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雄蟲眼瞳一動,兩蟲對上。
“……我來。”
此話一落,阿爾及爾震驚不已,臉龐上的肌肉抖動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只是想要雄蟲不幹涉罷了,但絕沒肖想過要對方做那麽大的犧牲。
眼底驚濤駭浪不斷,稍微鎮定下來的雌蟲理了理思緒,刷新了黑龍的重要性。
冕下比他想象中的要遠遠更重視那條黑龍。
“……如果蟲工授精失敗,需要自然受孕呢”
阿爾及爾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他七魂早已在雄蟲說出那句話時失了六魄。震撼的同時愈發好奇,他想知道雄蟲的底線到底在哪。
雄蟲沉默,落入阿爾及爾便是默認,他嘴皮不由抖了抖。
“有問題嗎”
那麽驚世駭俗的決定文什都能眼不眨地決定,後續的一切自然順理成章。
要不黑龍的雄蟲找來,要不他履行冕下的職責,以SS級雄蟲的身份,用最好的配子去驗證正确與否。
阿爾及爾僵在那裏,良久幹巴巴道: “沒有。臣敬佩您的犧牲”
文什轉身的一瞬,恍如烏雲散開,重見天日。
一邊的亞雌張大着嘴,看着雄蟲向他走來。
這,這真的是他可以聽的嗎
冕下不會真要殺他滅口吧
阿加納縮成一團,直至雄蟲目不斜視與他擦肩而過,他腿一軟趕忙扶住門。
回去以後,阿加納不分晝夜查找着消息,他不敢想象冕下屈尊去和黑龍結合。那根本不是一個物種,一巴掌下來嬌嬌冕下就一命嗚呼了。
有多少次他都想偷偷禀告大祭司,但是看到不遠處同樣不停翻閱的雄蟲,就歇了心思。
一邊抹眼淚,強忍着哭聲去看那些消息。
冕下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他一直不想承認,自從冕下失蹤以後,都快變成他不認識的模樣了。
冕下從不會對某件事或物那麽執著。
眼淚吧嗒吧嗒,模糊了視野,不小心洩露出哽咽聲。
亞雌已經思維發散到雄蟲去世了,眼淚就愈發多。
專注的文什瞟了一眼,一直想忽視,可對方一直斷斷續續發出抽噎聲,距離從研究院回來已經過了一周。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紙巾,啜泣的亞雌擡頭,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冕,冕下。”
阿加納接過開始擦眼淚,又擤鼻涕,再次擡頭時雄蟲已經不見了。
黑龍趴在地上,身體微微起伏着,聽見身後門開的聲音也沒有反應。
出現在門口的文什站在那裏看它,距離那次實驗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終于敢面對它了。
遲遲不見那些蟲過來,黑龍眼眸有些疑惑,鼻子噴着氣息。霎時間,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緩緩轉過了頭。
眼底倒映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水波在眼眸裏不斷回蕩,湧出的液體折射出光芒。
黑龍起身,面向雄蟲。
文什站在那裏,手上抱着白蛋。
黑龍低低地叫了起來,抑制着上前的沖動,像是自身得出的經驗,太過于主動反倒會吓到雄蟲引來對方的厭惡。
文什一步一步走近,突然蹲了下來,将白蛋雙手遞到跟前。
黑龍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熟悉的氣息,低頭輕輕在上面磨蹭着,眼神無比柔軟。
瞧着黑龍小心翼翼,滿是溫情的動作,文什眼中有什麽咔嚓一聲碎掉了,陷入了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
雄蛋乖乖躺在雄蟲手心,享受着黑龍的親昵。
久久都不見雄蟲有動作,黑龍戀戀不舍擡了頭,似乎要從雄蟲的神情上窺見出什麽。
頭靠近一點就收回一點,長長的尾巴在地面摩擦着。
嗷嗷。
愣神的文什終于被低低的叫聲喚回來了,看去,黑龍濕漉漉的黑眼瞳滿是擔憂。
幾乎是瞬間,雄蟲後退了幾步,重新将蟲蛋抱在懷中。
他的動作讓黑龍很受傷,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低垂着頭,擺出最低的姿态。
眼眸一顫,文什避讓開目光,說明了來意。
“一切我都知道了。”
黑龍擡頭,眼眸一點點亮起來,尾巴也開始搖。
文什沒注意到,繼續說: “你的雄蟲是誰”
黑龍驚喜摻雜着疑惑,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嗷嗷。”
“它的雄父是誰”文什加重了語氣,将目光放到懷裏的小東西身上。
黑龍一愣一愣的,預感到了不好的氣息,視線落在白蛋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雄蟲冰冷的話劈頭蓋臉落下: “我知道山洞的那個房間給誰住的了——”說着目光落到黑龍身上。
“還有你為什麽會乖乖跟我回來。只要你說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不然……你的蛋我不敢保證它們會是安全的。”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黑龍眼淚就已決堤,洶湧而下。模糊的視野裏,雄蟲的身影太過于冷漠,可怕了。
心裏的僥幸散去,黑龍低低哀嚎了起來了,頭貼着地板,龐大的身軀不斷顫抖,聲音一聲比一聲凄怆。
失望透頂的目光深深印在眼底,文什眼中浮現痛楚,心絞痛不止。
下一秒,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将雄蛋放回營養箱裏,失魂落魄的雄蟲并沒有注意到雄蛋主動貼上來,似是在挽留他的動作。
文什出了門,轉頭望向隔壁,黑龍的聲音持續不斷,引來了研究員的注意。
“它怎麽了,怎麽一直在叫剛才是誰進去的”嚴厲的聲音響起。
一邊的諸多研究員面面相觑,都不吱聲,角落裏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
“院長,是,是冕下。”說到後面聲音幾近于無。
同時,得到答案的阿爾及爾看了過來,正好對上了雄蟲的目光。
見雄蟲下一秒就走,雌蟲眼裏止不住的驚訝,回頭看着反應激烈的黑龍,不知道雄蟲到底做了什麽。
無比悲痛的黑龍貼着玻璃,爪子敲打着玻璃,四肢的鐵鏈碰撞,铛铛铛作響。爪子緊握,似在蓄力,嘴裏的小火苗還沒冒起來。
滅了。
那瞬間,眼裏荒蕪一片。
文什出了研究院,臉色蒼白,精神萎靡。
他不明白,為什麽黑龍就這麽護着那只雄蟲……明明對方都那麽對他了!
