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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緩緩抽離了手。

楚溪知道,他在娛樂圈混跡了數十年,見過了那麽多人,也幫過那麽多人,估計他不會想起她的。

何況現在她已經不是十七歲了。她雖然沒有再長高,但是不再幹瘦,經過四年的高等教育,又養成了良好的氣質,再對比她十幾歲的樣子,楚溪簡直換了人一般。

她不敢再看他,指着袋子道:“這些是見面禮,我覺得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吃不完還是凍起來吧,化了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說完逃避一樣扭頭就走。

姜秋向幾個袋子內看去,裏面全是綠油油的大小甜點,綠得有深有淺,一些是北市宇治抹茶店賣的大福和蛋糕,還有些是凍好的抹茶餡的糯米糍。

姜秋心裏有些緊。

他很愛吃抹茶味的東西。之前面對媒體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會有很多粉絲送給他這些小東西,當然他是不會接受粉絲的禮物,只是心領。從退圈之後,就很少再有人在乎他的口味了。

剛才她的手機上,他分明看到,鎖屏是他的照片。

那是他在好幾年前拍一個民國劇的扮相。姜秋動了動遲鈍的大腦,久違的回想起往事。他好像還記得一個啃白薯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真的夠眼熟,他拍戲的劇組、演唱會前排,好像都有她的臉。

但似乎僅限于此了,姜秋如今對外界感知都不太敏感,即使如此心裏也沒有多少波瀾。只是,不會過于排斥。

楚溪的臉,看着真的很甜美親切。沒有人會厭惡這樣一張臉。

姜秋的眼皮又垂下來了,他将幾袋甜食拿起,慢慢地塞進了冰箱。

楚溪在西側的還算寬敞的臺階上坐着,看搬家的員工來來往往,把她的東西一件一件往上搬,耳朵那邊電話還得聽着何平的唠叨:“小溪我說你,今天晚上明日之星十一期首次聚會,你這個總冠軍不能缺席吧,而且季軍亞軍都已經沖進演藝圈了,你不打算聯絡聯絡感情?”

“我覺得她們人也不行,為什麽要聯絡感情?”

“那是人不行的事嗎?你多出去見見世面,這不是小孩兒過家家。”何平又氣了起來,“這個不接那個不接,你真的想在娛樂圈混下去,就別想着什麽都能拒絕,你要是真想實現夢想,就得一步一步地走別人的老路!”

她何平是沒見過真的犟的,要是這樣勸還不聽,她遲早辭職不幹。

楚溪嘆了一口氣,聲音軟糯了些,“姐,你別生氣,我聽話,今晚過去。”

何平暴脾氣,楚溪倒是好脾氣,這樣甜甜地服軟,何平氣也就消了,但是面子上還端着:“那你快來工作室吧,給你設計個造型。”

“搬完家,三十分鐘行不行?”

“三十分鐘敢情好。”何平笑着把電話挂了。

楚溪是對着自己膈應的人臉冷着呢,但是對她好的卻很是推心置腹,說實話,何平的工資也沒比之前合作的主兒要多很多,但是她更樂意跟楚溪合作。

一想起她那彎得跟月初的月牙一樣可愛的眉毛,配上那一雙大眼睛,讓人看了就喜歡,一看就是面善的好孩子。

楚溪放下手機,托腮看着他們忙忙碌碌,看着最後一箱上樓,她才扣緊帽檐,将最後的尾金付完,還将後備箱裏泡沫箱裏存着的幾瓶冰鎮飲料給幾位員工分了喝。

瞧着時間差不多,楚溪将門鎖好,驅車前往工作室。

說是工作室,其實就是在一座聚集了幾家娛樂公司的企業大樓裏租了一件寬敞的屋子,裏面只有楚溪、何平和張其三個人,今天因為要出席活動,所以又多了一個特聘的造型師。

楚溪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左右,為了穿緊身的禮服,造型師沒讓楚溪吃東西。一場折騰下來,楚溪餓得都有些軟。

因為是室外泳池party這種模式,所以楚溪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說笑聲了。雖然她是冠軍,但她并非這場聚會的焦點,早說焦點,那當然是三天上一次熱搜的孟青了。孟青新劇剛剛殺青,雖然飾演女二號,但因為背景實力雄厚,強行給加了不少戲,這幾天更是與各位主演傳出緋聞,熱度居高不下,哪位上熱搜都能帶上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營銷的結果。

這不,一進去就能看到那身材火辣前凸後翹的美女被團團圍住,圈內屢屢傳來快活的笑聲。楚溪這處則顯得有些冷落,旁邊只有何平和明日之星的負責人。

楚溪露出招牌的溫和的笑容,與趙思明握了握手,“思明哥,好久沒見。”

趙思明也回握一下,跟何平道:“我學妹出落得越來越好了,看來何姐教的不錯。”

這一下把兩個都誇了,何平立刻笑道:“你給我介紹這活幹得累,她是好了,我卻老了。”

“哪裏的話。”趙思明帶着笑意道,“年輕的緊呢,說二十都有人信。”

何平保養得确實不錯,但是已經快四十了,這樣誇要放在別人就顯得有些過,但趙思明說話就跟真的似的,讓人聽了開心。

要說楚溪這樣一個新人,是沒有什麽機會能找到一位資歷很好的經紀人的,通過趙思明的介紹,她才能與何平合作。

說起來,這也是楚溪朋友圈的作用。她上的是國內一頂一的高校,楚溪在學校很是活躍,畢業之後,之前的同學散落各行各業,因為她在之前就很有朋友義氣,也談了之後的安排,所以紛紛定下茍富貴勿相忘的約定。

