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之後,墨因在文什身邊的身影越發頻繁,阿加納也有眼色地退下,關上門給他們留下相處的空間。
雄蟲在看書,墨因替他擦好頭發就蹲在一邊,目不轉睛盯着他的臉看。那道炙熱的目光難以忽視,文什翻了幾頁書,便突然不動了。
見狀龍人湊過來,張嘴想問他怎麽了。
下一秒,雄蟲靠過來,一只手拿着書擋住了他們的臉。
放下書後,龍人的臉紅得要燒開了。
文什坐直身體重新捧起書,餘光見龍人呆愣的表情後眼裏閃過笑,那晚他不是很大膽熱情嗎
“不要蹲着了,找張椅子坐。”
雄蟲繼續看書,臉上熱度退下去的墨因在一邊坐着,盯着落到自己手邊的發絲,慢慢數着。
半個小時後,文什合上書,起身時發現墨因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
他探過頭來,注視着龍人的臉,雪白的手指落在對方眼角的傷疤,那道陳傷看起來有年頭了,痕跡很淺。
即使睡着了眉眼依舊不安地隆起。溫熱的指腹輕輕撫平那個川字,頓在那裏看了很久。
迷迷糊糊間墨因睜開了眼,看到眼前依稀的臉後叫出聲: “……溫溫。”
文什嗯了一句,起身: “不早了,去睡吧。”
墨因抓住了他的手,露出一個純真的笑: “溫溫晚安。”
“晚安。”文什回以淺笑。
很快,等不及的雌蟲陸續找上門,不約而同都是同一天,想必是一直關注着彼此的動向,一旦誰有行動,其他蟲也坐不住了。
“冕下,已經一周了,您該有閑暇時間吧”烏廉一進來就直白發問,目标明确。
“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要一直磨磨蹭蹭的了。”說着看到文什身邊的墨因不由皺眉,語氣愈發惡劣。
“我已經選好了我的雌君。”
“請回吧。”
“文什你騙蟲崽呢”烏廉吹鼻子瞪眼的,見雄蟲面色平靜一言不發,心裏有些慌了, “是誰你選了誰!”
雄蟲坐在那裏,看着雌蟲幾近發狂的神情,抿了口茶。
“他。”突如其然開了口,文什目光看向龍人, “我的伴侶,墨因·卡裏奇。”
“……”
烏廉四處張望,都沒在四周發現其他蟲,想到什麽不可置信指着龍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
“就他”
“他誰啊!”說着突然要抓龍人,半路被對方的手控制住。
動彈不得,那巨大的力道瞬間讓雌蟲想起那天反被教訓的事,嚷嚷着: “不碰就不碰,松手!”
墨因望着他不似作假的态度,擺出了個兇煞的表情,才收回了手。得以逃脫的烏廉捂着自己的手,言語多有不滿: “他到底有什麽過蟲之處,你要選他。”
“與殿下無關。”
烏廉氣得肝疼,不明白他哪裏不如對方了,惡狠狠瞪了龍人一眼,走前還放狠話。
“文什算你狠!”
“你不願意和我睡就算了,怎麽找都得給我給配子吧!”
雌蟲怒沖沖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文什注意到旁邊的目光,偏頭看着墨因,被桌子遮擋的下方握住了對方的手。
“放心,我不會的。”
墨因對上他認真的眼神,沉默點了點頭,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過。
想搶溫溫的壞蟲。
烏廉一出聖殿反腳就踹了一腳大門,惹得守衛惶惶,他一走就傳成了皇太子上門找冕下要名分不成,摔門而去。
皇宮裏的蟲皇聽說以後,為這玩世不恭的雌子犯愁,現在都敢在衆目睽睽下腳踢聖殿大門,以後怎麽得了。
突然想起了那只叫烏廉帶話的雄蟲,陷入了沉默。
下午,三只雌蟲一同上門。
文什對此并不驚訝。
“冕下日安。”納希面色無異向雄蟲行禮,那件事就在兩蟲互不提及下從未發生。
“冕下,您到底跟皇太子說了什麽”哈頓迫不及待發問,連一貫地溫文爾雅都不再僞裝。
阿爾及爾則是站在後面沉默不語,目光定定看着雄蟲身邊的龍人。
“我選出了我的雌君。”
“墨因·卡裏奇。”
此話一落,周遭的空氣凝固下來。
三只蟲不加掩飾的目光淩厲,震驚無比。
元帥沉聲道: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是平平無奇的雌蟲罷了,憑什麽……
納希一身妥帖的軍服,肩上的軍銜耀眼,面沉如水投下凝視的目光。
“他在哪”
文什起身,毫無畏懼對上對方嗜血的目光,當着這些蟲的面與墨因十指相扣: “我的雌君,墨因。”鄭重的話容不得一絲作假。
他們的視線随之轉移,眼裏明晃晃的不甘和敵視。
“我沒見過你。”三只雌蟲挑剔的目光對龍人評頭論足,看不出他有什麽過人之處。
“冕下,你太過任性。”元帥一身的威壓,這是被羞辱後不再壓抑的怒火。