就算對方出面承認,也不會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但黑龍為什麽就不為自己想想。
至于為什麽不将這個告之黑龍……文什蒼白着臉,不願去想。
那天以後,阿加納就發現雄蟲的寝宮不再徹夜亮堂着了,冕下似乎放棄了。
要找到那只神秘雄蟲無異于大海撈針。
亞雌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跟在文什身後。文什發現旁邊欲言又止的亞雌,腳步一頓,随口一提。
“不用找了。”
猛地聽到的阿加納眼一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找的話,冕下豈不是要——
一想到這,阿加納就着急了: “冕下,還有時間的,說不定,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脊背筆挺的雄蟲微微搖頭,耳墜敲擊着發出叮叮的聲響: “不必了……找不到。”
文什已經想通了,都過了那麽久,那只雄蟲說不定壓根不在乎黑龍和蛋,或者早已經死了。再追查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是說他消極怠工也罷。
……今天他就前往研究院,配合阿爾及爾。
文什到了研究院,阿爾及爾看到他以後眼裏閃過喜意,自從那天以後,雄蟲拒絕了他的通訊和接見。現在看到雄蟲主動過來,不免有些激動。
“冕下,您終于來了。”
嗯了一聲,文什目光淡漠,等着将他做好參與實驗的準備告之對方,下一秒卻聽到了出乎意料的消息。
“那天您離開後,黑龍反應很劇烈,之後不知道怎麽又昏迷不醒了。”說着雌蟲注意着雄蟲的反應,頓了一下, “您親自去看一眼吧。”
看見文什眼底的懷疑,阿爾及爾露出點苦笑。
文什到了隔離室前,黑龍果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而旁邊的檢測器上數據很穩定,看不出什麽問題。
眉心隆起,長長的睫毛飛顫,似是知道他心中的不悅,身後傳來阿爾及爾解釋的聲音。
“您明鑒,我對蟲神發誓,之後研究院沒有對黑龍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此話一落,文什偏頭瞟了他一眼,沒說信與不信,只是又轉過了頭,靜靜望着那條格外溫順的大黑龍。
突然語出驚蟲。
“我要帶它回聖殿。”
“不行!”
阿爾及爾脫口而出,意識到他的語氣過于強硬又軟了語氣, “冕下三思啊,黑龍不能随便離開隔離室。聖殿也沒有可以關押它的地方。”
“它一直昏迷不醒,也找不出昏迷的原因,不會有問題。”
“可是——”阿爾及爾想據理力争,解釋黑龍脫離研究院管控的威脅。
“聖殿的守衛并不比研究院差,就算黑龍突然醒了,也會第一時間控制住。”
“冕下您答應過的,找到那只雄蟲就開始實驗,這麽長時間還沒有任何眉目,就同意用其他雄蟲代替。您要反悔嗎”
“沒有。”文什立在哪裏,一身長白袍,透露出疏離和冰冷, “但黑龍現在昏迷不醒,你覺得能開始嗎”
阿爾及爾閉嘴,望着隔離室裏面的一動不動的黑龍。
雌蟲無話可說,文什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帶黑龍走。
“除了黑龍,那兩顆蛋我也會一起帶走。”
聽見這句話以後,阿爾及爾就知道雄蟲是認真的,而且不會更改想法的。
“它們需要及時孵化,在黑龍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文什說着。
一直待在營養箱裏會導致蛋發育緩慢,缺少雄蟲孵化的雄蛋甚至會陷入長久的沉睡,能不能喚醒就是概率問題了。
沒有蟲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無聲對峙了很久,阿爾及爾終于低頭,讓出了路。
“冕下,請。”
文什看了他一眼,往隔離室走。
“黑龍蘇醒以後,我希望您會履行自己的承諾。”站在原地的雌蟲忍不住出聲,語氣生硬。
文什腳步一頓,下一秒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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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寫甜文,甜文!可每一個腦洞發散後都能在我這變得苦大仇深,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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