何平見過出門靠朋友的,但是沒瞧見楚溪這樣朋友這麽巧的,或許說不準,正是因為趙思明在這裏,她才會參加明日之星。

幾人正說得高興,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楚姐!”那聲音真是響徹雲霄,旁邊的人都投來“關心”的目光。這楚姐未免給楚溪叫老了,确實,這次選手二十出頭的比較多,楚溪這樣的二十五擔得起一聲姐,但都是平輩,楚姐楚姐,聽着跟有多大歲數似的。

一身紅色改良旗袍的約莫一米七五的女子猛地摟住了楚溪,差點将她壓倒。楚溪并沒有立刻變臉,只是笑容淡了,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下。

孟青摟着楚溪的肩膀,紅唇大動:“你來了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呢?我這正找你呢,一回頭就看到你跟趙先生說話。”

她這話說得很大聲,生怕不知道他們兩人在這裏講話一般。

楚溪淡淡道:“我在跟趙先生詢問活動安排。”

這是說,我在說工作的事,是你想得龌龊。

孟青噎了一口,又轉移換題,“自從比賽結束就沒見過你啊,我聽說盛名給楚姐一套房,我就在隔壁樓,可怎麽老沒看到你?怪想的。”

這下周邊也圍上了幾個前十強的選手,津津樂道地詢問她的住處。

“我還是住那裏,只是最近忙着專輯,在工作室休息,很久沒回去了。”

孟青不依不饒,又追問了許多,都讓楚溪敷衍過去,見她沒趣兒,說得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孟青心裏嗤之以鼻,卻還是盼着她能出醜,降降她的風頭。

其實孟青的風頭最盛,她完全沒必要非得抓着楚溪不放。之前就有傳言說楚溪托關系得了第一,但接踵而至的原創金曲獎又打了所有傳謠的臉。楚溪的實力毋庸置疑。

“那楚姐你看,現在大家都玩得正開心,你給我們唱首歌呗,現在現場來了好幾位影視圈的大腕,讓他們也聽聽咱們金曲獎的實力。”

展臺那裏已經有幾位圈內大咖在助興,楚溪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年輕去湊這個熱鬧,未免顯得太不知高低。

但孟青一招呼便是一呼百應,她周邊的姐妹一邊拍手一邊喊着楚溪的名字,那些孟青帶來的朋友,他們朋友的朋友,自然也就跟着湊起了熱鬧,這樣一來,臺上正在演唱的歌手也停了下來,看着起哄的這群人。

楚溪知道現在是騎虎難下,她先是極為歉疚地看向那位歌手,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臺上那位離這裏還遠,或許是看着小姑娘态度不錯,并沒太過計較,放下話筒對着衆人鞠躬便讓了位置。

這下她們喊得更加歡快了,楚溪幾乎是被簇擁上了臺,何平氣的不行,看着趙思明道:“這才剛開始就讓人欺負,以後可怎麽辦?”

趙思明笑道:“嗨,何姐,她們都不知道什麽叫自取其辱。”

楚溪上臺,起哄聲也沒停下來,樂隊給她使了眼色,楚溪卻先搖搖頭,對着樂隊彎了彎腰。樂隊的幾位也理解了,放下手中的東西。

孟青站在前頭,嗤笑一聲,貼在旁邊的女生耳朵邊上道:“我們冠軍要清唱呢。”

楚溪拿起話筒,道:“謝謝大家的擡愛,楚溪獻醜了。”她這一聲說出來之後,現場便靜了下來。

楚溪吸了一口氣,微啓雙唇,開場便是一陣低吟,宛如大提琴的悠揚,何平不禁屏住了呼吸。明日之星是在室內,楚溪的嗓音她是見識過的,那時候只覺得繞梁三日,連綿不絕,站在舞臺側邊,楚溪的聲音就跟3D環繞立體聲一般,耳朵裏除了她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這次在場外,楚溪特有的、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幾乎響遍全場,她并不是空谷精靈,而是實打實的實幹家、深藏不露的女政客、蓄力待發的演講者,楚溪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她一點也不好惹。

...不過這首歌。何平有些疑惑,壓着嗓子問趙思明道:“這是什麽歌,沒聽她唱過。”

楚溪很少翻唱別人的歌,這首明顯不是給她寫的。

趙思明意味深長地回道:“她偶像的歌。”

“呦,我們楚溪還追星?”

“追,追得都瘋魔了。”

何平不再深問,她專心致志的聽着,又想起什麽,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前奏便是她純人聲的低吟淺唱,等到楚溪開始唱詞的時候,何平才隐隐約約聽出來,這是某部歷史劇的主題曲。

主人公是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這首歌便是頌他不慕權貴的清高品性。

“延風慕節志所托,縱逸傲散非功過...”

楚溪的聲音太有感染力了,她還帶了一些美聲唱法,所有人都被勾去了魂,沐浴竹風感高潔。

這就是水平,一下與爾等凡夫俗子劃清界限,讓你們知道我跟你們不是一類人,不是俗物,同時又亮了技巧,妙啊。

何平旁邊正站着一位中年人,低低道了句,這丫頭有點意思,叫何平聽了去,一看這位,巧了,正是《嵇康傳》這部歷史劇的總導演,旁邊還有幾位也都是圈內大腕,這種正兒八經的搞藝術的為什麽會來這種聚會?何平看了一眼趙思明,他含笑點頭。

“人是我請的,但是小溪并不知道,剛才想介紹給顧老認識一下,結果她自己這就毛遂自薦了。”

何平聽了更開心了,楚溪以後在這種級別的人物心裏留下了好印象,還怕以後戲路窄?

正錄得起勁兒,音響忽然一陣嗡鳴,砰的一聲響,竟然是沒聲了。

楚溪站在臺上,停止了演唱。

作者有話要說:

延風慕節志所托,縱逸傲散非功過

根據嵇康的《與山巨源絕交書》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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