宗丢下手機，興奮地仰頭看她， “謝謝三水姐姐。”

陳淼彎下腰，笑着幫他拆開包裝盒， “你猜猜這是什麽口味的”

小宗眨巴了下眼睛， “草莓味”

“對了。”

小宗拍手稱贊， “我最喜歡草莓味了。”

江錦年聽到動靜，從吧臺裏探出半個身子，輕聲道: “淼淼，讓你破費了。”

陳淼笑了笑， “昨天是小宗的生日，我都沒有送禮物給他，只好買個蛋糕當作補償。”

“他昨天玩得可瘋了，光是海盜船他就坐了兩趟。”江錦年搖了搖頭，含笑道: “我真是坐不了那個，下來腿都軟了。”

“媽媽，你還說呢，你叫得太大聲了，把我同學都吓到了。”小宗哼哼了兩聲，跳下椅子，把切好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臺面上， “媽媽，你吃。”

“我不愛吃蛋糕，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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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宗轉了個方向， “三水姐姐呢”

陳淼擺了擺手， “我也不愛吃。”

“那我自己吃了。”小宗嘟囔着，拿出叉子戳了戳蛋糕上的棕熊。

“錦年姐，珍珠煮好了嗎”陳淼走進吧臺。

“還沒呢。”江錦年揩了揩額頭上的汗，虛弱地笑道: “我剛剛才去把貨運來。”

“那我來煮好了。”陳淼接過她手裏的勺子。

此時，門口的風鈴忽然作響。

陳淼扭頭循聲望去，只見門外迎面進來了個高挑的男人。

他一身筆挺的藍色西裝，領帶松松垮垮地系着，眼神迷離似醉非醉，臉頰中央還有顆不大不小的痣，他站在那兒，周身透着股邪氣。

看着他慢悠悠地走進，陳淼莫名有種壓迫感，眼角餘光裏，她瞥見江錦年臉色煞白，握着茶杯的手指在輕微顫抖。

陳淼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者不善。

她提高音量，一反常态，熱情洋溢地沖男人喊道: “歡迎觀臨!”

男人目不斜視，直勾勾地盯着江錦年，對陳淼的話置若罔聞，他走到吧臺前，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說了句: “好久不見。”

江錦年蹙起眉尖，語氣不大好， “你來這做什麽”

男人垂眸，淡淡地說: “來看看你。”

江錦年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調卻充滿了無奈， “餘霖，你有完沒完”

“沒完。”餘霖看了眼坐在角落裏的小宗，幽幽地說: “那小孩是不是……”

陳淼雖然在倒騰，但她的耳朵卻一刻也沒閑着，他們之間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江錦年目光很冷，她死死地瞪着他， “我們到外邊去說!”

“好。”餘霖扯了扯衣領，轉身，頹廢地走了出去。

陳淼見狀，忙上前詢問， “錦年姐，出什麽事了”

江錦年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勉強地扯了下嘴角， “沒事，我和他有點事要商量，你先幫我看會兒店。”

她不願意說，陳淼也不好多問，只得應下， “好。”

餘霖站在店門口，低垂着腦袋，慢條斯理地從褲兜裏摸出一盒煙，叼了一只在嘴裏，摁下打火機，點燃煙頭。

江錦年身心俱疲地捂着額頭，不情不願地走向他。

兩人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餘霖把江錦年牽走了。

他們剛走，馬陸就進來了。他的臉色似乎不大好，欲言又止地看向陳淼，但什麽也沒說，只是焦躁不安地在吧臺附近晃悠，連和小宗玩鬧的心情都沒有了。

陳淼知道他在不安什麽，不過感情這種事，她自己都一竅不通，自然是幫不了他，況且，她跟他并不熟。于是她選擇視而不見，繼續做自己的事，把煮好的珍珠裝進碗裏，井井有條地收拾臺面。

後來馬陸實在憋不住了，吞吞吐吐地和她搭話， “陳淼，老板娘去哪了”

陳淼搖搖頭。

馬陸又問: “剛剛我在門口看到，老板娘和一個男的上了車，那男的是誰”

陳淼如實簡潔地回答， “不知道。”

馬陸失魂落魄地抱着杯檸檬紅茶坐在塑料凳上，時不時地瞟一眼門口，活像座望妻石。

陳淼擦幹淨手，開始給客人點單。

周六的人流量比平常多出了好幾倍，陳淼像只陀螺，在吧臺裏轉來轉去，沒完沒了，忙得T恤都快濕透了。

馬陸什麽時候走的，陳淼沒看見，等江錦年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那時候店裏陸陸續續的還有客人來。

江錦年看起來有點不大對勁，神情飄忽，做事也頻繁出錯，幾次把奶蓋做成了冰沙。

陳淼忍不住問道: “錦年姐，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是有點。”江錦年說: “你晚飯吃了沒去吃點吧，今天提早下班。”

“可是……”

“可是什麽，我等會兒收尾下，也回去了。”江錦年推了推她的手臂， “走吧。”

陳淼看了她一眼，脫下馬甲，慢吞吞地出了店。

小吃街上燈火通明，

油煙味撲鼻而來。

陳淼提了個雜糧煎餅，到附近的小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剛出來走了沒多久，天空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她把啃了一半的煎餅塞進上衣口袋裏，用手心遮頭，急急忙忙地跑進學校。

路上到處是逃竄的人，誰也沒想到老天的脾性說變就變。

正門人太多，陳淼繞了個圈，在體育館東側的小門外停了下來。她把包放在地上，一邊拍掉衣服上的水珠，一邊用紙擦幹頭發。

整理好自己後，陳淼便無所事事地靠在柱子後面等雨停。

體育館的門是用玻璃制的，從外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裏面。

一樓是個室內籃球場，那裏正有一群男生在打籃球，旁邊的觀衆席上熙熙攘攘地站了一些人，大多數是女孩子。

陳淼漫不經心地看着場上活力肆意的男生，她不知道什麽樣才算打得好，也不懂其中的規則，畢竟對于她這種站在籃球框下往上投也投不中的人來說，只要進球就算很厲害了。

就在陳淼百無聊賴，快要轉身之際，有個穿着20號紅色球衣的男生，一點一點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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