手握五大軍團,他在蟲族幾乎是說一不二。不過因為文什是他的未婚夫才加以忍讓,但他沒想到他處處退讓,最後居然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哪怕文什選的是其他三蟲,他還不至于會感到被侮辱了。
哈頓見納希已經不客氣出聲了,有眼色岸上旁觀。
“這是我的選擇,沒有誰能加以幹涉。”文什下了逐客令, “阿加納,送客。”
“大人們,請。”阿加納适時出現,态度很恭敬卻不容改變。
納希深深看了雄蟲一眼,甩手而去。哈頓精明的眼珠子轉了轉,可惜地嘆了口氣,跟在後頭離開。
反倒是一直沒有反應的阿爾及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兩只蟲走遠了才沉沉出聲。
“冕下,他是黑龍。”
文什擡眸看他,不以為意: “那又如何。”
“冕下,不管是帝國還是蟲民,都不會贊同您的選擇的。”阿爾及爾眼底無比失望,還帶着一絲被屢次戲耍的怒氣。
面對幾近于威脅的話,文什反問。
“阿爾及爾大人關心的是什麽,你心裏有數。”
雌蟲眼一縮,被戳中心思後有些惱怒: “冕下您何必挖苦我,臣不過是為了全蟲族罷了。”
“如果你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就不必再說。”雄蟲雄蟲扯了扯嘴,眼裏明晃晃的嘲諷,背過身來語氣冷淡, “至于那個秘密我心裏有數。”
說着文什注意到龍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自從阿爾及爾出現以後他都是防備的姿态。眼裏浮現心疼,用力握緊了墨因的手。
察覺到的龍人扭頭看他,耷拉着眉眼,語氣可憐: “溫溫……怕。”
“不怕,我在。”文什注視着,見龍人精神不濟,有些擔心。
龍人點頭突然抱住了雄蟲,文什輕輕拍着他的背,在雄蟲看不過的地方,墨因那張怯生生臉突然露出一個猙獰兇殘的表情。
血盆大口,眼角的疤痕無比兇煞。
對面的阿爾及爾被吓了一大跳,面對他的挑釁氣得手抖,愈發覺得黑龍就是不詳之物。
“冕下,求您令擇他蟲啊,就算不是我!”他言語懇切,可雄蟲卻壓根聽不進去。
“您之前數次向我承諾的事情,您都忘了嗎”
望着文什冷漠的背影,卻對黑龍噓寒問暖,對比他百般努力都得不到對方的一個好臉,阿爾及爾愈發不甘,對黑龍的仇恨不斷加深。
“阿爾及爾,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讓我如何再信你”安撫好墨因後文什轉身,冷眼相待。
阿爾及爾被那祖母綠的眼眸裏的冰棱刺得開不了口,嘴唇嗫嚅: “冕下我确定這次一定沒——”
“夠了!”文什勉強保持的溫和散去,眉眼冷冽。
“退下。”
仿佛隔空被扇了一大巴掌,雌蟲挂不住臉,面癱臉扭曲。
定了定神,阿爾及爾沉聲道: “既然冕下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用其他方式阻止您了!”語罷,快步離開。
“溫溫。”墨因擔心看着他。
“沒事,放心。”文什擠出一點笑,偏頭看着雌蟲離開的方向,回想着對方最後那個同歸于盡般決絕的神情,心中隐約不安。
看着滿眼依賴他的龍人,文什表情松懈下來,語氣溫和。
“我不會讓他得逞。”
墨因見雄蟲放松下來重新展顏,看着那些雌蟲離開的方向,漆黑的眼瞳混沌一片。
都想搶走溫溫,傷害溫溫的壞蛋。
意識到黑龍的不安,加之阿爾及爾那番言論,文什想着他應該要做些什麽解除後顧之憂。
“溫溫”墨因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雄蟲。
文什注視着龍人,握緊了他的手。
聖殿的大門突然從裏面打開。
臺下的衆蟲叽叽喳喳,探究的目光看進去,他們已經在聖殿門口待了一個月有餘,一旦有什麽風吹早動目光瞬間都會鎖定,不肯放過任何可能與冕下接觸的機會,哪怕是只見上一面都好。
這次顯然不同往日,随着大門打開兩隊守衛跑出來,在兩側站立。見這種架勢,在場的蟲目光愈發期待。
一頭白發出現,而後是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聖潔疏離的雄蟲現身的那刻,全場一陣騷動。
“冕下!冕下!”
“冕下,看這裏!”
“我愛你冕下!”
文什站在高處俯視,臺下那一張張激動的臉龐清晰,墨因如同忠誠的守衛站在他旁邊。
見蟲民過于激動,紛紛往前擠,守衛及時向前将他們攔住,以防造成混亂發生。
修長的手一擡。
全場默契般安靜下來,擠到前面的雌蟲驀然不動了,擡頭望着高臺上的雄蟲。
徹底恢複平靜,文什向他們的子民們宣布: “我要宣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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